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

半夜時分,趴在青默身上,把口水流遍人家胸口的上官爵,突然鬧起腹痛來。最開始時還沒有在意,後來卻越來越痛,直接把睡得像死豬一樣的人給疼醒了。

率先感到不對勁的是青默,其實在身邊人從自己身上翻下去的時候他就醒了。但後來見這人現實翻來覆去,最後還把自己縮成一團,才覺得不對。連忙下牀點亮牀頭的蠟燭,就見這人縮成一團,臉色蒼白的咬着嘴脣,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溼。

青默慌張的把人翻過來,伸手擦掉上官爵頭上的汗珠。“爵兒,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睡覺前還好好的,怎麼這麼一會兒就……“是不是肚子痛?”

上官爵抽出一隻手,緊抓住青默的手,痛苦的說道:“嗯……嗯……叫……叫……澤少……我肚子好疼啊……”嘴脣發紫的在牀上滾來滾去。

“好好,你忍一下,我這就去找人!”拿起牀頭的一件衣服披在身上,青默就衝了出去。

雖然這人喜歡誇大事實演戲,被針紮了一下,也會哭得整個院子都知道。但這回自己看的出來他是真的很疼,經過這幾個月的相處,自己已經大概瞭解這人的性情。沒有事的時候,他總是裝作發生了天大的事情,一定要弄得人皆盡知。但如果真的出事了,他反倒會咬緊牙,一聲都不吭。

如果不是自己的睡眠一直都很淺,可能都不會發現這人疼成這個樣子。一想到屋內的人會有什麼事情,青默整個心都糾了起來。

跑到楚念澤和洛肖住的院子,青默拍着門叫道:“澤少爺,請你去看看爵兒吧,他疼的不行了!澤少爺,澤少爺!您快起來,我知道您醫術高明……”

青默在外面拼命拍着們的時候,洛肖哄好心情一直不是很好的楚念澤,穿上一件衣服,走到屋外。

楚念澤身上的過敏還沒有好,不能吹冷風,所以洛肖一跨出門口,緊馬上把房門關嚴實。“青默怎麼了?”

“爵兒他……”

“噓!”回頭看了一眼房間,洛肖把青默拉到院子裡。“你說!”

“爵兒他突然肚子疼,而且疼的連話都說不出來,滿牀打滾!你快讓澤少爺去看看吧!我保證爵兒這次是真的病了,不是裝的!”

“如果他是裝的,我就宰了你,誰也保不了!”房門突然打開,楚念澤全身圍的嚴實的站在門口冷冷的看着青默。

他相信這個青默並不笨,就算遭受了非人的對待,但這並不意味這某些與生俱來的東西就會消失。如果在相處了這麼久之後,還連那傢伙是真病了還是演戲都分不出來,那自己還真是看錯人了。要是自己沒有料錯的話,雖然上官爵這傢伙從頭到尾都沒有透入自己的姓氏,但這個叫青默的人一定心中有所懷疑,大概也能從這一路的吃穿住上猜出一些。

這是一個危險的人,即使是一頭被拔掉牙齒,砍掉爪子的豹子,但他終究還是豹子。這種人如果收爲己用絕對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要是不能,緊要趁早剷除……可能就是這樣,他纔會被人弄成這樣。

青默?有意思,他到真想看看以後事情會怎麼發展。

在經過青默身邊時,楚念澤看了他一眼,才匆匆往上官爵的住處走去。

推開房門,楚念澤就見上官爵一聲不響的裹在被子裡,跪趴在牀上。得,沒動靜,看來這人是真的疼的要命了。脫掉身上的披風交給洛肖,楚念澤拍拍高高撅起的屁?股說道:“爵少,您這是等着我臨?幸嗎?”

高聳的被褥晃動了一下,一個兩色蒼白,嘴脣發紫,披頭散髮的人頭伸了出來。“澤,好痛啊!”上官爵咬着嘴脣,眼淚在眼中打轉。

本來還想大肆嘲笑一番的楚念澤,在看見上官爵的殘狀後,一點心情也沒有了。“你們倆幫他躺好,我還給他診脈。”

……

“默……我不行了,以後你要照顧好自己!”上官爵虛弱的靠在青默的懷裡交待‘身後事’。只聽這人繼續說道:“我要是不在了,你就拿着那些銀票買處院子,安穩的過下半輩子吧。我們……我們……註定有緣無份……”顫抖的扶上青默的臉,上官爵絕望兼不捨的摸了幾下。“忘了我吧……”

看着生離死別的人,楚念澤嘆息的搖了一下頭,上前拍拍青默的肩膀,低沉的說道:“有什麼話就儘快說吧,他快要沒時間了……”把一打紙放在上官爵的枕邊

“可是他不是……”青默剛開口,就被上官爵的‘慘叫’打斷。

實在不忍心再聽這悲慘的狼嚎聲,楚念澤穿上披風,牽着洛肖離去。出門後還不忘細心的把門關上。

“默……默……”

看着懷裡痛苦萬分的人呢,青默無奈的說道:“爵兒……澤少爺不是說……”

“什……麼……”

“你只是吃多了!”

還在吭唧,無病呻吟的上官爵,在聽了青默的話後,閉上嘴巴,白了一眼翻到牀裡。“一點都不幽默!”唏噓兩句,上官爵拉過被子把自己蓋嚴。

折騰了一宿,最後居然是因爲吃撐了,自己是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了。等了一會兒,見牀?上人沒有什麼反映,便想上?牀睡覺。可剛坐到牀上,就聽‘咕嚕’一聲,牀里人便飛身而起,抓起牀頭處楚念澤特意留下的草紙,往茅房奔去。

一炷香後,在青默猶豫要不要去找人的時候,房門被人撞開。

“默……接我一把!腿軟!”上官爵靠在門邊,對坐在牀沿的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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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着小曲,上官爵抖着二郎腿靠在牀邊吃着青默爲自己撥好的瓜子樣,嫌棄的說道:“默,你看看你撥的這麼慢,我都不夠吃……”埋怨的看着青默。

我一次只能撥一個瓜子,但你一口吃四五個,當然嫌慢。“肚子還疼嗎?”想到這人一晚上跑了好幾趟廁所,青默就覺得這人真的好可憐。“爵兒,我想……”青默放下手中的瓜籽,擡起頭,很認真的看着用舌頭舔着瓜籽的人。

“啊啐!”捧着手裡的瓜籽吃得正香的上官爵,突然鼻頭一癢,一個打噴嚏打了出去,吹散了手中嗑好的瓜籽。“我的籽籽~~~”上官爵咧大了嘴巴,看着撒在牀上的東西,再次露出那可憐又可恨的表情。“默……默……沒了……”

青默嘆了一口氣,幫哭喪着臉的人撿起牀上的瓜籽。把東西撿好,遞了過去,“拿好,別又掉了,如果這回掉在地上,可就真的沒有了!”

“默!”把手裡的瓜籽一把塞到嘴裡,上官爵抱住身邊的青默。“默,我好愛你!愛你,愛你,愛你!”用頭使勁的在青默的胸?口蹭。“我們以後都不要分開!”緊緊摟住青默的腰。

僵直了身子,青默抽出一隻手,摸了摸上官爵的頭,沒有說話。

感覺到青默身體的僵硬和沉默,上官爵嘆口氣,從青默的懷中出來,擡頭問道:“默,你剛剛要和我說什麼?”穿上鞋,下牀走到桌邊到了一杯茶給自己。

“我想……我……”擡頭看了桌邊人一眼,面露爲難。

“我不是和你說過,有什麼事情,你就大膽的說!”瞧見青默吞吐的樣子,上官爵心中哀嚎,不知道他的強受計劃什麼時候可以實現,總不會到了嫩豆腐變成臭豆腐的時候,還沒有希望吧!一想到這,上官爵就感到無比的絕望。

“爵兒,我想學用藥!”青默定定的看着對面的人,說道:“爵兒,你說的對,我不能這樣一直這樣下去。既然可也從頭開始,我就不能放棄。雖然現在我不能從新拿起刀劍,但我可以學別的,我可以自保,我想當一個有用的人在你的身邊。”

上官爵有些驚訝的看着第一次向自己表明想法,也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對自己講這麼多話的青默,有些不敢相信的掏掏耳朵。“默,你再說一遍?我沒聽錯吧?”

“我想和澤少學醫!”

“這不可能,他不會教你!要知道他連肖肖都沒有教,怎麼會教你!”上官爵搖搖頭,打破青默的希望。洛肖也會醫術,當然不用跟楚念澤那傢伙學,上官爵壞心的沒有講出事實的真相。

洛肖是楚洛楓精挑細選,萬中選一,經過全方面的培養,教出來的全能人才,無論是‘屋內’還是‘屋外’。所以醫術也是洛肖必學的一項,他的職責就是把楚念澤照顧的妥妥當當。

見青默眼中的落寞一閃而逝,上官爵收起嬉皮笑臉,牽起這人的手說:“澤少是教不了你,但我可以!”見青默眼中現出差異,上官爵有些傷心。

話說自己有這麼沒用嗎?難道他給人的感覺就是這麼不靠譜?就這麼像個好吃等死的二世祖?他上官爵的醫術是不怎麼地,也就能看個頭疼腦熱,傷胳膊斷腿,但他的毒?術可是得到最高認可的!“我不會精妙的醫術,但我會用毒,你要不要學?”他之所以不用毒藥,是因爲他嫌配毒費事,所以才一直沒用來制敵,但這不意味着他就不會!

聽見上官爵的話,青默有些不敢相信。“爵兒,你不是誆我?”

“當然,我什麼時候拿這種事情騙過你!要不要跟我學?”

“要!”青默有些激動的點點頭。

“那好,你幫我去拿紙和筆!”上官爵鬆開青默的手,“我把一些成藥的配方寫下來,你拿回去背下來。然後我再教你識別草藥,和一些中毒後的特徵,這樣快一點,你說怎麼樣!”

青默激動的點點頭,“謝謝你,爵兒!我這就去拿紙和筆!”急忙走出屋子。

瞧着青默的背影,上官爵站起身抹了一把臉。既然這是你第一次向我提出要求,我一定會滿足你!

從外面回來的楚念澤走進上官爵的房間,把手裡的糖丟了過去。“你家青默幹什麼去,還那麼開心?”給自己到了一杯茶。

拿出一粒糖豆放到嘴裡嚼了嚼,“我教他毒術,所以他去找紙筆!”

“他說要跟你學?”

“不,他原本想要跟你學醫,但我覺得他現在的情況,還是學毒比較有用!”

聽見遠處傳來腳步聲,楚念澤放下手中的杯子,若有所意的在上官爵肩上拍了一下。走到門口回頭說:“我剛纔回來的時候聽說今天鎮上有燈會,你可以帶着你家青默去看看!剛好適合你純?純的愛?情標準!”

“你和肖肖不去?”上官爵狐疑的問。

楚念澤鉤起嘴角,送給上官爵一個十分囂張的笑臉,“我們要?做大人才能玩的遊戲!小孩子不要管那麼多!”揮手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