“本王可是爲了你,才變成鰥夫的!”趙煊說,他的語氣比她要來得輕鬆。
“然後呢?”她問。他話倒是沒亂說,要不是因爲她,他也不會變成鰥夫。
“然後你要對我負責!”趙煊說,他一隻手輕捏着她的下巴,他一隻手摟着她的腰。
本來一番賴皮的話,卻被他說出非常真誠的味道來。
她擡目,看了看他,只見他目光也是真誠的。
花似錦心神晃動了一下,竟有一瞬間的動搖。但是她很快就恢復了理智,這個男人雖好,但是她跟他,似乎隔着千山萬水。
兩人正抵着房門僵持着的時候。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響起,把花似錦從幻想里拉回了現實。
趙煊皺着眉頭,一副好事被打攪的不耐煩樣子。“誰?”
“王爺,是我。”書房外,傳來李廣的聲音。他的聲音聽來有幾分着急,像是有緊急情況要彙報的樣子。
趙煊聽了,把花似錦從門板處拉了開來。沉聲說:“進來吧。”
外面,李廣推開門走進來。
李廣走進來的時候,視線朝花似錦身上掃了一下,眼神古怪。
花似錦覺得,這李廣有點兒莫名其妙的,他要彙報情況就彙報吧,用那樣古怪的眼神看她幹嗎?
接下來,她就知道了,李廣爲什麼看她的時候眼神古怪。因爲他要彙報的事情,與她有關。
“王爺,屬下得到消息,琉璃國派使者來了。”李廣說。
“哦,他們來做什麼?”趙煊擡目看着李廣,神情忽地變得凝重。
“聽說,”李廣看了花似錦一眼,話語有些遲疑,“聽說琉璃國的國王得到一個消息,說德王妃鄭秀是被花神醫給殺死的,因此派使者到大燕來討一個公道。”
花似錦站在邊上,聽了,心裡一陣陣發涼。
鄭秀死於她的手,竟然連琉璃國的國王都知道了。琉璃國的國王必定不肯善罷甘休,大燕爲了給琉璃國一個交待,勢必會把她這個兇手給交出去,任由琉璃國處置。
到那時,事關兩國邦交,恐怕就連趙煊都沒辦法保全她了。
花似錦心裡一片挖涼,她站在那裡,心思百轉起來,思考着自己要如何脫身的辦法。
鄭秀爲人殘忍,就連楊嬤嬤這樣的老人都下手,她錯手殺了鄭秀,也算是爲楊嬤嬤討回了公道。但無奈鄭秀是個公主,她的命,就是比別人值錢。鄭秀弄死別人,如同弄死一隻螞蟻。而她自衛過度,錯手殺了鄭秀,那卻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誰叫人家是公主,身份一尊貴,連人命都比別人貴重許多。
但是,花似錦不願意給鄭秀賠命,她認爲不值得!
所以,她必須要好好想想,萬一琉璃國要求她一命抵一命。她要如何應對?
李廣向趙煊彙報完,走出書房去了。
趙煊見花似錦站在一旁,似乎在想着什麼,正想得非常出神,他連喊她幾聲,花似錦都置若罔聞。
“花似錦!”他不由得提高音量喊她。
花似錦似乎被嚇了一跳,這纔回過神來,問:“啊,王爺你喊我什麼事?”
“想什麼呢?喊了你幾遍都不應。”他看着她問。
“沒、沒、沒想什麼?”她胡亂地回答說。
“沒想什麼?”趙煊狐疑地看着她,他朝她走過去,輕輕捏起她的下巴,“本王很不喜歡你撒謊的樣子。”
“沒撒謊。”她垂目不去看他,說。
“還說沒有,你言語閃爍結巴,目光躲閃,這都是撒謊的表現!”他說。花似錦感覺,這人放在現代,一定是個刑偵高手。
她索性沉默。她總不能告訴他,自己在思考着逃走的方案吧。
“不許逃走!琉璃國那邊,我會解決的。”他忽然說道。聲音低沉,語氣篤定,聽來令人感覺無比的心安。
花似錦驀地擡頭去看他,她真懷疑這人有讀心術,不然的話,怎麼她在想什麼,他竟然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不許逃走!”見她沒有迴應。趙煊溫熱的雙手搭在她肩上,輕輕地晃了晃她,“你聽見沒有?”
花似錦看着他,不知怎麼的,相處兩年以來,她感覺他是個值得信賴的人,她願意賭上自己的命,聽從他的。
因此,她重重地朝他點了下頭:“好的,我不會逃走!”
趙煊將她輕輕地摟進懷裡,“本王很喜歡你聽話的樣子。”
花似錦沒作聲,她輕輕地把腦袋趴在她的肩窩上,趙煊的懷抱,溫暖有力,叫人留戀。
她知道,作爲一個從現代穿越而來的靈魂,要自己總是乖乖聽話,那是不可能的。
“王爺,我這剛從監獄裡出來,眼看又要進監獄了。所以我現在得趕回濟世堂去,把藥店的事務安排一下。”
“好,你去吧。”趙煊說,竟然沒有阻止。
花似錦有點意外。她還以爲,爲了防止她逃走,他會把她困在德王府裡。
“我會派人幾個待衛,暗中保護你。”他說。
原來會有侍衛暗中跟蹤她,所以,他根本就不怕她會逃走。
…………
花似錦回到了濟世堂。
剛在濟世堂門口下了馬車,就聽見對面花似玉喊她。
花似錦擡頭一看,花似玉在對面向她招手,身邊站着她的婢女彩兒。
“過來一下。”花似玉說。
這種虛僞透頂,又喜歡搶她東西傢伙,她懶得去理會,因此她理都沒理會花似玉。邁腳就要跨進濟世堂。
身後,傳來彩兒的鄙夷的聲音,“哼,一個殺人兇手,擺什麼譜!”
於是花似錦的腳步頓住了,她轉回身,瞪視着彩兒。
彩兒原本是直着脖子嚷嚷的,見她轉過身來,頓時像烏龜似的,縮了縮脖子,生生把脖子給縮回去。
花似錦想了想,忽然向對面的布行走去。她倒要看看花似玉想耍什麼花招。
過了街道,她在花似玉面前停下腳步,淡然地看着她,“叫我這來,有什麼事嗎?”
花似玉瞄了他一眼:“姐姐很厲害嘛,連殺害德王妃這樣的罪名,也奈何你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