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藍炫打扮異常華麗,一襲紫色錦袍,腰間繫一條騰龍束腰,頭戴金冠,脣紅齒白,是個懾人心魄的美男子,砂畫只是隨意挑了件淡青色錦袍,墨發被簡單束在腦後,看起別樣清新雅緻,她怎麼打扮都是個美男子。
兩人共乘一輛豪華四輪馬車,往東陽皇宮前的大街駛去,馬車很大,白色的帷幔一片片流淌下來,顯得有些肅穆,玉兒跟龍糖糖,還有大堆冰藍宮女弟子則冷豔跟在馬車周圍,隨時保護她們宮主安全。
近日來總是有各種殺手要殺冰藍宮主,所以她們出行帶的人手都十分多,可是她們並不知道,那個殺手就在她們宮主身邊。
砂畫冷冷睨了藍炫懷裡一眼,發現那裡仍是鼓鼓的,恐怕他所謂的那支槍正藏於那裡,一會進宮侍衛肯定會檢查,如果那支槍被侍衛收了,那她就有十足的把握殺他了。
砂畫注意到,左側的小色女龍糖糖一路上都流口水的盯着她,表情癡迷,惹得她真想一拳把她眼睛揍瞎,她惱怒的皺着眉頭,輕聲問藍炫,“一會兒東陽公主選駙馬是怎麼選的?”
“怎麼?紅衣兄也想參選?不會是也愛上公主了吧。她的確是美若天仙,嬌媚可人。”藍炫輕聲調笑着她。
“沒興趣。”砂畫淡淡說道,然後把頭轉開。
“那你還問。”藍炫不屑的切了她一聲,似乎有些不樂意。
砂畫左邊的龍糖糖一聽她說“沒興趣”那三個字,簡直興奮到極點,任何一個女人在聽到自己愛慕的男人說對其他女人沒趣,而且對方還是個高貴的公主時,那種喜悅和自豪之情應該會油然而生吧。
龍糖糖越來越靠近轎子,也越來越靠近砂畫,她只是冰藍宮的護法,所以沒資格坐轎子,“噝”的一聲,她感覺自己的口水都快流下來了,趁砂畫正瞪着藍炫,她伸出白嫩的小手,在砂畫屁股上狠狠摸了一下。
“砰”的一聲,砂畫感覺到自己又被龍糖糖侵犯了,她真是個不合格的殺手,一直想殺藍炫就只專注於去盯他,沒料到小色女又來這一招,隨着那砰的一聲,砂畫身子從轎子上直直的飛出去,一擡眼間,就見龍糖糖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哎喲直叫喚。
“公子,你……又踢我,人家哪裡得罪你了。”龍糖糖被砂畫一腳踢到宮牆外邊,砂畫這才注意到,她們已經快到城門。
這時,不遠處急衝衝跑來一個衣着華貴,約莫十七八歲的姑娘,她跑動的時候,頭上的金步搖晃得響叮噹,沒人能忽視她的存在,她一跑過來,就朝砂畫大聲喝道,“男人欺負女人,算什麼東西?還在我東陽皇宮門口打女人,本宮一定要好好治你的罪。”
“羽煙公主,你怎麼來了。”藍炫和龍糖糖一看到她,就叫了起來,砂畫這才知道,原來這個爲人仗義的姑娘就是那位要選駙馬的公主。
羽煙氣呼呼的跑到龍糖糖身邊,一把把她扶起來,又狠狠的剜了砂畫一眼,“長得帥有什麼了不起,本宮見得多了,你再拽?唉,你怎麼不理本宮?”
砂畫頭也沒招,徑直上了馬車,十足的拽樣,不過這公主說的話倒跟藍炫挺像的,她都怕哪一天跟藍炫混久了,說話會跟他一樣。
羽煙扶起疼得齜牙咧嘴的龍糖糖上了馬車,跟她們一起進皇城,一路上,她都恨恨的盯着砂畫,像要把她吃了般。
藍炫這人本就正直,看到她們這樣爭鋒相對,急忙出來打圓場,“公主,一會兒選駙馬的程序是怎麼樣的?紅衣不瞭解,你給我們說說,說不定他也可以參加。”
“原來你叫紅衣,本宮記下你了,想當本宮的駙馬,你還嫩了點。本宮的駙馬,一定要才學、武學皆出衆。比試就三場,第一場文鬥,對詩。第二場武鬥,誰贏了誰就勝利。第三場,比對我愛的程度,誰最愛本宮,誰就是本宮的駙馬。”羽煙輕蔑的看了砂畫一眼,這小子,她看着就不順眼。
砂畫冷哼一聲,對藍炫說道,“藍炫你去,最好東陽的別全是酒囊飯袋,你有那把槍,肯定能做駙馬,在下,沒興趣。”
她一這麼說,東陽公主的臉馬上羞紅起來,一改剛纔對她的怒視,溫柔的看着藍炫,眼波流轉,宛如秋水,臉色陀紅一片,兩隻小手輕輕的緊捏着,似乎很緊張。
砂畫看出來了,原來這公主中意的是藍炫,所以也叫他來參選,她輕輕揚了揚眉,調笑道,“恐怕公主中意的是藍炫,還特意邀藍炫來參選,可是他又不屬於我們這,遲早有一天會坐着電動儀飛走!”
“誰說的!”羽煙不悅,轉頭看了看藍炫,“藍炫公子,你既然答應參加,可不許食言哦,如果你贏了,成了本宮的……駙馬,可以……不回去嗎?”
肉麻死了,怎麼有這麼不知羞恥的公主!昨晚藍炫怎麼說的來着?羽煙公主謙和有禮,大方得體。可是剛纔差點用眼神剜死她的就是那個大方得體的羽煙。
藍炫則有些害羞的抿了抿嘴,一臉茫然的看着公主,“我以爲你只是叫我來玩,我還要參選駙馬啊?你當時沒有說叫我參加,就說叫我一起來。公主,我在家鄉已經有未婚妻了,我很愛她,所以……對不起,不過,還有紅衣不是嗎?他長得比我還帥。”
原來如此,之前砂畫還以爲藍炫是個花花公子,見一個愛一個,早就忘記他口中那個未婚妻瑩兒了,原來是個傻子,人家公主叫你來,肯定是中意你,想點你爲駙馬,真是笨得跟豬頭一樣。
羽煙不甘心的瞪着藍炫,小臉馬上就變得通紅,看着似乎快要哭的樣子,輕聲說道,“藍炫哥哥,自從那次在柳巷裡你救了我,我就發誓,此生一定要報答你,你錢也有了、權也有了,就缺個妻子,所以我纔想……而且,我認識的朋友,就你武功最高,如果你不去,讓那些又醜又肥的老頭子得逞了怎麼辦?”
藍炫有些心慌臉紅的看了眼公主,轉而瞥見有個人正幸災樂禍的盯着她們,他急忙說道,“公主,這位夏紅衣公子武藝比我還高強,長得又比我帥,要不我讓他去參加,說不定可以幫你打敗那些又醜又肥的老男人。”
“他?”龍糖糖和公主都同是驚叫起來,紛紛搖頭。
尤其是龍糖糖,她快速的扭着有些淤清的屁股走到砂畫身邊坐下,她就是那種皮厚,打不怕的人,她擡眼傻愣愣的盯着砂畫,激動的說道,“我就喜歡他這麼有個性,這麼冷,紅衣是我的,他不能去參加!”
“對對,放心糖糖,我不會跟你爭的,而且他那麼沒禮貌,到現在都沒正眼瞧我一眼,我纔不稀罕嫁給他,還是藍炫哥哥好。”說完,公主悄悄朝藍炫挪去,兩眼水汪汪的看着藍炫。
藍炫則張着嘴搖了搖頭。這時,已經到皇宮門口,守城的侍衛攔住馬車,要停下檢查,砂畫心裡暗叫:一定要把藍炫的槍給搜走。
“大膽,本宮的馬車,你們都敢攔,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羽煙嬌喝一聲,打開車簾。
外面的守衛一看是她,急忙恭敬的低下頭,拱手說道,“小的不知道是公主鳳駕,還望公主責罰。”
“還望公主責罰,天下哪有這麼笨的人,巴不得別人懲罰他。”藍炫不解的咧了咧嘴。
羽煙朝守衛們揮了揮手,“罷了罷了,退下吧。”
馬車就這樣沒有經過檢查就進了皇城,砂畫大驚,這樣的國家,遲早要滅國,是公主的鳳駕就不檢查嗎?如果有人藏在裡面進去行刺大王怎麼辦?最讓她氣憤的是,藍炫懷裡那隻槍還沒被搜走。
東陽皇宮雖然沒有東陵和北冥大,不過也算金碧輝煌,佔地寬廣了,馬車在裡面不知道轉悠了多久,穿過層層硃紅大門,終於在一處金碧輝煌的大殿外停下,砂畫定晴一看,此殿名叫正陽殿。
砂畫一下馬車,就看到公主對藍炫使了個調皮的眼神,朝殿後跑去,原來她是來接藍炫的。很多儒雅之士,達官貴人朝大殿裡魚貫而入,砂畫注意到,其中還不乏一些年老的武士,肥胖的將軍。
看了一眼這些將軍,她在心裡暗歎:不是每個將軍都像南風瑾這麼帥的。
砂畫隨着藍炫一起走進大殿,兩人一進去,頓時吸引了大殿內所有人的目光,有忌妒的、有崇拜的、有仰慕的、有憎恨的,那些粗鄙大漢一見進來兩個美如冠玉的小白臉,紛紛捏緊身旁的寶劍寶刀,還有拿大鐵槌,圓飛刀的,都紛紛一臉怒氣的盯着他倆。
砂畫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這時,一位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提着把青龍偃月刀走了過來,他一身戎裝,長相魁梧,青晴暴裂,膘肥體壯,大刺刺的看着砂畫,厲聲說道,“小子,這是我的位置。”
“你是誰?”砂畫頭也沒擡,深埋着頭,手裡緊緊握住一隻小白瓷酒杯,一旁的藍炫卻一臉怒氣的盯着大漢。
“我是東陽鎮國將軍,朱七寶,再不走開,小心我一刀劈了你。”朱七寶揮了揮手中的鋼刀,臉色鐵青。
“哦!我還以爲是大街上殺豬的朱屠戶,真是失敬了!這位置上寫有你的名字麼?”砂畫冷聲道。
“沒有,不過我是大將軍,想坐哪就坐哪!”朱七寶自豪的說道。
東陽有你這種酒囊飯袋,還不如我來當皇帝。
“大王的位置你也敢坐麼?”砂畫冷冷說完,朱七寶臉色略爲慘白了下,隨即揚起寶刀,厲聲說道,“小子竟口出狂言,今天本將軍就替大王教訓教訓你。”
說完,那把大刀就直直的劈了下來,砂畫身形靈巧的一閃,正準備反擊,卻發現藍炫早已撲向朱七寶,用一些怪異的招式和他搏鬥,砂畫輕笑着搖了搖頭,一個箭步衝到朱七寶身邊,從他左方攻下,狠狠捏住他左手,只聽“咔嚓”的一聲,有骨頭碎裂的聲音。
朱七寶難受得驚叫一聲,哐噹一聲,他那把虎虎生威的青龍偃月刀直直的砸向大理石地面,捂着手直叫喚,把在場的聲音全吸引了過來,
“本將軍的手……好像斷了,碎了。”朱七寶捂着手,痛苦的叫了起來。
砂畫閃到他面前,沉聲說道,“學一聲豬叫,我就放過你。”說完,緊緊捏了捏腰間寶劍,因爲馬上就是選駙馬大會,東陽皇帝崇尚武學,允許大家提前帶武器進來。
圍在場上的年輕小姐們紛紛朝砂畫拋媚眼,紛紛仰慕的盯着她和藍炫,真是兩個翩翩美男子,武藝又高強,可不能讓公主奪了去。
朱七寶疼得直叫喚,仍是齜牙咧嘴的怒視着砂畫,他堂堂東陽大將軍,手下有兵幾十萬,竟然會怕這肖小之輩,他的大軍全守在外面,只要出了這皇宮,那小子必死無疑。
“學不學?”砂畫哪管他是什麼大將軍,反正惹怒她就是不對,她加重力道捏緊他手腕,剛開始可能是骨節錯位,接上了就好了,可是現在,她的力道足以使那隻肥手的骨頭全部碎裂,看他怎麼接。
朱七寶恨恨的盯着砂畫,滿朝文武乃至其他國家前來參選者皆是滿臉嘲笑的盯着他,他平時爲人就比較囂張,現在大家看他被一個小子欺負,紛紛覺得大快人心。
朱七寶眼見自己的骨頭就快碎掉,身邊的侍衛又被藍炫控制住,只得挎下那張老臉,輕聲哀求道,“公子有話好話,先放了我,成嗎?”
“不成,我就要你學豬叫,不然廢了你雙手,挑斷你足筋。”砂畫纔沒那麼好心,看他假惺惺的哀求一聲就放過他,還是東陽的鎮國大將軍,武藝這般拙劣,她真不知道他是怎麼上戰場指揮的,怪不得東陽國力越來越弱。
“我……”朱七寶晃動着那張難看的老臉,叫他學豬叫,實在是難以見人啊。
砂畫愣了愣,看到七王爺正被一羣侍衛簇擁朝殿角轉去,她快速捏住朱七寶左手,輕輕一接,只聽“咔嚓”一聲,朱七寶的手便被她接上,她輕聲說道,“這次放過你。”
說完,不理在一旁打鬥的藍炫,悄悄從殿外退了出去,她不知道,就因爲剛纔她放過朱七寶,沒讓他學豬叫,才爲她後來奪取東陽政權奠定有力基礎,而朱七寶,在今後她剿滅尹夏和南滄,立下過很多汗馬功勞。
一走出殿外,一名小廝模樣的人突然撞了她一下,然後快速跑開,砂畫快速打開手上的竹筒,抽出裡面的紙條:砂畫,春陽殿一敘。是七王爺夏殘魂的字跡。
春陽殿?來的時候好像走過那裡,砂畫一個飛檐走壁,在這寂靜無人清冷的長廊上奔跑,腳步凌厲快速,聲音極輕,穿過幾座大殿和長廊,遠處大大的幾個字映出眼簾:春陽殿。
聽說春陽殿是羽煙公主母妃瑤妃住的宮殿,七王爺上就和她有染,但讓砂畫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如此明目張膽。
春陽殿守衛重重,砂畫悄悄攀上飛翹的屋檐,朝一處隱蔽的天窗處探去,她和七王爺的見面方式一樣這樣,要麼是她從屋頂上鑽下去,要麼是地下鑽上來,總之沒有一次是正大光明的。
七王爺怕被人發現他暗中培養殺手組織,與殺手們的聯絡都十分謹慎,因爲東陽大王在他身邊安插了很多耳目,別看東陽大王整日就知道煉丹藥找女人,實際上他是個心機深重、手段高明的厲害角色,如果他真沒有一點本事,那麼這個大王位置就是別人的了。
砂畫輕輕揭開房上豪華的琉璃瓦,雙眼直往裡探,一探,嚇她一跳。縱使她見多識廣,這對種事情見怪不怪,仍是不得不羞紅着臉。
她一定會長針眼的,在七王爺身邊經常看到這種事情。
七王爺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見她,砂畫冷笑一聲,真是個放蕩不羈的冷血王爺,竟然可以在那張瑤妃的大牀上同時玩四個女人。
夏殘魂約莫三十七、八歲般年紀,生得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爲人表面謙和愛笑,實則私底下就如他名字般殘酷無情,砂畫多揭開幾片瓦,準備找機會從柱子上梭下去。
這時,幾陣淫蕩的嬌喘聲直傳入她耳際,惹得砂畫一陣不爽。
她只能盤坐在屋檐上,靜靜聽着裡面他們辦事,待他辦完,她再下去吧。
一名年紀約莫三十四、五六的風騷美婦正勾着精壯的七王爺,另外三名也紛紛抱緊王爺,看這陣勢,那美婦獨佔鰲頭,因爲那七王爺一直媚笑着取悅她。
她叫得很浪也很大聲,邊上三個裸露女人也興奮的跟着叫了起來,老女人媚態橫生的盯着七王爺,吧唧一聲給他親去,連躲在屋檐上的砂畫都聽得清清楚楚。
“怎麼樣?瑤兒,我比那老頭子強吧。”七王爺興奮而低沉的問她。
瑤妃嬌笑一聲,大力的嗯嗯啊啊調笑起來,嬌聲說道,“當然是殘魂你更勝一籌,你可不知道,那老男人時常在我們面前說他如何強,其實在我看來,也就一根牙籤。”
邊上的一名皮膚白嫩的姑娘也跟着摸了起來,年紀約莫二十出頭,她有些不滿的抱緊正在律動的七王爺,嬌聲說道,“王叔,陽兒也要。”
“噗”的一聲,砂畫差點沒笑出來,原來那姑娘就是羽煙的姐姐陽煙公主,聽說生性風騷淫蕩,今日砂畫果真見識了她的蕩名,她竟然跟自己的母親同侍一男,還玩這個一男幾女的遊戲。
不看了不看了,她一個女孩子家,偷看人家歡愛,要是讓知道了,多丟人!
“陽兒乖,馬上就到你了啊!先讓瑤兒快活快活,可惜我沒有四把金槍,不然你們一人一把,誰都不虧待。”砂畫移開眼不看,可是這些噁心的聲音還是傳入她耳朵。
一旁正爽着的瑤妃不同意了,她有些不開心的嘟着嘴,嬌聲說道,“陽兒,你還年輕,有的是福分享受,就別同母後爭搶了啊!”
“什麼福分啊,定遠侯都把我休了,送了回來,我還有誰要啊!”陽煙不甘心的爬到七王爺背上,就一隻八爪魚似的粘人。
“啊……我快不行了。”隨着七王爺激動而興奮的聲音響起,砂畫聽到兩聲特別滿足的聲音長噓而出,臉都紅到脖子根了。
這時,又是一陣狼吼,七王爺翻身把陽煙壓在了身下,又開始幹着剛纔相同的事,砂畫數了數,一、二、三、四,他一共要這樣四次,那她得等多久。
這是,她感覺屋檐上又有人上來,正尋思往哪躲之際,卻看見那張熟悉的臉正清潤的對着她笑。
“紅衣,在偷看人家睡覺啊?”藍炫輕手輕腳的朝她走過來。
砂畫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你怎麼跟來了?”還說她刺殺他,現在看來,他倒向個跟蹤她的刺客,連她躲在這麼隱蔽的地方都知道。
藍炫走到砂畫身邊,輕輕蹲坐下來,隨即就被洞下面的聲音和畫面吸引住,他驚訝得張大嘴巴,“我們那都沒這麼開放,你們這……竟然NP,他受得了嗎?四個虎狼似的女人,你看那個女的,胸挺大,不過朝外擴。另一個,身段倒是苗條,該大的大,該小的小,可是叫聲太難聽了。還有還有,你看最下面那個,又老又醜,還塗得滿臉慘白,像馬上要進棺材裡一樣,最重要的是她的叫聲,一點也不可愛,她叫什麼用力、使力,其實男人喜歡女人在牀上叫‘呀買得’,就是日語不要的意思,女人越不要,就代表越想要……”
男人正評頭論足得精精有味,卻發現一把銀光閃閃的寶劍正抵着自己的脖子,他嚇得冷汗直流,隨即皮笑肉不笑的尷尬的看着握劍的冷主人。
“看就看,少廢話。”砂畫攸地抽回寶劍,冷冷的盯着下方,她在考慮要不要進去,因爲藍炫就在這裡,如果她同一王爺商議如何殺他,那豈不是露陷了?得想個辦法把藍炫弄走纔是。
藍炫探了探頭,輕聲說道,“你好意思說我,你還看得這麼仔細,眼珠子都快掉下去了,原來剛纔不在,是跑來這裡偷看人家鴛鴦戲,是不是想女人了?”
砂畫不理他,看來,有他在,她沒法和七王爺聯絡,這時,老女人急急的輕喘幾聲,好像在自己摸自己,砂畫見七王爺明明爬在陽煙身上,老女人幹嘛叫這麼大聲。
突然,“啪”的一耳朵,陽煙被煽得面色潮紅,她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瑤妃就恨恨的拖開她,“賤人,還敢跟本宮搶男人,叫得那麼爽幹嘛?我都沒享受你倒先了。”
“母后,陽兒沒有,陽兒沒有。”陽煙瑟瑟的縮到一旁,抱緊雙臂,七王爺一把拉過瑤妃,輕聲安撫道,“瑤兒,你說了咱們大家玩的,怎麼就吃醋生氣了呢!來來,本王補償你。”
說完,瑤妃一個嬌笑,快速的攀上七王爺後背,朝邊上楚楚可憐的陽煙狠狠剜了一眼,另外兩名女子也不敢動,只得呆呆的坐在邊上。
“看來老女人勢力夠大的,連這當朝王爺都得怕她三分,竟然母女共侍一夫,真是亂啊!”藍炫失望的搖了搖頭,和砂畫並排坐着。
砂畫不看他,徑直說道,“說不定羽煙公主在等你,你快下去,我再看一會兒就來。”
藍炫像非常懂她似的,朝她調皮的笑了笑,“我知道了,男人嘛,都有這個需求,你不喜歡那些庸脂俗粉,來這裡偷看過過癮,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在大殿等你,你快來哦,別被發現了。”
砂畫尷尬的朝他笑了笑,“嗯,我想多觀摩觀摩,學點經驗。”看着他輕輕爬下去,想不到他武功不高,爬牆還挺厲害。
一個、一個、一個,還是一個,本來金絲大牀上有四個女人,砂畫數了數,就除了陽煙剛纔有一次之外,次次都被瑤妃霸佔了,她真是慾望強大,把其他三個的份全佔了,讓砂畫佩服不已。
終於,只聽兩人激烈的嬌喘幾聲,七王爺起身開始穿衣,其他幾名女子也開始陸陸續續整理衣裝下牀,七王爺的身材還挺不錯,不過看得砂畫直想吐。
穿戴好的瑤妃牽起臉色有些潮紅的陽煙公主的手,嬌聲朝七王爺說道,“殘魂,你令我今日很開心,冰藍宮那片產業如果能奪來,本宮會全數讓給你,羽兒選駙馬大典馬上開始,我先去了哦!”
“乖瑤兒,快去吧!以後本王會讓你更加欲仙欲死。”七王爺調笑的摸了摸瑤妃的臉,惹得瑤妃嬌喘連連,羞紅着臉帶着一干奴僕走了出去。
原來奪取冰藍宮的產業她倆都有份,砂畫探下探下面,只有七王爺和兩名護衛站在裡面,似乎在等着她,她一個利索的抱緊紅柱,直梭梭的溜了下去,輕鬆的落到地面。
“這麼晚纔來?”夏殘魂冷酷的聲音響起,帶着些許血腥。
砂畫冷靜的朝他行禮,輕聲說道,“砂畫不好打擾王爺您的興致,故來晚了。”
“這麼說,你全看見了?”夏殘魂邪魅的看着砂畫,眼光略有深意的在他身上瞟了瞟,他長樣一般,但是身材極好,打扮起來,倒也是個挺有男人味的王爺。
“紅衣沒有,略聽見一二而已。”砂畫低聲回答,沒有看到,她連那幾個女人身上有幾顆痣她都摸清楚了。
夏殘魂不再談這個話題,轉而冷聲說道,“藍炫財富勢力本就夠強大,如果讓他成爲駙馬,勢力更是如日中天,你一定要想方設法阻止他參賽,最好你去做那個駙馬,本王看那些酒囊飯袋都是蠢貨。”
“瑤妃娘娘知道嗎?如果她知道此事,定不會同意,她女兒羽煙很愛慕藍炫。”砂畫沉聲回答。
“她女婿很重要?如果藍炫成爲她甕中女婿,那麼藍家產業不僅奪不到,依他的聰明機智,反而會把整座東陽皇宮搬到冰藍宮去,可別到時候偷雞不成,反倒蝕把米。”夏殘魂冰冷的分析道。
“所以,殺了他纔是王道,你也只有兩天時間了,不過本王知道他機靈矯健,身上又有些什麼炸藥手槍之類聽都沒聽過的玩意,那些玩意能輕易傷人,所以要殺他,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一會兒你先阻止他參賽,再伺機把這包毒藥下進他酒杯中,到時候大王就會懷疑有人暗中下毒,而那個下毒之人,恰好就是剛纔與你們打鬥的朱七寶,這樣,本王就可以順理成章的除掉他,真是一石二鳥之計。”夏殘魂把毒藥遞給砂畫,吩咐好,徑直在侍衛的掩護下出了春陽殿。
你從正殿出,我就得從柱子上爬,砂畫收好毒藥,利落的攀上大殿中間的紅柱,像老鼠般矯健快速的爬了上去,然後趁人不備,悄悄潛回大殿。
原來七王爺野心這麼大,他不僅要殺藍炫,還要栽贓朱七寶,朱七寶掌管着東陽三十幾萬大軍,卻一直效忠東陽大王,不屑與七王爺接觸,看來七王爺的野心不是搶些商鋪米糧那麼簡單,他一定是想造反,先籌集好錢財,然後纔好暗中招兵買馬。
待砂畫快速回大殿坐好,藍炫早已等在那裡,砂畫見一道道視線都火辣辣的射向自己,仍面無改色的凝視着前方,其中右方有位視線尤其濃烈,他的眼神足以殺死砂畫幾千次,那就是剛纔被砂畫修理的朱七寶。
禮官開始高唱,東陽大王牽着羽煙公主緩緩步入大殿,只見那大王約有五十多歲年紀,面色有些憔悴,身體羸弱,卻顯得異常精明,如果這樣的人放在民間,簡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根本沒人會覺得他會是位高高在上,權傾天下的大王。
大王攜羽煙公主坐定,砂畫看到七王爺和坐在他對面的瑤妃眉來眼去,瑤妃身邊的陽煙公主則一臉仰慕的朝她們這方看過來,砂畫趕緊低下頭,她和藍炫若是被瑤妃盯上,指不定有什麼壞事。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因爲她和藍炫外貌太過惹眼,瑤妃的目光還是成功的被吸引了過來,她一臉淫蕩的盯着她倆,眼裡慾火正濃,視線灼熱,盯得砂畫十分不自在,天底下怎麼有這麼色的老巫婆。
禮樂聲聲,鼓聲擂動,衆人行過禮之後,大王開始凝視了殿上衆人,開始說話,“既然衆卿家都已到齊,比賽正式開始。第一關,文鬥,由寡人出一句上聯,如果誰能對上下聯,就判定他勝。”
砂畫看了看邊上的男子,很多都還長得過得去,因爲衣着華貴,身份高貴,不是將軍就是相爺,倒是把他們襯托得英目劍眉,像個人樣。
東陽大王重重哼了一聲,說道,“十口心思思君思國思社稷,誰能對出下聯啊!”
衆人紛紛竊竊私語,這對子還真難,砂畫冷眼看了邊上的藍炫,看他胸手成竹,卻不說出來的樣子,她有些惱怒,輕聲喝道,“你知道答案?”
“你這樣問我,就是你不知道嘍!”藍炫頗爲得意的取笑她。
“我能畫能寫能跳能武,就是不能對對聯!”烈如嬋可沒有教她這些,砂畫冷聲回答他。
“要我告訴你答案嗎?我萬萬沒想到這老皇帝出的對子竟然是唐伯虎的經典句子,他真厲害。”藍炫眨了眨他那雙桃花眼,自顧自的唸叨着。
這時,朱七寶擄了擄滿臉絡腮鬍子,大力站起身,朗聲說道,“一口情愛愛母愛兒愛媳婦。”
“哈哈哈……”衆人皆哈哈大笑起來,大王也遺憾的搖了搖頭,惹得朱七寶羞紅了臉,憤然坐下。
砂畫差點爆笑,一口情愛愛母愛兒愛媳婦!
藍炫悄悄湊向她,輕聲說道,“你是不是看上羽煙了,我見你一直在朝她拋媚眼,如果你愛她,我告訴你答案,你去對。”
“那你呢?”砂畫輕聲反問他,那羽煙的眼神可一直都是朝他瞟過來的呢。
藍炫則豪氣的拍了拍自己胸脯,“我心中早已有愛,況且我不屬於這裡,遲早會離開,怎麼能耽誤人家公主的未來?”
善良得真傻,他可知道,一旦做了駙馬,就有做大王的機會,因爲東陽大王一生子嗣稀少,就連唯一的太子都於半年前一命嗚呼,他沒有子嗣繼位,只有每天靠煉丹吃那些補身體的丹藥來與妃子行房,企圖能再生個兒子,可惜他已經老了,力不從心,努力多年,沒有一個妃子爭氣,個個都生一大堆公主擺在那裡。
如果他再生不出兒子,一旦駕鶴西去,各蕃邦王爺之間勢必爲王位爭破頭,他絕不會讓自己的位置被那些野心勃勃的王爺搶去,所以他一定會立自已某位公主爲女太子,以繼承夏家基業,而那位公主殿下人選,當然非他最疼愛的羽煙公主莫屬。
砂畫屏神凝氣,夏殘魂叫她一定要阻止藍炫爲駙馬,可惜藍炫根本沒做駙馬的心,她也懶得去設計阻止,別人宮裡的家事,她還是少摻合爲好。
眼看那些儒雅書生一個一個的站起來對,都紛紛拜下陣來,砂畫也懶得看他們,只要藍炫不對就行了,她微微閉上眼睛,開始假寐,好睏啊,真想有張大牀能讓她舒舒服服睡一覺。
這時,一隻溫暖的手輕輕戳了她一下,她凌厲果斷的睜開眼,使勁捏住那隻大手,卻現藍炫正齜牙咧嘴的輕喊着,原來她捏痛他了,她趕緊把手鬆開,沉聲說道,“你幹嘛?有什麼事。”
“剛纔公主告訴我,她不想嫁給這裡的任何人,除了我,她不想她的夫君是因爲看中了她的地位、美貌和權勢才娶她,她更不想嫁朱七寶那種醜老頭,所以拜託我一定要幫她。我又不能娶她,要不你幫我吧,我把答案告訴你,你去對。你做駙馬好過那些紈絝子弟和蠻子。”藍炫悄悄湊過來。
砂畫搖了搖頭,她是女子,怎麼和公主行房?不過,如果當了駙馬,那麼她就順利擁有了金錢和權勢,到時侯要奪回小蛋和若兒十分容易,她也不用去做什麼殺手,她早已不是以前那個什麼都爲別人考慮的女人,如今的她,更多的是要爲自己和兒女考慮。
死馬當作活馬醫,女子怎麼了?女人也能撐起一片天,她朝藍炫重重的點了點頭,藍炫則又湊過來,輕聲說道,“下聯是:八目共賞賞花賞月賞秋香。”
“你怎麼知道?”砂畫愣然問他。
“我前幾日找公主玩耍時,偷偷潛進御書房看過對子,而且這對子在我們那很流行,喜歡唐伯虎的人都知道,我早就背得滾瓜爛熟了。”
砂畫記在心裡,毅然站起身,玉帶金冠,錦衣華服,俊美清新,極有自信的朗聲說道,“大王,在下知道下聯,下聯是:八目共賞賞花賞月賞羽煙。”
此聯一出,衆人皆向她投去傾慕的目光,就連東陽大王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哈哈大笑道,“寡人還以爲這對子多難,沒想到讓他一下子對上了,羽煙,你可認識他,他對的句子裡可有你的名字,八目共賞賞花賞月賞羽煙。”
邊上的羽煙公主則有些不服氣的盯着砂畫,卻又不敢對她發怒,只得假意對着衆人笑道,“他是冰藍宮宮主的好朋友,名夏紅衣。”
“嗯,不錯,是個人才,這局,就夏紅衣勝了。”大王開懷大笑,讚賞的看了砂畫一眼,又看了看她邊上同樣俊逸的藍炫,滿意的擄了擄鬍子。
待坐定之後,砂畫明顯感覺羽煙公主臉色不悅,而坐在他們後面充當跟班的龍糖糖也一臉不悅,悄悄在後面詛咒着。
藍炫輕聲問她,“不是賞花賞月賞秋香嗎?你怎麼改成羽煙了。”
“反正都一樣,都是人名。”砂畫輕聲回答。
“聰明,現在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你身上了,馬上就是武賽,我相信你一定會輕鬆拿下。”藍炫朝她比了個食指和中指叉開的手勢,她雖然看不懂,不過卻能感受到他在爲她加油。
砂畫朝他淡淡點了個頭,這時,鐘鼓開始敲第二下,示意第二場比試開始,東陽大王擄了擄鬍鬚,大聲宣佈,“第二項是武鬥,不過不是拿着刀槍棍棒在大殿上亂舞,而是比射箭,箭術在東陽曆經幾百年歷史,寡人希望能覓個懂箭術的良婿,好把東陽箭術發揚光大。”
隨着太監輕輕拍了拍手,頓時大殿外幾名太監牽着一隻毛驢走了進來,讓人震驚恐怖的事,毛驢上方蓋得有一座寬大的木製刑具,刑具上方有根長長的圓木樁凸起,而在木樁的上方,則坐着一個全身裸露的美人,她正難受的顫抖着,身上全是傷痕,神情萎靡,頭髮散亂的披在肩上,而毛驢背上那塊木板上,正淌着絲絲殷紅的血跡。
砂畫震驚的看着這一幕,難道這是東陽皇帝用來娛樂大臣的玩具?她再麻木不仁,都不可能看着女並不受凌辱而裝沒看見,手上的青晴暴起,她的手指捏得卡卡作響。
而邊上的藍炫則憤怒的一手重重打在地上,砂畫明顯聽得見他骨頭斷裂的聲音,而坐在殿上的皇帝則和大臣們興奮的議論着大殿中的女子。
藍炫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曾聽老師說過古代有‘騎木驢’這種懲罰女人的刑具,是滿清十大酷刑之一,手段極其殘忍,沒想到,今日竟在這裡親眼所見,我真恨不得宰了上面那老頭子。”
砂畫快速按住他的手,輕聲說道,“你別輕舉妄動,這些王公貴族都是沒有善心的禽獸,他們什麼殘忍的遊戲都玩過,宮外守衛着朱七寶的三十萬禁軍,如果你我輕舉妄動,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到時候不僅救不了她,連我們的性命也會枉送。”
“難道你讓我看着她身體直流血,在眼前慢慢死去嗎?”藍炫臉色鐵青,難過得眼眶裡全是淚,砂畫被他激烈的反映震懾到了,她本以爲他只是個有點小善良的傻子,卻沒想到他竟然會爲了一個不認識的女人流淚。
縱然她心腸再鍛鍊得硬朗,也禁不住那一滴淚的感染,砂畫緊緊咬着下脣,右手握緊腰間寶劍,冷靜的注視着大殿中央。
只見大臣們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全都興奮的開始鼓起掌來,這時東陽大王更開心了,他騰地站起身,撐着那有些羸弱的身子,大聲說道,“此女名南滄寧雅,是南滄公主,現在還未滿十五,算個稚兒,因爲來東陽皇宮當刺客,被寡人抓到之後,命十幾名男子破了她的處子之身,南滄小兒如今常年在我東陽邊境叫囂,還不惜派這麼小又如此貌美的公主來做刺客,僞裝成寡人的宮女,不過寡人豈是這麼容易被她迷惑的?她的劍還沒碰到寡人,寡人就抓住了她,現在讓她騎騎毛驢,頭頂水果,替大家解解乏,如果能射中她頭上的水果而又未傷到她者,就算勝。”
南滄寧雅,砂畫大驚,那麼她就是南滄如醉的妹妹,才未到十五,這些畜生真是殘忍,只見一個太監從盤子裡拿出一顆小櫻桃,輕輕放在女子頭上,隨即轉身退下。
“櫻桃?看都看不清,要如何射?”右邊的朱七寶大聲說道,一臉不滿之情。
“是啊是啊,大王,一顆櫻桃纔多大,還沒箭靶粗,箭又如何能穿透它?”七王爺也跟着說了起來,其他人紛紛點頭。
“射中犯人的機率很大,射中那顆櫻桃的機率簡直不足百分之一。”其他人也紛紛議論道。
殿上的大王面不改色的說道,“寡人說了,這是考大家箭術,東陽是騎射之國,如果你們都能輕一二舉的射中的話,那寡人還選什麼駙馬?寡人所說的射箭,其實是射針。”
說完,一排排太監手捧木盒,木盒上方有一塊塊錦緞,錦緞上全是一根根如筷子長的細針,如果說用竹箭射靶子,要射中靶心很難的話;那用一根極細的銀針射一個在毛驢身上輕微顫抖女人頭上的一粒如小指大的一顆櫻桃,簡直是天方夜譚。
砂畫靜靜凝視着衆人,冷冷看着這一切,毛驢上方的女人因爲下體被柱子狠狠頂住而難受,她嘴脣緊抿,全身是汗,身體裸露,腿部全是血,讓人慘不忍睹。
“大王,如果射中她頭上的櫻桃,那麼她,可不可以獎勵給射中她的勇士?”一臉憤怒的藍炫終於沒有衝動,而是理智的站了起來,朝東陽大王稟告道。
大王擄了擄鬍鬚,思索了一下,淺淺的點了點頭,“反正寡人宮中這樣的女人多了去,而且她已經被寡人玩爛了,那就準你所奏,射中南滄寧雅頭上的櫻桃者,不僅有資格進入第三輪,還可以成爲她的主人。”
底下的大臣有些輕聲議論,都被你玩爛了誰還要。
砂畫把一臉憤怒、咬牙切齒的藍炫拉坐下來,凌厲的望着衆人,那些平時自詡武功高強的東陽武士都緊張的搖着頭,平時他們總在大王面前誇自己如何如何厲害,如今是體現他們本事的時候,他們卻開始怯弱了,砂畫冷聲暗笑起來,真是一幫酒囊飯袋。
“大王,就由在下先來,如何?”還未開始,邊上的藍炫就已經按捺不住,要主動請纓上前射針,如果能儘快射下櫻桃,那毛驢身上的女子便會早點解脫她的痛苦。
“好,冰藍宮宮主主動請纓,那就由你開始,放心的射吧!如果南滄的公主死了,寡人後面還準備得有很多接替人選。”殿上的大臺無情冷血的說道,似乎這種遊戲他早已玩夠。
藍炫沉聲站起來,冷然朝大殿中走去,每一步都顯得十分沉重,羽煙公主則一臉欣喜的盯着他,他終於肯上臺了。
藍炫接過太監手裡的銀針,朝遠處女子輕輕比了比,深呼吸一口氣,緊緊閉上眼睛,銀針攸地飛過大殿,直直的刺進女子左胸裡,女子則發出“噝”的一聲驚叫,痛苦難捺,她的身體就像被木柱頂穿了似的難受,臉色慘白,神情痛苦。
藍炫攸地睜開眼睛,狠狠的捏緊拳頭,他竟然沒有射中,反而射進女人身體裡去,害得她更加痛苦,這時,太監宣佈:“冰藍宮宮主藍炫未射中,失敗。”
藍炫被太監們牽了下來,他目光癡呆,淚眼朦朧,他想救那位女子,可是這裡東陽大王最大,誰都得聽他的,外面重兵把守,即使他強救了她,也逃不出東陽一尺。
砂畫握緊手中酒杯,冷眼看着那些銀針一根根刺進女子身體裡,聽着她一聲聲劇烈的慘叫聲,她的心也跟着疼了,本以爲自己早已無心,會對這一切熟視無睹,可是她的心卻在滴血,她沒辦法看着那女子受這種非人的折磨。
“哎喲,竟然射歪了,都到她臉上了,差點就射中了。”朱七寶遺憾的敗下陣來,搖了搖頭坐在右邊。
砂畫尋聲望去,卻發現南滄寧雅臉上到處佈滿銀針,全身已密密麻麻的佈滿銀針,她早已被刺昏了過去,太監正用冰水在淋她。
砂畫陡然起身,快速閃到大殿中央,一把奪過正要朝南滄寧雅射過去男人手中的針,冷冷說道,“大王,他們一個都射不中,虧他們個個都被稱爲東陽勇士,依在下看,剩下的人沒必要再射了,如果在下能射中,那就沒其他人的機會,她就歸我。如果小的射不中,甘願代替她受罰。”
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她又怎麼說這種狠話,此言一出,衆大臣們紛紛議論起來,騎木驢那可是一種非人的折磨,身體還要承受銀針的刺痛,誰受得了,沒想到那位翩翩公子竟然敢下這種狠話。
大王看了看大殿中俊美的砂畫,輕輕點了點頭,“就依夏紅衣所言。”
七王爺冷冷看着砂畫,他這才發現,他培養的這位殺手比他想象中還要厲害,看來,他是低估他了,藍炫則急急的站起來,朗聲說道,“大王,如果紅衣公子沒有射中,要受罰的話,就由我來替他。”
“廢話,你怎麼知道我射不中?”砂畫說完,凌厲果斷的拿起手中銀針,想也沒想,“唰”的一聲朝毛驢上的南滄寧雅射去,速度之快,令人稱奇。
射完之後,南滄寧雅並沒有驚叫,只是驚恐的低着頭,只看那顆櫻桃仍是靜靜的立在她頭上,檢查的太監一臉失望的走過去,準備檢查櫻桃上有沒有銀針,因爲多半,那些銀針都射到地上了。
“天哪!不可思議,大王。”老太監拿起櫻桃,顫抖的朝殿上大王走去,高聲呼道,“他竟然成功了,正中櫻桃中心。”
“不可能吧!”殿下衆人議論紛紛,均不相信,紛紛探出頭,想看一眼那顆櫻桃,藍炫則溫和的向砂畫豎起個大拇指。
就連殿上有些失望的大王在看到櫻桃後也激動的叫了起來,“真的射中了,他太厲害了,而且根本沒搞什麼花樣,也沒提前熱身,就這樣就射中了,夏紅衣真是厲害,寡人很欣賞你。”
砂畫恭敬的朝大王拱手道,“大王,那她是不是歸在下了?”
“當然,來人,把她解下去,穿上衣裳,清理下身上的傷口,既然是紅衣公子贏得的,今後紅衣公子就是你的主子。”大王說完,冷眼睨了睨大殿上衆人,厲聲說道,“你們這一羣平時只知道吃喝玩樂的酒囊飯袋,竟然不如一個世外公子,寡人養你們真是沒用,既然兩場都是夏紅衣勝,那直接進入第三場吧。”
砂畫看着那女子被擡下去,這才放下心走向自己的座位,不遠處七王爺早已對她投來讚許的目光,右邊的朱七寶則是一臉憤恨的盯着她,左邊那些郡主小姐們則是一臉仰慕的盯着她,都希望這位翩翩公子能看她們一眼。
“這羣畜生,比你還壞,有機會,我一定要宰了他們。”右邊藍炫的聲音沉聲響起,落入砂畫耳中,卻掀起她心中陣陣波瀾,曾幾何時,說這句話的主人,也是一臉憤慨,英氣逼人,不過,他跟藍炫不一樣,他,沒人能傷得了。
殿上的羽煙把注意力漸漸從藍炫身上移到砂畫身上,原來這個男子長相俊美,而且武藝高強,聰明機智,看來,龍糖糖如此迷戀他,是有道理的,看着砂畫冷冷不理睬衆人的眼神,羽煙反而覺得他很有個性,如果他做她的夫君,那她一定會成爲衆郡主羨慕的對象。思及此,她小手胡亂篡着白錦絲帕,臉色陀紅。
大王也注意到了女兒的神情,本來他對砂畫就比較欣賞,雖然不清楚他來自何方,但是他求才不看身世,只要有本事,配得上他女兒就行了。他不緊不慢的開始說第三場比試,“衆位卿家,本來紅衣公子贏了第一、第二兩場,無須比第三場他已是羽煙的駙馬,不過寡人想知道他除了身手不凡、文才斐然之外,會不會對羽煙好,所以寡人得考考他的情。”
衆大臣均巴結的點了點頭,紛紛議論這小子豔福不淺,能得到東陽大王的垂青,又能抱得美人歸,真讓人又羨慕又忌妒。
砂畫輕輕頷首,她現在已經騎虎難下,看來,這個駙馬她做定了。
大殿內衆人都屏氣凝神的看着她,有忌妒,有羨慕,有不屑,有仰慕,砂畫淺淺看了眼大王身邊的羽煙公主,她正睜大眼睛冷眼望着他。
她緩緩走向大殿左邊,隨手摺斷大殿兩旁緊緊纏繞在樹根上的花藤,在手裡把玩了幾下,沒一會兒,花藤就被她編織成一個鐲子,鐲子四處還有星星點點的小白花,看起十分漂亮,她走向羽煙,溫和的向她說道,“羽煙公主,我是不是比你高?”
羽煙輕輕的點了點頭,眼神有些迷茫。
“我比你高,那麼天塌下來,有我替你頂着;風雨襲來,有我替你擋着。”說完,她把鐲子遞給邊上的太監,由太監呈給羽煙。
砂畫看着羽煙欣喜的拿起鐲子的樣子,不禁遺憾的搖了搖頭,就這樣就芳心暗許了,一點都不刺激,“公主,我真想親自替你戴上,此鐲名爲‘執手鐲’,意思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雖然它不貴重,但是它代表我滿滿的心意,明明滅滅的人生,我願意做你的一盞燈,溫暖你的寒冷,關照你的一生。其他的,等你嫁給我就知道了。”說完,砂畫朝羽煙溫潤的笑了笑。
羽煙雖有些感動,臉上卻仍不表露出來,側身朝大王說道,“父皇,兒臣全聽你的,兒臣沒有意見。”
之前她還非藍炫不嫁,現在看來,她肯全聽東陽大王的,就代表她鬆口了。
大王瞅了瞅有些臉紅的羽煙,朗聲笑道,“既然羽兒都答應了,那寡人當然同意,紅衣公子,你來自哪裡,家住何方?家中可有妻兒父母,兄弟姐妹。”
“回大王,在下從小就是個孤兒,從記事起就在東陽了,我的家,就是東陽,而大王,就是我的首領,主人。”砂畫輕聲回答,聲音清脆,聽起清潤可人,看着她凌厲果斷的作風,英俊瀟灑,風度翩翩的外表,竟沒有半個人懷疑她是女人。
“好,說得對,你的家,從今以後就是東陽,一會寡人命人帶你去清陽殿住下,擇日與你和羽煙完婚,並封你爲鎮陽侯,如何?”大王一高興,還封了砂畫一個侯爺做,現在砂畫的身份地位明顯能與七王爺抗衡,看來,她也不需要再爲他賣命。
就因爲砂畫的那一針,從此天下多了個文武雙全、才貌兼備的夏紅衣,他三關獨佔鰲頭奪得東陽公主的事蹟漸漸傳遍在江南北,傳到北冥、南滄、尹夏、東陵乃至其他番邦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