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白色世界中,曾離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就這樣墜落了多久,反正嗓子現在已經有些沙啞了。
直到看到自己墜落的下方,突然出現一個小黑點,由小變大。
這小黑點對於曾離來說,無疑是件好事,任誰在這白色的世界內一直墜落,能看到除了白色外的一點色彩,肯定是一件開心的事情。
曾離又下降了一會兒,終於將那小黑點看清楚了,眼中神色由欣喜驟然變爲了恐慌。
因爲,那黑點居然是之前自己腳踩的鬆軟的土地。
從曾離看清土地開始,直到曾離一頭撞在土地上,說起來不過五個呼吸之間。
“噗!~”
白色世界中,在曾離最後一刻撞在土地上時,那道消失的黑色身影又顯出了身形。
黑影喃喃的說到:“有此魂臺的存在,這個小傢伙的學道之路倒是可以阻攔一些時日...”
......
石牀上,滿頭大汗的曾離猛的一下坐了起來,雙眼驚恐的睜了開來,急忙將頭向着石牀邊上扭去。
“嘔~”一小口黑色血液吐了出來。
“呼~呼~...”曾離一手撐牀,一手輕撫着自己的胸口,後怕的喘着氣,胸口心跳狂猛不止,眼中的驚恐久久不能平復。
究竟是怎麼了?
自己不過纔來到此地一日的功夫,居然怪事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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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徐白風莫名的變得癡傻,眼中能射出綠光。
後是聽到有人在自己的腦海中說話。
再然後,就是昨晚了。
曾離將目光看向窗外,有陽光撒了進來,不由得呆呆想到:原來已經早上了麼。
看了眼擺在牀頭的青衿,輕輕的爬下石牀,邊穿衣服邊想:如果自己沒有被那商戶帶來這裡,只怕今早還是在討飯了。
穿好青衿,走出土屋,迎着朝陽伸了個懶腰,深深的呼吸着天地間清新的空氣。
“哈~”順帶打個哈欠。
被溫暖的朝陽包裹着,曾離渾身心都放鬆了下來,懶洋洋的看着這院子裡的一切。
雖然陌生,但卻格外的令人安心,因爲這是自己接下來日子裡的家啊。
一潭清澈池水,一條青石道路,一口孤單水井,再加上一個瘦小的男童。
這些事物在曾離腦海中是那樣的美好。
但在這份美好中,還有一個殘缺之處。
只是曾離沉浸在溫暖中,卻不願回頭看那殘缺。
曾離感受着溫暖的朝陽,看着池子裡生生不息的游魚,嘴角好似不受控制一般,微微的彎了上去。
自己終於不用上街討飯了,不用擔心身後有人打自己,不用擔心有惡狗攔路,不用擔心吃不飽飯了。
院落中,安靜祥和的氣息,引導着曾離雙眼也眯了起來。
終於,曾離第一次,大膽且微笑着面對了這個世界。
“嘿嘿...”不知爲何,曾離有了些許笑意,卻不是嘲笑誰,而是發自內心的,想要笑。
曾離也不明白爲什麼自己要笑,只知道笑就好了。
什麼也不想,只做讓自己開心快樂的事情就好了。
“哈哈哈...”一旦開口,笑意竟然再也壓不住了,開懷大笑起來,連帶着身體都手舞足蹈起來。
“哈哈哈哈...”
安靜的院落中,曾離的大笑刺激到了水裡的游魚,紛紛再次往下潛游了不少,不過因爲池水清澈,因此仍舊可以看到那些游魚。
“曾師弟!你今日怎得如此開心吶?莫非昨日砸壞了腦袋?”
“嘿嘿...”曾離將笑聲放小,直到不再出聲,但是臉上的笑容卻無論如何都收不起來。
曾離露出一嘴大白牙,滿臉開心的看向了青石路外,一個身穿白色衣衫的小人兒站在那裡滿是不解的看着自己。
徐白風見曾離滿面蓬勃朝氣,向自己走來的樣子,竟是沒有一絲虛弱的感覺,不由得訝道:“曾師弟,你的傷好了?”
“嘿嘿嘿,徐師兄,不過就是被門框砸了一下,能有多深的傷啊。
你看師弟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哈哈,師兄你多慮了,還要多謝師兄的那枚‘回氣丹’啊。”
曾離笑容滿面,給人一種十分舒適的感覺,竟然連話都多了起來。
雖說徐白風剛認識曾離不久,但還是對曾離那判若兩人的狀態感到吃驚。
曾離昨天還身爲一個乞丐,不敢看人,不敢大聲說話。
今天就開懷大笑,甚至還大膽的表露自己的內心。
心態轉換的速度有這麼快嗎?
事實擺在眼前,曾離確實不再是之前那副膽小,害怕周身事物的小孩了。
徐白風雖然感到不對勁,但一想到曾離的過人智慧,還是接受了。
“也罷,今日我一是來看看你的傷如何了,二來是帶你去長樂舍面見堂老去的。”徐白風搖了搖頭,臂膀伸出搭在曾離肩上,拉着曾離就要往外走去。
曾離滿臉的笑容此刻也收斂了不少,不過還是可以從輕輕眯着的眼睛以及微微翹起的嘴角看出,曾離十分開心。
聽了徐白風說的話,曾離也沒有拒絕,任由着徐白風拉着自己向外走去。
出了青石路,又見到了綠油油的竹排,經過竹排,往記憶里長樂舍的方向走去。
一路聽着鳥鳴,二人互相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着,聊的內容也大概都是昨晚睡得如何,有沒有什麼不舒服之類的。
兩個小小的孩童,本就莫名的合得來,再加上昨日奇怪的遭遇,加上這會兒互相的噓寒問暖,二人的關係此刻更是親密了。
.......
長樂舍,一間古色古香的木屋外,曾離與徐白風二人恭敬的站在門口道:
“弟子徐白風(曾離),參見堂老。”
二人同時抱拳,身體躬了下去。
“嗯,進來吧。”
堂老的聲音傳出,二人禮畢進了屋內,只見此刻的長樂舍除了堂老一人外,一個人都沒有。
“咦?”徐白風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麼,輕咦了一聲。
“怎麼,每一次最後一個纔來,來習慣了,今日來的早了,反到不習慣了?”堂老一摸下巴鬍鬚,嚴肅發問徐白風。
“欸嘿,怎麼會呢,嘿嘿嘿...”徐白風額頭冷汗冒出,嘀咕一句慘了,只能尷尬傻笑。
“嗯?”
“我,我是說,我認識到了以往錯誤的做法,從今日起,我徐白風定要每日最早到此,跟堂老您學習道法,爭取早日成爲二爪行者。”
“嗯?真的嗎?”堂老面色不動,眼神不動,仍舊盯着抱拳不言的徐白風,似乎還在等着什麼。
徐白風抱拳低頭不言語,似乎在等堂老的發話,而堂老卻也不言語,似乎在等徐白風的表態。
自從進入長樂舍後的曾離可是時時刻刻都在注意着堂老的神情,雖然並沒有看出來什麼,但此時此刻,他卻覺得自己該站出來。
“弟子曾離,感謝堂老收留,日後定然不負堂老厚望,早日成爲二爪行者。”曾離再次一抱拳,站在了徐白風身側,向着上首的堂老恭敬說道。
二爪行者,曾離並不明白它代表什麼意思,但今天這話說出去了,成爲二爪行者也就成了曾離先有的目標了。
在曾離看來,若是辜負了堂老的期望,那也就是辜負了收留自己的堂老。
這樣的結果曾離是無法接受的。
‘嗯?二爪行者?’一瞬間,同樣陌生而熟悉的聲音再一次的,在曾離的腦海中響了起來。
曾離一驚,立刻擡頭看向堂老,卻見堂老仍舊面無表情的坐在首位,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嗯,很不錯。坐下吧。”堂老面露微笑,很滿意曾離的表態。
二人道了聲是,便各自坐下。
長樂舍除過堂老的上位,第一排便是兩個蒲團,第二排乃是兩個桌椅,第三排,乃是兩條長凳。
徐白風與曾離就坐在第一排。
既然有人來到長樂舍,堂老便開始了一天的道法授課。
堂老所講的內容,曾離是如聽天書,句句聽不懂,字字不認識。一上午如坐鍼氈,心急如焚。
堂老數次無視提問題的曾離,依舊在講他的道法。
又過了約麼一刻鐘,來了兩個男童,與堂老打過招呼後,詫異的匆匆看了曾離幾眼便坐在了第二排。
再過了盞茶時間,又來了一個男童,坐在了第三排。
最後一個是個女童,也坐在了第三排。
不過,就在那女童經過曾離之時,曾離卻又聽到了腦中響起了聲音,好像是在讚歎這女童是個美人胚子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