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自有我照顧,不勞你費心。”溫暖話音剛落玉瑤便眉峰微皺先一步開口,不知爲何,她心底本能的對眼前這位相貌俊美的男子排斥的緊,恍然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威脅感迎面而來,但具體深究其因卻又不得而知,這種感覺讓她極爲不喜。
“你就是擒住龐天隨白鷹來營的慕寒?”君熠寒未理會玉瑤眸色略沉的打量着溫暖。
“正是在下。”溫暖淡然一笑眸色微垂回道,她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她怕一旦與他視線相接便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泄露出不該泄露的情感。
“你想要本王許你個什麼職位?”君熠寒語聲偏冷的問道,心頭卻因鼻端隱隱浮動的異香而變得柔和。
“在下無甚長處只對醫術略懂一二,如若王爺能給在下個機會在軍中行醫,在下便已感激不盡。”
“王爺,這慕公子擒住龐天可是大功一件,隨軍行醫卻是個實實在在的苦差,玉瑤瞧着慕公子身子單薄想來是受不得這樣的苦,不若王爺賞他些金銀珠寶,如此,慕公子還能過得輕鬆520小說自在些。”玉瑤吟吟淺笑提議。
“哦?”君熠寒眸色微寒眉眼半擡,側眸對溫暖道:“不知這金銀珠寶可合慕公子意?”
“金銀珠寶在下倒是無甚意,不過在下孤身多年若是能有位美嬌娘伴於身側倒還着實不錯。”溫暖瞧着玉瑤黑沉如水的白臉蛋兒,抿脣含蓄的笑了笑,又道:“若這美嬌娘能有玉瑤姑娘的三分美貌七分體貼,在下也算是上輩子修來的福了。”
“放肆!”玉瑤白臉蛋兒泛起幾分青色,眼眶泛紅轉而對君熠寒控訴道:“王爺,這慕寒對玉瑤如此無理,王爺可要爲玉瑤做主。”
“無理?”君熠寒負手而立轉向湖面對她強忍而柔弱的楚楚之態視而不見,“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王並未覺慕公子有何無理之處。”
“可玉瑤對王爺”她咬了咬脣又接着道:“對王爺……”
“莫非玉瑤姑娘思慕王爺?”溫暖斂下冰冷的眸子替她作答。
“是又如何?”玉瑤對溫暖怒目而瞪,“這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插嘴。”
“玉瑤姑娘說的極是。”溫暖不在意的笑了笑,對君熠寒道:“王爺,在下就不在此打擾您與玉瑤姑娘的雅興了,先行告退。”
待那縷異香消失後,君熠寒柔和的心泛突然沒來由的變得悵然若失,他眉峰微皺語聲冷然的對身後的玉瑤道:“若你是存了這樣的心思待在本王身邊,本王稍後便讓人送你回玉女門。”
玉瑤自情急下的剖白心際後滿心的焦灼不安及隱隱期待在君熠寒的這句話下瞬間凍結成冰,她慘白着臉擠出三分笑道:“玉瑤不過是爲了氣慕公子罷了,這話自是作不得真,爐上的藥就該快要熬好了,玉瑤先去瞧瞧。”
她僵着嗓子將話說完腳步帶着幾分踉蹌的跑開,心頭則被妒火燒灼的利害,爲什麼,爲什麼那個女人都死了,他明明都將她忘了,他卻還是不能接受她?
伸手快速抹去眼角的淚,她神色中滿是堅定,她相信只要她一直陪在他的身邊,她便一定能打動他的心,讓他從心底接受她。
兩年前,她因門中事務離開的短短月餘時間讓那個女人尋了空隙佔了王爺的心,兩年後,她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溫暖雖懶,但她在女人的通有毛病上卻一分未落,這份毛病便是記仇!
她與玉瑤之間雖算不上血海深仇,但這仇仔仔細細的疏理下來,尤其是她時時刻刻凱覤她家王爺這一項,便已足夠她從頭懶散的豬跨種族變異爲只勤勞的大黃蜂——蟄死她!
夜深人靜,溫暖慢條斯理的起身避過巡邏的士兵來到玉瑤的帳外,她透過縫隙朝裡瞅了瞅卻見玉瑤大半夜的不睡覺卻在油燈下一針一線的繡着披風,她心中默然一嘆,果真是懷春的少女吶,真是難爲她一片癡心。
她眉眼半挑笑了笑,指尖原本輕揉慢捻的藥丸轉眼間崩散成一灘藥粉,她不在意的搓搓指再摸出個藥丸繼續揉啊揉,待到估摸到時辰差不多了,她指尖輕彈一道頸風襲過,玉瑤身前的油燈“啪”的聲熄滅。
“誰?”玉瑤機警的起身想要去窗口處查探卻在剛站起的瞬間又重重跌坐回去,她這才心頭一驚察覺自己應是中了迷煙之類。
帳簾被一股陰冷的風吹起,藉着滲入的月光映照下只見一道披頭散髮一襲素衣的身影悠悠盪盪飄來。
玉瑤強制鎮定心神,抖着嗓子問道:“你是人是鬼,跑來我帳中做何?”
溫暖慢慢將頭擡起,伸手緩緩分開垂隴的發露出一張七竅流血的臉,殷紅的脣開合間粗嘎而又低沉的聲音響起:“冤有頭債有主,玉瑤,我好想你啊……”
玉瑤雙眸猛然大睜,然她一驚之後卻是神色一冷麪色泛寒,“不管你是人是鬼,既然走了就別再回來,若是你再敢出現在王爺身前,我不止讓你命喪黃泉還定讓你魂飛魄散連鬼也做不成!”
果真是人至賤則無敵,這女人還真是賤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
溫暖突然沒了嚇她的前奏興致,直接直奔主題反手便是幾巴掌朝她的臉上扇去打她個眼冒金星十里花開,手中的銀針更是毫不留情的朝她的臀部扎去,扎她個千百孔正好幫她身體透透氣。
完事後,她將現場稍作處理留下已被揍昏的玉瑤心情頗好的翩然而去。
次日,玉瑤趴在桌上醒來,剛動了動僵硬的脖子神情卻一緊,她拿過桌上的披風一看整張臉幾乎氣怒的皺成一團,她耗了月餘快要大功告成的披風竟然被倒下的燭臺燒了破洞不止還滴了大片的蠟油,她憤然抓起桌上倒着的燭臺狠狠的砸了出去。
但砸了燭臺也於事無補,她緩了片刻待心頭的怒氣漸漸散去後這才撩開簾子打算出去打水洗臉。
“這是哪來的豬頭?”剛巡視路過此地的洛緋眉眼間滿是嫌棄的退離幾步。
“玉瑤姑娘,你的臉?”一旁的白鷹仔細辨認了片刻待確認是玉瑤後這才強忍住笑意好言提醒。
“我臉如何?”玉瑤眉目一冷掃過洛緋和白鷹後轉身離開。
“就這幅鬼樣子還想勾引王爺?”洛緋極其不屑的快步離開,仿若在這地方多呆片刻都是受罪,白鷹笑了笑沒說什麼快步跟上。
兩人走了沒多遠恰好碰見從營帳中出來的溫暖,白鷹主動招呼道:“慕兄昨晚睡的可好?”
“還不錯。”溫暖點了點頭回道,她昨晚至揍了玉瑤出了些悶氣後這覺睡得頗爲舒暢。
“這就是昨日你帶回來的擒住龐天的那位?”洛緋一雙桃花眼毫不客氣的打量着溫暖對白鷹問道。
“不錯。”
“怎麼瞧着身子骨這般瘦弱,像個娘們兒似的。”
溫暖心頭一驚,正思襯着是該疾言厲色的回擊還是該笑着搪塞過去,然還未等她從這二選一中拈出個對對來,卻聽一聲尖叫驀然響徹雲宵劈空而來。
不用說,這聲尖銳的女聲自是來自這軍營中唯一的女人——玉瑤!
至於這尖叫的原因,三人各自心中明瞭!
“王爺,您可要爲玉瑤做主?”玉瑤立於君熠寒帳中白紗覆面頻頻抹淚。
溫暖因被白鷹告知王爺讓她去帳中有事吩咐,此時便有也幸同白鷹及洛緋位於一旁靜靜的欣賞這幕落花帶雨的好戲,她倒要看看這玉瑤會怎麼控訴一把,君熠寒又怎麼爲她做主一把。
“做什麼主?”君熠寒頭也未擡的隨口問道。
“玉瑤昨晚在營帳中被傷了臉。”她終是無法把那辱她尊嚴的“打”字說出口,只得咬牙去掉。
“哦?”君熠寒擡眸淡淡掃過她的面紗,問的漫不經心,“可知是誰傷的?”
他這一問,問的旁邊看戲的三人齊刷刷的看向玉瑤,白鷹和洛緋是好奇誰會這麼有奉獻精神做這等好事,而溫暖則是好奇她會如何說,難不成說是被鬼傷的?若她真這樣說,那倒真是極爲有意思。
然玉瑤雖被打傷了臉,卻並未被打傷了腦子,她是絕不會告訴王爺是那個女人打傷的她,一則她不會讓那個女人勾起王爺的回憶,二則她實在分清昨晚的事究竟是夢還是現實,若是夢,難不成她要可笑的控訴個鬼魂?若是現實,這豈不是給了王爺找到那女人的線索。
思及此,她眸色一轉凌厲的瞪向看着她笑得極爲含蓄的溫暖,怒聲道:“是她,慕寒!”
溫暖脣上的笑一僵,清明的腦子有些發懞,她認出了她?不對,她絕不可能認出了她?那她爲何會指認是她?
面對兩雙興味一雙探究再加上一雙凌厲的眼眸,她有些哭笑不得的對玉瑤道:“玉姑娘,你我算上此時也不過是第二次見面,我爲何要傷你”,她頓住指了指她覆着的白紗,補充道:“的臉?”
“因爲我昨日拒絕了你?”玉瑤怒瞪着她。
“啊?”溫暖。
“嗯?”白鷹和洛緋,兩雙眼滴溜溜的在兩人身上來回轉,而君熠寒則換了個相對舒適的坐姿淡然的瞧着兩人。
“你還想裝無知不成?”玉瑤冷然一哼,“昨日之事王爺可是親在在場。”
“哦?”白鷹和洛緋再將滴溜溜的眼繞向君熠寒。
“本王的確在場。”君熠寒頜首,“但這也不能證明是慕公子傷的你。”
“王爺英明。”溫暖嘆然一聲躬身一禮。
“可他沒來之前什麼事都未發生,爲何他一來我便受傷,這難道還不足以證明是他所爲麼?”玉瑤怒聲堅持道。
“玉瑤姑娘,你這推理真是另在下甘拜下風。”溫暖皮笑肉不笑的睨着已然是胡攪埋纏的玉瑤,“在下倒是有個法子可以較爲直觀的驗證是否是在下傷的玉瑤姑娘,不知玉瑤姑娘可願嘗試?”
“什麼法子?”洛緋率先一步開口問道。
溫暖攤開自己的手瞧了瞧,淡然道:“在下再在玉瑤姑娘臉上左右各留一個巴掌印與原本的掌印比較下大小不就一目瞭然?”
“你!”玉瑤氣極,狠狠瞪了眼噴笑的洛緋道:“你還說不是你做的,既不是你,你爲何知道我是被掌摑傷?”
“打臉不是用掌摑難不成還是用腳躥?”溫暖頗爲疑惑的反問。
“慕兄,你果真是個妙人。”白鷹也終於憋不住笑出了聲。
“這件事本王自會派人去查,這幾日你便好好休息,不用來服侍本王,下去罷。”君熠寒清冷的眸子染上幾許微不可見的笑意。
“是,玉瑤告退。”玉瑤握拳不甘不願的退下,眼風掃過溫暖時燃起熊熊怒火。
“本王記得昨日慕公子說要替本王調理身子?”君熠寒指尖輕撫着無名指上的指環垂眸問道。
“是。”溫暖瞧着他指上的戒指心頭狠狠一抽,抽的整個四肢百駭都跟着生疼。
“既如此,本王便如你所願許你軍醫之職,平日裡你便留在本王身邊爲本王調理身子,戰時你便隨其它軍醫一同救治受傷士兵,你可願意?”
“屬下願意,謝王爺成全。”縱然不能以妻子的身份伴在他身旁,但能以另一個身份守在他身邊,與現在的她而言,已是上天賜於的幸事,這一刻的喜悅足以將她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