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袋被“啪”的一聲扔到吉心面前的地板上,吉心蹲下身來,撿起那個文件袋,打開來,看到裡面裝着A4紙大小的放大了的照片。吉心拿出文件袋裡面的那一疊照片,看了一眼,頓時就很不自在地紅了臉。
照片上面拍的是李亦澤和一個裸 體女人苟合的照片,尺度之大膽比之媒體上曾經大肆宣揚過的某男星的“豔照門”照片有過之而無不及。特殊部位器官幾乎是沒有任何遮掩的呈現在照片的畫面之上,而且照片還被洗成A4紙那麼大。
吉心只看了一張照片,剩下的都看不下去了,難怪前兩天李亦澤的情緒會這麼的低落。吉心恨恨地將手裡的照片扔到夜元閻的身上,罵道:“變態!”拍這樣的照片,這也太不擇手段了吧!
照片被扔到夜元閻的風衣上面,彈到地面,嘩啦啦地散落了一地,頓時地面上滿是各種各樣姿勢的難以入目很是誇張的男女交姌的照片。吉心都臊得不知道眼睛往哪看了。
夜元閻卻是神態自若地彈了一下衣襟,彷彿散落一地的照片不過就是一地的廢紙,沾了他的衣服,他還嫌髒,這時一個保鏢搬了一張凳子過來,他便提了下風衣在凳子上坐了下來。同時開口對吉心說:“看不下去了?他讓袁粉塗在身上的催情藥,我只給他用了一半,他就畜生不如了。”
吉心搖頭:“不可能,我不相信!明明是你自己和袁粉之間不乾不淨!現在又來算計李亦澤,夜元閻,你也太狡猾了,是非黑白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
夜元閻聞言冷笑了起來:“我算計他?我犯得着算計他?袁吉心,你也不想想,那天晚上,你一離開盛天就遇上了他李亦澤,是不是有點太巧了?”
吉心心中一動,是啊,那天晚上是聖誕夜,李亦澤沒事怎麼會出現在那個路口?就算是巧合,這未免也太巧了吧?可是轉而想到夜元閻和袁粉之間的醜事,她在一瞬間就做出了抉擇,她寧願相信李亦澤也不要相信深沉難測的夜元閻。
於是她開口對夜元閻說:“天底下巧合的事多得很,不差這一件,夜元閻,我不會再相信你說的任何話了!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看到的!”
夜元閻沒有說話,墨鏡藏住了他的眼神,臉上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坐在凳子上一副很是平靜的樣子,可是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臉頰兩側的咬肌緊了緊,他到底是生氣了,氣得咬牙!只相信眼睛看到的?
他擡手朝着地上散落一地的照片上面一指,陰沉無比地開口:“這些你也用眼睛看到了,你確定還要繼續相信李亦澤?”
吉心扭過頭去:“我相信誰,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來指手畫腳!”她忍不住想起來夜元閻以前和袁粉偷情的畫面,更想起了她爸爸去世的那晚,夜元閻落在袁粉的額頭上的一吻,這還是被她親眼看到的,她沒到的呢?吉心的心裡不是一般的生氣!他怎麼好意思現在跑到她的面前裝什麼無辜?
弄不好李亦澤的這些照片也是他設計的圈套想要陷害李亦澤吧?
想到這裡,吉心轉頭看着夜元閻,開口說:“夜元閻,我們之間所有的關係就到此爲止吧,既然你今天來了,那就乾脆在這裡做個了斷吧。你和袁粉的事情,我不想再提,反正我們也不可能了……”
吉心的話還沒說說完,夜元閻已經從凳子上起身,逼了上來,一手掐住吉心的下巴,一手摘下臉上的墨鏡,啪地一聲扔在地上,鏡片頓時被摔得四分五裂,他指着門口守着的兩個保鏢吼道:“給我滾出去守着!”
兩個保鏢立刻出了門,關上了門。頓時房間裡面就只剩下吉心和夜元閻兩個人了。夜元閻一臉的憤怒,掐住吉心的下巴,一步步地把她逼到窗子邊,陰森森地開口:“剛纔你說的話什麼意思?了斷?你說斷就斷?我特麼的當初孫子一樣的寵着你慣着你,就換來你這一句了斷?”
吉心感覺自己的下巴都快被他捏碎了,身後就是玻璃窗,退無可退,她看着夜元閻盛怒的面容,心裡一陣陣的冰涼,他到底在生氣什麼,難道她說出這些話來的時候心裡就不難過?說的好像她虧欠了他很多似地,她也是一副豁出去的表情開口說:“你一直都在騙我!你一直都是在和我演戲!我不想再被你當猴子耍了!躲你遠遠的,不行嗎!”
夜元閻很是森冷地冷笑了一下,嘴角勾起,淬上一抹陰狠:“我騙你?我再和你演戲?你到底是那隻眼睛看到的我在騙你?你說啊,你不是最相信你的眼睛嗎,你倒是說說看你是哪隻眼睛看到的我在和你演戲?”
吉心說不清楚,論嘴上功夫,她向來不是他的對手,她掰開他掐着她下巴的手,開口說:“我不管,反正我是不會再相信你了,你都已經和別的女人上牀了,這個是事實!”一面說着一面和他拉開距離,躲到房間中央的病牀邊。
夜元閻剛纔是太生氣了,這一會兒看她膽小地躲着他,他又有點不忍心了,於是沒有再步步急逼,開口對她說:“現在給你兩條路,要麼乖乖地和我回去,要麼……這些精彩的照片明天就會交到各大媒體的手上。你看着選吧。”
吉心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的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再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夜元閻,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些照片一公佈出去,李亦澤這一輩子就算是毀了!生意場上做買賣,最重要的不過就是一張面子。
“夜元閻,這樣做,很有意思嗎?你什麼時候變態到做這樣的事情爲樂了?”吉心感覺好累,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頂多只能這麼諷刺他幾句。
夜元閻踢了踢地上的那些照片,不緊不慢地開口:“你就這麼緊張李亦澤?是不是換過來我被李
亦澤這樣算計就是理所應當的?李亦澤和袁粉背地裡串通好了,一個人給我下藥,挑撥我和你的關係,一個人在樓下等着,帶你離開,好和你再續前緣。”
聽夜元閻這麼一說,吉心忽然就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天中午,alice請她去吃午飯,她確實看到了李亦澤和袁粉在那家餐廳的角落裡面坐着好像在商量什麼事情,難道說,他們就是那天碰面,合計的這件事?
不對,不可能,那天李亦澤應該是在安排袁粉和小逸見面。吉心越想越糊塗。
這時候夜元閻輕笑了一聲:“看吧,我說了實話,你不相信我,非要逼得我把事情做絕才好?”
吉心無力地在病牀上面坐了下來,她覺得夜元閻和袁粉之間的不正當關係已經不是主要問題了,那只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現在她和他之間種種的矛盾積壓下來,真的到了該好好地談一談的時候了。
於是吉心開口對夜元閻說:“你什麼都不用再說了,我考慮好了,我們……離婚吧。反正剛開始你就沒把這樁婚姻當一回事。”
夜元閻沉默了幾秒鐘,很是嘲諷地開口說:“袁吉心,你腦子是不是燒糊塗了?你該不會是真的想要離了我跟李亦澤?”
吉心回答說:“不用扯別的人來打岔,夜元閻,你敢說你當初娶我,不是爲了方便進我們家來報仇?現在你的仇報了,你所有的目的都達到了,你放我自由好不好?”
“不好!你是我的女人,這一輩子都是!就算是你死了變成鬼,也是我的!離婚?這輩子都休想!”夜元閻幾乎是脫口而出,不是一般的斬釘截鐵,末了,他走到吉心的身邊,平靜了下情緒,開口對她說:“我知道你是在怨那天晚上的事情,那件事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吉心搖頭,現在的問題是她真的被這一樁樁的仇恨壓得喘不過氣了想要離開他,而不是要討論那天晚上的事情,怎麼樣才能和他說清楚?她正要開口和夜元閻解釋,他卻搶先一步打斷了她的話:“你我各退一步吧,李亦澤的這些照片的事情,我先壓着,我給你時間考慮清楚,什麼時候想好了什麼時候回來,我在家等着你。”
吉心剛要開口說話,夜元閻已經轉身走開了,背影一如從前的堅定沉穩,黑色的毛呢長風衣,將他的身形襯托得格外挺拔俊秀,說不盡的翩翩風度,道不盡的高貴瀟灑。
夜元閻拉開房間門,走了出去,然後啪地一聲把門帶上。留給吉心一屋子的凌亂和空曠。
吉心在病牀上枯坐了一會兒之後,彎腰將地上那一張張的不堪入目尺度大膽的照片撿了起來,一張張的撕掉,撕成碎的不能再碎的碎屑,然後丟進垃圾桶。做完了這所有的事情後,她找到手機給李亦澤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她準備要出院了。
本來就只是一個發燒而已,住幾天院差不多了就該出院了。今天的事情弄得她的心情很糟,不想再在這個房間裡面呆下去了。
李亦擇接到吉心的電話以後就趕了過來。辦了出院手續之後,吉心準備出院了,卻發現身上還穿着病服。想要問一問李亦擇有沒有給她帶衣服來,一看到李亦擇臉上不太爽利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沒帶,被人拍了那樣的照片,心裡一定像是裝着個定時炸彈一樣的惴惴不安吧。
吉心嘆了口氣,從衣櫃裡翻出來她進醫院當天的衣服穿上,先應付一下再說了。收拾完之後,和李亦擇一起下樓,離開了病房。李亦擇去停車位上取了車來,吉心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子啓動,離開了醫院大門。上了公路,剛好趕上元旦節放假,人們外出的高峰,有點堵車。堵個三五分鐘還好,堵得時間長了,難免就讓人不舒服了。這一會兒李亦擇被堵得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這個時候吉心開口和他說話了,也許這個等待堵車的時候,說說話能緩解下焦慮,於是她問李亦擇:“阿澤,我問你,你那天和袁粉見面,都說了什麼?”
李亦擇目光注視着前面堵成一條長龍的車隊,開口回答說:“我袁粉好久不聯繫了,怎麼可能見面?”
李亦擇顯然是在說話,吉心想着自己那天就算是眼花認錯了李亦擇也不可能把袁粉也認錯吧?他們明明就是在那個餐廳裡面見過面的,現在卻說沒見過,這不是心虛又是什麼?李亦擇他到底爲什麼要心虛?難道夜元閻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
Wшw•ttκǎ n•℃O
吉心在腦子裡不住地想着這些問題,好吧,就算是李亦擇和袁粉一起使離間計想要把自己和夜元閻分開,可是夜元閻和袁粉之間就真的清白了?
這事情一想起來,就沒完沒了的,吉心越想心裡越煩,擡手揉了揉太陽穴。以前不是總想着要出門嗎?現在好了,終於離開那一座牢籠一樣的別墅了,做什麼還要想那些讓人鬧心的事?
想到這裡,吉心擡手在車窗玻璃上面擦了一塊區域,往外面看,看外面張燈結綵過元旦的喜慶氣氛。路上的行人,一定是趕了那個打折促銷的場子,瞧手上大包小包提着的東西。
李亦澤看了吉心一眼,開口說:“等一下我們一起去吃飯吧,中午辦出院手續,又收拾東西的,錯過了飯點。你現在一定餓了吧?”
吉心回答說:“還好,不是很餓。”然後想起來什麼,轉頭看向李亦澤:“阿澤,你這幾天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好像不大開心的樣子?”
李亦澤笑了一下:“有嗎?還好吧。可能是最近公司裡面的事情有點多吧。”
“真的沒有什麼別的事情?”吉心再次詢問。
李亦澤笑着回答:“沒有啊,我這不都好好的?等這段時間忙過了,就陪着好好玩幾天。”
李亦澤不肯說,吉心也不好再問。那些照片被夜元閻捏在手裡,就相當於是夜元閻在李亦澤的身上放了一顆定時炸彈,李亦澤只要把她勸回到夜元閻的身邊,就什麼事都沒了,可是現在她都這麼明顯和直白的問出來了,李亦澤居然什麼都不說。他爲什麼要這樣?這不是犯傻嗎?和自尋死路有什麼兩樣?
正在吉心揣測着李亦澤的心思的時候,車子忽然動了,車子終於不那麼堵了,車流重新順暢了起來。李亦澤開了車子,一路帶着吉心來到一家風味火鍋餐廳的門外。停穩了車子以後招呼吉心說:“冬天的時候涮火鍋暖和,你發燒纔好一些,這麼吃暖和。”
吉心又不挑食,吃什麼都一樣。跟着李亦澤一起進了餐廳。單獨開了一個包間。
飯桌上,吉心將一樣樣的配菜下進鍋裡,然後耐心地等着它們煮熟了再撈起來,放在盤子裡面,然後再下新的。她現在必須要找點事情來做,不然腦子就會很亂,今天上午夜元閻的突然出現,還有他說的那些話,把她的腦子弄得很亂。
正在吉心一樣樣的撈着煮熟的菜時,李亦澤突然開口說話了,他說:“吉心,這一次,我是不會再放開你了。不管以後遇上什麼樣的事情,哪怕是粉身碎骨,萬劫不復,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吉心的手裡剛剛用湯勺撈起來一顆火鍋丸,聽了李亦澤的這句話後,驚得手一抖,滑溜溜的火鍋丸火鍋丸噗通一聲掉進鍋裡,濺起來湯汁灑在桌面上不是一般的扎眼。
李亦澤爲什麼要這麼說?他明明知道夜元閻手裡捏着的那些照片足以像定時炸彈一樣炸燬他們整個李家!吉心難以理解地擡眸看向李亦澤,他今天沒有喝酒吧?
李亦澤迎上吉心的目光,很是鄭重地開口說:“吉心,我知道以我的實力是鬥不過夜元閻的。可是我對你的心是真的,我愛你,若是連爭取一下都不敢的話,我會鄙視我自己一輩子!我知道逆着夜元閻強留你在我的身邊,必定會付出某些代價,可是我不怕!”
李亦澤一面說着話,一面伸手過來握住吉心的手,滿是深情地問:“吉心,你明白我的心意嗎?”
吉心忍不住問:“爲什麼?阿澤,你爲什麼要這樣?不值得啊!”吉心是真的沒辦法理解李亦澤的選擇和決定。
李亦澤無奈地笑了一下:“你問我爲什麼?呵呵,很多個時候,我自己也很想知道爲什麼。有時候我看見小逸,我就會想,是不是小逸的腿不殘的話,袁叔叔就不會爲袁氏的繼承人操心了,你就可以不用被迫嫁給夜元閻了,然後我就可以讓我爸爸一老朋友的身份向袁伯伯提親,是不是我們現在早就連孩子都有了?”
聽李亦澤這麼一說,吉心也覺得是這麼回事,若是小逸的腿不殘,那麼小逸作爲爸爸唯一的兒子,必定會成爲袁氏的繼承人。這樣的話爸爸就不用去巴結夜元閻了,然後爸爸就不用被夜元閻以那樣的手段害死了。不僅如此,自己也就不會以爲這些恩怨和仇恨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了。
多好啊,假如真的是那樣的話,該有多好啊。
可惜了,時光不能倒流啊。小逸現在只能坐在輪椅上,渡過他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這個事實是鐵打的一樣實在。所有的設想不成立,吉心現在不想回到夜元閻的身邊,卻又不敢安心的留在李亦澤的身邊,這個也是鐵打的現實,沒辦法改變。
對於李亦澤的一番深情,吉心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只能把她剛從鍋裡撈起來的一盤菜放到李亦澤的面前,開口說:“快吃吧,不然就要涼了。”
李亦澤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認真吃飯。吉心繼續在火鍋的湯汁裡面下着各種各樣的配菜,她很討厭現在的狀況,不想揹負這許多的仇恨,亦不想被夜元閻牢牢地束縛着,可惜,她無力改變這些。
吃完飯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吉心和李亦澤一起出了餐廳,開了車,一路回到那個小區。
住了幾天的院,吉心再一次來到這套房子,房子被打掃得一塵不染的。李亦澤開了房子的門後,自然而然地就走了進來。這裡是他的房子,他走進來很正常。可是這樣的晚上,孤男和寡女共處一個房子裡面,就不正常了。
吉心有些拘謹,她開口說:“你先坐一下,我去廚房洗點水果來吃。”
李亦澤叫住她:“不用了,我坐一會兒就走,你陪着我坐一會兒吧。”
吉心聽他說只是坐一會兒就走,心裡才稍微安生了一點兒,於是指了指客廳的沙發:“那好吧,那就坐一會兒吧。”
兩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之後,李亦澤開門見山地開口說:“吉心,剛纔吃飯的時候,我給你說的,都是我的真心話。只要你和夜元閻斷了,我就可以立即和你結婚,你爸爸是死在他的手上,你和他在一起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吉心搖頭:“事情不可能像你說的這麼簡單,阿澤,我們都是成年人了,看在你曾經幫過我的份上,我直接和你明說了吧,就算我和夜元閻斷了,也不會和你在一起的。你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不值得的!”
“愛情面前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的,你明明知道夜元閻是還是你爸爸的兇手你還和他在一起,有沒有問過自己值不值得?”李亦澤看着吉心很是決絕地開口:“吉心,我知道突然說讓你嫁給我太突然了,我只求你答應我,在你離了夜元閻的時候,呆在我的身邊,好不好?”
吉心剛要開口拒絕,李亦澤搶先開口說:“留在我的身邊,我保證給你自由,只要在我想你的時候能見到你或者可以和你名正言順的打電話就好。吉心,這個要求已經很低了,答應我好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