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有你留在這裡照顧小世子,這樣我才放心。”皇甫羽晴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莞爾一笑,輕鬆的應道,看着風靈那丫頭滿眼的愧疚,她則要好好的安撫一下那丫頭的情緒。
聽了主子的話,風靈破涕爲笑,連連點頭:“王妃放心,有奴婢在,一定不會委屈了小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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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羽晴通過地下暗道,離開的時候依然是從天下第一食酒樓的大門正大光明走出去的,風靈送她到門口,卻正好迎對上嵇祿那雙熟悉的鷹眸,四目相對,風靈和嵇祿眸底均閃過一抹異色,看着這對昔日的戀人如今變成這樣陌生冷漠,皇甫羽晴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嵇祿,你怎麼會在這兒?”皇甫羽晴出聲,打斷了氣氛裡的難堪。
嵇祿肅沉着臉,恭敬的抱拳行禮:“屬下放心不下王妃,一路跟來,已經在外面等候多時。”
“那我們現在回府吧!”皇甫羽晴點點頭,心中暗慶自己幸而留了一手,進出都是從天下第一食的大門,倒也不至於引起嵇祿的懷疑。
“王妃請——”嵇祿恭敬的做出一記請的姿勢,沒有再看風靈一眼,而風靈同樣面色平靜如水,看着皇甫羽晴和嵇祿跨上駿馬疾馳而去,便也折返回去,眸底劃過一抹失落。
就算成不了戀人,知道自己在這世上還有一個像嵇祿這般的哥哥,她心裡便也滿足了,只是她不願意將這份痛楚延續給更多的人,就讓她獨自一人背上負心的罪名也就罷了。
另一頭,皇甫羽晴和嵇祿騎着駿馬一路疾馳,突然男人放慢了速度,側眸凝向皇甫羽晴,一臉正色的道:“王妃可曾還記得上次中毒時,說過有事情要對屬下說……”
經嵇祿這一提醒,皇甫羽晴水眸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異色,她當然沒有忘記,只是今時非彼時,當時她生命垂危,奄奄一息,唯恐自己不能活下去,所以想在臨死前爲風靈做一點事情,解除她和嵇祿之間的誤會,就算是兄妹,好歹也能讓她在世上多一個真正對她好的人。
可是現在……到底還要不要說出事情的真相,皇甫羽晴猶豫了,或許每個人在不同處境時的感觸是完全不同的,如今她的傷勢已經痊癒,卻沒有了當時的意境,到了嘴邊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眸光裡閃爍着猶遲的精芒,好一會才擡起眼斂,緩緩對視上嵇祿銳利的眸光。
“嵇祿,聽說你還有個妹妹,她的手裡有一塊和你相似的冰玉,是嗎?”皇甫羽晴淡淡問道,儘量讓自己臉上的表情看上去淡然自若,不想被嵇祿看出端倪。
嵇祿眸底還是閃過一抹疑惑,凝盯着皇甫羽晴的臉,狹眸半眯:“王妃竟然能識得冰玉?你……何時見過我手裡的那塊玉?”
他這一句反問,反倒問住了皇甫羽晴,女人眸底一閃而逝的不自然,清了清嗓子很快便恢復了自然神情,輕應道:“具體本妃也記不清是誰告訴我的,可能是王爺以前提過……”
算是給自己找了個理由遮掩過去,見嵇祿不再吱聲,皇甫羽晴也暗暗鬆了口氣,眼看着平南王府越來越近,女人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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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王府,皇甫羽晴和嵇祿前腳前進府門,便看見南宮龍澤熟悉的高大身影迎向而來,男人的步伐很快,當看見嵇祿和皇甫羽晴時眉頭微微一緊,醇厚低沉的嗓音傳來:“嵇祿,你剛纔去了哪兒,本王到處不見你人影兒。”
“屬下……屬下陪王妃出去隨便走了走。”嵇祿吱吱唔唔,敷衍的應附道。
南宮龍澤深邃的眸底閃過一抹異色,眸光淡淡從皇甫羽晴臉上掃過,女人清澈澄淨的水眸毫無懼意的凝對上他的眸,面色無波無瀾,就這樣直直的盯着他。
男人性感的喉結不規則的滾動兩下,像是有話要說,卻又什麼都沒有說,很快移開視線凝向嵇祿,低沉道:“嵇祿,父皇急召,你先隨本王進宮一趟。”
“是,爺。”嵇祿微微一怔,王爺這纔剛剛抵京,聖上便傳來急召,不知是不是爲了二皇子的事情,上次那件事情王爺做的確實不夠漂亮,不僅給長皇子留下了把柄,恐怕也會惹得龍顏不悅,這也讓嵇祿不禁暗暗爲主子捏了一把冷汗。
皇甫羽晴和南宮龍澤一句話也沒有說,男人便和嵇祿再次匆匆離府,不過他的離開倒也正合了皇甫羽晴的心意,她正好有機會可以和沐柳兒好好的單獨聊聊,這一次從絕情谷出來前,谷尊夫人還讓她捎幾句話給沐柳兒,谷尊夫人也只能幫她到這裡了。
想到那位看似冷漠淡然的谷尊夫人,皇甫羽晴心裡其實充滿感激,谷尊夫人不僅救了她的性命,還悉心的照顧她,無意間流露出來的那些關心,絕不是裝出來的。或許這真的就是人與人之間的緣份吧,皇甫羽晴無以爲報,也只能將這一份感恩埋藏在心底。
皇甫羽晴徑自朝着風月閣走去,她知道沐柳兒就住在那裡,其實自從這個女人搬進王府至今,卻依然和南宮龍澤分閣而居,這樣的行徑也着實令人有些捉摸不透,而今皇甫羽晴再細細思忖一番,其實這個問題想通也並不能,只能說明沐柳兒和南宮龍澤之間其實還是存在着隔閡。
“王妃,王爺有令,不允許王妃靠近沐姑娘……”門口的丫鬟看見皇甫羽晴,急急的上前攔下她的去路,只是她一個小小的丫鬟,又敢拿主子怎麼着,皇甫羽晴僅僅只需要一個犀利冷冽的眼神,便將她完全秒殺。
一路上遇到的幾名丫鬟,都在皇甫羽晴的威嚴戾氣下默默屈服,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王妃進入了王爺新歡沐姑娘的房間,這樣的情形之下,更是誰也不敢靠近屋子半步。
皇甫羽晴推門進了屋子,沐柳兒正聞聲從牀上起身,她也聽見了外面的動靜,正想起來一探究竟,在看見奪門而入的女人時,臉上的表情微微一僵。
“你來做什麼?”沐柳兒回過神,警惕的凝盯着步步逼近的女人,眸光清冷。
“沐姑娘,谷尊夫人讓我帶一句話給你,她說……如果你不回去,她會親自出谷來找你!”皇甫羽晴雲淡風輕的口吻就像說着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卻頓時將沐柳兒嚇得臉色蒼白。
“不……你別想拿師父的名號出來嚇我,她老人家這後半輩子都沒有出過谷,絕不可能爲了我破例的。”沐柳兒的聲音透着微顫,不難讓人感覺到其實她的內心很害怕。
“你若是不信的話,儘管可以試試,她說過……只給你七天的限期,如果七天沒有看見你的人影出現在絕情谷,那她一定會出現在你面前,等到那個時候,可就由不得你了。”皇甫羽晴脣角勾起一抹冷魅淺笑,靜靜地觀察着沐柳兒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
“你到底想幹什麼?”沐柳兒皺了皺眉頭,低垂眼斂稍作思忖後,再一次將眸光落到皇甫羽晴臉上,能夠瞞過師父順利的逃離絕情谷,她沐柳兒就肯定不是個笨女人,不過從上次賭場失利她便知道,自己不是皇甫羽晴的對手。
“我希望你能化解王爺身上的血蠱,然後主動的離開他,再也不要出現在我們的生活裡。”皇甫羽晴等的就是她這句話,既然蠱是她下的,連谷尊夫人也無藥可解,她也只能將最後一絲希望寄託在眼前的沐柳兒身上,雖然聽起來有點離譜,可這丫頭能夠瞞着谷尊夫人學會這一門蠱學,說不定真的會有奇蹟發生也不一定。
只是,沐柳兒的回答卻也讓皇甫羽晴失望了,凝盯着女人期盼的眸光,沐柳兒冷冷道:“此蠱無藥可解。”
皇甫羽晴一聽就火大了,水眸怒瞪着沐柳兒,一個箭步上前便單手扣上她的命門,咬着牙,一字一句惡狠狠的問道:“既然無藥可解,那你爲何要加害於我家王爺?”
壓抑在胸口的怒氣愈來愈旺,皇甫羽晴手間的力道將沐柳兒的喉嚨壓成了青紫色,原本身手就不佳的沐柳兒完全無招架之力,憋紅的小臉漸漸布染上一層青紫,女人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力道重了些,緩緩鬆開力道。
只聞沐柳兒一陣急劇的咳嗽,皇甫羽晴的身手剛纔着實嚇倒了她,沒有想到這位平南王妃除了聰慧過人,原來也有一副好身手,眸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懼意。
一陣咳嗽過後,沐柳兒緩緩平復了氣息,才幽幽緩緩的出聲解釋:“其實從一開始,我只是想利用他逃出絕情谷,也沒有想那麼多。”
皇甫羽晴面色一片肅然,清冷的眸底沒有一絲溫度,冷冷凝對着沐柳兒那張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小臉,方纔的恨意不知爲何竟消褪了些,據她所知沐柳兒爲了救南宮龍澤,幾乎將自己身體裡所有的血都輸給他了,所以她的身子骨看上去纔會那麼虛弱,臉色比紙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