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衝動,入魔障(14)
當陳葉青聽說趙煜帶着一個賊漂亮的大姑娘回來的時候,那一刻,他的面部表情很豐富,但同時也很絕望。
至今他都記得當初在城樓上與趙禮打的那個賭約,一旦趙煜成功將凌洛天他妹拐騙回來,那他就要沒日沒夜的給趙禮那孫子繼續生孩子了!
想到這裡,陳葉青嘴角抽搐,挺着快要臨盆的大肚子無語望天;真想咆哮出三個字來表示自己此刻憤慨的內心,——你妹啊!老子又栽到趙禮那孫子的懷裡了!
芙蓉宮裡,陳葉青開始焦躁不安,開始臆想連連,甚至開始有被害妄想症出現。
自從徹底從了趙禮那孫子之後,陳葉青就隱秘的發現,原來某位導演說的那句話真他媽是至理名言啊;果然,每個純爺們的內心深處都有一座背背山,而他的這座背背山已然成功的被趙禮給解放出來了。
被解放出來的陳葉青漸漸開始瀟灑的生活,甚至開始讓自己夜夜享受被男人伺候的夜生活;但是天知道其實他在享受的同時也是很苦逼的好不好,如果他此刻是個男兒身,那大不了就是被更純的純爺們給拱了,拱了又如何?拱拱更健康;但現實生活卻是他頂着一具女人的身子,但凡是一被拱多,那必定是會懷孕的。
想象到在自己的肚子裡孕育出一個又一個的胚胎來,陳葉青就宛若做惡夢一樣;當年懷上豆芽菜是個意外,如今又懷上了兩個小胚胎那是怪他在趙禮的大長腿下太過貪歡;但如果將來再一不小心懷上孩子……
嚶!
陳葉青痛苦的捂住臉頰,他都快沒臉見人了好不好?!
想當年,哥還是個帶槍的,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哪料想一失足成千古恨,醒悟時卻發現已然變成了孩兒他媽了!
媽呀!老子這扭曲的命運,何時纔是個頭啊!
就在陳葉青愁的恨不得揪掉滿頭的亂髮時,身旁忽然伸出來一隻軟軟白白的小手,跟着就聽見一聲稚嫩的嗓音軟軟的傳來:“母后,你怎麼了?”
陳葉青拿眼角覷了眼跟趙禮十分相似的小趙澈,小萌娃越長越可愛,有着老趙家標準的上挑鳳眼,粉雕玉琢的臉頰更是白嫩的似乎能掐出水來;想當初陳葉青惡趣味發作,有一次偷偷瞞着趙禮把趙澈打扮成一個小女孩兒的模樣,讓大周朝堂堂的小太子穿着一身嫩黃的小裙子,扎這倆可愛的小包子頭在他面前晃盪。
誰知事後保密工作沒做好,再加上後宮是個不太平地兒,不出小半天的時間皇宮四處就流傳着一個可怕的傳言,那便是:皇后娘娘已經不滿足於偷看各路小美人了,她甚至將魔爪伸向了自己的親生兒子,讓堂堂太子爺男扮女裝以討歡心。
可想而知,當着後宮的傳言傳到趙禮的耳朵後,等待陳葉青的將會是怎樣的懲罰;聽說,那天晚上,芙蓉宮的正宮後殿徹夜通亮,不時的傳出皇后娘娘求饒賣好的慘叫聲,接下來的三天時間,皇后娘娘硬是虛弱的沒從鳳榻上爬起來過。
聽說中間徐思太醫也來過兩次,皇后娘娘的身體狀況具體如何後宮各路人馬不得而知,只有幾個伺候在徐思太醫身邊的小藥童偶爾能夠聽見徐思太醫在一邊爲皇后娘娘熬着湯藥的同時一邊忍不住搖頭嘆氣:“太兇殘了!實在是太兇殘了!這還懷着孩子呢都敢這麼鬧騰,不怕鬧騰過頭了孩子提前出來嗎?”
但是經過這件事一過,芙蓉宮裡伺候的奴才們都瞭解到一個新的真相,那就是皇后娘娘再也不敢隨便折騰着小太子亂玩了;至於小太子更可憐,似乎是被自己不靠譜的母后給折騰過度,有好一段時間看見類似於鵝黃色的東西在眼前飄多,小太子那自幼就寵辱不驚的臉上都會露出一絲惶恐,兩分膽顫和三分幾欲求死的悲愴之色。
趙澈雖然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個不靠譜的,但是這對父子好似就愛陳葉青這幅不按常理出牌的調調,所以就算是偶爾被陳葉青氣個半死,但多數情況下還是很喜歡和陳葉青待在一起的。
所以,趙澈在從沈文墨那裡下課之後,就直堂堂的回到芙蓉宮出現在陳葉青面前。
陳葉青覷着漂亮又可口的兒子,終於決定不再折磨自己的頭髮,轉身就一把抱住趙澈那柔軟的小身板,蹂躪自己這可愛漂亮的兒子:“小澈澈,你要救我!”
趙澈已經對陳葉青的這種撒嬌很有免疫力了,小心翼翼的退出陳葉青的懷抱免得碰了自家母親這快要臨盆的大肚子:“母后,你是不是又闖禍了。”
陳葉青癟嘴嚶了一聲,眼睛裡都漫着淚花:“怎麼你跟你父皇一個球樣,老子現在這麼大的一個肚子,去哪兒闖禍呀。”
對於陳葉青的爆粗口趙澈早已習以爲常,小崽子年紀不大,不光是繼承了趙澈出色的相貌,就是連秉性也是像了個十足;聽見陳葉青這般抓毛的聲音後,依然是不動如山,自顧自說:“母后只有在知道自己大禍臨頭的時候,纔會對着兒臣露出這般摸樣!”
陳葉青一噎,悻悻的看着越來越聰明的小崽子;一時間,不覺悲從心來。
再想當年,他剛剛穿越到趙禮的身邊,那時的趙禮是個混蛋,趙煜是個傻缺,心愛的兒子更是個色鬼;哥就這樣遊走在這三個男人中間,混的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甚至還聯合過趙煜和凌洛天發動過一次政變,雖說最後被趙禮那孫子動動手指頭就給鎮壓了,但是被鎮壓的政變那也是政變呀!
現在呢?哥別說是發動政變了,就連走路都要有人攙扶着;至於這靈活的腦子更是一天比一天慢半拍,看吧!居然連當年的色鬼小子都誆騙不住了。
陳葉青恨不得掏出帕子再嚶嚶嚶幾聲,可是看着趙澈那不動聲色的神色卻是也知道自己就算是真的哭出幾滴鱷魚的眼淚,已經被他玩弄的內心很是強大的小傢伙也不會真的被他收買。
“澈兒啊!你皇叔快要回來了!”陳葉青忍了又忍,終於說出這句話。
趙澈現在還只是個太子,再加上年紀幼小,除了宮裡的事外面的事情他自然是不知道的;當下小傢伙就裝模作樣的挑了下眉角,用已經帶着帥性的臉頰看着陳葉青:“皇叔可是應下了凌國的聯姻?”
陳葉青像是看怪物一樣看着自己兒子:“你怎麼會知道?”
趙澈攤了攤手,用看弱智兒童的眼神看着自家母親:“母后與父皇當日的約定很不巧的被兒臣無意之間得知,能讓母后露出這般慘絕人寰的表情,定然是皇叔傳來喜事。”
陳葉青真心覺得,養一個太聰明的兒子實在是一件不怎麼爽心的事情;明明是個屁大點的孩子,每天裝的少年老成也就罷了,就連這智商和偶爾間流露出來的神情都讓他頗爲自卑。
果然,老趙家的基因都是些怪物,他真的好懷念當年那個動不動就襲他胸口的小色鬼啊!
陳葉青憋着嘴低下頭,不敢去看趙澈那清冽的雙眸:“真不知道你父皇是怎麼想的,後宮那麼多美人他不多看看,偏偏纏在我身邊做什麼,搞得我年年挺大肚子,很累人的好不好!”
趙澈忍不住,嘴角終於帶着一絲笑容:“父皇是對母后用情至深,母后應該感到高興。”
“高興?高興個屁!”陳葉青怒了:“俗話說就算是人民公僕都會在一個星期裡有一兩天的休假,老子堂堂一國之母卻是過的連人民公僕都不如;趙禮高興了蹂躪老子,不爽了更是要蹂躪老子,每逢初一十五他還要放個大招,我的皇帝哥哥呦,您就算是再喜歡老子,也用不着真把自己當成一頭牛來使喚吧;照着您這樣的撒種方式,哥就算是塊旱田也被你給灌溉肥了,肥沃的土壤最容易出事,三年抱倆這樣的事兒可是分分鐘就能發生在我們身上啊!”
陳葉青一邊在兒子面前憤怒的指責着趙禮的不是,一邊還叉腰吐氣,直到自己徹底發泄夠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纔究竟說了什麼;低頭瞧着一臉雲裡霧裡的漂亮兒子,陳葉青頓時罪惡感爆滿,他剛纔是在做什麼?他是在當着兒子的面指責他爹對他娘耍流氓嗎?
嗷!嗷!嗷!老子這人丟的,真是不想活了啊!
陳葉青沒從兒子這裡得到安慰,反而還差點把親生兒子給帶拐了,爲了防止自家兒子越來越妖孽,陳葉青找了個理由讓趙澈這小崽子先離開,自己一身疲憊的躺在軟榻上歇神。
只是,在軟榻上還沒躺舒服呢,只見門口一抹正黃色的錦衣一閃,跟着便是看見趙禮春風拂面的出現在他眼前。
陳葉青還沉浸在趙煜未來要跟凌洛天他妹洞房的噩耗之中,看見趙禮這傢伙出現,當下便是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跟着乾脆閉上眼睛裝睡。
趙禮哪裡瞧不出陳葉青這是在耍賴,坐在軟榻邊安靜的含着笑意:“看來,你已經聽到消息了。”
陳葉青切了一聲,他的消息來源是影一親自遞給他的,影一此次被趙禮指派出去暗中保護趙煜的人身安全,從影一那裡得來的消息,定然是隻真不假。
趙禮心情極好,看陳葉青不搭理自己也不生氣,伸出大手輕輕地撫摸着陳葉青垂着的青絲,眼睛裡的笑容就跟宮裡盛開的海棠花一樣,美的要人炫目,忍不住讓人沉溺其中。
“媚兒,你可還記得當初我們在城牆上打的賭?”
來了來了!該來的總算是來了!
陳葉青猛地睜開眼睛,看着趙禮那含笑的眼睛,終於忍不住的坐起身,嗷嗚一聲就撲倒在趙禮的懷裡,哀嚎聲一聲接着一聲:“皇帝哥哥,小的認錯!小的是個笨蛋,居然敢跟您亂打賭!求求您就忘了那天在城樓上跟小的說的那些話吧!”
趙禮被陳葉青這耍賴的模樣逗的哈哈大笑,緊緊地抱着懷中那嬌嬌軟軟的人兒,眉眼間都透露着幾分得意的風采:“男子漢大丈夫,媚兒我們要說話算話!”
“老子不是男子漢,老子是小女人!”此話剛剛脫口而出,陳葉青都傻愣了一下。
至於抱着陳葉青的趙禮,也是身體一僵,跟着便是擡起陳葉青的下巴,眯着漂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陳葉青,聲音隱晦喑啞道:“你剛纔說什麼?再說一遍!”
陳葉青咬緊牙關,看着趙禮那副眯眼的表情,感受着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指越來越帶着的壓迫和力量,聲音細若蚊蠅:“我,我……我忘記說什麼了!”
“嗯?忘記了?”趙禮的聲音帶着危險:“你再說一遍?”
陳葉青的肝都顫抖起來,皇帝哥哥霸氣側漏,震的老子腦仁疼啊!
現在,就算是再給陳葉青三個膽量,他也不敢再違逆趙禮這隻禽獸了!
“老子不是男子漢,老子……老子是小女人!”陳葉青垂着眸說出這句話,話音剛落之際,眼淚都墜了下來!擦擦的!趙禮這混蛋真是個超級大腹黑,他一定是猜到了什麼,這才逼着他在這種情況下說出瞭如此喪權辱國的話來!
嚶嚶嚶!哥這輩子算是徹底折在這動不動就霸氣側漏的混蛋懷裡了!
時年,秋。
大周與凌國兩國聯姻,大周天子的同胞弟弟煜王千里紅妝,迎娶凌國三公主凌霜霜。
話說當日婚禮之盛大,氣氛之濃烈,在往後的數十年間都讓無數人忍不住津津樂道。
數年後,當小太子趙澈漸漸成年,當煜王府人丁繁茂;一日下午,就看一個身着白色錦衣蟒袍的俊秀少年肩上扛着一個面口袋,手裡提着一個大銅鈴,一邊瘋癲賣傻的在王府裡上躥下跳,一邊還時不時的對着身後追趕他的中年男子吐舌頭。
“臭小子,你還不趕緊把手裡的東西給丟了,我堂堂煜王府的臉面都要被你這臭小子給丟盡了!”正值壯年的趙煜依然朗月如春風,俊美如白玉,歲月的沉澱似乎格外寬厚與他,除了在他身上留下時間流過的沉穩之氣,竟是連絲毫的歲月痕跡都不曾多留在他身上。
少年活潑搗蛋,看見父王快要追上自己,趕忙就是一個縱身飛躍,一下就趴在牆頭上,笑的格外香甜的回頭看向自己的父親,滿臉淘氣地說:“父皇,你就別在追着孩兒喊打喊鬧了,趕緊回去多陪陪母親吧!”
“老子做事還用的着你這個臭小子來教!”趙煜氣的直叉腰:“你快說,是誰教你這麼幹的?還有這面口袋,是誰給你的!”
少年天真的很,面對父親的質問,直接脫口而出:“是太子哥哥教的!”
“趙澈?他怎麼教你這些?”
少年白玉的臉上出現了可疑的紅暈:“孩兒看上了秦叔叔家的小妹妹,想要娶她回來當世子妃;太子哥哥說,要讓孩兒做出這番打扮去勾引秦妹妹。”
趙煜一口氣卡在嗓子眼,差點給厥暈過去:“勾引?!你這算哪門子的勾引?!”
少年無辜的皺了下眉,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這身打扮,他覺得挺好的,再想起太子哥哥的原話,直接對自家父親脫口而出,道:“太子哥哥說,要讓我子承父業,在哪裡跌倒就要從哪裡爬起來;當年父王用這幅模樣沒勾引上皇后娘娘,今天孩兒就用這幅摸樣去勾引秦妹妹,等秦妹妹上鉤,那孩兒就幫父王雪恥了!”
說完這段話,少年還仰天長笑,大有一副瀟灑肆意的感覺;只是少年卻沒看見自家父親越來越黑的臉色和慢慢攥起來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