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羽晴清澈的水眸淡淡凝落在婦人臉上,脣角漾着淺笑:“奪得走的愛人,便不算愛人。”
她的話令婦人眸光深處閃過一抹異彩,盯着皇甫羽晴看了好一會兒,才幽幽出聲:“如果當年我能想明白這個道理,也就不會耗盡後半生這幾十年的時間躲在深山裡了。”
婦人的話也不禁讓皇甫羽晴睜大眼睛再度將她打量一番,聽起來婦人像是受過情傷之人,而此刻婦人臉上流露出的柔軟神色,更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
“夫人爲什麼要對我說這些?”皇甫羽晴清冷的嗓音也不由自主的柔軟下來。
“也不知道爲什麼,從你第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本尊就喜歡你,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緣份。”姚杏花意味深長的緩緩點頭,盯着皇甫羽晴的眼睛道:“如果你願意留下來,本尊願意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
皇甫羽晴清澈的水眸頓時睜得大大的,對於谷尊夫人突如其來的這句話着實感到意外,似乎怕她不相信,谷尊夫人再一次出聲了:“我絕情谷裡雖然沒有什麼絕世武功,可若論易容術和醫術,江湖上卻是無人能敵,只可惜本尊這一生都沒能遇到個能讓我滿意的徒弟,如今身子的大半截都已經埋進了黃土裡,原本以爲只能將畢生心血帶入泥土裡,只到這次遇見你……突然讓本尊看見了希望。”
見皇甫羽晴依然保持沉默,谷尊夫人並沒有放棄繼續說服她,眸底閃過一抹異樣精光,語氣更加低沉了幾分:“聽說平南王妃已經猜出平南王中蠱之事,只是……他中的乃是血蠱之毒,蠱蟲早已經融進血液裡,無藥可醫。這也就意味着,平南王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愛上你,不是本尊趁人之危,而是希望平南王妃能夠看清眼前的局勢,倒不如留下來繼續本尊的衣鉢。”
當聽見南宮龍澤中蠱之事從谷尊夫人嘴裡親口說出來,皇甫羽晴水眸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異色,雖然之前就已經猜到了幾分,可當這個消息得到證實時,情緒依然很複雜,特別是當得知男人所中的血蠱無法可醫時,心底更是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只要是蠱,就必定有法可治,不會是夫人爲了想將我留下來,所以才故意這樣說的吧?”皇甫羽晴深吸一口氣,語氣聽起來平靜如水。
“本尊雖然極力想將你收入門下,卻也還不至於要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去與留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你自己決定便好。”姚杏花清冷的眸光一片肅然,已過花甲之年,這樣的年紀做事也有她自己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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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皇甫羽晴便要離開絕情谷了,臨行的前一天晚上她第一次與谷尊夫人和谷中弟子共進晚餐,晚飯纔剛開始吃了一會兒,谷尊夫人便放下碗筷,當着所有人的面邀請皇甫羽晴和自己去藏經閣一趟,坐在左列第三個位置的媚仙兒眸底頓時閃過一道精光。
媚仙兒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好不容易谷尊夫人和皇甫羽晴同時不在房間裡,正好給了她百年不遇的可趁之機,就在谷尊夫人和皇甫羽晴離開後不久,她便找了個上茅廁的理由離開,希望自己能夠趕在師父回來之前折返回來,這樣也能夠洗脫嫌疑。
順着熟悉的青石小徑,媚仙兒嫺熟的繞過谷裡的丫鬟,很快便從屋後的窗口進入了尊谷夫人的房間,杏眸劃過一絲激動的異樣光芒,一想到師父煉製的那罕有的還魂丹,仿若也看到了一絲希望,腦子裡回想着沐柳兒的際遇,她相信自己也一定能夠做到。
谷外的那個奄奄一息的男人,如今被她用各種奇花異草泡製而成的藥水浸泡着,只是那些卻也只能暫且保住他的性命,若真想救他,恐怕只有師父的還魂丹可以做到。
如果不是因爲那男人俊美絕美的面孔,媚仙兒或許還不捨得拿自己的性命來冒險,自從她從山腳下救回那男人,就被他卓越迷人的風姿傾倒,哪怕他僅是閉着眼,也能讓她清晰的感覺到他從骨子裡透出的優雅華貴氣質。
媚仙兒還是頭一回能夠撥下面紗,以醜陋的面孔與如此英俊絕倫的男人相對,而男人並不嫌棄她,身子與她緊貼在一起,她的鼻尖漾着的氣息,都是屬於他的。
如此美妙的感覺令媚仙兒欲罷不能,短短几日她便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心完全屬於他了,而藥水浸泡的時間也是有限的,如果數月內她依然沒有辦法救他,恐怕那男人就真的只能香消玉殞,從此與她陰陽兩隔了。
媚仙兒也想過,如果她真的能夠救活他,當男人面對她這張醜陋的面孔時會是什麼樣的結果,也許會被她嚇跑也不一定,可當她再想到沐柳兒,原本打退堂鼓的她再一次振作起精神,爲了他,她願意賭一把,哪怕是有可能輸得一塌糊塗,她也要試一試。
打開櫃門,媚仙兒回憶着谷尊夫人當時拿還魂丹的位置,眸光注視着其中一個上了鎖的抽屜,眼下她也顧不得太多了,只能用內力蠻橫的劈開那隻鎖,雖然絕情谷的弟子武功底子都不怎麼好,但還不至於會被一隻小小的鎖難倒。
銅鎖應聲落地,媚仙兒眸底閃過一抹喜色,迅速的打開抽屜,卻在看見抽屜內空蕩蕩的一切時,驚詫的瞪大眼睛,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是在找這個嗎?”一道凌厲冷冽的嗓音從身後傳來,姚杏花和皇甫羽晴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房間裡,媚仙兒這一刻差點嚇得腿都軟了,手扶着櫃門纔不至於跌倒。
谷尊夫人手裡拿的正是裝着還魂丹的錦盒,媚仙兒注意到和谷尊夫人一起出現的皇甫羽晴,她們二人面色似乎都出奇的平靜,不像是突然出現在這兒,反倒更像是守候多時。
“師……師父,都怪徒兒一時鬼迷心竅,還請師父饒命,師父饒命……”媚仙兒下一秒便嗵的一聲跪倒在地,一個勁兒的討饒。
“孽徒,主意居然打到本尊的頭上來了,念在師徒一場的情份上,本尊饒你一命,現在就滾出絕情谷,今生今世不要再讓本尊見到你!”姚杏花皺緊了眉頭。
媚仙兒聞聲色變,連跪帶爬的撲到姚杏花面前,抱着婦人的腿哭求着:“師父,求求您不要趕仙兒走,仙兒自幼便跟着您老人家,絕情谷便是我的家,離開這兒,仙兒還能去哪兒呀?師父,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仙兒以後再也不敢了。”
皇甫羽晴注意到在媚仙兒的懇求下,谷尊夫人的眸光已經漸漸發生了變化,沒想到谷尊夫人外表看上去如此冷漠的婦人,心其實卻很軟,看來這一回她是打算原諒媚仙兒了。
果然不出皇甫羽晴所料,姚杏花動搖了,只見婦人低冷的嗓音緩緩逸出:“好!看在你跟隨本尊這麼多年的份上,本尊就信你這一回。本尊現在就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出谷將沐柳兒那個叛徒抓回來,聽候本尊發落。”
聞言,媚仙兒先是一驚,脫口而出:“可是師父……若僅僅只是對付小師妹,仙兒倒是還有幾分把握,可她現在住在平南王府,有平南王手下的人庇護,徒兒哪是他們的對手。”
皇甫羽晴似也顯得有些意外,沒有想到谷尊夫人竟然還是不肯放過沐柳兒,雖然沐柳兒若被谷尊夫人派人抓回絕情谷對於她而言是好事一件,可這件事情卻也存在着許多弊端,一來南宮龍澤的血蠱未解,谷尊夫人如此冒然行事,說不定會給絕情谷帶來滅谷之災也不一定。
“這件事情本尊當然會全力配合你,本尊明日會將平南王拖到天黑,這樣他他明天便會在蓬萊多拖延一日,你若是現在就啓程,搶先一步抵達平南王府,把那個賤丫頭抓回來。”谷尊夫人杏眸劃過一抹異色,嗓音更加低沉:“爲了以防萬一,抓到那丫頭後,把這包藥粉喂她吃下,待她變回以前的模樣,便也不會再三心二意,一定會乖乖地跟着你回來。”
“那師父……徒兒難道就這樣去嗎?徒兒倒不是嫌棄現在的模樣醜,只是……爲了避免麻煩,師父能不能……”媚仙兒的話雖然說得斷斷續續、吞吞吐吐,可就連皇甫羽晴也聽明白了她的意思,這丫頭不過是想換張容顏罷了。
“爲師明白了!不過……此行你記得一定要速去速回,切莫不可再路上招惹事非。”姚杏花還是忍不住的再次交待道,絕情谷的弟子中,內心最不安份的便要屬媚仙兒這丫頭了,她心裡有數,此行也算是對這丫頭的一次考驗。
媚仙兒從師父手裡接過藥粉,小心翼翼,唯恐一不小心將自己與沐柳和的弄混淆,領命後便退了出去,直至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皇甫羽晴雲淡風輕的清冷嗓音這才幽幽逸出:“谷尊夫人還請三思纔是,以免爲絕情谷帶來災禍。”
“你以爲本尊料想不到後果嗎?本尊之所以這樣做,全都是爲了你!”姚杏花一臉正色的盯着皇甫羽晴的臉,語氣肅然冷冽:“本尊知道你依然對平南王抱存着幻想,本尊這一次就是想讓你知道,血蠱確實無法可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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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眼看着太陽伴隨着紅霞西下,絢麗的天空越來越暗,絕情谷外等候的男人已經極不耐煩了,嵇祿忍不住低沉道:“爺,那老巫婆不會是想出爾反爾吧?”
“她敢!”南宮龍澤低吼出聲,話音剛落,只聞一聲陰陽怪氣的笑聲從正前方逸來,姚杏花領引着皇甫羽晴不疾不緩的從絕情谷內走出。
當南宮龍澤對視上皇甫羽晴的水眸時,深邃的眸光頓時暗沉下來,不動聲色間已將女人由上至下打量了個遍,卻在對視上皇甫羽晴回凝的水眸時,匆匆迴避開來。
“谷尊夫人爲何這麼晚纔將人送出來?”南宮龍澤蹙了蹙眉頭,語氣顯得有些不悅。
姚杏花脣角勾起一抹冷魅淺笑,低沉道:“平南王應該慶幸,本尊依然遵守承諾將人送了出來,不過……在她和沐柳兒之間,平南王遲早得做出一個選擇。”
大概是沒有想到谷尊夫人會突然冒出最後一句話,男人深邃的眸底劃過一抹異色,皇甫羽晴清澈的水眸依然凝盯着男人,清晰看見那深邃眸底浮現出一縷焦躁不安。
不等男人再開口,姚杏花已經意味深長的最後深凝了皇甫羽晴一眼,頭也不回折返入谷。
南宮龍澤低冷的嗓音逸出:“嵇祿,啓程——”
皇甫羽晴眸底閃過一抹異色,因爲她知道男人儘快回京城的話,媚仙兒想要帶走沐柳兒也就難了,或許是出於女人自私的本能,她竟會希望媚仙兒得逞。
“等等——”皇甫羽晴突然放慢了步伐,清冷的嗓音細細柔柔:“臣妾大病初癒,恐怕還不能趕路,今晚能不能先暫且找間客棧住上一晚,明日一早再啓程。”
女人的話出,南宮龍澤銳利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來,盯着女人的同時,已經邁步走到了她的面前,醇厚磁性的低落嗓音再度逸出:“你身子還有哪兒不舒服?”
“倒也無大礙,只是大病初癒,渾身無力,沒有精神罷了。”皇甫羽晴被男人那雙充斥着迫着壓力的鷹眸直勾勾的盯着,莫名感到有些心虛,其實她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吃過谷尊夫人的還魂丹,不僅沒有全身無力的現象,比起以前精力反倒更加充沛了,每次運氣都能夠感覺到丹田流竄的那股熱流,看來谷尊夫人的還魂丹不僅能救人性命,還是練武之人上乘的補品,能夠幫助增強內力,長時間調理便可能自行打通仁督二脈。
雖然女人已經說了並無大礙,南宮龍澤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不由分說一勾臂,一把打橫抱起了她,下一秒,女人纖細的身體緊貼着男人的身體,皇甫羽晴能夠清晰感受到男人胸膛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心底一陣驚悸,卻依然佯裝淡定自若,保持着冷靜鎮定的淡淡出聲:“王爺還是打算要連夜趕回京城嗎?”
“我們已經耽擱很久了,京城有小世子的消息……”南宮龍澤的話一出口,皇甫羽晴的水眸明顯一亮,這些日子在絕情谷她也特意留心過,並沒有發現有小世子的消息,看來消息裡的懂得用毒的神秘人並不是絕情谷的人。
“那……那咱們現在連夜回京吧!”皇甫羽晴突然從男人身上蹭的一躍而下,出乎南宮龍澤的意料之外,就連嵇祿也嚇了一跳,剛纔還自稱虛弱的女人眨眼間已經一躍上了馬背,動作輕盈利落,一點兒也不想大病初癒之人。
懷中還殘留着女人身體的淡淡馨香,南宮龍澤盯着馬背上那道英姿颯爽的美麗倩影,深邃幽暗的鷹眸閃過一道複雜暗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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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分晝夜趕了幾天的路,皇甫羽晴和南宮龍澤騎着馬剛走到平南王府府邸的巷口,只見兩道身影正扭打在一起,一名紅衣女子身手上略佔上風,只見她一腳踢過去,沐柳兒美麗的小臉被踢歪到一邊,半邊臉瞬間腫了起來,嘴角溢出一縷鮮血。
只聞耳畔呼嘯而過的風聲,下一秒南宮龍澤挺撥的英姿便已經飛身而出,媚仙兒恐怕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身子已經飛了出去,臉頰同樣遭到男人橫腳一踢,頓時腫得老高。
“柳兒,你沒事吧?她是什麼人?”南宮龍澤很快便蹲伏在倒地的沐柳兒身前,眉心緊鎖,一臉緊張模樣。
遠遠地看着男人緊張的模樣,皇甫羽晴的心也緊緊揪成一團,嵇祿暗暗觀察着主子臉上的表情,輕輕潤了潤嗓子小心翼翼的試探道:“王妃別放在心上,一切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
皇甫羽晴脣角微揚,勾起一抹淺笑,卻是什麼話也沒有說,雖然眼前的紅衣女子變了模樣,可是她依然可以判斷出她就是絕情谷的媚仙兒,從馬背上一躍而下,緩緩朝着沐柳兒的方向走去。
媚仙兒看起來也傷得不輕,當她對視上皇甫羽晴的水眸,杏眸劃過一抹怨色,當時師父對她下達任務時,平南王妃就在身邊,按照時間來說,平南王應該不可能這麼快回京,除非……這件事情是有人故意而爲之,而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皇甫羽晴。
“不識好歹的東西,師父也不知是着了什麼魔,竟然一心向着你,想幫你奪回男人,你卻是故意害我。”媚仙兒惡瞪着皇甫羽晴,最後冷哼一聲,狼狽倉惶的逃走了。
而她的一番話卻被南宮龍澤聽在耳底,腦海裡不由自主聯想起女人從絕情谷出來的異常反應,頓時恍然大悟,原來皇甫羽晴是刻意的想要拖延時間……
想到這兒,男人的面色一片鐵青,不過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一把打橫抱起負傷的沐柳兒,大步流星,頭也不回的進了王府。
皇甫羽晴面色依舊平靜如水,她當然看得出男人的腦海裡剛纔聯想到了什麼,不過此刻她也並不想解釋什麼,心裡還有她更惦念的事情,那便是她的小世子。
“嵇祿,我先出去一趟。”皇甫羽晴面色平靜如水,淡淡和男人打了聲招呼。
“可若是王爺一會兒問起來……”嵇祿面露難色,眼下大家都知道王爺中了血蠱的事兒,可偏偏就只有王爺自個兒執迷不悟,他也看得出王爺剛纔一定是生氣了,面對王妃的委屈他心生同情,卻也無能爲力。
“王爺這一會兒恐怕沒時間問及到本妃……”皇甫羽晴脣角勾起一抹自嘲淺笑,越來嵇祿的身體,再度縱身一躍上了馬背,一扯繮繩,瀟灑利落的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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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賭莊地下的密室裡,角落裡的香爐徐徐冒着好聞的檀香味道,似有安神的作用,讓原本心情浮躁的皇甫羽晴漸緩平息下來,懷抱着許久不見的寶貝兒子,內心無比詳和,這個時候哪怕是失去世間一切,她也不在乎了,因爲她已經擁有了這世上最最寶貝的小傢伙。
上官沫嘴角輕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低沉出聲:“女人,進屋到現在已經有一柱香的時辰了,你還一句話都沒有對我說過,不會忘了是誰冒着生命危險幫你從狼窩裡救出了小世子吧?”
男人的話瞬間招來了女人一記冷眼,皇甫羽晴冷冷出聲:“我現在心情糟着呢,你最好別來惹我。還有……我的寶貝兒子暫且還要託付給你照顧幾天,我和南宮龍澤之間恐怕有一筆帳得細細算個清楚。”
上官沫眸底一閃而過的異彩,不過只是短短一瞬便逝,盯着女人的小臉,似笑非笑的戲謔出聲:“怎麼?這是打算要和離了麼?不會是要帶着孩子一併來投奔我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倒是也不會嫌棄……”
男人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口氣,再度遭到了女人一記白眼,皇甫羽晴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若真是這樣,豈不是便宜了你,你要知道本妃若是和離的話可以拿到多少財產?我又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爲了貪圖我的錢,所以呀……本妃若真的和離,寧可當一輩子的富婆,也絕不會再嫁男人。”
上官沫深邃幽暗的眸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失落之色,從女人的口氣他不難聽出,皇甫羽晴並沒有要離開南宮龍澤的打算,只是不懂她所說的和男人之間有一筆帳要算,指的到底是什麼事情?
“王妃,奴婢……奴婢被王爺趕出來了,現在不能在你身邊服侍,王妃獨自一人,一定要更加小心纔是。”風靈撇着小嘴紅了眼眶,自從上次一別,她便一直跟隨着上官沫身邊,幫忙照顧小世子的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