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能做的,只有期望樓上的強強對話能儘快結束,當索拉吉也加入圍殺溫言的行列時,一切就會大不相同!
但……樓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到現在過了一個多小時了仍沒結果?
慘叫聲幾乎每隔一兩分鐘就會響起一次,溫言彷彿變成成黑暗中的死神,不斷尋覓和殺死每一個對手。而且明顯是爲了刺激他們,他還故意讓死者發出叫聲,只要有人受不了刺激衝出去,就會成爲他溫言的獵殺目標!
所有人均惶惶不可自持,但又不敢貿然出去,能和溫言一拼的人已經只剩索爾一個,其它人一旦現身就是一個“死”字。
當第十二聲慘叫響起時,黑暗中驀地一聲尖哨響起,隨後一道快速的身影撲向慘叫響起處。
容暮一震,知道索爾已經忍不下去,這聲口哨是通知其它人,往他即將與之激斗的地方發動遠程襲擊!
這是犧牲自己的做法,因爲那會是敵我不分的全面攻擊!
果然,激烈的擊打聲迅速從黑暗中傳出來。
周圍所有人均在同一時刻備好小巧的弩箭,衝着激鬥聲來處射去!
一時之間,破空聲不斷響起。
數十隻弩箭轉眼射盡,不等衆人第二輪弩箭射出,一個黑衣人從打鬥的暗處踉蹌奔了出來。
衆人知那是索爾,立刻避過他,弩箭繼續朝着暗處射去。
黑暗中沒有慘叫也沒有了打鬥的聲音。
第三輪弩箭再次射出,但沒了聲音導引,這次目標散亂了點。不過只要對方還在那,就肯定避不過!
三輪之後,射擊停止。
離得最近的兩人從藏身處出來,悄無聲息地朝那處潛去,很快看到一人倒在牆角,渾身射滿了弩箭。兩人大喜,快步上前,突然一呆。
爲什麼死的人穿着黑衣戴着頭罩?
其中一人上前揭下頭罩,以藏語失聲叫了出來:“索爾!”
被射得刺蝟似的那黑衣人,赫然正是索爾!
聽到這聲驚叫,包括容暮在內所有人無不駭然,腦海中均升起同樣的問題。
索爾死在了那裡,那剛纔逃出來的黑衣人……
就在這時,容暮忽覺不對,駭然轉頭。
一雙眼睛幾乎和他貼着!
溫言?!
容暮下意識地右手疾刺而出!
面前那人剛要張口說話,驀地被這一下刺中小腹,頓時一震,不能置信地看他。
同一時間,不遠處傳來另一聲慘叫。
容暮渾身劇震,鬆開了握匕的手。
那邊有慘叫,說明溫言還在那邊殺人,那這人是……
那人握住插在腹間的匕首,靠在身後的牆上,緩緩滑坐下去,吃力地道:“你……你爲什麼殺我?”
阿穆盧的聲音!
容暮結結巴巴地道:“我……我以爲你是溫言……你怎麼突然出現在我後面?”
阿穆盧喘着粗氣地道:“我……我來跟你說,你任務重要,不能犧……牲在這裡,先……先走……”
容暮瞬間石化。
阿穆盧縮到牆角,辛苦地道:“快……快走,我不怪……怪你!”
容暮雙腿一軟,熱淚盈眶,跪倒在他面前,慟叫道:“阿穆盧!”
阿穆盧伸出手,似想替自己這感情深厚的師兄擦淚,卻突然駭然叫道:“小心背後!”
容暮霍然轉頭,立刻看到一條黑衣人影現身,滿腹哀情瞬間消失,大駭中爬了起來。
剛纔他失聲叫出來,把溫言給引來了!
阿穆盧一聲虎吼,強掙起來,撲向溫言,同時叫道:“容暮快去找老師!”
容暮二話不說,轉身就跑,淚如雨下。
後方,溫言聲音響起,帶着詫異:“沒想到你竟然這麼重情重義。”
容暮一口氣奔到樓門處,到了電梯口,拼命按按鈕。
後方的溫言隨時有可能殺來,這想法在他腦海不斷盤旋,迅速把阿穆盧的壯烈犧牲帶來的傷痛壓下去。
叮!
電梯到達,容暮撲了進去,回身按下了樓層號碼,隨即按下關門按鈕。
嗤!
破空聲倏起!
咄!
一道刀光從電梯還沒完全關閉的縫隙中穿入,竟然生生釘進了金屬的電梯壁,可見其力量之大!
電梯門關,電梯上升。
容暮這才恢復了屏住的呼吸,顫抖着轉頭看向耳邊的匕首。
只差一線,他就沒命了!
叮!
電梯到了樓層上,容暮衝出電梯,撲向老師的房間。
片刻後,他推開門,頓時一呆。
房間內一片黑暗,但他眼力過人,藉着從窗口透入的些許燈光仍能勉強看清裡面的情景,竟是空無一人。
房間的另一頭還有扇門,此時大大開着。
容暮心中一寒。
老師去哪了?
……
溫言趕到房間時,無論是容暮還是宋天、索拉吉均已不見蹤影。他警惕地踏入房間內,只見四壁、地板甚至連天頂上,都有不少破碎或者凹陷的痕跡,顯然是在這決鬥的兩人所破壞。
溫言靜立房間正中,目光不斷掃過遍佈整個房間的痕跡,腦海中自然而然補起戰鬥情景。
那絕對是場激烈之極的對戰,以兩人均是宗師級的身手,想想他都有點心驚,又有點可惜。
要是能見到兩人大戰的情景,那肯定是件極爽的事。
回過神來後,他從另一端的房門出去,沿走道而行,只見走道兩邊同樣留有破壞的痕跡。
兩人顯然是從房間內鬥到了樓道里,還在不斷轉移。
循着痕跡追到安全通道內,痕跡又轉向上而去,一直到了樓頂。
溫言在樓頂上找了一圈,倒是找着了不少類似的破壞痕跡,但卻沒找到兩人。
線索到此中斷。
溫言環目四顧。
夜空中,周圍還有不少高樓,但離得最近的至少也有二三十米的距離,他們該不可能從樓頂鬥到了其它大樓上。
難道……兩人最後同歸於盡,從樓頂跳了下去?
溫言心中微驚,順着樓邊查看,最終在一處察覺跡象,不由大愕。
兩人竟然是到了樓頂又從背對跑馬街的大樓後面向下鬥,以他所站處向下看,幾乎每個房間的窗臺或者陽臺上都有打鬥過的破壞痕跡。
靠!
這倆傢伙難道在樓壁上來了一場驚險的“空中對抗”?!
那非是不可能,兩人均是將技巧和力量掌握至巔峰的超級高手,這對普通人來說絕不可能的事在他們身上並不算太意外,因爲溫言自己就能做到。
就在這時,褲兜裡的手機震動起來。
溫言摸出手機,一看來電號碼,立刻接通:“程總司令?”
那頭程念國的聲音傳來:“原來你還活着,情況怎麼樣?”
溫言沉聲道:“一切搞定,不過控制劑已經被對方拿走了,但這個不足爲慮,因爲很快就會有抑制劑發放下來。”
程念國並不知道慕容歌插手的事,但知道他妹子程念昕正在趕製抑制劑,立刻道:“那就好。不過我來提醒你一聲,要是搞定了,儘快離開跑馬街。”
溫言奇道:“發生什麼事了?”
程念國冷哼道:“我派出的精英小組剛剛攔住一隊由近三十輛軍車組成的車隊,我讓他們假借執行公務的名義和對方糾纏,但我的人是違規調來,攔不了太久。另外,跑馬街另一邊一直暗伏不動的那隻部隊剛剛在我給你打電話前開始動作起來,朝着跑馬街而去。”
在到達跑馬街之前,程念國就利用他手上的軍隊力量,確定清楚了跑馬街周圍的情況。但他能察覺對方,對方也能察覺他,因此雙方基本形成了互相制衡的對峙局面。
這事程念國曾提前知會溫言,後者此時不禁微微皺眉:“怎麼回事?他們不是被你們嚇着了嗎?”
程念國哼道:“恐怕是和新來的這隻部隊是一夥的,這邊被我們攔着,但我們也等於被他們拖住,那邊的人自然就行動了。咦?等等……另一個方向也有大輛軍車車隊過去!靠!這又是哪隻部隊?”
後一句當然不是問溫言,但溫言卻聽得心中一懍,斷然道:“我立刻離開,回頭再聯繫!”
那頭程念國像沒聽到他的話般,忽然失聲道:“好像是首都獨立軍區的,難道是封老派的人?”首都獨立軍區是專職負責燕京安全的小軍區,獨立於五大軍區之外,由中央直屬,而且正是由封遠空這軍委副主席親自領導!
溫言再不理他,直接掛斷了電話,回身朝樓下奔去。
好不容易搞定了索拉吉一夥人,他要是被抓,那就虧大了!
……
早上八點,溫言纔回到凌微居。
但剛到外圍,他就發覺不對,悄悄躲在了遠處。
七八輛軍車停在了外面,不少荷槍實彈的士兵把凌微居守了個嚴實!
怎麼回事?
溫言心中納悶時,凌微居內衆人魚貫而出,以靳流月爲首,後面跟着冥幽、溫媽兩人。
每個人身邊,都有個持槍的士兵押着。
衆人被押上了一輛軍車,溫言雙眉深深鎖起。
既是軍方的人,正大光明而來,靳流月當然不敢抵抗。可是什麼人竟然敢來抓封遠空的乾女兒?
想到這裡,他心中一震。
靠!
當然只有封遠空自己!
不過奇怪的是,凌微居內的其它人似乎都不在,像深受靳流月信任和重用的小露就不在被抓之人的行列。
不多時,軍車紛紛離開,只留下了十多個士兵守着。
溫言心念數轉,悄悄退走。
對方留下來說不定就是爲了等他溫言回來,露面不是明智之舉。
從後門出了小區,他正考慮該怎麼做時,一通電話打來。上面的號碼是個陌生號,溫言心中一動,接通了電話。
“喂?”
“溫先生!是我,小露!”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
“你在哪?”溫言喜道。
“有人來抓小姐,小姐讓我們緊急疏散。我現在在車上,正在街上游蕩,不敢去找地方住。你現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