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李文翰打了一盆熱水準備端進蘇櫻雪的房間,但卻被站在門口的秦風擋住了去路。
李文翰停下步子,並未覺得意外,他緩緩的開口道,“秦兄,我要送洗腳水進去,麻煩讓一下,”他知道秦風老古董的思想,所以語氣很是謙和。
“李兄,我認爲不妥,畢竟男女有別,要不你放在門口讓王妃親自出來取,”秦風如呆頭鵝一般毫不開竅。
李文翰想到之前還跟蘇櫻雪同住一個房間,還好秦風不知道,要是讓秦風知道了還得了?他似笑非笑的又緩緩開口說:“秦兄,我就去給櫻雪送個洗腳水,她那個腳傷今天又蹦又跳的,肯定不方便走路了,你好意思讓她自己來取?”他只是想借機去跟蘇櫻雪說說話,想到蘇櫻雪在街上跳舞的畫面,他就有一肚子疑問。
聽了李文翰的話,秦風眉眼低垂的想了片刻才答應,“那李兄就將洗腳水端進去吧?”
李文翰喜笑顏開,“這纔對嘛?秦兄你不要那麼迂腐嘛?走,我們一起進去,”說完便敲了敲房門。
蘇櫻雪坐走牀榻上揉着腳腕 ,聽到敲門聲,她立刻拉下了裙襬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進來。”
秦風推開門走了進去,李文翰直接將洗腳水端到了蘇櫻雪的面前,“來,泡個熱水腳。”
蘇櫻雪感覺有些不好意思,眼神又似是無意的瞟了一眼李文翰,皮笑肉不笑的說:“好,”她將腳放進水盆裡,溫度剛剛好,瞬間感覺舒適很多。
李文翰搬來凳子坐了下來,秦風則一臉嚴肅的抱着佩劍站在旁邊,畫風極其彆扭,蘇櫻雪正準備開口叫他們出去,就被李文翰插話了。
“櫻雪,你今天那個舞蹈跳的很特別,有一些我怎麼從未見過?”李文翰也見多識廣,但蘇櫻雪跳的舞種他還是第一次見。
蘇櫻雪想了想,眼尾含笑說:“我從小喜好跳舞,是我自己編排的,你沒見過很正常。”
李文翰有點驚訝,突然想到蘇櫻雪跳舞時用腳尖點地就將整個人立了起來,還能旋轉,就擔心起蘇櫻雪的腳腕來,他二話沒說便一把從水裡撈起蘇櫻雪的腳,然後看了起來,秦風正欲上前阻止,卻被蘇櫻雪的傷勢驚到了。
“果真是傷經動骨一百天,你這腳腕都紅腫了,誰知道就不讓你逞強了,”李文翰一邊說一邊輕輕的揉着蘇櫻雪的腳腕。
蘇櫻雪自感有些難爲情,畢竟是男性朋友,如此親密也難免有些不妥,她將腳從李文翰手裡拿了下來,尷尬的說:“沒事,我自己來吧。”
所謂關心則亂,李文翰才感覺他此舉有些不妥,在別人看來是有些曖昧,容易引起誤會,他面露難色,“你是我大哥的妻子,照顧好你也是我份內的事,你們不要多想,”他又是老一套的藉口。
秦風雖墨守陳規,但很懂看蘇櫻雪的臉色,“王妃早些歇息,屬下去門外守着。”
李文翰看秦風都出去了,自己便不好再待在房間裡了,他跟着出了房門,然後長舒了一口氣,剛纔他的作風確實把他自己陷入了尷尬的境地,“秦兄,上半夜你守,下半夜我來換你。”
“李兄好生歇着就是,保護王妃是我的職責,”秦風要親自守在蘇櫻雪的門口才放心。
李文翰知道秦風的性格,還有剛纔在秦風面前替蘇櫻雪揉腳,他知道秦風肯定不會放心他守夜,便不再跟秦風僵持,就回房休息了。
秦風等李文翰離開了才露出了一絲疲倦之色。
李文翰躺在牀榻上左思右想的睡不着,尤其是蘇櫻雪跳舞時,那種他從未見過的嫵媚,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他自己都驚訝自己對蘇櫻雪竟到了如此地步,他抽了自己一個巴掌,“大哥的女人豈是你能褻瀆的?睡覺,”他自言一句,閉着眼睛開始強迫自己不胡思亂想。
黑夜中的北奕王宮燈火通明,在王宮的正殿外早就設立好了神壇,北沫雪站在高高的神壇下仰望着,像是仰望着自己的幸福。
風赤遠遠的看着沉靜在幸福中的北沫雪,內心如波濤洶涌,“對不起沫雪,我不能把你拱手讓給一個不愛你的男人。”
“哥,你想幹什麼?”風歌經過的時候聽到風赤的自言自語。
風赤轉頭,看到是風歌便鬆了一口氣,“風歌,請你幫幫哥?”他頭一次以祈求的語氣跟風歌說話。
“哥,事已至此,你要我怎麼幫你?”風歌左右爲難。
風赤想了想繼續道,“北奕王室大婚,按照習俗先遊街,游完街然後回王宮的神壇下祭祀,新人割破手指將鮮血灑進神壇纔算是結爲真正的夫妻,我們只需要阻止最後一步。”
“阻止?怎麼阻止?”風歌看到風赤如此難過的樣子,便決定冒險一次。
“你只需要在沫雪游完街之後,她回到王宮戴神冠去神壇祭祀的時候,然後你把有蒙汗藥神水給沫雪喝下,然後你換上新娘的服飾,戴上神冠,蓋上蓋頭替沫雪完成大典 ,”風赤在想到這個辦法的時候已經失了心智,完全不顧風歌的意願。
“哥,你可知道你的這個辦法是將我置於死地?”風歌心裡在滴血,在此刻她知道,她的生死比起得到北沫雪不值一提。
風赤皺着眉頭閉上了眼睛,將心裡的愧疚與眼神中的不忍強制壓下去,他知道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睜開眼睛鄭重的說:“風歌,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哥向你保證,你是北奕左將軍的妹妹,誰敢把你怎麼樣?”
風歌深嘆了口氣說:“哥,從小我們兩個相依爲命,這次是我該爲哥你付出的時候了,我答應。”
風赤將風歌擁入懷中,“謝謝妹妹,你放心,哥讓你代替沫雪也是爲你着想,他可是天啓的十王爺,論身份地位,長相都是舉世無雙,你嫁於他也不算委屈,只要完成了大典,他也不得不承認,不管以後如何,你都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風赤的話讓風歌有了一絲安慰,“那公主醒來又如何交待?”
“你放心,到時候有哥呢?再說大典一旦完成,誰都沒辦法改變,沫雪到時候也只能默認了,不能把你怎麼樣的,”風赤已經篤定北沫雪不能拿他怎麼樣,他畢竟是北奕左將軍,戰功赫赫,在北正勳的心中他纔是北奕最有資格成爲駙馬的人,只是北正勳對北沫雪過於溺愛,所以不多加干涉北沫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