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時間緊迫,你們都各就其位去忙吧!”南宮彥點點頭,眸光凝向皇甫羽晴:“晴兒就留在宮裡歇息吧,老四今日應該會很忙,恐怕是沒有是送你回府。”
“臣妾先去看看三哥,呆會兒自己坐馬車回去便是,父皇不必勞心,王爺也趕緊去忙正事吧,早點尋回蘇三小姐才能讓大家都放心。”皇甫羽晴面色平靜如水,水眸對凝上南宮龍澤投來的目光,清澈的水眸深處,卻漾着一抹耐人尋味的深意。
南宮龍澤泛着精光的鷹眸微微一怔,也未多說什麼,點點頭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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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龍硯的寢宮內,太醫進進出出的忙活着,皇甫羽晴隨着南宮彥和蘇貴妃一起出現在這裡,若是沒有南宮彥和蘇貴妃同行,她一個人來探望南宮龍硯難免會遭人口舌。
雖然窗外的陽光明媚,可是室內的氣氛卻莫名讓人感覺到一股森冷,南宮彥的眸光帶着陰暗戾氣,當他出現在寢宮裡,臥在牀榻上的南宮龍硯先是一怔,捂着胸口似想要掙扎着起來,卻被南宮彥低喝制止:“免禮。你好好躺着,朕有幾句話問你。”
南宮龍硯悶沉的痛哼一聲,似方纔的動作扯動了傷口,眉心緊皺,由丫鬟服侍着緩緩回臥到牀榻上,南宮彥的眉頭同樣也隨之皺得更緊了。
“朕問你,現在可有力氣將今日之事詳細道來?”南宮彥低沉出聲,雖然他急着想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可是相較於兒子的身體,他更在乎的是後者。
站在一旁的蘇貴妃杏眸明顯劃過一抹異色,緊張的凝盯着牀榻上的南宮龍硯,唯恐男人身體虛弱的不能長時間說話。
“兒臣還撐得住。”南宮龍硯低聲逸出,低垂的眼斂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異色。
南宮彥一揮手,身後的公公會意的下令支走了屋子裡其他所有人,唯留下南宮彥一行三人,包括太醫也只能到門外等候差遣。
屋內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不等南宮彥再開口,南宮龍硯便主動出聲了:“兒臣今日奉命你前去蘇府迎親,不想剛離開蘇府不到兩裡,便在小巷遭遇埋伏,兒臣隨行的人都受了傷,所幸並無一人喪命,那些人似乎是爲了錢財,並無取人性命的意思,不過……蘇三小姐所有的陪嫁全都被他們劫走了。”
聽完南宮龍硯的話,南宮彥狹眸半眯,疑惑反問:“既是爲了錢財,那蘇舞卻又爲何被劫?”
“至於這個……兒臣當時受了傷,昏迷過去之前是像是聽見有人說,似要脅持了她做人質。”南宮龍硯皺着眉頭,顯得有些無奈的耷拉下頭:“都怪兒臣無能,沒有本事保護好蘇三小姐,眼下也不知道她現在到底怎麼樣?”
聞言,蘇貴妃更是緊張的要命,妹妹一個黃瓜大閨女落入了一羣賊人手裡,不論那些賊人到底是不是爲了劫財,若是不能及早找到蘇舞,日後妹妹的名節都難以保住。下你己自看。
“皇上,想必那些賊人帶着那麼多銀兩也跑不遠,皇上一定要派人趕緊的將他們截住,把舞兒給救回來。”蘇貴妃急得眼眶都紅了,晶瑩的淚珠在眶裡打轉。
唯在站在一旁的皇甫羽晴面色平靜無瀾,盯着南宮龍硯的水眸卻是劃過一抹疑色,跟南宮龍硯相處的時日不短,她早就發現了男人有個特點,只要他說謊話時,眼斂總會低垂,佯裝淡定的低沉敘述,眼睛卻不敢與人對視,雖然他的模樣依然是淡定穩沉,可卻也正是這一點暴露了他的秘密,皇甫羽晴可以確定他剛纔說謊了。
“朕已經下令讓人搜城了,咱們現在能做的只有等,愛妃的心情朕可以理解,可現在朕確實也是無能爲力,但是有老四和武將軍出馬,朕相信他們一定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蘇舞。”南宮彥安撫的拍了拍女人的柔荑,同時側眸睨向皇甫羽晴--
“晴兒,你還有什麼話和老三說嗎?若是沒有的話,咱們就不打擾他休息了。”
皇甫羽晴點點頭,清澈的水眸卻是凝着牀上的男人:“三哥好好休息,改日我再入宮來看你。”
南宮龍硯凝對着她的眼睛,點點頭,什麼話也沒有說,四目交織間,似又纏繞着一抹若有若無異樣氣流,最後女人再深凝他一眼,便隨着南宮彥和蘇貴妃出了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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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鬼魅陰寒,看不到一絲兒光亮,皎潔的月亮今夜不知藏去了哪兒,寂黑的夜幕讓人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詭異,黑幕間連一顆星辰也沒有,陰沉沉的籠罩着一層寒薄的霧氣。
一陣寒風吹過,平南王府長廊的燈籠搖曳,斑駁迷離的蕭殺之氣仿若讓人感覺到暗處好似有一雙詭譎的寒瞳緊盯着她們,皇甫羽晴和風靈惜音兩個丫頭走在長廊上,莫名的肅寒冷氣讓惜音不禁打了個寒顫,不知爲什麼有些害怕起來。
“王妃,王爺這麼晚了怎麼還沒有回來?”惜音低沉的嗓音透着幾分畏意,腳下的步伐也不由自主的加快,緊隨着皇甫羽晴的身後。
“王爺今兒有正事要辦。”皇甫羽晴淡淡一語帶過,率先穿過昏暗的長廊,轉過曲徑小道,走入王府的園林中,平南王府的園林面積很大,其間假山堆積,樹木傍依,雕花的宛廊外是一大片青青綠茵地,朦朧中似有幾道黑影閃過,動作無比迅速,如同一陣陰風呼嘯而過。
“誰?!”皇甫羽晴脫口而出,水眸劃過一抹警惕。
站在她身後的惜音緊張的一把抓緊風靈的衣袖,微微顫顫的出聲:“王妃,這黑乎乎的,哪裡有什麼人影兒,不過是風聲罷了,你可別嚇唬奴婢。”
皇甫羽晴原本還想說什麼,可是聽着惜音膽怯的聲音,最終還是忍住了沒有接着往下說。
也就在這時,風靈也忍不住出聲了:“王妃,這黑乎乎的,你帶着奴婢們到底在王府裡找什麼?等天亮了再找不成麼?”16xws。
“等到天亮再去尋,恐怕就更不容易了……”皇甫羽晴意味深長的道,最後側眸睨了惜音和風靈一眼,淡淡道:“風靈,不然你先送惜音回屋歇着,然後再過來這邊找我。”
皇甫羽晴看惜音這麼緊張的模樣,就算留着她在身邊,呆會兒也擔心會壞事,倒不如讓她先回去歇着好了。
卻就在這時,突聞另一方向傳來一陣吵雜凌亂的腳步聲,還夾雜着火紅的光芒,似有很從侍衛手持火白馬正朝着她們主僕三人的方向過來,皇甫羽晴水眸微怔,怎麼會突然出現這麼多人,一時間她也沒有反應過來。
“王妃,這是怎麼回事兒?”風靈的聲音壓得很低,聽得出同樣很緊張。
夜色很暗,主僕三人還沒有來得及避開,便聽見對面傳來熟悉的低沉嗓音:“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就算是插翅也難飛……”
男人的話還未說完,已經看清楚了黑暗中的主僕三人,侍兵們高舉的火把將皇甫羽晴一行照得通亮,當南宮龍澤看清楚時對面的人時,不禁緊擰起眉,犀利的眼瞳好似隱藏着兩柄鋒刀,眸光裡還閃爍着嗜血的陰狠,負手而立,冷凝着對面的幾人:“怎麼會是你們?”
皇甫羽晴清澈的水眸劃過一抹異色,暗暗深吸一口氣,輕柔出聲:“臣妾在屋裡悶得慌,讓丫鬟陪着出來走走,不想……王爺不是奉父皇之命搜城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女人的問話似讓男人深邃誨暗的鷹眸微微僵滯數秒,不過很快便回過神來,低沉道:“本王正是追疑犯到了這裡,不知王妃剛纔可否有看見可疑的人影?”
聞言,皇甫羽晴心裡喀噔一下,眸光不經意憋見男人手中的寶劍,劍梢似還殘留着鮮紅的血跡,今夜黯淡無光,男人手裡的這柄寶劍卻似明白一般皎潔,不難看出是把難得的寶劍。
“王爺追的嫌犯受傷了?”皇甫羽晴脫口而出,心裡卻浮想到剛纔暗色中一閃而過的幾道黑影,就在她正猶豫着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男人時,突聞另一邊傳來侍衛響亮的聲音--
“王爺,他們往那邊跑了。”侍衛手指的方向正是皇甫羽晴剛纔看見黑影閃過的方向,看來他們已經發現的那羣人,皇甫羽晴內心倒也不用糾結了,而此刻男人更是沒有時間再繼續和她閒聊下去,連招呼也來不及打一個,眨眼的功夫便已經沒了人影,正朝着侍衛手指的方向奔去。
“王妃,王爺他們追的到底是什麼人?不會是二皇子和蘇姑娘大婚的事兒……出了什麼紕漏吧?”風靈緊張的問道,自從今兒主子從宮裡回來後,她便察覺到了異樣。
她的話倒也提醒了惜音,惜音也同樣察覺到了異樣,二人的水眸一齊望向皇甫羽晴,雙重壓力之下皇甫羽晴淡淡出聲了:“今兒迎親的路上,蘇三小姐被人劫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這個消息差點讓風靈和惜音的下巴驚得掉下來,二人瞪大杏眸,不能置信的凝望着皇甫羽晴,卻見女人淡淡轉身,低沉道:“也罷,這件事情本妃也不想再插手,咱們都回房歇着吧,該來的總是會來的,一切都是天意。”
原本,皇甫羽晴一直都懷疑是南宮龍澤差人截走了蘇三小姐,可是剛纔卻又見他正在捉拿疑犯,而南宮龍硯今日的異常同樣也引起了她的注意,這會兒女人的心思全都凌亂了,眼下她最需要的是安靜的理順自己的思緒,將事情從頭到尾的捋順,再來細細的分析推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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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羽晴走到房門口,接過丫鬟手中八角宮燈淡淡道:“本妃自個兒進屋就好了,你們也都回房歇着吧。”
惜音和風靈點點頭,看着主子進了屋,皇甫羽晴走進房間,藉着手中八角宮燈微弱的光芒,倏地注意到地面落下的可疑點滴,似帶着深邃的色澤,女人小心翼翼的擡起玉足,繡花鞋看似不經意的落下,從那黑點上輕輕劃過,那抹微小的黑點瞬間蘊散開來……
是血跡!皇甫羽晴的腦子裡瞬間閃過精準判斷,雖然光線很暗,可是因爲這血滴的痕跡很均勻,順着地面朝着牀榻背角的方向一直蔓延。
黑暗中的氣氛也瞬間變得緊張起來,雖然皇甫羽晴心裡很緊張,因爲眼下她已經臨近分娩,挺着個大肚子着實動作並不方便,更別提與人搏鬥,肯定是佔不了便宜的。
想着,女人覺得自己最好的出路便是現在立刻離開這個危險地帶,可是若是她的動作太快或異常,也同樣很容易被暗處的賊人發現,而這個時候她若是開口喚風靈或惜音進屋,也擔心會連累那兩個無辜的丫頭慘遭毒手。
皇甫羽晴佯裝淡定的緩緩轉身朝着房門走去,她的動作並不快,佯裝淡定,心裡卻是暗自祈禱自己能夠平安無事的走出這間屋子,就在女人的柔荑碰到了房門的木栓,暗鬆一口氣時,脖間卻感覺到一股冰冰的涼意。
“不想死就乖乖地聽我的……”男人低沉的嗓音聽起來似有幾分熟悉,皇甫羽晴微怔數秒,很快便反應過來他的身份,不禁脫口而出--
“你是那天夜裡在將軍府出現的人……”
沒想到她竟然僅憑聲音能這麼快便認出自己,上官沐有些意外,上次得到情報知道她的身份時,他也有些意外,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是平南王妃。
“跟我進去。”男人低喝一聲,架在女人脖子上的鋼刃微微壓深了一公分,皇甫羽晴能感覺到脖間的痛意,似乎皮膚已經被利刃割破了皮,她相信若雖自己不順從這個男人的話,他真的會動手殺了她。
皇甫羽晴沒有反抗,乖乖順從的跟着男人朝裡走去,依然是走到牀榻旁邊的角落位置,男人命令她在牀榻邊坐下,她也按着他的話做了。
利刃依然架在她的脖子上,皇甫羽晴此刻卻顯得出奇的平靜,她的心理素質一向都還不錯,哪怕面對的是惡魔,她也無所畏懼。
“是你劫走了蘇三小姐,對不對?”皇甫羽晴的聲音很輕很低,似她也不想讓人發現他似的。
黑暗中的男人同樣也很平靜,低沉道:“準確的說,是有人花銀子請我劫她!”
“什麼人花銀子請你辦事?”皇甫羽晴接着問,清澈的水眸凝向暗夜裡的那雙鷹眸,依然是半張臉戴着光亮的銀色面具,哪怕是在暗色裡也能映襯出一絲銀光。
“花銀子請我的人,正是現在追殺我的人。”男人的語氣很平靜,喉間逸出一聲冷哼:“到底是平南王,和傳聞中一樣冷魅無情,爲了達了目的,還真是不折手段。”
聞言,坐在牀榻上的女人身子微微一僵,瞬間連脖子上的痛意也感覺不到了,無所畏懼的轉動身子,凝對上黑暗中的那雙瞳仁,清冷出聲:“你剛纔說……劫蘇三小姐的事是平南王指使你乾的?那他現在爲什麼要殺你?蘇三小姐如今又在哪兒?”
“女人,你的問題太多了。我憑什麼要告訴你這些?”男人冷哼一聲,語氣間透着幾分不屑。
此刻,窗外的烏雲已經漸漸消褪,明白皎潔的光芒緩緩探出頭來,銀白月光從窗口傾瀉而入,猶豫蔓長的銀白腰帶,好看極了。
坐在牀榻上的女人,容貌逐漸變得清晰起來,精緻的五官輪廓異樣美麗,墨發如絲隨意的披散在肩上,映襯得她杏眸如水,秀鼻挺立,巴掌大的小臉蛋透着酒醇的芳香,清麗脫俗的如同月光仙子,漂亮的容顏映入面具下那雙深邃瞳仁中,男人的眸光越來越暗。
皇甫羽晴面色平靜如水,冷凝着男人冰冷的面具,淡淡出聲:“你告訴我真相,我送你出城,這交易算公平嗎?”
女人擡眉,清冷的絕美容顏如同暗夜曇花,透着驚人的魅惑,雲淡風輕的模樣更是讓男人倒吸一口冷氣,身處險境還能如此淡然的和他談條件的女人,她還真是第一個,上次在將軍府的時候就已經見識過了,今日更是莫名令他心頭一陣驚悸。
“我憑什麼相信你?!更何況……你想要的答案又有何意義?”男人冷冷出聲,於他而言,女人和他交換的理由着實有此令人不可思議。
“或許對於你而言沒有意義,可是對於我而言……很重要!”皇甫羽晴的目光很冷,室內的空氣似也因她的言語而籠上一層涼薄的氣流,這冷若冰霜的氣息對於暗夜中的男人而言,莫名透着致使的吸引力,連他自己也說不上來是爲什麼,竟然會點頭應了女人的要求。
“如此便宜的買賣,本宮爲什麼不答應?!”男人性感的薄脣勾起一抹邪魅淺笑,對於自己早已被鮮血染紅的衣袍似乎一點兒也不在意,薄脣輕啓,冷冷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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