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姨娘已然聽蘇媽媽說了燕窩之事,心裡暗暗責怪自加嫂子太貪心,也知陳舒會這麼一問,心下早有說辭,立馬笑着說道:“舒姐兒,這點血燕也是我很久之前就託人給我留意着,一旦有貨就全要了的。本該拿出來孝敬夫人,但卻是不巧,家中哥哥也是生病,所以一時沒顧慮周全就都給了去。舒姐兒你既然也想要,我就託人問問,看是否還有。你看這樣可好”
聽着趙姨娘回答的滴水不漏,看着那張溫柔善意的笑臉,陳舒也就陪着一起做戲道:“早知道姨娘就會幫我,其實我本來是問父親幫忙的,但是父親卻讓我不要多心,有事儘管找姨娘就是了,那我在這先謝過了。”說完裝出一副十分感謝的樣子。
趙姨娘知道自己這些話都是搪塞之詞,現下血燕哪裡是好買的,自己的血燕本就是庫房的東西,自己肯定是買不回來的。私下一想又笑着說道:“聽說大小姐快要趕回來了,估計就是這兩日到了。她公公可是山東知府,那邊的阿膠也是極好的東西呢,到時候夫人肯定也是有一份兒的。”
陳舒本就知道這血燕是怎麼來的,想來趙姨娘也是拿不出來的。當下笑着和趙姨娘說些子閒話,就端茶送客了。
且說趙姨娘回到自己院內,心裡確實不怎麼氣順,進了屋內喝了口茶還是黑着臉,一邊的蘇媽媽就勸道:“姨娘何必生氣,怎麼滴她也沒抓到什麼把柄,不過是些猜測,姨娘何必搭理。現在還不都是姨娘說了算的。”
趙姨娘心裡在乎的並不是陳舒,她在乎的是老爺。陳舒這幾日總是在老爺身邊說這說那,難保老爺不會疑心自己,自己這些年低頭做小,又爲二房生下了一雙兒女,才薄來了今天的日子,總不能爲了這麼點事情讓老爺討厭,那就大大的不划算了。
蘇媽媽看着趙姨娘的臉色,心知她怎麼想,忙貼心的說:“老爺還是很疼姨娘的,您還生了我們二房唯一的男丁,兒女雙全,這地位穩如磐石,現下老爺不也讓您打理二房嘛,所以您就別多想了,伺候好老爺,您和少爺小姐都能過得好的,您就放心吧。”
聽得蘇媽媽這樣說,趙姨娘其實也是這麼認爲的,舒姐兒明年也就嫁出去了,剩下個孤零零的夫人,又沒有兒子傍身,實在是不足爲懼。心裡想開了,當下展顏一笑,美則美矣,卻少了一股氣度。
陳舒在屋內折騰着素心做好吃的,現下正講解該怎麼做,需要什麼材料。就聽見門外丫鬟稟報大伯母來了,陳舒趕忙起身迎接。
陳舒笑着迎了大伯母進屋,待坐定後讓素心上了紅棗茶,用的是橘皮泡過的水,陳白氏端過茶盅,打開一聞就有一股淡淡的橘香,笑着說道:“現在舒姐兒這的好吃的越發多了,就連家裡的齊哥兒還念念不忘你這的燒餅呢。”然後端起來慢慢嚐了一口,一股棗味,卻並不起膩,被橘味調和的很諧調,心裡暗暗讚歎了一下。
陳舒看着站在伯母一邊的丫鬟手裡還端着個盤子,便笑着說道:“不知道伯母拿什麼好東西給我了,快點給我瞧瞧吧。”陳白氏一邊笑着說道:“這麼大的人了,還是小孩子性子,看把你着急的。”一邊讓丫鬟荷花放在桌前,慢慢扯開蓋在上面的綢布。
陳舒擡眼一瞧,居然是澄心堂紙,紙張在陽光下泛着乳白色的光。看到這個陳舒心裡是真高興了,忙笑着說道:“伯母從哪裡來的這個,怎麼知道我現在最需要這個啊,真是太好了。”
看着陳舒這個高興的樣子,陳白氏也樂得說道:“不知道你給我家齊哥兒吃的那燒餅多好吃,他巴巴給你到處尋這個東西,結果現在各個紙墨館裡都沒有。這些還是從南宮先生那邊討來的,這猴崽子這次費了不少勁。拿給我的時候還沒忘了讓我告訴你,多做點好吃的,他還想送給先生嚐嚐。”
聽到齊哥兒還惦記着吃好東西,陳舒也樂了,連忙點頭說:“剛好今天我就打算做點我喜歡吃的,本就打算送到伯母那去,伯母您也嚐嚐。”
聽着舒姐兒這樣說,陳白氏也是急忙開口道:“那正好,齊哥兒天天在我跟前唸叨那個餅子多好吃,這次正好沾光。舒姐兒下次有什麼好吃的,可不能忘了伯母。”
陳舒看着大伯母這樣說,趕忙說到:“哪能忘了呢,還有齊哥兒呢,我答應了他要常做些好吃的給他的。聽說姐姐快回來了,到底什麼時候能到啊,我都一年多沒見到姐姐了,心裡十分想念。”
聽到舒姐兒提起女兒,陳白氏也是十分想念,有感而發地說着:“是啊,可不是快一年半沒見到了,一個人嫁去那麼遠的地方,平日裡也看不到。這次好了,老夫人大壽,想必你姐姐也能住些時候。”
看着自己大伯母這麼傷感,陳舒彷彿也能體會似的,便笑着岔開了話題。陪着自己的伯母說了一會兒的話,陳白氏便要起身走了,家裡事情瑣碎,尤其是祖母大壽,上上下下的更是事多。陳舒起身送了大伯母出門。
等大伯母走遠,陳舒折回房內,數了數桌子上的澄心堂紙,只有五張,還如此難得,陳舒不敢不小心,古代也沒有橡皮擦,畫壞了可就浪費了。陳舒讓素心小心的收好這幾張紙。就又琢磨好吃的了。
想來南宮先生出生蘇州,陳述就做些軟糯合胃口的東西,在做幾張鍋盔給送去就全了。想着這邊做蛋糕材料都能湊齊,也不是很麻煩,而且口感綿軟香甜,符合大衆和各個年齡段的口味。陳舒就決定做個蛋糕給大家試試,配上一壺自己熬製的水果茶,就是個完美的下午茶啊。
陳述一邊感概着自己對吃的追求,一邊羅列了所需要的種種食材,然後便交給素心和素蘭兩人去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