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鴻儒用兩個木偶人幻化了兩個使雙刀的少女,派出去領兵與朝廷大軍交戰,三天三夜,竟然生生耗死了朝廷一員悍將。
生平最得意之事莫過於此。
可惜,徐鴻儒手下沒有將才,朝廷卻能派出同樣有道行,善法術的人來。
不多時,徐鴻儒的所謂大軍就如無根飄萍一般被打得七零八落了。
仗着人小不顯眼,匪首在混亂之中逃了出來,還把徐鴻儒手錄的一本幻術秘笈給順了走。
他改名換姓,背井離鄉。
爲了謀生做過夥計,耍過百戲,走過商,跑過船。
在船上做夥計的時候遇到海上起暴風,船被浪拍碎了,一船的人都沒了,只有他抱着個木板隨波逐流,竟然誤入了仙家海市。
匪首當時身無長物,只有一塊繡帕,是個看上他的小繡娘臨行前塞給他的。
就用這塊不起眼的繡帕,匪首和深海鮫人換來了一顆蜃珠。
運氣太好了,匪首回去就娶了那個小繡娘。
他也的確是天生適合幻術一道,靠着一本書自學,竟也被他學成了。
又有蜃珠爲助力,他的幻術比師父的更精妙。
漸漸的,有人慕名來拜師學藝,錢也來的越來越容易。
他建了大宅子,納了嬌美的妾室。
唉,爲什麼要納妾呢。
他的好運都是老婆帶來的啊,這一納妾運氣就敗了。
小妾水性楊花,紅杏出牆。
他一生氣,就出了簍子,只好落草。
這次匪首學乖了,他就一心一意地只要能給他好運的老婆。
守着個山寨,收了好些手下人。
要錢有錢,要糧有糧。
他還有蜃珠,幻術用的如指臂使,朝廷的廢物根本連他的衣角都摸不到。
他的人越來越多,地盤越來越大。
最後終於讓他得了天下,坐上了龍椅,做到了連他師父都沒做到的事情。
他是皇帝了。
皇帝得有三宮六院了吧,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嘛。
徵兆了全國的美人兒入宮,他先挑,剩下的給他兒子。
美滋滋地喝了喜酒,被所有人奉承着暈陶陶地入洞房。
卻發現,每一個美人兒都長着和當初那水性楊花的小妾一樣的臉孔。
每一個,每一個都是!
皇后,他的皇后呢?
跌跌撞撞地去找皇后。
皇后生了一張屠戶的臉,手裡舉着屠刀,咧嘴大笑,衝他磨刀霍霍。
想要逃,一個一個生着小妾面孔的美人兒把整座宮殿都給堵了個水泄不通。
美人兒們異口同聲:“你把我情郎變成豬宰掉,如今也讓你嚐嚐這滋味。”
“睡飽吃,
吃飽睡。
吃完找個母豬睡。
可笑豬槽當龍椅,
不如桌上添一味。”
男女老少的聲音混在一起,絮絮叨叨地念着,重重疊疊的人影,個個手裡都有一把殺豬刀。
匪首腦中全是當年那個給他帶了綠帽子的徒弟的悽慘下場,當時看到那場面有多得意,現在就有多恐懼,硬是被嚇尿了。
羅剎海市。
林陽順利地得到了這個地名,可惜那匪頭子也是誤打誤撞纔到了那裡的,又年深日久,已經不可能問出來路線了。
第一次催動蜃珠使用幻術,與御水的法術結合,成功得到了一個“隱身”的新法術。
只不過這個隱身並不是他消失了,而是讓所有人都心理上忽略他,視力上看不到他而已。
順着那根髒布條子的味道,穿過重重□□手,林陽親自溜達到了地牢裡,給那匪頭子造了個噩夢。
看守的重兵和獄卒半點異常都沒發覺。
林陽雖然是第一次用幻術,卻用得非常成功,完全像是與生俱來的本事。
至於對付那匪首時用的,與其說是幻術,不如說是催眠術更恰當。
黑貓白貓,反正抓到了耗子就行。
林陽也受不了地牢裡的味道,把想知道的東西套出來,順便報復了一下,就趕緊走了。
至於那匪頭子會不會被嚇出個好歹來,林陽並不擔心,他下手又不重,再說就他不動手,被捆成那樣關在那種地方,時間長了人該瘋也會瘋的。
地牢裡實在是太髒臭了。
林陽身上沒沾到穢物也覺得渾身不自在,乾脆趁夜找了口井,提水好好地衝了幾遍。
一身清爽地回到小院兒的時候,天已經微微亮了。 щшш •ttКan •C○
小院兒還是原本的樣子,池塘裡胖胖的鯉魚們甩着尾巴游來游去。
頭天晚上的腥臭血海本就是一場幻覺。
葉長志和朱再昌師徒倆還宿醉着沒起牀。
小柳倒是精精神神地已經洗漱了出來打算出去看看有沒有什麼看着不錯的早飯可以嚐嚐了。
見林陽從外面回來,嘿嘿一笑,衝他眨眨眼睛。
林陽瞅瞅他,心照不宣地點點頭。
小柳問道:“一起去吃早飯吧?”
林陽這會兒心情不錯,“等我換衣服。”
寅時末開城門。
賣菜的,送水的,賣魚賣肉的,還有其他趕着開市的買賣人都早早等着進城。
因此做早飯生意的都聚在幾個城門口,有的甚至四更天就要起來張羅。
林陽和小柳去城門晃悠了一圈,油飯、麪條、大餅、肉包、胡辣湯,連吃了好幾家,還打包了一堆回來。
正好趕上葉長志師徒倆洗漱完畢,就招呼着他們一起吃了一頓分外豐盛的早飯。
又待了兩天,小柳已經把府城逛了個遍,覺得再沒有新鮮的,想要離開了。
朱再昌與林陽很投脾氣,捨不得他這麼快就走,就勸他,“聽我父親說,上面派下來處理此事的人這幾天就要到了,奉先不如多等幾天,到時候也好一起領了朝廷嘉獎啊。”
林陽搖頭道:“不等了,你替我領了吧,回頭我再來找你拿。”
朱再昌覺得這樣也不錯,至少肯定會再見面的,不過還是求林陽給他留個信物,“我父親本來就要到任期了,經此一案,定會調任,下次見面還不知是何時何地。你來找我容易,我找你就不容易了,不如留個信物給我,等我想你的時候也好登門拜訪,或者託人送信啊。”
多日相處,他覺得林陽可爲知交。
林陽說話做事都坦誠熱情,比好多學富五車但虛僞做作的人強多了,還那麼厲害有本事。
朱再昌再聰明懂事也不過是個中二期的小少年,正是喜好追求與衆不同的時候,對林陽就更上心更有好感了。
還偷偷地覺得沒機會能看看林陽出手實在是很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