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恍然大悟,沉聲道:“我現在在小區後門。”
那頭的小露立刻道:“我去接你。”
兩分鐘後,一輛普通的商務車停在了路邊,溫言開門上去,車子立刻重新開動,匯進車流中。
“溫先生!你一定要救救小姐!”小露就在車上,激動地道。
“先冷靜下來,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溫言冷靜地道。
小露勉強冷靜下來,述說起來。
因爲多重身份的關係,靳流月向來在整個小區內都布有眼線。在半個小時之前,她的眼線發現有軍車進入小區,靳流月當機立斷,讓小露等手下的人離開。
原本她打算的是所有人都離開,只留她一人在內,但冥幽記着溫言說過的要保護好她,不肯離開她。同時她也擔心溫媽離開後出事,於是三人一起留下。
“小姐說,來人是封老派來的,她不能躲。”小露有點哽咽地道,“我勸她一起走,可是她……她不信封老會對她不利。”
“不,她是對的。”溫言沉聲道,“相信你小姐,她不會有事。”
“但是……但是那些當兵的好凶!我從沒見過當兵的敢對小姐那麼兇,當時我差點想從藏身的地方衝出去。”小露又有點激動起來。
溫言仍不能把抑制劑的事隨便告訴人,只道:“放心,你家小姐做了正確的決定,最多一兩天,她肯定能安全回來。”
小露將信將疑地道:“真的麼?”
溫言露出一個燦爛笑容:“當然是真。你們這兩天先設法分散躲好,別給抓到了,到時候你家小姐沒事,你們卻被審出個殺人罪什麼的,那你小姐就得頭疼怎麼救你們了。”
小露知道他是拿他們暗中的殺手身份開玩笑,破涕一笑,旋即問道:“那你現在去哪?”
溫言若有所思地道:“事情演變到這一步,今天恐怕我沒什麼地方可去,不如再去找人麻煩好了。”
腦海中浮過張仲強的模樣。
很顯然,索拉吉的人慘敗,撒摩教一方大動肝火,所以不惜冒着提前引來危險,發動封遠空這顆棋子,要把他溫言及相關勢力全給清除掉。
這個憑他溫言沒有辦法解決,唯一的辦法就是等慕容歌那邊的抑制劑到位後,解除了封遠空被影響的精神,那時問題自然不藥而解。
因此,他至少在一兩天內都沒什麼事可做,不如趁着這機會,去把張仲強和措馬給解決掉。
局勢演變到現在,已經到了最緊張的時刻,他也再不用顧忌什麼,因爲這一兩天之內,所以事情都會解決掉。
至於仍沒有消息的宋天,現在擔心也沒用,還是等事情自然發展吧。
……
上午十點,溫言坐着出租車從跑馬街外穿過,沒有進去。
當然不是他不想進去,而是整條街已經被軍方的人給封鎖,他根本進不去!
原來還想着收拾張仲強和措馬,但現在看來這計劃破產了。
“兄弟,你到底要去哪?”前面的司機有點不耐煩了。後面這小子上了車後先說去跑馬街,可是到地方了又不下車,到底是要鬧哪樣?
“就在前面下車吧。”溫言回過神來。
手機響了起來。
溫言摸出手機,登時一震。
宋天的電話!
既然是他打來,那就是沒事?
正好車停下,溫言迅速給了錢,下了車接通電話:“你現在在哪?”
那頭傳來宋天的聲音:“剛剛離開凌微居,爲什麼這裡被封了?咳咳……”
溫言錯愕道:“你受傷了?咳這麼厲害!”
宋天長吁一口氣,聲音正常了點:“受了點小傷,索拉吉名不虛傳,這次沒有白來,讓我見識了天體者令人讚歎的體術。”
溫言忍不住道:“他呢?”既然宋天活着,那就是索拉吉死了?
宋天嘆道:“我追他半個城市,但仍是把他搞丟了。但他受的傷比我重,必須儘快醫治,就算以他的體質,我想沒十天半月也休想恢復正常。”
溫言有點失望,沒能殺死索拉吉的話,後者始終是個隱患。但索拉吉精於暗殺之道,教出的徒弟在藏蹤匿形方面已是那麼厲害,要殺他確實不易,只好以後再考慮了。
宋天的聲音再起:“我需要立刻找個安靜的地方療傷,有沒有什麼建議?”
溫言回過神來,心中微懍,知道他肯定傷得不輕,否則哪需要這麼急?他斷然道:“我給你個地址,咱們到那裡會合。”
一個多小時後,溫言坐車在趙宅前下了車,已看到不遠處的宋天。
後者臉色仍很正常,看不出受了什麼傷,迎前道:“這是你朋友家?”
溫言笑了笑:“這是一個現在恨我入骨的人的家,但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因爲沒人會想到我會躲到這裡。”
幾分鐘後,在趙宅的三樓上,趙富海不悅道:“你到底搞什麼鬼?”他本來還以爲溫言來這是說轉讓股權的事,但後者卻只是向他要求借助。
溫言坦然道:“我這個朋友現在遇到了麻煩,必須有個暫時住的地方。你要肯幫這忙,明天之內,我就讓你見到鍾聆歡,而且你還不用先轉讓股權給我。”
趙富海登時眼睛一亮:“真的?!行!我答應了!”
溫言早知道只有這個最能求得他的幫忙,笑道:“那還不安排房間?”
趙富海二話不說,立刻親自帶他們去客房。
進了房間後,趙富海道:“有任何要求按牀頭的按鈴就行,會有專人來爲你們服務。”
溫言點頭道:“明白了,現在開始,我沒出去,不準任何人來騷擾我們。”
趙富海本來還想找他說話,見他這神態,只得道:“好吧。”
等他離開關上了門,宋天才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輕籲出一口濁氣:“他的體術確實是將身體鍛鍊到了很難想象的程度,剛柔並濟,而且結合得非常之好。假如不是我已經突破到‘靜元’級,絕非他的對手。”
溫言倒吸一口冷氣。
他的評價和關千千如出一轍,可見索拉吉強悍到何種程度。
宋天解開上衣,裸出半身,只見胸口位置一個泛黑的印記,大如手掌。
“這是我重傷他時,他給我的反擊。”宋天皺眉道,“這一拳絕對是我一生中捱過的最強的拳,震傷了胸腔,差點傷到我的心臟。當時那種力道的侵入,我甚至可以感覺得到其軌跡,是超強的力量集中到了小範圍內爆發後一擊,目標直指我的心臟。換了一般人,很可能這一下就直接震碎心臟,回天乏術。”
溫言回過神來,認真地道:“你坐好,我來給你治傷。”
宋天微愕看他。
溫言露齒一笑:“不知道我溫某人現在在外面除了‘美胸大師’的美譽外,還有一個綽號叫‘溫神醫’嗎?放心吧,我獨門的脈氣按摩法絕對對任何傷勢都有奇效,說不定一會兒你就可以痊癒了!”
宋天深吸一口氣:“來吧!”
……
太陽由東往西,漸漸移動。
下午三點,溫言才從宋天的房間出來,竟感覺到少許力乏。
宋天的傷絕對不像他說的那麼輕,溫言不斷消耗內氣來按摩,刺激他的脈氣旺盛,以增強宋天的自愈能力。這一口氣就按摩了四個小時,原本因爲昨晚的激戰內氣消耗泰半、現在還沒完全恢復的溫言差點扛不住。
還好,這四個小時的治療沒有白費,現在宋天胸口的傷勢已經基本恢復,剩下的只有靠養息來痊癒,索拉吉那一拳對宋天的身體傷害有點嚴重,不是一天兩天能休息恢復完全的。
房間外,趙富海正來回踱步,見他出來立刻迎前:“溫大師,能不能談談?”
溫言打了個呵欠:“我現在最需要的是吃頓好的然後睡一覺,有什麼話,在飯桌上說吧。”
趙富海當然沒意見,立刻安排廚房佈置。
幾分鐘後,廚房以最快的速度湊齊了一桌子飯菜,溫言就在他以前住的客房內大塊朵頤,狂吃起來。
趙富海坐在旁邊,看他掃蕩了近半菜餚,才終於忍不住了:“溫大師,關於歡歡的事,我聽管家說背後似乎有點隱情,她的身份很特別,但只有你知道,是真的嗎?”
溫言心中會意過來。
管家是知道一些內情的,但他就算直說,趙富海也未必聽得進去,因此才這麼委婉地提出來。趙富海在鍾聆歡的事以外,仍保有自己的判斷和思維,由溫言對他說明清楚更好點。
但溫言更清楚另一點,那就是控制劑的威力非比尋常,再怎麼解釋,也休想趙富海能從其中擺脫出來。
想到這裡,他擡首問道:“趙先生,當時救你的人有沒有再聯繫過你?”
趙富海愕然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溫言淡淡地道:“算是交換的條件,救你的人就是跟我做對,我當然要報復他。”
記得當時聽到的名字“拓顏”,一聽就不是漢人,說不定也和索拉吉有關。要是如此,說不定可以從他身上找到索拉吉的下落。
趙富海皺眉道:“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溫言哂道:“我現在跟你講鍾聆歡的任何壞話,你聽得進去嗎?既然這樣,不如省下來。來,先告訴我到底當時你被救了之後發生過什麼。”
趙富海心愛的人在他手上,自是隻能聽他的,只好道:“當時他救了我之後,就把我送到了家,然後再沒聯繫過我。我保證沒有撒謊,因爲沒那個必要。”
溫言沉吟道:“他沒要求你給錢之類的?”
趙富海搖頭道:“沒有。”
溫言看不出他在撒謊,大感詫異。
撒摩教一方似乎有資金的問題,否則也不會急着把他趙富海搞定,按說救出趙富海,他們就該讓鍾聆歡來纏着他纔對,可是現在卻是一沒聯繫,二沒派那妞過來,事情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