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過祠堂,陳舒的名字也終於上了蔣氏族譜,從這一刻起,她纔算是真正的蔣明澈的妻子。
蔣家親族本就不多,也只是從蔣老爺子那輩開始進入勳貴和宗室,比不得那些個世家家族,其實更是比不上陳府的陳氏家族。
此次進宮謝恩倒是不必起的太早,皇上約摸着也得到了快中午纔有時間見他們。
宮嬤嬤又是宮中的老人,一早上指揮着丫鬟們伺候陳舒,順帶伺候了蔣明澈一番,至少可以讓陳舒不會穿錯衣服、做錯禮儀和說錯話。
按理說蘇夫人應該對自己的兒媳入宮謝恩進行指導,因爲這代表着鎮國公的規矩和禮貌。
只是蘇夫人怎會如此好心,只用了三兩句話打發了陳舒,末了還話裡話外暗示着,陳舒有宮嬤嬤調教,規矩自然是最好的,哪裡還需要她的提醒。
陳舒在穿着一身淡粉色薄錦長裙,束着嫩綠色腰帶,腰間還掛着石榴圖荷包,裝扮的喜慶俏皮可愛。
宮嬤嬤很滿意,收拾妥當後坐着兩輛馬車去了皇宮西門,將名車自然是騎馬的,他在外人面前總是一幅二世祖的不可一世的模樣。
聖乾帝早在前幾天收到的密報裡,就看到這樣一個消息,一直珍藏在珍寶齋的法明大師的舍利子居然被送給了陳舒。
聖乾帝知道這顆舍利子是法明大師託付給珍寶齋創始人的,聽說當時給出了一個條件,只要遇到滿足這個條件的人就是有緣人,必須將舍利子贈與此人。
而先帝逝世前,也曾告訴聖乾帝一個秘密,法明大師爲何會突然離世,也是因爲法明大師感到了不安。
經過大師推演和觀測星象,推測未來九年後帝王星暗淡,西北破軍衝皇,只有一顆福星遙相呼應,帶來紫氣,纔可保住帝王星,並且會讓整個元朝進入更加鼎盛昌隆的時代。
當年先帝在位時,皇位呼聲最高的並不是聖乾帝,反而是現在的西北王,當年的二皇子。
大皇子病逝,先後也傷心過度離世。只剩下二皇子,母親淑妃出身蔣氏一門,當年追隨先帝戰功卓越,所以淑妃母家擁有雄厚的軍事基礎。
且淑妃一直是賢德識大體,二皇子也是年少習武,在戰場上也立下了汗馬功勞,母族掌控西北。
可這種種的表象,居然都是假的,最後誰也沒想到洪武太祖會選立四皇子爲太子,而且是在病重之時,不顧忠臣勸阻,把二皇子攆去西北做了親王。
只留下面弱多病的三皇子和年幼的五皇子在上京,對聖乾帝構不成絲毫威脅。
就這樣,先帝爲了穩固朝政,有撐了大半年,哪怕是臨終都不許西北親王入上京,下的最後一道聖旨就是,西北親王無昭不得回京。
臨終前,洪武太祖把法明大師窺破的天機告訴了聖乾帝,所以聖乾帝一直都格外留意着這個傳說中的有緣人。
所以這次謝恩,蔣明澈和陳舒並沒有等太久,聖乾帝下了朝就回了大殿喧二人覲見。
蔣明澈和陳舒二人在太監的引領下來到皇上處理朝政的大殿內,跪拜在華麗名貴的長絨地毯下,高呼萬歲。
聖乾帝正坐在龍椅上打量着二人,尤其是七八年沒見的蔣明澈,居然忘了讓二人平身,旁邊的陸公公急忙提醒,才得以平身。
蔣明澈和陳舒兩人俊男美女的站在一起,男的挺拔英俊,女的也是姿容不凡,聖乾帝心裡高興,這兩個孩子看起來真是般配。
當聖乾帝看到蔣明澈更是向他的母親蕭玉晴,動了往日的情誼,還賜座上茶,讓陳舒越發覺得惶恐,不過越是如此,陳舒就表現的越鎮定。
聖乾帝只問了幾句,然後給了蔣明澈一個五品都尉的閒職,有些感概的詢問爲何這多年蔣明澈都沒來參加過宮宴。
對此蔣明澈無言以對,怎麼說呢,父親和蘇夫人都不希望自己去,自己何必還自討無趣。
可這種真心話怎麼可能說出來,蔣明澈只是悲哀的說道:“臣子每每在佳節之時,看到閤家團聚,就想到早逝的母親,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所以臣子總是陪着她,還請皇上贖罪。”
這種亦真亦假的話語,最是讓人感動。聖乾帝看到蕭玉晴離去整整第十五年,許多人都已淡忘的時候,還有他的兒子一直思念的、用自己的方式追憶着她。
聖乾帝覺得眼睛有些酸澀,他現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要求今年的中秋佳節,他們倆一定要來參加。
蔣明澈和陳舒均口中稱是,聖乾帝也就讓她們退下了,臨了讓陳舒帶着蔣明澈去給太后請安。
陳舒的母親唐氏應爲太后的恩賜,白太醫得以親自診治,現在身體已經大好了,陳舒也是心中十分感念太后恩德,苦於沒有機會謝恩,聽到皇上讓去給太后請安,陳舒心裡十分開心。
蔣明澈走後,聖乾帝讓陸公公退下了,不一會兒,洪公公閃現了出來。
聖乾帝的意思,是讓洪公公仔細看看陳舒,如果她是有緣人,必定有過人之處。
聖乾帝看到洪公公面色裡有着壓抑的驚喜,難道陳舒真的有什麼不同。
還未帶聖乾帝開口詢問,洪公公卻急急開口。“皇上,老奴在蔣公子身上感受到了我們洪門獨有的內功,而且他年紀輕輕功力深厚,就好似擁有了幾十年的功力,只是他畢竟還是許多地方不足,不能做到功法內斂,才被老臣感知到一絲波動。”
這讓聖乾帝感到很驚訝,他這十幾年收到的密報裡面,並沒有關於蔣明澈習武的內容,充其量也就是偶爾打打架,還都是趙之龍出手的,聖乾帝露出了疑惑。
洪公公卻更加激動,直接跪地請求道:“老奴懇請皇上准許我近期出宮,蔣公子身上肯定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老奴想要搞清楚,這關係到我那身死未卜的哥哥”
聖乾帝比洪公公更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自然是允准了。
然後二人就陳舒進行了推測討論,可目前也只看到陳舒在飲食方面似乎有過人之處,能保國強國的跡象還真沒看出來。
且說蔣明澈歇了陳舒一起去往太后的頤寧宮請安。
陳舒早早就看到太后身邊的首領太監江公公守在門口,遠遠見到陳舒就喜笑顏開的迎了上來,陳舒急忙客氣的和江公公請安。
江公公笑的見牙不見眼的說道:“雜家剛收到小太監傳話,知道福瑞縣主一會兒要過來,太后早都在裡面等着了,縣主和蔣公子快隨了老奴進去吧。”
陳舒一邊兒和江公公說些閒話,還關心了江公公的身體,讓江公公心裡更是感到高興,沒想到福瑞縣主還記得自己膝蓋的老毛病。
陳舒笑着看着陪同一起來的宮嬤嬤,宮嬤嬤把手上的小包袱遞給了江公公。
陳舒進門就隨着大宮女走向正殿,江公公客氣的讓宮嬤嬤在旁邊的二房內歇息,然後打開了包袱,看到一雙暗紅花紋做的兩個不是很長的套筒
看着江公公有些搞不明白,宮嬤嬤笑着做了這個物品的詳細講解,這就是現代的護膝,只是陳舒是用鴨絨填充並固定絨毛,然後做了兩個帶子,可以根據情況調節鬆緊。
這護膝做的輕巧纖薄,如果放在褲子裡面繫上,還真是看不太出來。
宮嬤嬤笑着道:“這東西是我去陳府之前縣主就做好的,我都覺得稀罕,縣主說您冬日裡膝蓋受涼總是疼,這個應該能保護膝蓋。”
江公公沒想到,當時送縣主出宮時閒聊的一句話,居然讓縣主真的記在心裡。
宮嬤嬤笑着繼續道:“縣主也是沒辦法進宮,也找不到認識人帶東西進來,拖到現在纔給你,真是不好意思了。”
這回江公公已經把對陳舒的好感升級爲感動,他帶陳舒更是比以前多了真心。
宮嬤嬤笑着喝茶,她要得就是這種效果。
宮裡這些個有頭有臉的太監們,最渴望的就是感情,平日裡總是做奴才伺候別人,或者被奴才伺候。更多的時候都是利益使然,宮裡就是這樣麼的現實。
現在陳舒用了攻心這一招,當然宮嬤嬤也知道陳舒是真心的,也是覺得跟對了主子。
且說陳舒謝恩之時還看到長公主和憐心,臉上喜悅之情掩藏不住。
憐心居然記住了陳舒,現在大了些,更是跑到陳舒面前,直拽着袖子讓陳舒報。
在太后平身賜座後,陳舒抱着憐心郡主連親了好幾口,郡主果然又和以前一樣咯咯的笑出聲來。
陳舒在太后面前也不敢太放肆,首先是真心感謝太后的恩典,讓母親身體得以恢復。
太后只是不錯眼的看着蔣明澈,真是和她的母親像,只是這容貌中蔣明澈多了些硬朗。
想起當年蕭玉晴來到宮內和自己的兒子一起玩耍,就好似昨天一樣,轉眼間晴姑娘的兒子都這樣大了,自己還活着,可那花一樣的孩子就那樣慘死在大火中。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