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過,爲什麼半年的歲月就足夠將一個原本那麼清純的女人變成了這副樣子,在他看着那些叫不上名字的化妝品將傅吟一的那一張本就魅惑衆生的臉修飾得更加沉魚落雁時,他便發自內心的深刻明白了,在傅吟一的人生中,從來沒有過清純這個在她看來是諷刺的詞語,她所有的單純和美好,都只是爲了滿足對一個男人的渴望。 她說,“我天生就是活在男人下面的女人,不然我活不了。” 金奎定定的看着她,覺得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她還是半年前那樣讓自己只消看一眼便能無法自拔的美豔,陌生的是她竟能把這樣放蕩的話說得讓人覺得美好自然。 這個女人,真他媽有魔力。 金奎看着她走過來,兩隻手臂像是無骨的蛇一樣環繞上自己的腰間,她閃爍着致命蠱毒的紅脣就在他面前一張一合,她的聲音猶如春水一樣在他心尖帶着烈焰的劃過。 “你願意做今天晚上我的男人麼?” 金奎不可否認,他着魔了,可能再也逃不出這個和蛇蠍一樣的女人的魔爪,她的離開是爲了欲擒故縱,她的出現是爲了將最真實的她展現給自己,而倘若他還是不能控制對她的癡迷,那麼他註定要死在這個女人手裡。 金奎徹底筋疲力盡,傅吟一滿足的偎在他懷裡,伸出染着紫色甲油的食指,蒼白的指尖抵上金奎的脣。 “寶貝,你讓我欲罷不能。” 金奎低頭再次吻上她,脣齒相磨間他說,“你愛我麼。” 她忽然推開他,坐起來,不着衣物的身體在昏暗的燈光下發出慘白的光芒。 “我不說愛,只說做。” 金奎看着她笑得那麼妖媚,似乎生來就是迷惑男人的妖精,從前她那麼晦澀,讓他不止一次的懊悔自己因爲衝動而破壞了她的美好,而當她再不逃避的展現在自己面前,放肆的眼神來回摸索他的身軀,金奎竟覺得如釋重負。 “如果我能讓你愛上我呢?” 傅吟一一愣,然後很快的哈哈大笑起來。 “那你就要比那些男人,都讓我快樂。” 那
一天,金奎的母親在傅家接到了一個電話,裡面是一個陌生人,但是聲音很急促。 “是金奎的母親麼?你快來一趟江南,你兒子殺人了!” 金奎的母親愣住,許久都沒有回過神,電話那頭的男人一遍一遍的重複着,每說一次金奎的母親的心就像被鍼芒碾壓過一樣。 金奎的母親沒有告訴自己的親人,自從A城入冬以來,她的身體越來越壞,大夫瞞着她給身邊的保姆還有要好的鄰居講述了病情,如果熬過這個冬天,她也許就還能再活下去,如果熬不過,就是不過了。 金奎的母親不記得自己如何上了飛機,又如何跟着那個被警局安排街機的年輕刑警帶到了江南男子一號監獄。 她看見了停放在法檢室的傅吟一的屍體,那樣妖嬈嫵媚,婀娜多姿。 刑警淡淡的指着那個可能還殘存着最後一絲餘溫的女人,很凌厲的聲音。 “在我們通知您之前,金奎只是涉嫌殺人,現在確定了就是他,今天是最後一天家屬會見,估計活不了了,如果再見的話,就要等到行刑前了。” 刑警說完帶着昏昏沉沉的金奎的母親走到了接見室,伸手拉了一下拴在牆上的紅繩,刺耳的聲音伴着寒意刺骨的冷風一起包裹住了老太太,下一刻,面色蒼白帶着手銬腳鐐的金奎走了出來,他定定的看着蒼老的母親,許久都沒有說話。 “金奎,你真是讓我震驚,你從小到大做過的事,我都覺得不可思議。” 金奎的母親沉默良久後,終於張開口,而始終一言不發的金奎,只是抿脣看着她,像是在回憶什麼。 “爲什麼殺人,你他媽因爲什麼啊!你想不開也得爲你自己想想吧!” 老太太實在忍不住,她衝過去死死抓住玻璃外面的鐵柵欄,不住的晃動着,邦邦作響。 她多少年前明明親眼看着金奎和傅吟一愛的死去活來,那一度讓她這個歲數都覺得纏綿刻骨不忍心干預的愛情,竟然被一雙沾滿鮮血的雙手和一個花季女孩的死亡殘忍的終結了,白髮蒼蒼的她實在想不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