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木咬了咬牙幫子,沒有回答,給廖春春把外套穿好。
“連同學聚會這樣的小事你都不能陪她來,因爲你骨子裡很清楚,你的身份和麪容,被越少人知道和關注越好,美麗的花被鎖在黑色的廢墟里,也許那花願意爲愛犧牲,但是沒有新鮮養料的灌溉,她終有一天,要枯萎在這廢墟里!”
殷木額頭上的青筋畢露,他猛地站起來,握緊拳頭,怒目望着上官葉陌,而上官葉陌顯然也不怕他,衝他精明的眯了眯眼睛:“怎麼,想動手?”
殷木望着上官葉陌,感覺恨不得將眼前的人撕碎,廖春春伸出一隻手拉住他的衣襟,打着酒嗝:“帥木木!大木木!難受死啦!胃裡着火了!”
殷木即將被點燃的怒意隨着廖春春這一聲撒嬌偃旗息鼓,而上官葉陌也瞬間皺眉,覺得很不給力,殷木就這樣抱着廖春春走了。
回去的路上,廖春春酒勁兒上來,鬧騰了一路,下車回公寓的時候,就是要讓殷木背,她一邊趴在殷木身後喊着自己沒醉,一邊像以往那樣主動地調戲着殷木。
殷木以前會覺得很習慣,也很喜歡,今天卻覺得針扎一樣難受。
他將和廖春春有一個怎樣的未來,他如何一輩子讓廖春春幸福和快樂,他不知道,他缺失了正常人快樂的能力,他不懂得那些有趣的事情,那是他從小刻在骨子裡的東西,恐怕一輩子都難以改正。
他忽然很恨自己是個孤兒,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冷血殺手。
如果說這個時候的殷木對於自己和廖春春的未來產生了動搖,那麼接下來的事情便成爲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廖春春的爸爸媽媽來了。
回到公寓,殷木給廖春春換了衣服塞到牀上照顧她,把她的包放好,聽到手機鈴聲響起,正好是廖春春家裡的電話,殷木本不想接,因爲他壓根就不懂得如何面對廖春春的父母,於是他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將手機調到靜音,裝作沒聽到。
結果一個小時後,深更半夜的,廖春春的父母來了。
廖春春爸爸媽媽是有廖春春公寓鑰匙的,因爲女兒不接電話,害怕女兒出了什麼事,老兩口行色匆匆,一進門就打開電燈,結果一進臥室,招呼他們的是一把插在他們側面門板上的一把鋒利的鋼刀。
殷木坐在牀上,身上還穿着睡衣,手還保持着扔刀的姿勢,更可怕的是,他手裡已經握住了另一把刀,隨時準備扔出去。
於是,先是廖媽媽衝破天際的驚恐尖叫聲,再是廖爸爸的怒髮衝冠:“春春這個死丫頭!竟然和男人同居了!”
其實,廖爸爸廖媽媽知道女兒有男朋友,但是廖春春說過他們沒有同居,而事實是,他們兩個也確實沒有同居。
平時廖春春喜歡黏着殷木,殷木去哪她就跟到哪裡,當然,色女本色,不放過任何佔殷木便宜的機會,只要殷木休息,兩個人不是膩在殷木公寓,就是膩在廖春春的公寓。
但是殷木知道廖春春父母對他們不看好,也不同意廖春春和男人同居,傳出去丟了女孩子的臉面,所以除了牀上交流以外,兩個人基本還是各回各家,而且在牀事方面,血氣方剛的殷木極度剋制,因爲不懂情趣的他總是覺得廖春春那種壓抑的呻吟聲是痛苦的表現,他不想爲了自己的慾望而讓廖春春痛苦。
所以搞得廖春春整天像個慾求不滿的大嬸兒,一見到殷木就蹭來蹭去and蹭來蹭去……
總而言之,兩個人一個月在一起過夜也就是那麼兩三天左右,但是廖春春心花怒放,總會在自己的小公寓裡精心的給殷木準備他的碗筷、牙刷和拖鞋等一切男士用品,所以當今天廖春春醉酒難受,抓着他撒酒瘋的時候,殷木便留了下來,換好睡衣睡在廖春春身邊,準備晚上隨時照顧她。
這下可好,就成了廖春春死丫頭和他同居了。
廖爸爸是怒意狂燒的,坐在沙發上斜眼看着殷木的樣子簡直恨不得活剮了他,廖媽媽是傷心的,因爲她覺得殷木接人待物十分差勁。
來了半個小時了,這個男人一直面無表情,站在一旁,連杯水都不給他們倒。
更糟糕的是,她發現這個粗心大意的男人連句討好的話都不會說。
“春春晚上吃了多少東西?吐了多少次?”
殷木:“不太清楚。”
“她爲什麼不接電話?你爲什麼不接電話?”
殷木:“我對你們不太熟悉,所以……”
“你們同居多久了?你是怎麼騙她不讓她和家裡人說的?她明明答應過我,絕不會婚前和男人同居的!我們的臉往哪放?!”
殷木垂下頭:“對不起,不過我們並沒有同居。”
“算了。”廖爸爸打斷廖媽媽的話,皺眉打量着殷木,“春春這丫頭我知道,性子倔得很,她要是真的看上你和你同居,那你們的事情就是八九不離十了,說吧,不是都交往兩年了嗎?你們準備什麼時候結婚?”
殷木驚訝的看着廖爸爸廖媽媽,一臉的驚訝,大腦一片空白——難道廖爸爸廖媽媽接受他的存在了?
哪知還沒來得及說任何感謝的話,廖爸爸就開門見山道:“你父母是做什麼的?”
殷木心涼了一截:“我是個孤兒。”
廖爸爸瞬間皺眉,然後頓了頓:“你故鄉在哪裡?”
殷木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
廖爸爸明顯臉色已經開始不好了:“聽說你是炎家的保鏢隊長,你以前是當兵的,還是有保鏢特訓公司道?除了給人做保鏢,還有其他事業嗎?”
殷木不敢說自己以前是混黑道的,跳過前面的問題,回答後面的問題:“我暫時沒有其他事業,但是炎總視我爲兄弟,他說如果想做,他可以教我管理一個小的公司。”
殷木想起廖春春揪着自己一起看的那些相親節目的時候,廖春春整天說什麼“這個沒車沒房,恐怕不討人喜歡”或者“哇塞,這個工資好高,絕對是加分項!”之類的,認真道:“炎總對我很好,我的收入也很好,所以我可以買得起車子和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