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寒王以清君側擁兵自立,已於冀州起事。”清巖道。
“哦?”首座上的男子勾脣一笑,甚是滿意道:“終於反了。”,他以手支頜眉目微轉,“現如今金國大軍壓境,翎國又內亂不休太后當政,前景可真是令人堪憂。”,他淡淡下令,“暫時按兵不動,待到……”
“主上,玄冰洞塌了。”他話還未說完,一個侍衛奔進殿內道。
“塌了?”他脣角的笑冷凝,“何時的事?”
“回主上,半個時辰前。”
溫暖蹲在河邊洗了把臉,瞧着水中較之以前略顯清瘦的面容,思緒仍有些混亂,若是她沒記錯她身上的盅加之爲君熠寒換血中了“絕塵”的毒,理應早就去了閻王殿喝茶纔是,怎麼會一覺醒來竟睡在一張極其罕見的玄冰牀上?
難道她是被救了?
按常理推算應是被救了,只是誰有這麼好的醫術能解了她傾盡三年心血而製成的毒?這個人若有機會她得會會。
她歇了片刻,起身四處望望大小道路加起有三條,她想,這於她而言也算得上重生,既是重生理應走大道纔是。
不知君熠寒現如今如何了?想到他,她心頭便一抽一抽的疼的厲害。
“小娘子,是不是找不着了回家的路,哥哥帶你回家好不好?”她心正抽到厲害處,耳側卻驀然傳進一道猥瑣的聲音將她心頭的抽搐生生打斷,其間還夾雜着幾聲他人放浪的笑。
“識相的便滾開。”溫暖眉峰微皺冷聲呵斥。
“喲,小娘子脾氣還挺辣的,哥哥喜歡。”那男子咧着口大黃牙搖晃着步子向她走去,伸手便去挑她下巴。
“啪。”溫暖一巴掌結結實實的扇在他臉上,結果扇過之後沾了滿手的油另她胃裡一陣翻騰嫌惡不已。
“他奶奶個熊,你竟然敢打老子。”男子怒目圓瞪,肥厚的巴掌反手便朝她狠狠扇去,溫暖側身躲過擡腳狠狠踹中他的肚子。
“你個賤人,兄弟們給我上,老子非要將她騎在身下玩死她不可。”男子捂肚蜷身怒吼。
然片刻後,一陣陣哀嚎四起,溫暖手中掂着塊石頭,足踏男子肚腹,微微俯身對他問道:“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嗯?”
“女俠饒命女俠饒命,我屎吃多了說話臭,您別跟我一般見識,就饒了我吧。”猥瑣男痛得呲牙咧嘴的求饒。
溫暖聽着他那話再看着她那發黃的牙齒,只覺胃翻騰的厲害,她將目光移了移,冷聲道:“把身上的錢全交出來。”,她現在身無分文,得弄點飯錢。
“……”
半個時辰後,她終於到了附近的一家小鎮上找了家客棧吃飯,待到飯菜上齊後,她對小二道:“不知此處去京城怎麼走?”
“姑娘要去京城?”
“嗯。”
“此地處翎國與汐月國邊境處與京城千里之遙,現如今兵荒馬亂,若是姑娘無甚大事,還聽小的一句勸別去了。”小二頗爲好心道。
“兵荒馬亂?”
“是啊。”小二左右看了看見無人瞧着這邊便壓低聲音道:“如今太后弄權當政寒王在冀州起兵,兩方人馬正打得不可開交,瞧着姑娘您的氣度想必也是養在深閨中的大家閨秀,不知道這些也很正常。”
溫暖匆匆用完飯後立即租了輛馬車向冀州趕去,千算萬算卻算漏了君熠寒最後會受重傷,慕容婧應是失去了君熠寒的牽制趁機掌權。
“主上,溫姑娘並沒有在裡面。”清巖鬆了口氣對神情冷凝的紅衣男子道。
“不在?”他眉眼斜挑,“派人去通往冀州的各個路口追查。”,縱然她逃得出這玄冰洞也飛不出他的五指山。
“是。”青巖領命而去。
“主上,皇上急召您回宮。”斷凌上前道。
“可知是何事?”
“好像是關於二殿下的事。”
“哦?”他漫不經心的整了整衣袖,道:“回宮。”
“王爺,這是我剛熬好的蔘湯,您趁熱喝。”玉瑤掀開帳簾進入脣角含笑將手中的湯碗放在正在看行軍佈陣圖的君熠寒面前。
“本王記得曾說過沒有本王的吩咐不要隨意進入本王的軍帳?”君熠寒語聲極淡的將湯碗放在一邊。
“是,玉瑤一定謹記。”玉瑤脣畔的笑僵了僵,又道:“王爺,這湯我足足飩了三個時辰,裡面所加的藥材都是您的身體恢復極有好處的,涼了就不好喝了。”
君熠寒握筆的手一頓,終是端過湯碗一飲而盡。
玉瑤趕緊接過湯碗,眉眼含笑道:“那玉瑤就不打擾王爺先退下了。”
她出去時正好與進帳的洛緋擦肩而過,眼角冷冷的朝洛緋一暼隨即帶着抹得意離開,洛緋皺了皺眉只覺這個女人真是臉皮極厚極不要臉,仗着自己救了王爺便死乞白賴的跟來了軍營,美其名曰是照顧王爺,實際安的什麼心思只要長着眼的都能看得出來。
“王爺,慕容婧派了十萬大軍向冀州行來。”洛緋沉聲道。
“金國那邊有什麼動靜?”君熠寒眉峰微皺道。
“探子來報金國調動了八萬大軍屯集在邊境處,帶兵的是太子慕容熙。”
“想一血恥辱?”君熠寒眉目冷然,“也要看本王給不給他這個機會。”
關於這點洛緋並不擔憂,他語聲微有些遲疑道:“至今仍是沒有王妃的下落,王爺是否要增派人手去尋找?”
“一個女人而已,何必費那心思,將人全部撤回,現如今應把精力主要集中在戰事上。”君熠寒語聲淡然無絲毫情緒起伏。
“王爺,您確定?”洛緋眉峰緊皺。
“你懷疑本王的話?”君熠寒擡眸看向他,“你認爲本王會對慕容婧賜婚的女人在意?”
“您不止對她在意,更是深愛着她。”洛緋提醒。
“若真如你們看到的深愛,也不過是逢場作戲給那女人看罷了。”他有些疲倦的撫了撫額,“關於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起,你再去探探汐月國的情況。”
“是。”洛緋欲言止轉身而出。
燭火下,君熠寒的雙眸有些微失神。
“王爺怎麼說?”洛緋剛走出營賬不遠白鷹就一把拉過他問道。
“還能怎麼說?”洛緋冷冷的瞪他一眼將此前君熠寒說的話不陰不陽的重複給他。
“王爺真這麼說?”白鷹緊皺着眉,肯定道:“我很肯定王爺對王妃動了真情不可能是逢場作戲。”,他思索着道:“莫非是玉瑤趁王爺受傷時動了什麼手腳讓王爺失憶?”,他剛說完又搖頭自我否定道:“這應該不可能,誰失憶會所有人都記得唯獨不記得自己最愛的人?”
“他這情況縱然不是失憶也和失憶沒什麼區別。”洛緋脣角一撇將白鷹一個人扔下苦苦思索。
“姑娘,到了。”外面車伕的聲音響起。
這麼快?
溫暖撩開車簾剛要向外行去眼前卻瞬間一黑被人用麻布袋子當頭罩下隨即被攔腰扛起,耳邊傳來一個女人略尖的聲音:“喏,這是給你的三兩銀子,收好,下次有什麼好貨色記得再給我帶來。”
“是是,謝謝紅媽媽。”車伕雙手接過銀子連連道謝。
他祖宗的,她竟然才值三兩銀子?溫暖心頭鬱卒不已。
“別亂動。”扛着她的漢子一巴掌拍在她的臀上呵斥道。
他大爺祖宗的,她根本就沒動,這王八蛋故意吃她豆腐,溫暖暗暗將這筆帳記下,她要不把他的鹹豬手給廢了她就不姓溫。
不多時,她被扔在了牀上,隨即頭上的麻袋被扯開,一張五大三粗及另一張脂粉厚重的臉闖入她的視線。
“喲,這細皮嫩肉的倒是長的不錯。”紅媽媽抱着膀子瞧着她,畫得極細的眉又微微一皺,帶着些不滿道:“可惜太瘦了些。”
“這叫骨感美。”,溫暖整了整被弄的有些褶皺的衣衫,雙眸自她肥胖的身子上來回掃過三圈,嘆了口氣道:“當然,你是體會不到的。”
“臭丫頭!”紅媽媽氣得柳眉倒豎,“這會兒你嘴硬,到晚上接客時我看你還嘴硬不嘴硬。”,她說完拂袖而去。
“等等。”,溫暖將前腳已跨出門檻的紅媽媽叫住,“送桌酒菜上來。”,既來之則安之,先吃飽了纔有力氣揍人還能節省頓飯錢。
“你當我這是救濟所?”紅媽媽瞪大眯眯眼看着她。
“不是。”,溫暖坐下倒了杯茶潤了潤口才道:“所謂皇帝不差餓兵,你難不成要讓我餓着接客?”
“這麼上道?”紅媽媽暗暗低咕,隨即對身旁的漢子道:“吩咐人弄些酒菜上來,你再在這門口好好守着,我這心”,她撫了撫肥厚的胸口,皺眉道:“怎麼有些七上八下的。”
酒菜很快被送了上來,溫暖慢條斯理的吃着,待到吃到七八分飽時,她將手中的杯子一鬆“啪”落在地上,然後人往桌上一趴“睡”了過去。
門口守着的漢子聽見動靜立即開門朝裡面瞧了瞧見溫暖倒在桌上,再探出頭瞧着四周沒人立即閃身進了房裡將門給反手關上朝溫暖走來。
不能玩佔佔便宜那也是好的。
他走近手剛朝溫暖的臉上摸去,卻見她擡眸朝他盈盈一笑,脖子被卡住的瞬間一隻豬蹄膀被狠狠的塞進他嘴裡,她拍了拍他驚恐的臉笑得極其和氣道:“本來想給你塞個雞屁股的,但奈何你這嘴巴實在太大隻能便宜你吃這蹄膀了。”,她說着的同時反手抽過頭上的銀簪朝他身上的某處穴位一紮,那五大三粗的漢子立既如癱軟的蝦順着桌子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