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氣沉沉的三合院內,除了地上躺趴着的兩個孩童外,似乎別無他人了。
可是如果有一個大人在此,定會驚喊鬧鬼的。
三合院內,一個透明的黑色人影站立在青銅鼎的對面,不見有人張口,卻偏偏能清晰的聽到是兩人在交談。
“你一個殘魂是怎麼住到這個鼎裡的?”聲音聽起來似乎較爲年輕,乃是黑色人影發出來的。
“你認爲我是怎麼進來的,就是怎樣。”卻是之前那個蒼老的聲音。
“哼,你是認爲躲在鼎裡,我就拿你沒辦法嗎?”人影很是不屑,往青銅鼎靠近了兩步。
蒼老的聲音半天沒有響起,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你究竟在這鼎內住了多久,但是,我究竟爲何而來,你可清楚?”
又是長時間的沉默,人影也沒有再繼續開口詢問,似乎知道那老頭會如何選擇。
“此鼎閣下是無法取走的,至於爲何,我相信,這世間除了我之外,再無任何人可以比我更清楚這鼎了。包括你!”
人影聽到此話沒有任何反應,反到用略微感概的口氣說到:“哼哼,沒想到啊,鼎鼎大名的湘庭居士,今日居然落得如此下場,真是造化弄人啊。”
‘呼~~!!’
死氣沉沉的三合院中,猛地一陣寒氣襲來,如寒冬將至,地上肉眼可見的降下了一層冰霜,寒氣從四面八方逼向人影。
“你究竟是何人?!”蒼老聲音聽起來比初次出聲時還要驚恐不少,十分驚訝於此人竟然認出了自己。
“本帝容卿。”人影語氣不變,姿態不變,氣勢不變,寒氣卻無論如何也欺不進三丈之內。
此地又一次的陷入了沉默,兩個聲音很久都沒有再響起,直到冰霜消散。
“自我修道有成後,可從未聽說過有你這一號人物,當真是藏龍臥虎啊。此事急不得,需要的時間可是很久的。”許久之後蒼老聲音纔再次響起,似乎已經妥協了。
“嘿嘿,久又如何,反正我也不急這一時。林居士,我過段時間,再來找你......”
自稱容卿的人影似乎達到了目的,隨着一道微風,被吹散在了空中,消失不見。
“想不到居然還有這般可怖的存在,僅僅是一道神念幻化成的分身就令我心神不寧,世界之大,真是無奇不有...”被稱作湘庭居士的老頭,也沉寂了下去。
三合院內,再一次歸入死寂。
..........
天色有些暗了。
曾離不知昏睡了多久,當被人推醒時,渾身的痠痛讓他心底一沉,立刻又想起了不對勁的徐白風。
一想到徐白風,曾離便立刻清醒了過來,忍着痠痛睜眼看去,映入眼簾的正是推醒自己的徐白風。
此刻的徐白風似乎早已不見之前的不對勁,這下曾離才放下了心,開口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徐師兄?”
徐白風見好不容易推醒身邊的唯一一個活人,卻竟然也好像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一樣,驚訝道:“你居然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真是怪了,我上山這麼久了,還從沒有一次這樣子過。”
曾離眉頭一皺,一半是因爲身體的痠痛,一半是因爲徐師兄上山都已經兩年有餘了,以前都從來沒有遇到過類似的情況麼。
一念及此,曾離開口問道:“徐師兄,你來山上兩年有餘了,你是經常來到此山的嗎?就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嗎?”
“對啊,我平時除了跟堂老學道外,就喜歡四處閒逛了,這山上我已經非常熟悉了,哪裡有不對勁的地方。
你怎麼這麼多問題,是不是看到了什麼,還有,你之前嘴角怎麼有血跡啊,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徐白風自從推醒了曾離後,就一直在被問問題,還沒有時間問曾離呢,這下總算是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曾離奇怪的盯着徐白風看了一會,纔開口道:“我們在看完煉丹房後,正打算去看看煉器室,在路過這門框的時候,誰知門框突然倒塌,一下砸在了我的身上,隨後我就昏過去了,至於後來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清楚啊。”
曾離心中念頭急轉,還是決定將徐白風癡傻的撫摸青銅鼎的事情隱瞞下來。
畢竟曾離是真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嘿嘿,有意思...’
“誰?!”曾離心中一驚,似乎有人在附近,又似乎有人在自己的心中、腦中在講話。
“什麼誰,此地就只有你我二人,你是怎麼了?曾師弟。”
徐白風正疑惑的思考曾離說的是真是假,卻被這一聲‘誰’給嚇了一跳。
“沒什麼,我是說水,師兄,我有些口渴了,咱們今日就先這樣吧,我們回去吧,被那門框狠狠的砸了一下,真是疼死我了。”曾離可是實打實的受傷了,虛弱是演不出來的,
徐白風當然也能看得出曾離的虛弱,本來也就打算帶曾離先回去,此刻二人的想法又一次的同步了。
隨後,徐白風攙扶着曾離慢慢的往土屋走回去了。
順着山路盤盤繞繞,終於再次看到石路,一路又走了許久。
當回到屋內時,早已日落西山,
土屋內,徐白風將曾離安置好後,又去了伙食房取了吃的,送到土屋裡,又叮囑了幾句話,並且留下了一顆“回氣丹”,這下才向着自己的房屋走了。
吃飽喝足後的曾離躺在石牀上,吃下“回氣丹”,仍舊思考着在那三合院中發生的事情。
詭異的青光,不知從何響起的聲音,以及寒冷...
只是無論如何去想,也想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疼痛的後背打斷了曾離的思考,於是只得作罷。
自從被那商戶帶走後,曾離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好好休息過了,此刻也是十分的累了。
吹了蠟燭,閉上眼睛,只一會兒就睡熟了。
睡夢中,曾離看到一個身材修長的人影背對着自己,彎腰在一張紙上寫着些什麼。
讓曾離奇怪的是,那人明明在寫字,沒有桌子,紙卻憑空漂浮着,任由那人書寫。
曾離下了石牀,渾身的痠痛不見了,似乎根本就不曾痛過。
自己被甩到門框上的事情似乎根本未曾發生過。
走到離人影還有五丈之遠時,人影消失不見了,紙張也消失不見了。
但是紙上寫着的兩個字“魂臺”卻從紙上飄渺升起融入了這一片空間之中。
這是什麼字呢?曾離可是大字都不曾學過一個,也怪不得他不認識了。
曾離被這兩字嚇到了,想要回身到牀上。
可回頭看去,自己的石牀消失不見了。
再一回頭土屋也消失不見了。
好像整個世界,只剩下曾離一人,以及腳下踩着的鬆軟土地。
突然腳下一空,就連土地也消失了。
“啊~~!”
曾離在這空無一片的白色世界之中一直下墜,一直下墜...
似乎...沒有盡頭...
隱隱的,曾離似乎聽到有人說了一句話:“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你們成長爲五爪天尊...”
“我們?五爪天尊?到底...是什麼意思...”曾離在墜落的瞬間,腦中不由的蹦出了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