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眼見方爲實 (2)

頭腦沒有辦法找出什麼是真實的,頭腦也沒有辦法找出什麼是不真實的。頭腦可以推理,但是所有的推理都是基於制約。如果你是一個印度教教徒,你會以某種方式來推理,如果你是一個回教徒,你又會以不同的方式來推理。每一種制約都會將自己的想法作合理化的解釋,它並不是真的推理,你只是將它作合理化的解釋。

木拉那斯魯丁變得非常老,他已經一百歲了。有一個新聞記者跑來看他,因爲他是當地最老的人,那個新聞記者說:“那斯魯丁,有一些問題我想要問你,其中一個就是:你認爲你能夠再多活一百年嗎?”

那斯魯丁說:“當然,因爲一百年前我並沒有像現在這麼強壯。”一百年前他還是一個嬰孩,剛出生,所以他說:“一百年前我並沒有像現在這麼強壯,如果一個小孩,很無助、很虛弱,都能夠活一百年了,我爲什麼不能?”

這是一種合理化的解釋。它聽起來好像很合乎邏輯,但是它錯過了某些東西,它是一種一廂情願的想法。你想要活久一點,所以你就在它的周圍創造出一種合理化的解釋:你相信靈魂永生。你在一個文化裡面被帶大,那個文化說靈魂是永恆的,然後如果有人說靈魂是永恆的,你就點頭,你說:“是的,那是對的。”但那是不對的,或是錯的。你之所以說是隻是因爲它是一種在你裡面根深蒂固的制約。有一些人——有半個世界的人——相信,印度教教徒、佛教徒和耆那教教徒都相信,靈魂是永恆的,你會出生很多次。另外有半個世界的人——基督徒、回教徒和猶太教教徒——相信,靈魂並不是永恆的,沒有來世,只有一世,然後靈魂就融入那個最終的。

有半個世界的人相信這個,有半個世界的人相信那個,而他們都有他們自己的論點,他們都有他們自己合理化的解釋。不論你想要相信什麼,你就會去相信,但是在內在深處,你的將會是你相信的原因,而不是理智。頭腦看起來是理性的,其實不然。它是一個合理化的過程:任何你想要相信的,頭腦就會說是。那個想要相信什麼的傾向來自哪裡?它來自你的養成。

傾聽是完全不同的一回事,它具有一種完全不同的品質。當你傾聽,你不可能是一個印度教教徒,或是一個回教徒,或是一個耆那教教徒,或是一個基督徒;當你傾聽,你不可能是一個有神論者或是一個無神論者;當你傾聽,你不可能透過你的信仰或教條的表皮來聽,你必須將它們都擺在一旁,而只是傾聽。

我並沒有要求你同意,所以不必害怕!只要傾聽,不要被同意或不同意所困擾,然後你就會跟它有心靈的交會。

如果有真理存在,你就會立刻被拉過去,你的整個存在都會被拉過去,就好像被磁鐵吸過去一樣。你會融解,然後融入它,你的心會覺得:“這是真的。”——沒有什麼理由,沒有什麼爭論,也沒有什麼邏輯可言。這就是爲什麼宗教說:理智並不是到達神性之路。他們說它是信仰,他們說它是信任。

信任是什麼?它是一種相信嗎?不,因爲相信屬於頭腦。信任是一種內在的和諧,一種心靈的交會。你就只是將你的防衛機構和盔甲擺在一旁而變得很敞開。你傾聽某些東西,聽得很全然,以至於在你裡面產生出一種感覺,覺得它是真的或是不真的。如果它是不真的,你會感覺到它,爲什麼會有這個發生?如果它是真的,你也會感覺到它,爲什麼會有這個發生?

它的發生是因爲真理住在你裡面。當你完全沒有思想的時候,你內在的真理會感覺到任何真理所在的地方,因爲同類一直都會感覺出同類,它們會有一種契合產生,突然間每一件事都變得很搭調,每一件事都落入一個模式,混亂就變成和諧。不相關的文字會結合在一起而形成有意義的話語……然後一首詩就產生了,然後每一件事都變得很搭調。

如果你處於一種內在的和諧狀態,而真理就在那裡,你內在的本性會很自然地同意它,但它不是一種頭腦的同意。你會感覺到一種契合,你變成了一,這就是信任。如果某種東西是不對的,它將會離開你,你不會再度去思考它,你也不會再度去看它,它已經沒有意義了。你從來不會說:“這是不真實的。”它就只是不適合,然後你就離開了!如果它適合,它就會變成你的家;如果它不適合,你就會離開。

透過傾聽會產生信任,但是傾聽需要“聽”加上“注意”。你是那麼地昏睡,你怎麼能夠注意?但是即使在很深的昏睡當中,也有一些片片斷斷的覺知仍然飄浮在你裡面,否則就一定沒有辦法。你或許是在監獄裡面,但是那個可能性一直都存在——你可以出來。也許會有困難,但它並不是不可能,因爲被關在監獄裡的犯人也有人逃跑。佛陀逃跑了,馬哈維亞逃跑了,耶穌也逃跑了,他們都曾經像你一樣被關在監獄裡。被關在監獄裡的犯人曾經逃跑!犯人一直都在逃跑。在某一個地方仍然留有一個門,你必須去找尋它。

如果它是不可能的,如果一點可能性都沒有,那麼就沒有問題。問題的產生是因爲那個可能性還在——你還有一點點覺知。如果你是完全不覺知的,那麼就不會有問題。如果你真的是昏過去了,那麼就沒有問題,但是你並沒有昏過去,你只是在昏睡,而還不是完全昏睡,還有一個空隙、一個漏洞存在,你必須在你裡面找尋那個注意的可能性。

有時候你會變得很注意,如果有人要來打你,你就會很注意。如果你處於危險之中,如果你在晚上經過一座森林,到處都很暗,你的走路會帶着一種不同的注意的品質,你會變得很清醒,不會有思想存在。你會跟當下的情況有密切的連結,你會對當下的任何發生具有高度的警覺。即使是一片葉子發出聲音,你也會完全警覺。你就好像是一隻野兔或是一隻鹿,它們一直都很警覺。你的耳朵會張得更開,你的眼睛會睜得更大,你會很注意地去感覺周遭一切的發生,因爲有危險存在。在危險當中,你會睡得比較少,你的覺知會變得更多,那個意識形態會改變。如果有人將一把刀架在你的心上,馬上就要刺進去,在那個片刻,你不會用思想;在那個片刻,過去消失了,未來也消失了,你就只是停留在此時此地。

那個可能性是存在的,如果你作一些努力,你將會抓住那個存在你裡面的一道光線,一旦你抓住了那一道光線,太陽就已經離得不是很遠,然後透過那一道光線,你就可以到達太陽——那一道光線變成途徑。

所以要記住:找到那個注意,使它變成一個持續,在一天二十四小時裡面,不論你在做什麼,那個注意一直都要保持。吃,要注意地吃,帶着覺知來吃;走路,要帶着覺知來走路;愛,但是要完全覺知地愛。試試看!

它沒有辦法在一天裡面就變得很完全,但就只是一道光線被抓住,你也會感覺到一種很深的滿足,因爲不管你是達到一道光線或是達到整個太陽,那個品質是一樣的。不論你是嚐到一滴海水,或是嚐到整個海洋,那個鹹味是一樣的,那個滋味會變成你的三託歷,變成你的瞥見。

在此聽我演講要很警覺,每當你覺得你再度進入昏睡,就要把自己喚回來,只要振動一下,把自己喚回來。當你在街上走路,如果你感覺到你在昏睡,那麼你就把你的身體振動一下,要警覺,這個警覺只會維持幾個片刻,然後你又會失去它,因爲你生活在昏睡當中已經很久了,它已經變成一個根深蒂固的習慣,你已經不知道要如何對抗它。

有一次我從加爾各答坐飛機到孟買,有一個小孩在機上很吵,他會從走道的一端跑到另外一端,打擾到每一個人,然後空服員拿茶和咖啡過來,那個小孩就撞到她,搞得一團糟,然後那個小孩的母親就說:“你給我聽好,我已經告訴過你很多次,你爲什麼不到外面去玩?”

這只是一種舊有的習慣。她剛好就坐在我的旁邊,她並沒有覺知到她說了什麼。當她在說的時候我聽到了,但是她並沒有警覺到她說了什麼,只有那個小孩使她警覺,他說:“你是什麼意思?如果我到外面去,我就完蛋了!”

當然,小孩是比較警覺的,因爲他的習慣比較少。小孩比較警覺,因爲他防衛的東西比較少,他比較沒有陷入在窠臼裡。那就是爲什麼所有的宗教都說,當一個人變成一個聖人,他就會具有某種小孩的品質——天真。那麼習慣就被拋開了……因爲習慣是你的監獄,而昏睡就是最大的習慣。

現在跟我一起來進入這個寓言故事。

當渡海禪師在一個廟裡做客,廚房突然失火了。

有一個和尚衝進渡海的臥房,大聲喊:“失火了,師父,失火了!”

渡海坐起來,說:“是嗎?在哪裡?”

“在哪裡?”那個和尚驚叫,“就在廚房,趕快起來。”

“在廚房,是嗎?”師父懶洋洋地說,“那麼,我告訴你,當它燒到了通道再回來告訴我。”

剛說完他就又開始打鼾了。

渡海是一位偉大的禪師,他已經成道了,他活在完全的覺知當中,每當你活在完全的覺知當中,你就會一個片刻接着一個片刻地生活。你無法計劃,甚至對下一個片刻你也無法計劃,因爲誰知道,下一個片刻或許不會來!你怎麼能夠預先計劃它,因爲誰知道下一個片刻的情況會變成什麼樣?如果你計劃太多,你也許會錯過它,錯過那個新鮮。

生命是這麼地流動,沒有一樣東西會保持不變,每一樣東西都在變動。赫拉克利特說,你沒有辦法踏進同樣的河流兩次,這樣你怎麼能夠計劃!等到你踏進第二次,就已經有很多水流過了,它已經不是同樣的河流。如果過去重複它自己,那麼計劃是可能的,但是過去從來不會重複它自己,重複從來不會發生,即使你看到某樣東西在重複它自己,那也只是因爲你沒有辦法看到整體。

赫拉克利特又說:太陽每天都是新的。當然你會說它是同樣的太陽,但它不可能是同樣的,它要保持一樣是不可能的。已經有很多改變了,整個天空已經變得不一樣,整個星星的排列已經變得不一樣,太陽本身已經變得老一些。現在科學家說在四百萬年之內,太陽將會死掉,它的死亡已經接近了,因爲太陽是一個活的現象,它已經很老了,它必須死掉。

有很多太陽誕生,然後存活,然後它們會死掉。四百萬年對我們來講非常長,但是對太陽來講,它並不算什麼,就好像下一個片刻它將會死掉。當太陽死掉,整個太陽系都將會消失,因爲太陽是源頭。太陽每天都死去一些,它變得越來越老,越來越老,它不可能維持一樣。它每天都在失去能量,有很多能量透過光線被丟出來。太陽每天都變得更少,都在消耗。它已經不一樣了,它不可能一樣。

當太陽升起,它是升起在一個不同的世界裡,看着它的人也不一樣了。昨天你或許充滿着愛,在那個時候你的眼睛是不一樣的,太陽當然也是看起來不一樣。你是那麼地充滿着愛,在你的身上具有一種詩的品質,而你透過那個詩意來看,那個時候太陽或許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神,它在吠陀經的先知們的眼裡就是這樣。他們稱太陽爲神,他們一定非常充滿詩意。他們是詩人,他們愛上整個存在,他們並不是科學家,他們並不是在找尋物質是什麼,他們在找尋心情是什麼,他們崇拜太陽。他們一定是非常快樂、非常喜樂的人,因爲唯有當你感覺到一種祝福,你纔會崇拜;唯有當你感覺到你的整個生命是一種祝福,你纔會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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