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躲過蒼狼五腳,石巖明白了,蒼狼不是要他斷子絕孫,是想廢了他的雙臂。
石巖已經被吊了*,再這麼折騰下去,他的手臂真要廢了。
見蒼狼又踢了過來,石巖趕緊又跳起來躲開:“不是吧你,都是男人,開個玩笑你至於嗎?”
蒼狼一腳踢空,石巖以爲他還會再來一腳,正準備繼續蹦,卻見蒼狼劈手抓過來,那手要抓的地方……
石巖天不怕地不怕,不怕槍林彈雨,不怕寂寞空虛,麻痹,他怕被人偷桃,特別還是蒼狼,萬一真在人手中硬了怎麼辦?
靠,太丟人了,不敢想!
事實證明,石巖的確想多了,蒼狼修長的手一扣,石巖沒能躲開,被他抓住了褲腰,一把拽了回來,兩人幾乎貼在一起。
剛那番動作兩人都有點喘,蒼狼因爲運動一番,瓷白的臉微微泛紅,這樣一張臉,簡直就是罪惡。
石巖鬆了一口氣,還好是褲腰,還好,所以,無恥的其實是他自己。
蒼狼的笑有點冷,聲音更冷:“石巖,你不必在我面前裝,你的面具,我懶得摘!”
石巖一愣,眸子裡的笑意一點點消退……
他看着蒼狼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隻手還抓着他的褲腰。蒼狼的手比較涼,手指緊緊貼着他的小腹,一股怪異的感覺油然而生,彷彿有一條蟲子,從他的小腹一直爬到了某個地方,翻江倒海。
石巖深邃的眸子又慢慢浮上一抹笑意,這次真的不是演戲。
“你再不鬆開,我真的要硬了,不騙你!”
“……”蒼狼收回手,轉身,突然屈肘給了石巖一下,這一下是真狠,石巖的胃縮成了一團,疼得他差點叫出來。
石巖已經做好準備捱揍,卻見蒼狼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揚長而去。
這是個什麼意思?
庫瑞把看了*帳的蘇子秋從*上鬧起來給巴里看傷,蘇子秋的起*氣非常*,也就庫瑞不怕死敢鬧他。
巴里哼哼唧唧的躺在*上,蘇子秋只遠遠地瞅了一眼,沒有戴眼鏡的眸子寒氣逼人:“沒死你們喊我起來幹什麼?”然後轉身回房繼續睡覺。
巴里翻着白眼仁,特炒蛋,隼的人個個都是怪物。
庫瑞只得找了活血化瘀、消炎止血等等一大堆藥膏過來,扒了巴里一通亂擦。
不要以爲庫瑞與巴里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這貨心裡打着小算盤呢。
擦完藥,庫瑞細心的幫巴里端來早餐,一邊招呼巴里快吃,一邊裝作不在意的問:“夥計,你給我說說,石巖是怎麼得罪凱的?”
巴里也餓狠了,麪包牛奶不停往嘴裡塞,忙得不可開交,噴着麪包渣子:“這個我真不知道,凱除了巖誰都不理,不知道他們怎麼就在浴室裡打起來了。”
現在想到凱那冰涼的手指,巴里還覺得心有餘悸,那個女人太恐怖了。
“浴室?”庫瑞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起來了:“誰的浴室?凱在洗澡?他們居然在浴室打架?”
庫瑞雙眼發光,想他爲了偷/窺老大洗澡可是九死一生啊,石巖那小子運氣也太好了吧,難怪老大回來後火氣那麼大。
不過,老大的果體跟別的男人有什麼不一樣呢?庫瑞經常跟野狼和蘇子秋一起脫了上衣打架,一起游泳,就是沒見過老大光胳膊的時候,一年四季都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跟阿拉伯人一樣。
真是心癢死了。
“是巖在洗澡,你女人追上門謀殺,靠,兩人差點把我的浴室都拆了,那場面,跟發生了海嘯一樣,特激烈。”
庫瑞正想問爲什麼,蒼狼的身影在門口一閃,進來了,於是他趕緊閉嘴。
“一個小時後出海,把他帶上!”蒼狼丟下這句話就走了。
庫瑞衝着背影敬了個禮:“遵命老大!”
蒼狼的這個“他”,當然指石巖,哎喲,有好戲看了,從來都是蒼狼虐庫瑞,這下換虐石巖,庫瑞終於揚眉吐氣。
石巖再見到蒼狼,蒼狼換了一套衣服,仍是休閒襯衣和長褲,亞麻色,他低着頭,應該是洗過澡,長髮沒有束,有一縷從臉頰邊垂下來,有一副熟悉的畫面從石巖的腦海一閃而過,但他沒來得及搜尋,他的視線就被蒼狼懷裡的東西牽引住了。
“石頭?”石巖這才記起來,他兒子石頭不是在他跟巴里落腳的酒店嗎,怎麼到蒼狼懷裡了?
石頭被石巖養了一段時間,對石巖的聲音很熟悉,從蒼狼懷裡擡起了小臉,圓溜溜的眼睛一見石巖就掙扎着要往石巖懷裡蹦,可惜被蒼狼抱得緊緊地,兩隻小爪子徒勞的撲騰着。
石頭?蒼狼忍無可忍的皺了皺眉頭,這什麼鬼名字?
石巖上去,伸手:“把我兒子還給我!”
蒼狼好似沒聽見一般,抱着石頭就走。
“這小畜生是你養的?”庫瑞有點不相信,幹他們這一行的,有毛病纔會養*物,誰會帶着一隻*物天南地北的跑?
石巖腦子裡還想着他兒子,石頭很有個性,巴里每天拿牛肉誘騙人家吃了肉愣是不讓巴里抱,巴里上前它就露出獠牙,嘴裡呼呼呼,跟炸毛的貓一樣充滿警惕。
兒子這是看上蒼狼了?
庫瑞在旁邊嘖嘖出聲:“你兒子差點把我一手下毀容,臉上撓了三條血印子,夠兇狠。”
石巖望着蒼狼的背影神情淡淡的:“石頭不喜歡陌生人。”
庫瑞拍拍他的肩膀,偷偷塞給他一塊麪包:“趕緊吃了,你做好準備,挺住,我看好你哦夥計!”
石巖接了麪包,沉默的啃了。
既然不必演,那就博!
一個小時後,當石巖看見兩人把一艘摩托艇從遊艇上放下海,他總算是知道蒼狼要怎麼整他了。
石巖酷愛摩托艇,他一眼就看出這艘摩托艇的馬力足有300匹,屬於摩托艇中的佼佼者。
當然,石巖清楚,這艘摩托艇肯定不是給他準備的。
今天的風很大,蒼狼戴着墨鏡坐在甲板上逗弄石頭,一頭長飛被吹得羣魔亂舞。
庫瑞騷包的穿着背心沙灘褲,不似野狼和夜影玄叱永遠一身殺手打扮。
石巖仍舊光着上身,沒人敢給他拿衣服,庫瑞拍拍他的肩膀,語氣透着幸災樂禍:“兄弟,今天這天氣其實適合衝浪,你看那浪頭,至少一米,肯定很刺激。但是老大說了,在適合衝浪的天氣裡滑水纔是男人該乾的事,你加油。”
“謝謝!”石巖動了動嘴皮子,自覺穿上了水橇,這是跳躍撬,大約長二點三米,比較適合石巖這個身高和體重,看看今天的浪頭,石巖咬了咬後牙槽,祈禱着別死得太難看。
救生衣肯定別想了,石巖下了水,這才發現滑水繩的頂端沒有三角形的拉把,玄上去直接用滑水繩綁住了石巖的雙腕,得,這算是挑戰了。
野狼脫了外套準備上摩托艇,一直逗石頭玩的蒼狼擡頭,墨鏡後面的眼睛斜了庫瑞一眼,吐出兩個字:“你去!”
庫瑞驚得臉上的墨鏡吊在鼻尖上,表情特麼痛不欲生:“老大,不要,我感冒了,不能下水,咳咳!”
蒼狼的聲音淡淡的:“你們不是感情深厚嗎?”
操,給石巖塞吃的被老大發現了,庫瑞簡直悔不當初,他是準備看戲的,可不是來受罪的,尼瑪,今天這天氣……是找死吧?
蒼狼抽了眼海面上的石巖,男人也正在看他,掛着一抹礙眼的笑。蒼狼的聲音突然就低了下來,對庫瑞說:“或者,你跟石巖換換?”
“不用!”庫瑞動作麻利的穿上救生衣,帶上泳鏡:“老大,你看好了,我可是高手!”
“時速低於九十千米,你就跟秋滾蛋,我不養廢物!”
“九…。。十?”庫瑞不敢廢話,在心裡爲石巖捏了把汗,這樣的天氣,這樣的時速,兄弟,珍重!
石巖就是這兩年纔開始玩水,以前在部隊最多游泳,今天這遭罪,他知道他受定了。
沒有滑水運動裝備,手套,泳鏡,頭盔,氧氣袋,什麼都沒有,石巖就帶着一身肉上場了。當摩托艇轟鳴着箭一般駛出去,饒是石巖做了充足的準備,他也差點被拽趴下。
滑水繩很細,爲了變被動爲主動,石巖不得不徒手抓住繩子,強大的拉力只幾秒就把掌心勒得火辣辣的疼。
水橇揚起的水霧很快就把石巖澆了個透,滿身滿臉的水,海上的風太大,加上摩托艇的速度太快,石巖連眼睛都睜不開。
摩托艇開出去不到二十秒,石巖就遇到第一個大浪,浪頭足有六十釐米高,石巖分開腿,輕輕躍起,藉助摩托艇的牽引力成功躍上浪頭,然後從浪頭上穩穩地落回海面。
比賽中的跳躍滑水是滑水者在滑行過程中,要通過加速越過一個斜坡行的跳臺,在空中飛行一段後落在水面上,而石巖要做的,就是挑戰風浪,不被蒼狼看扁,並且護好自己的小命。
這看似簡單的一個動作,石巖的心裡卻擂起了鼓,滑水不同於衝浪。衝浪他完全可以自由掌控,這種天氣也適合衝浪,夠刺激。但是現在,他被一根繩子綁着,摩托艇的速度簡直是瘋狂的,海風吹在臉上颳得皮肉發緊,彷彿要把臉掀下來一樣,如果他失去平衡摔倒,以摩托艇這種速度,他不死也得殘。
並且,跳浪頭這種挑戰沒有試過的人完全理解不了,你甚至可以說這是想當然,因爲這種挑戰只有那些瘋子纔敢嘗試。
石巖曾經玩過一次,他善於總結,把尾波板中的跳躍和旋轉技巧充分融合進了跳躍板,不過尾波板是一塊水橇,而跳躍板是兩塊,所以操作還是不一樣的,並且難度也大了許多。
遊艇上的蒼狼取來望遠鏡,面無表情的看着石巖越來越遠的背影,他全身的肌肉都緊張的鼓起,被海水打溼,赤果果的溼身*,那是一具特別性感的男性軀體,這一點,蒼狼早就清楚。
蒼狼放下望遠鏡,對颯交代:“叫秋今天不用去星銳了,在家候着。”
颯清冷的眼底滑過不解,不過她沒問,走到一邊打電話去了。
風越來越大,浪頭也越來越高,接連跳過五個浪頭,石巖開始吃不消,但是他不敢放鬆,天氣越是惡劣就越容易發生事故,如果被浪頭掀翻,他就完了,骨折是輕的,弄個半身不遂才叫鬱悶。
水橇激起的浪花被大風捲着密密麻麻地砸在身上,那種滋味,不是在狂風暴雨中行走可以比擬的,連呼吸都顯得異常困難,隨時都會窒息。
最讓他蛋疼的是滑水繩已經勒破了他的掌心,掌心溼乎乎的,鑽心的疼,每一次跳躍就跟在割肉一樣,血從指縫滴落下來,風太大,還沒落進海里就被吹散了。
石巖咬緊了牙關,他不敢鬆手,如果被拖着走,他肯定立刻被浪頭淹沒。他知道蒼狼在看着,那個男人心裡想什麼,石巖懂。
“你不必在我面前裝,你的面具,我懶得摘!”言外之意不就是要想讓他另眼相看,就得拿出真本事,插科打諢扮流/氓,在蒼狼眼裡算不得一道菜。
你不是要看看我的實力嗎,那就來吧!
石巖抓緊了滑水繩,那種皮肉被生生割開的劇痛把他的鬥志激發到了頂點,除了在訓練營的時候,他還真沒這麼拼過。
浪頭又來了,石岩心中一凜,這個浪頭足有一米多高。
石巖微微彎腰,放低重心,兩腳岔開與肩同寬……石巖知道,前面摩托艇上的庫瑞也不好受,他看的出來庫瑞在幫他,由於風浪大,他必須使出全身的力氣控制好摩托艇。
這如果換做野狼或者隼的任何一個人來開這個摩托艇,都不會跟庫瑞一樣如此爲石巖着想,石巖能堅持跳五個浪頭還沒摔進海里,那可都是庫瑞的功勞,這傢伙心腸真的不錯,除了有點二,絕對是個好男人。
眼看浪頭越來越近,庫瑞咬牙又加大了馬力,這個時候只有加速產生足夠的升力,石巖才能跳上浪頭。
來了……石巖閉上眼,屏住呼吸,使勁躍起……
後面沒有傳來異樣,庫瑞忍不住轉頭,就見石巖正弓着身,整個人在空中飛行一般,然後以一道優美的弧度穩穩的落下來,剛好踩住浪尾。
庫瑞忍不住叫了聲好,灌進一口海水,差點被嗆岔氣。
遊艇上的蒼狼看見這一幕,脣角勾了一個非常輕微的弧度,石巖能夠做到這樣已經是極限了,他知道,遊戲很快就會結束。
石巖也確實到了極限,不說掌心的傷,由於昨晚被吊了*,這會兒雙臂已經完全沒有力氣繼續,這時候只要再來一個浪頭,哪怕是五十釐米的,他估計都沒辦法跳起來。
庫瑞剛想稍微減速,耳麥裡立刻傳來蒼狼的聲音:“你敢減速試試?”
“老大,他已經快不行了,繼續下去他的手會廢掉的。”
“……”
靠,風浪又來了!
庫瑞不由也緊張起來,這個浪頭足有八十多公分高,不知道石巖能不能抗下來。
不過,就算扛下來又怎麼樣?看蒼狼的意思,石巖不摔進海里這事就不算完。
石巖看着那越來越近的浪頭,心底嘆了口氣。他的雙臂已經止不住的發抖,掌心的劇痛一波一波襲來,讓他恨不得立刻扔了滑水繩。
但是,還的拼!
這時風向發生了變化,變成了順風,石巖不敢把重心過度前傾,身子微微向後仰着,但是這樣一來手上要用的勁就更大了,他甚至感覺到繩子又深深地陷進肉裡一分,石巖咬緊牙關,跳躍板前端翹起,升力加慣性讓他的水橇雙雙騰空,但是,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了……
前一波浪頭還未退去,後面接着來了一波,並且比前一波還要高,足有一米五。
庫瑞雙眼急劇收縮了一下,一米五高的浪頭足以掀翻他的摩托艇,如果不用顧忌石巖,他還可以搏一搏,但是隻要他一動,此刻正在半空中滑行的石巖就會被他拽下來,狠狠地摔進海里。
媽的,不就是喝海水嗎,他又不是沒喝過,庫瑞狠狠一咬牙,摩托艇沒有改變航道,箭一般衝出去,然後眨眼間就被涌上來的浪頭淹沒。
後面的石巖以一道完美的弧度落下來,不過他的命運跟庫瑞一樣,兇猛的浪頭劈頭蓋臉向他砸過來,一陣尖銳的劇痛從右腳腳踝處傳來,石巖被捲進浪濤中,洶涌的海水瘋狂的涌向他,他只知道他被拖行了好幾米才停下來,全身都在痛,於是他很快就陷入了昏迷。
在遊艇上看着這一幕的蒼狼對颯笑了一下,說:“庫瑞是個男人,沒有丟隼的臉。”
石巖醒來已經是幾小時之後了,房間裡很安靜,他睜開眼,就看見一個穿着白襯衣黑褲子的人在他chuang前忙碌着,雖然他沒穿白大褂,但石巖一眼就看出他是一個醫生。
蘇子秋見石巖醒了,笑了一下,不鹹不淡的問:“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右腳怎麼了?”
“韌帶拉傷,小腿粉碎性骨折。”
“哦!”這一點石巖想到了,這應該算是最輕的傷勢了:“庫瑞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蘇子秋推了一下眼鏡:“他沒事,你還是他從海里撈上來的。”看了看石巖,蘇子秋眼中帶着一抹好奇:“你不擔心你的手?你雙手可是見骨了。”
石巖擡起被包成糉子似的雙手,笑了一下:“我剛纔已經試過了,十根指頭都能動,沒有傷到筋脈。”至於腿和手上的痛楚,則被他忽略了。
蘇子秋眼中浮上些許讚賞,男人一般都欣賞硬氣的男人,斷骨之痛沒有幾個人能夠忍受的,石巖醒過來臉色都沒變一下,沉着冷靜,條理清晰,僅憑這一點,就足夠蘇子秋對石巖肅然起敬。
“原本我還挺惱他白白浪費我一天時間,不過現在我知道,你比那個破星銳更有意思,好好養傷吧,你放心,經過我的手,你的腿和手絕對不會比原裝差。”蘇子秋說完就笑着出去了。
石巖不認識蘇子秋,但是聽他說話的語氣他猜得出,這個醫生在隼的地位絕對不低,那麼,他口中的“他”是誰石巖就不難猜出了,看來蒼狼的懲罰應該到此結束了。
房門很快又被推開,巴里那張黑炭似的臉出現在門邊,一口白牙晃得石巖眼花:“嘿親愛的,感覺怎麼樣?”
“離見你的上帝還遠!”
巴里手裡端着一個托盤,上面全是吃的:“他們的廚師很棒,好像是c國的,你要不要嚐嚐?”
石巖吞吞口水,托盤上放着兩份炒菜,一碗白米飯,確實是家常的c國飯菜,不過石巖現在沒胃口吃。
“我估計是海水喝多了,現在吃不下!”
巴里嘿嘿一笑:“就知道你吃不下,這是我那份,你的粥還在鍋裡熬着呢。”
“操,滾蛋!”
“你看着我吃,順便給你解悶!”
“不需要!”
從石巖受傷以後,他就沒再見到蒼狼,那個男人似乎很忙,不止他,隼所有的人都忙。
他們很少能夠齊聚在一張餐桌上吃飯,通常不是缺她就是缺他。石巖看的出來,隼的人都非常自律,辦事效率非常高,哪怕是住在一棟別墅裡,他通常都不知道誰出去了,誰又回來了,所有的人行蹤都十分詭異。
如果不是那個人有意在大家跟前露面,你根本就看不見人。
比如蒼狼和颯,石巖完全感覺不到這兩人和夜影玄叱的蹤跡,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在不在。
一週後蘇子秋一個人回了隼的基地,他把石巖交給了夜影玄叱,四人是他一手訓練出來的,不比大醫院那些坐鎮的所謂專家差。
石巖開始了無聊的養傷的日子,巴里則淪爲他的貼身護工,吃喝拉撒睡,跟前跑後。
經過上一次,石巖和庫瑞倒是真結成了深厚的革命友誼,他有空的時候就過來看看石巖,有時候則把石頭從蒼狼那裡帶過來,每當石頭回到石巖的身邊,就說明蒼狼不在。
石巖和巴里清楚自己的身份,他們現在還沒有完全得到隼和蒼狼的認同,兩人除了吃喝玩樂非常安分,巴里吩咐在l市逗留的手下都回了南非,他現在是完全把自己和石巖交給了隼,這麼做一是表達誠意,還有也是一種試探。
巴里其實對石巖受傷非常有意見,尼瑪,自己兄弟差點殘了,他能不怒麼?他是看石巖沒什麼反應,於是他忍了,但是,如果蒼狼不值得他信任,他巴里也不是吃素的。
石巖的心情挺不錯,一個月後他雙手的繃帶終於拆了,傷口癒合的很好,但是還是不能使力,不過捉弄他兒子不成問題。
石頭長得很快,它的毛色開始變深,蒼狼一直把它當貓養,喂的都是熟食,到了石巖這裡不一樣,他給石頭吃生牛肉,有時甚至是活的老鼠,看石頭追着老鼠到處跑,他就跟巴里笑得前俯後仰。
不止老鼠,他還讓人抓來雞和青蛙圈在草地上,專門讓石頭去撲騰。
這天石巖拖着打了石膏的腿跟巴里在草地上看石頭捕捉老鼠,蒼狼消失了好幾天,石頭跟着石巖也混了好幾天,這小傢伙現在已經能夠麻利的捉老鼠以及撕咬獵物。
蒼狼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石頭把一隻老鼠開膛破肚,咬得滿嘴的血,他一張原本清風淡雅的臉立刻烏雲密佈了。
“你們在幹什麼?”
石巖偏了一下頭:“教我兒子捕殺技巧,不錯,這小子學得挺快。”
“石……石頭不需要學那些。”對於石巖起的這個破名字,蒼狼真是看不上眼,這也太接地氣了。
“你怎麼知道不需要?它是野獸,本就應該會。”石巖最不滿蒼狼和凱把石頭當貓咪,媽的,咱兒子是貓嗎?石巖是養貓的人嗎?
蒼狼淡淡的看了石巖一眼,不鳥他,直接去抱石頭。
石巖一看,急了,差點站起來,拍着輪椅的扶手大喝一聲:“你站住!”
另一邊正往這邊走的庫瑞嚇了一跳,他還真不知道有人敢吼他們老大,哎喲,有好戲看了。
蒼狼也愣了一下,那表情似乎是在琢磨石巖吼的人到底是不是他,擡眼,石巖正火憤的看着他,哦,真是在吼自己呀,多有意思!
身後的夜影玄叱面無表情,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四隻已經做好了隨時撲上去把石巖卸了的準備,只需要蒼狼一個眼神或者手勢。
巴里看看蒼狼,再看看石巖,湊到石巖跟前:“夥計,都說了你自己不方便我就幫你擼幾把,你看你,這一個多月憋狠了吧,火氣真大,哈哈!”
石巖也被他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難道真憋狠了?
不過,貌似每次面對這個男人,他就容易失控。
石巖放低了音量,看着蒼狼的眼睛說:“石頭還是我養着吧,你那麼忙,不用操心它。”
石頭這幾天跟石巖玩上癮了,看見蒼狼它敏感的覺得要被帶走,於是丟下被它開了膛的老鼠,一咕嚕躥進石巖的懷裡,只留兩隻眼珠子在外面咕嚕嚕轉着。
蒼狼的臉色明顯又暗了三分,石頭的舉動在他眼裡等於背叛,連帶着對石巖也惱恨起來。
“石頭是我的!”好半天,蒼狼才說。
石巖詫異的擡頭,蒼狼這語氣和神情簡直跟他的名號不符啊。那邊的庫瑞也驚得張大了嘴,不是吧老大……你太萌了。
蒼狼抿着脣,絲毫不覺得他剛纔那句話有多麼孩子氣,他很快調整好表情,臉上又浮現出淡淡的笑意,重複一遍:“石頭是我的!”
他笑着這樣說,石巖瞬間察覺到了屬於蒼狼的氣場,只是這變臉比翻書還快的節奏,能說明他剛纔也失態了麼?
“石頭是我兒子,什麼時候變成你的了?”石巖也跟着笑,他是真的在笑,笑蒼狼也有可愛的一面。
蒼狼不再囉嗦,直接走過去從石巖懷裡抓起了石頭,石巖也沒阻止,只是說:“別把它當貓養,它不是貓!”
蒼狼抱着石頭領着夜影玄叱走了,巴里鬆了一口氣:“靠,我以爲你另一條腿也完了!”
石巖看着蒼狼的背影,若有所思:“你不覺得他很眼熟嗎?”
巴里撓撓頭:“眼熟,但死活想不起來,奇怪,如果看見跟他相似的人,咱們沒道理記不住。”
石巖搖搖頭:“不是長得像,是背影,神韻,很像一個人。”
“哈哈,像凱,你們沒發現?”庫瑞大步走過來,聳了一下肩:“老大和凱是表兄妹,他們的身形像極了老大的祖母。”
巴里拍了一下大腿:“對對對,就是像凱,特別是這個背影,蒼狼如果換上裙子,絕對比凱漂亮。”
庫瑞拍拍巴里的肩膀:“夥計,這話你自己做夢yy就行,被老大聽見了,你就等着倒黴吧,漂亮的男人一般都忌諱被人說像女人,特別是我們老大,是吧,脾氣也不是很好,手段也不見得溫和……”
“哦不,你們老大是天底下最強壯,最威武的男人,鑑定完畢!”巴里轉頭,煞有介事的問石巖:“你覺得呢?”
石巖點點頭,給予最中肯的評價:“頭髮很漂亮,皮膚超讚,五官絕對精緻,身材夠高挑。”
庫瑞憋笑,巴里趕緊轉移話題:“夥計,你知道你剛纔跟蒼狼的爭執讓我想到什麼了嗎?”
“什麼?”
巴里眨巴着眼睛,十足的不懷好意:“一對離婚的夫妻,一個被兩邊養着的兒子,不同的教育理念,見面就因爲兒子發生的各種爭吵,當然,當中似乎還夾雜着一些扯不斷的藕斷絲連的朦朦朧朧的*!”
“……”石巖一愣,不知怎麼就有點惱了:“滾,盡說屁話!”
庫瑞摸着下巴:“嗯,我覺得這不是屁話,夥計,我們不歧視同性戀者。啊,老大的身邊一直沒有女人,也沒有男人,這個還真不好說,巖,要不你去試試?”
石巖斜着眼睛看庫瑞,直接戳破他的別有用心:“我怎麼感覺你是等着看戲呢?”
“不不不,其實我已經身先士卒過,壯烈了n次,被老大修理得慘不忍睹,我確定一點,就算老大喜歡男人,也不會是我這款的,所以才建議你去試試。”
石巖表情淡的出水來:“我對男人沒興趣!”
巴里驚呼:“巖,我也沒見你對女人有興趣啊,難道你對我有興趣?”
石巖忍無可忍:“滾!”
爲了便於出行,石巖的房間就在一樓,晚上剛關了燈躺下,房門開了一條縫。
“誰!”
石巖正準備開燈,一個小黑影從門縫裡擠進來,嗖的一聲蹦上chuang,趴在了他肚子上。
“石頭?”石巖很意外,以前小東西從沒這麼窩心過,見了蒼狼就跟見了有奶的娘一樣,現在這是怎樣?看來兒子還是喜歡跟着爹混呀!
石頭兩隻前爪在臉上撓來撓去,一雙圓丟丟的眼珠子泛着銀白色的光,膽小的人看見了絕對嚇一跳。
石巖伸手扒拉了一下石頭的前爪,正兒八經地教訓兒子:“你怎麼跑來了?這麼不聽話,小心他扒了你的皮做圍脖。”
想想覺得在石頭面前說蒼狼的壞話不好,又說:“他找不見你會着急的,小兔崽子,那人是真的喜歡你,你就知足吧,瞧他把你爹折騰的,你要乖乖討好他,懂不?”
石頭鼻子裡呼了一聲,然後趴在石巖肚子上準備睡覺。
“這就困了?明天教你捕鳥,呃,不知道那人同不同意。”石巖一個人自言自語覺得挺沒勁,打了個呵欠,準備睡覺。
還沒閉眼,房門突然被人推開,是來還沒來得及看清進來的人,小石頭突然從chuang上躍起,一溜煙從石巖的肩膀處鑽進了被子底下。
來人穿着一件浴袍,披頭散髮,帶進來一股特別清新的味道,不是蒼狼是誰?
“你……”石巖話還沒說完,後半截就被蒼狼的動作驚得嚥了回去。
蒼狼衝到chuang邊,二話不說一把掀開了石巖的被子。
當然,石巖不是巴里,他沒有裸睡的癖好,好在他穿了*,所以石巖的震驚也僅僅只是一瞬。
被子被掀掉,石頭沒有躲藏的地方,從石巖的腰間擡起了小腦袋,鼻子裡呼呼呼地表示不滿。
“你這架勢怎麼像來抓殲的?”石巖知道這個男人心眼小,心還狠,但是他管不住自己的嘴,不知爲什麼,他就想逗他,想讓他失去他的風度。
他覺得,這個男人那張臉適合每一種表情,肯定每一種都能讓人驚豔,不應該一直帶着淡淡的疏離的笑容。
石巖的腦子裡有兩張臉,一張是蒼狼明媚的笑着,一張是他暴怒,這兩張臉是石巖杜撰出來的,但是卻非常鮮明,就彷彿他曾經真切的看見過一樣。
蒼狼其實現在就很生氣,當初丟下石頭跑了是他不對,後來他叫人去巴里的別墅找過,但那時石頭已經被石巖帶走了,沒想到一段時間不見,石頭居然認賊作父,現在更是跟石巖形影不離,他能不氣嗎?
石頭這小東西在人的身邊呆久了,特靈性,它知道蒼狼是來抓它的,眼睛緊緊的盯着蒼狼,弓起背,尾巴翹得高高的,以表示它也不願意離開,我是純爺們,是爺們就得跟男人混,纔不要當你們女人的*物,哼!
蒼狼哪管石頭願不願意,他現在看見石巖就覺得煩,他覺得石巖搶走了他的石頭,還沒人敢跟蒼狼搶東西,於是,石巖又躺槍了。
石頭開始在chuang上表演它的雜技,蹦來跳去,就是不讓蒼狼抓到。
蒼狼穿着一件白色浴袍,腰間繫着帶子,只露出一截脖子,一頭波浪長髮隨着他的動作不斷飛舞,這麼晃眼一看,可真像女人。
但是想到他的身手……
石頭似乎是跟蒼狼槓上了,石巖也不幫忙,樂得看他們鬧,能讓蒼狼手足無措的,估計全世界就只有石頭能做到了。
但是下一刻,石巖樂不起來了。
石頭不知是故意的還是怎麼,居然跳到了石巖身上,穩穩的坐在石巖雙腿間某處。
呃……
蒼狼伸出的手也頓在半空中,更加惱怒的看了石巖一眼,那表情,明顯就是在鄙視石巖耍流/氓。
石巖也特麼尷尬,他太知道蒼狼對他的影響力了,不敢輕易嘗試,尤其還在他行動不便的時候,尼瑪,那簡直等同於找死。
石巖動了一下左腿:“兒子,下去,壓着你爹的蛋了!”
石頭不爲所動,泛着光的眼珠子挑釁的看着蒼狼,你不是裝男人嗎?有種就來抓,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女人。
石巖認命了,正打算幫蒼狼抓石頭,沒想到蒼狼這沉不住氣的傢伙動作更快……
“別……啊!”
石巖的尾音整個都變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石巖的臉有點扭曲,尼瑪,這一次抓的真的不是褲腰啊有木有?
石頭那小混蛋早跳到一邊看戲了有木有?
“那個……你沒感覺到我的,呃……變化嗎?”石巖終於知道,他其實跟巴里沒差,唯一的差別就是,巴里對所有女人都能硬起來,他似乎目前爲止就看見蒼狼能亢奮,這說明什麼?
蒼狼整個人也傻了一般,雙眼透着震驚,微微張着嘴,沒有動。
石巖的呼吸紊亂,這個男人這副表情,簡直就是引人犯罪,就如同做了壞事被驚到的小白兔,特麼有一種讓人狠狠*的衝動。
他鬼使神差的伸手捏住蒼狼的下巴,坐起身,聲音已經沙啞:“信不信我現在就吻你?”
低沉性感的男音穿透過蒼狼的耳膜,他終於回過神,觸電般跳開,然後轉身,砰地一聲,甩手關上門。
石巖看看下面高聳的帳篷,再看看惹了禍的石頭,無奈極了:“兒子,咱們好像又得罪他了,你說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只有石巖自己清楚,如果剛纔他不是拼了命的忍耐,或者蒼狼再多呆一秒,他就真的吻上去了,特麼的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