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錦心中頓生起一股衝動,她想衝進去跟趙煊解釋,其實她自始至終,根本就沒有接過一個客人,她明面上接到的客人,全部都分流給柳青青和朱靜月了。
她剛往前邁了一步,想去跟他解釋,偏偏心裡又涌起另一個念頭:太過在乎她貞潔,反而把感情放在第二位的男人,不要也罷!她要的是一個這樣的男人:把感情放在首位,即使她不貞潔也無所謂。
真沒想到趙煊也是一個這麼狹隘的男人,愛女人的貞潔勝過一切。
她感覺有些失望,壓抑住想要去向他解釋的衝動,停住腳步,轉了個身,索性往回走了。
自從那天之後,一連五天,花似錦都沒見着趙煊。
五天後,侍候她的小丫頭進來報,說有人找她,花似錦聽了,竟然心中一喜,以爲是趙煊來了,趕緊出去迎接,結果出門一看,來的人根本不是趙煊,而是八王爺趙燁。
趙燁一見到她,話就特別多,“花似錦,你還好吧?我和五哥從琉璃國回來,發現你的濟世堂被查封了,你人也不知道上哪去了,可急死我了!今天五哥把你的情況跟我一說,我就趕緊過來看你了。”
花似錦原以爲是趙煊來了,結果不是,內心不免有些失望,情緒一時沒有調整好,失望的情緒全流露在臉上。
八王爺見她一臉的失望惆悵,不禁問道:“你什麼表情啊?差不多半個月沒見,見到我竟然還不高興?”
花似錦聽了,趕緊擠出一個微笑來,“哪有,你看錯了,我明明高興得很!”
說着,把八王爺讓進房間裡,親手給他沏了一杯碧螺春。
八王爺瞥了她一眼,忽然嘆一聲,說道:“都是我沒保護好你,讓你受苦了!”
花似錦笑了下,“我沒有受苦啊。”
她說的是實事。
然而八王爺卻以爲她是在強作歡顏,他看着她,不知怎麼的,心中越來不是滋味,他忽然伸出握住花似錦的手,說:“若男,沒事的,如果你因爲在紅顏閣這一段經歷,而嫁不出去的話,只要你願意,我懷王府永遠爲你留着一個位置!”
花似錦把手從八王爺手掌掙出來,朝八王爺投去感激的一瞥,心想八王爺真是仗義!
“其實我今天過來,是來接你回去的。”八王爺說。
“回去?”花似錦詫異,“濟世堂都被封了,我回哪去?”
“放心吧,濟世堂的事弄妥了,現在又可以正常營業了。這都是五哥的功勞,不過,我們對外宣稱,你的店鋪,還有你,都是我八王爺出面拯救的。但其實奔走出力的,都是五哥,我只是擔了一個虛名而已。”八王爺說。
“搞什麼嗎?”花似錦一頭霧水,“是你的功勞就是你的功勞,是你五哥的功勞就是你五哥的功勞,幹嗎要這樣張冠李戴的?”
趙燁聳聳肩,“我也不知道。五哥這樣做,應該有他的苦衷。”
花似錦想了想,似乎醒悟過來,說:“哦,我知道了,你五哥他現在不想跟我扯上半點關係。”
趙燁促狹地說:“是啊,你說我們天家皇族,誰想跟個妓女扯上關係呢?”
花似錦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既然如此,那你幹嗎還來了?”
“誰叫我對你心有所屬,我對你情種深種……”趙燁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
花似錦故意做出被凍得渾身一哆嗦的樣子,她不停地互搓着手臂,一邊搓一邊怨怪趙燁:“肉麻死我了!”
想了想,花似錦覺得,既然八王爺這麼仗義,那麼她就應該把她待在紅顏閣的真相告訴他。
於是,她就把她如何出面先跟嫖客們周旋,然後往嫖客茶湯里加料,趁着滅燈的時候,再分流給楊青青和朱靜月的事情說了。
八王爺聽得目瞪口呆。
半晌他纔回過神來,對着花似錦豎起大拇指,半是譏諷半是欽佩說:“好你個頭牌花魁,原來你是這樣把男人們玩弄於股掌之中的啊。”
“唉,我不想真的當妓女,但是不幹又不行,實在沒辦法纔出此下策的。”花似錦無奈地說道。
“你自己不接客,卻有錢收,還贏得兩個人心,一箭雙鵰,厲害厲害!”八王爺反正對花似錦是佩服得很。
他對花似錦身陷紅顏閣,卻能毫髮無損全身而退,感到格外欣慰。
……
花似錦就要離開紅顏閣了,柳青青和朱靜月兩人依依不捨地送到門口,自從沒有花似錦這個頭牌花魁分流客人,柳青青和朱靜月的收入一下子銳減了不少,因此她們倆對花似錦的離去感覺很失落很惆悵。
站在紅顏閣門口,花似錦對她們倆說:“以後你們可以經常到濟世堂來找我,我免費給你們做面膜和止咳丸,等你們這兩個毛病治好了,客人自然也就會多起來,以後還是贖身有望的。”
柳青青和朱靜月聽了,一時變得高興起來,揮揮手送花似錦離去。
在回濟世堂的路上,花似錦好奇地問趙燁:“八王爺,你說,那個查封我的店,又把我罰入妓籍的幕後主使,到底是誰呢?”
趙燁搖搖頭說:“我不知道,五哥知道,但他不願意告訴我。”
“五王爺爲什麼不願意告訴你?”花似錦追問。到底是誰在對她下黑手,她總該弄清楚。
“五哥不願意告訴我,應該有他的苦衷。”趙燁說。
又是苦衷!花似錦在心裡翻了翻白眼。她就想不明白,趙煊他能有什麼苦衷?
等花似錦回到了濟世堂,濟世堂的所有夥計都已經歸位了。
夥計們都不知道這段時間花似錦上哪去了,只知道她被關到不知什麼地方去坐牢,找都找不到。
大家果然都以爲店鋪解封和花似錦得救,是八王爺的功勞,紛紛向他致謝。
石榴更是熱情挽留,要留他在店鋪裡一起吃晚飯。
趙燁盛情難卻,就真的留下來和花似錦他們一起吃了所謂的團圓飯。
……
趙燁在濟世堂吃過飯以後,沒有直接回懷王府,而是先去了德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