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毫不隱瞞:“胸。。!你不穿###,很容易下垂的。尤其是你胸圍不小,更容易那樣。”
旁邊袁河頓時色變。
這傢伙簡直是太肆無忌憚了!
反而那女子沒有生氣,露出驚異之色,上下打量了溫言一番:“按輩份算,我是你的長輩。按人情算,我們只是陌生人。你不覺得對我說這樣的話太失禮了嗎?”
溫言輕輕扶了扶眼鏡:“實話而已。你要是不愛聽,看在輩份的份上,我收斂一下好了。”
袁河再忍不下去了:“溫言,我師父面前你怎麼能這麼沒禮……”
“出去!”
一聲輕叱響起。
袁河一愣:“師父……”
女子看了他一眼。
袁河渾身一顫,趕緊退出了房間,把門給帶上,這才鬆了口氣。
房間內,溫言大感意外:“他這麼怕你?”
女子若無其事地走到牆邊桌旁,坐了下來:“他被你看出金剛拳的底子,我沒殺他已經算是開恩了。”
溫言徹底呆了。
身在寺廟內,還在這唸經,又是長得這麼漂亮的女人,開口就是殺人,說得還這麼自然,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女子重拾話題:“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的養息功是誰教你的?”
溫言輕描淡寫地道:“問問題之前至少先介紹自己,這是基本的禮貌。”
女子神色轉冷:“我可以容忍你一次無禮,但千萬不要得寸進尺!”
溫言不由一笑:“對無禮的人需要什麼禮貌?”
“你!”女子怒容轉盛。
“算了,話不投機半句多。”溫言失去了和她糾纏的興趣,“我受人之託,要給關明嶽帶句話,告訴我他在哪,說完我就走。至於你們金剛拳隨便現世的事,我相信你會處理,就不插手了。”
女子冷冷道:“想見我爺爺?那你只有到黃泉去見了!”
溫言愕然道:“他死了?”
女子微露哀容:“二十年前他就已經與世長辭了。”
溫言冷靜下來:“那就帶我去他墓地。”
女子轉頭看向經案後的牆壁。
溫言早看到那邊擺着個龕堂,裡面是尊小小的佛像,頓時詫異道:“別告訴我他在那……”
女子淡淡道:“佛像內是他的骨灰。”
溫言深吸一口氣,走到龕堂前,默然片刻,說道:“算了,說給你骨灰聽也一樣,至少我把話帶到了。虛靈樞讓我告訴你,她已經原諒了你。”
佛像當然沒反應,後面那女子卻是一震,失聲道:“你說虛靈樞?!”
溫言奇怪地回頭看她一眼。
那女子顫聲道:“我奶奶還活着?她……她現在怎麼樣了?”
溫言想到她是關明嶽的孫女,這才反應過來,點頭道:“健康得要命,沒事徒步二十里山路到鎮上買東西,估計比你還健康點。”
那女子壓下激動情緒,斷然道:“帶我去見她!”
溫言搖頭道:“這不行,我離開南海時答應過老頭,沒老頭允許不帶任何人去她家。”
女子臉色一沉:“不行也得行!”驀地一步踏前,竟是出乎意料地迅捷!
溫言早看出她有武術功底,卻沒想到快到這地步,想避都來不及了。
心裡一念閃過。
和冉衝相比,這女人的速度快了至少一籌,難怪竟然是他師父!
女子右拳已至,瞬間逼到他面門。
溫言左手一擡,及時抓住對方拳頭,想往一側卸去。
哪知道對方拳勢絲毫不受影響,“砰”地一聲,女子右拳隔着他的手打在了他左臉上。
溫言眼前一黑,心叫不妙,知道對方力量太強,讓自己出現了輕微的腦震盪,他無論是閃是擋都難招架對方第二個回合,面不顧一切地一腳狂踹而起!
那女子一聲輕咦,左手一翻,往下拍出。
蓬!
溫言全力一腳生生被對方壓下,不過藉着這空隙他成功退開兩步,迅速調勻氣息,眼前重獲光明。
那女子穩立原處,大感意外:“養息功四個境界,你到了哪一層?”
溫言再沒法把眼前這女人當普通人看待,警惕道:“休想我會告訴你!”
那女子黛眉微挑:“那我就打到你說出來!”腳步輕移,暗合某種步法,快疾無匹地朝着溫言移去。
剛纔溫言犯了冉衝見他時同樣的錯誤,大意之下吃了虧,但現在卻完全不同,全神貫注下整個人的精氣神提升到最高水平,不退反進,揉身迎前。
撲撲撲撲!
女子連續四拳從不同角度以同樣的強力迅猛攻擊,溫言以硬碰硬,養息功的內氣貫注雙手,生生和對方拼了四拳。到第四拳時終於扛不住,向後退了半步。
那女子嬌喝道:“不錯!再來!”拳如雨下,狂風暴雨般攻去!
她的拳路和冉衝一模一樣,但在角度、力量和速度上無一不勝出後者一籌以上,綜合下來拳術威力頓時顯出天壤之別。
溫言從學養息功以來,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可怕對手,心知只要稍一不留神就是落敗結局,心神完全收斂,拋棄了逃走的想法,全心應對。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話確實沒錯。
房間外,袁河已經聽到了裡面的動靜,心裡一沉。
看來溫言是沒把他的警告聽進去,這下糟了!師父一旦發怒,那是佛都拉不住!
但要他進去勸阻,他也沒那個膽量。萬一師父把怒火遷到自己身上,那就冤到極點了。
蓬!
房門突然被由內向外地撞開,門板飛落時,溫言踉踉蹌蹌地跌了出來。
袁河目瞪口呆地看着。
女子如風般追了出來,嬌喝道:“想逃?虛家的弟子都這麼沒出息嗎?”
隔壁大佛堂裡,有和尚忍不住睜眼朝外看,帶頭的老和尚淡淡道:“靜心。”
朝外偷看的和尚登時回頭,恢復了閉目吟誦。
老和尚雙手合什,像沒看到外面動靜般繼續吟誦經文。
院內,溫言藉着跌退緩解對方強攻帶來的強大壓力,幾乎麻木的雙手終於有了片刻的喘息。
和這女子激鬥不過幾分鐘,他就像過了幾年那麼漫長,對方每一次攻擊都像有把兩噸重的大鐵錘錘在他身上,讓他不得不一直全力以赴。
力竭感陣陣逼來,相伴的是無法戰勝的沮喪感。
他所擅長的脈氣破壞攻擊,會受到目標對象的強弱影響。在冉衝這樣的高手身上,他的脈氣攻擊已經效用相當有限,而在這女子身上,根本就是完全沒用,逼得他只能用真實的實力硬扛。可是以硬碰硬,儘管有養息功的內氣支撐,要拼得過把剛猛路子走到極端的“金剛拳”又談何容易?
不過另一方面,溫言隱隱感到並不是對方毫無弱點,只是她的強處太強,把所有弱點都給掩蓋下來,而他現在的能力,根本不足以把這些掩蓋起來的弱點抓住。
蓬!
再擋了那女子十來記攻擊,溫言終於露出破綻,被對方一拳轟在胸口。
溫言一個後飛,足足在空中滑過了四五米,才落到地面,幸好及時用力,勉強站住。
那女子驚異道:“竟然還能避過要害,哼!”如影隨形般再次追擊而去。
那邊袁河呆看着師父疾奔的姿態,另一個念頭忽然升起。
這是有多久沒見師父出過全力了?
他從十多歲起就跟着她學武,到今天爲止,能讓她出全力的人絕對沒超過三個,沒想到溫言竟然是其中之一!
那邊溫言緩過一口氣,驀地眼中精光一閃,不退反進。
那女子微感意外,仍保持着迅猛攻勢,粉拳揮擊。
溫言一個側身勉強避開對方拳頭,和對方貼近。
女子一聲冷笑,左手已一拳砸到對方小腹上,正要痛擊時,驀地頭上一痛,頓時不由自主地尖叫出來。
“啊!”
那邊袁河眼睛瞬間和嘴一起瞪圓。
不會吧!這招也行?
空地上,溫言一把抓着她散飛的長髮,迅速在手腕上纏了兩圈,喘着粗氣威脅道:“你……你要不停手,我……我就扯掉你頭髮!”
“無恥!”那女子怒不可遏,回身一拳。
溫言一個側閃,避開她的拳頭,手上加勁。
女子再次痛叫,側着頭被這傢伙牽着走,一時沒了反擊之力。
剎那之間,戰況驟轉,溫言扯着她長髮喘道:“是……是你逼……逼我的!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能先把你頭髮給扯光,保證你從此以後再沒辦法見人!”
那女子氣得渾身發抖,卻知道這傢伙說的是真的,不敢動彈。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傢伙養息功水準這麼高,竟然還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溫言慢慢恢復過來,呼吸漸趨穩定,忽然一鬆手,退開了幾步。
愛美是任何女人的天性,剛纔情急下賭這一手,幸好現在看來賭對了。這美女雖然在廟裡不知道念什麼經,但凡世心根本沒有脫掉。
那女子捂着頭也退了幾步,眼裡噴着怒火,似要把他給燒成灰。
溫言保持着全神警惕,沉聲道:“只要你敢再向我動手,我一定會舊計重施。你該清楚,我雖然打不過你,但要搞點扯頭髮這種小動作,你絕對防不住!”
那女子怒道:“你卑鄙!”
溫言哂道:“爲活命我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不信你試試!”
早在十年前,他就已經爲自己定下了這條原則。現在雖然因爲學藝有成,很難再遇到需要他不擇手段的情況,但只要遇上,他絕對不會猶豫。
那女子氣得臉都青了,咬牙切齒地道:“滾!”
溫言倒退出十多米,這才一轉身,朝外奔去。
院內,袁河這時纔敢小心翼翼地走近:“師父……”
那女子怒極反笑,嬌笑道:“溫言啊溫言,遲早我會讓你明白惹怒我關千千是什麼樣的下場!”
旁邊袁河渾身一顫,再不敢幫溫言說話。
沒人比他們這些親傳弟子知道這師父是何等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