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衆人見有人闖入,慌忙上前攔阻,一看爲首的男子臉上一半是玉面一半是黑胡。再看他的身上,沒有外袍,僅是裡衣,還有幾個釦子沒扣上。腳上沒襪子,最絕的便是他一隻腳穿了鞋拖,一隻腳赤『裸』在地。
北門惜歡懶得理睬他們的目光,見自己只有一隻鞋拖,索『性』將腳上這隻也拋掉,冷冷的說:“叫羧基出來,就說北門惜歡要與他一戰。”
此時院裡本在嘲笑他的衆人立馬斂了笑意,他們大多沒有見過北門惜歡,可卻知道這是連自己教主都忌憚的人物。
羧基聽到下人說北門惜歡找上門,微感詫異。爲了大計,他本不打算這麼早對上北門惜歡,但北門惜歡既然來了,羧基也欣然應戰。
對這一戰,他心裡是興奮的。這種興奮來自武者的靈魂,來自體內不服輸的熱血,來自嗜血魔刀的沉『吟』。
羧基走到院中,北門惜歡惜歡雖然衣衫不整,還是個陰陽臉,到底遮不住他傲視天下的謫仙之氣。
只見衆人之中他的樣子最爲狼狽,可那挺拔身姿,那劍眉星目,甚至是手上一把破羽扇,也讓他看來風姿卓越。
羧基不禁感嘆,十五年了。當年自己剛過而立之年,正是意氣風發之時,卻慘敗在一個少年手上。
想到這裡,他的魔刀都止不住的『吟』唱起來,那是嗜血的前兆,是地獄的歡歌。
“北門真人別來無恙?”羧基按耐興奮,先打了招呼。
“羧基,你把婷婷交出來。”北門惜歡沒有閒情逸致和他廢話,直接點明來意。
羧基皺眉,他一點也記不得有這麼個人,不過他的屬下爲他抓來的少女不計其數,每日死在他身下的比比皆是,不記得也很正常。
“人即到了我聖教,豈能說交就交?”羧基不管什麼婷婷,他現在迫切要的是一雪前恥,至於那個什麼婷婷的,他可以過後再問屬下。
“你要怎樣?”
“十五年前北門真人的風采,羧基至今難忘,今日想再次領略。”
“好,我若贏了你就將婷婷安然送還。”
“真人若是輸呢?”羧基認爲自己霸罡神功大成,必能打敗北門惜歡,信心十足的問。
“悉聽尊便。”
“你若輸了,便加入我神教,日日夜夜侍奉於我。”
“好。”北門惜歡答得乾脆。
羧基聞言止不住的激動,堂堂北嶺高人,中原武林神話,被自己騎於身下,是何等的暢快。
想到此,羧基再按耐不住沉『吟』已久的魔刀,猛然將它抽出。飛身縱起,在空中劃了一個凌厲的弧線,刀鋒直『逼』北門惜歡面門。
北門惜歡腳下成碎步,快速後移,不到十步,便旋身閃開。讓羧基因爲衝力到了他的前方,他立馬用羽扇橫飛過去。
羧基刀尖點地,堪堪讓開。
等他站穩時,羽扇已從北門惜歡的手中二次飛旋而來,他躲讓不及,胳膊處被劃出一個很深的傷口。
羧基心中暗暗吃驚,他們這些中原的武功雖然可取之處衆多,教衆卻從不修習。因爲這些武功想要大成很難。大成之後想更上一層樓,更是難於上青天。
不似霸罡神功,靠着吸血和交合能永無止境的精進。
他本以爲北門惜歡十五年前已是大成,想要再有所精進已然不可能,卻原來他的武功有如神助,扶搖直上。
羧基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對,不敢有所大意。
北門惜歡卻是面上帶笑,道:“羧羧,你看我這扇子如何?”話畢,他揮扇上前,欲擊向羧基的心窩。
羧基鞋尖輕點,掠身飛起,站在他身後笑道:“甚好。”手上半分不停留,刀光一閃,揮向北門惜歡。
“哦,那是我當年的劍好,還是羽扇好?”北門惜歡神『色』一凝,躲開他的魔刀,趁機後仰彎腰,用羽扇在空中滑過,直直飛往羧基的面門。
羧基來不及躲避,只得用刀去擋,卻不料『露』出了自己的下盤。
北門惜歡半分不耽擱,在羽扇飛將出去之時,已經伸手以二指禪攻向羧基的氣門所在。
羧基已反應過來,可是顧上就顧不了下,護下必得失上。
高手對決勝負只在轉眼之間,北門惜歡不等他考慮清楚,手上已馭了十成功力,點破他的氣門。
立時間,羧基口噴鮮血,緩緩跪倒,只得用刀撐地,才能不讓自己趴下。
“羧羧,我想告訴你,不論是劍還是扇子對你來說都不好。”北門惜歡反手接住迴旋的扇子,歡快的一扇,非常輕鬆的說道。
“大哥,快讓他交出婷婷。”黎毓着急的聲音打斷了北門惜歡風流倜儻的收尾動作。
“羧羧,願賭服輸,讓人把婷婷送出來。”北門惜歡向黎毓點頭,對着跪在地上吐血的羧基說道。
“帶那姑娘出來。”羧基如十五年前般,並未失言。
一幫魔教教衆你看我我看你,這院子裡抓來的女子大多死了,最後一個也在今早送到了羧基的房間,這時怕已斷氣了。
黑衣使戰戰兢兢的說:“教主,院子裡的女人……都已……”
北門惜歡聞言霍然掉頭轉向他,怒道:“你說什麼?”
“我……”黑衣使覺得眼前的人光是眼神就能讓自己死,一時竟不知道如何說話。
“說!”
“這些日子抓到的女子都……已經……”
“都已經怎樣了?”黎辰陽衝上來拉住他的衣領問。
“都死了。”
北門惜歡立時如雷灌頂,只覺天旋地轉,其他幾人也是面『色』慘白失了魂魄。
其實,這裡面不過是個誤會而已,羧基要練功,要女人。他的屬下就經常爲他抓些妙齡少女,至於那些少女叫什麼,誰會在意?
如今,見北門惜歡一口咬定他們抓了人,自然想到這個叫婷婷的就是那些少女中的一個,哪裡還會有多餘的想法。
北門惜歡不禁低低自語:“死了?不可能,我與她,我與她有數世之緣,怎麼可能就沒了?”
他踉蹌着後退,靠在牆上捂住心口,好似心脈受了重創,大口大口喘着氣。半響才站直身子,眼底寒光盡顯,道:“你們休要誆我,只要現在把婷婷還給我,我饒你們不死。”
一幫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沒有多說一句話。
黎辰陽拿出一根銀針,直直的扎向跪在地上的羧基右眼。
羧基被北門惜歡破了氣門,此時力氣尚不如個孩童,哪裡避得開?一聲慘叫,他的右眼已經留下了鮮血。
黎辰陽冷冷的道:“再不說,你們就如同他一樣。”
衆人齊齊跪地,盡相求饒。
黑衣使無奈道:“公子,我剛纔所言句句屬實。”
北門惜歡雙眼赤紅,仰天大笑。
他的笑聲,如同地獄阿修羅,讓一干人都『毛』骨悚然。笑夠了,他狠厲的說:“我要殺光你們魔教衆人。”
說着,他狠然面向羧基,道:“還有你羧基,聽說你最在乎的便是你的兒子,魔教明主。呵呵,我要把你的眼珠挖出來,日日帶在身旁,讓你看看你的教衆,你的兒子是怎麼個生不如死?”
他說着已經提掌向院裡的人打去,一掌一個好不痛快。
人人都想往外奔,卻發現腳下根本邁不開步子。原來是被北門惜歡用長『吟』的內力定住。
羧基平日裡雖然殺人如麻,可此時見到自己的屬下一個個死在自己的面前,難免動容,再想到自己武功盡失,便揮刀想自我了斷,卻被黎毓用劍擋住。
“怎麼?想死?我們還活着,怎能就這樣讓你死了?”黎毓一腳把他的刀踢飛,拔出劍,將他的雙手雙腳挑斷,狠狠的踩在他的臉上。
不過一刻鐘,院裡剩下的只有魔教的婢子和奴僕,北門惜歡早就殺紅了眼,管它男女拎着一個就欲把對方脖頸扭斷。
南宮長宇趕緊拉住他:“師叔,這些人只是下人。”
“滾開。”北門惜歡一把將他推開,一揮手,一個婢子又倒在地上。
眼看着所剩無幾,有一個婢子慌忙開了口說:“真人饒命,婷婷小姐沒死。”
北門惜歡本要打向她的手突然頓住,不可置信的說:“此言……當真?”
“婢子所言句句屬實。”
“她在哪裡?”
“奴婢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