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運生撫摸許久,摘下飛鶴紋玉佩,扔在寶物堆中,緩緩轉過頭,望着牆壁發呆。
“大舍離,大成就。”蓋風遊語重心長道。
“這些,夠了麼……”好運生問。
“我與蓋大師清點一番,爲驅散魔神詛咒準備。”
好運生點點頭,坐到一旁。
李清閒與蓋風遊站在寶物堆前,開始清點分類。
蓋風遊背對着好運生,拿走那枚飛鶴紋玉佩,收入氣運銀魚袋。
兩人清點完畢,蓋風遊輕聲一嘆,道:“還不夠,老夫回上山區湊一些。葉大人,請準備法陣吧,醞釀越久,驅散的詛咒越多。”
“好,勞煩蓋大師了。”
李清閒一揮手,法力噴涌,桌椅等物摩擦地面,徐徐推向牆壁,留出空地。
蓋風遊徑直向外走,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從氣運銀魚袋中取出好運生的飛鶴紋玉佩。
走出大門,蓋風遊看了一眼老侍衛勝叔,晃了一下手中的飛鶴紋玉佩,道:“好大人讓你隨我去上山區籌集寶物。”
“是。”勝叔立刻跟在蓋風遊身後。
夜空下,兩人緩緩向上山區走去。
“你叫勝叔是吧?”蓋風遊傳音道。
“是的,蓋大師。”勝叔傳音對答。
“四品多久了?”
“很多年了,可惜丹田受了傷,再難寸進。多虧當年大小姐救治有方,不然現在恐怕退回六品,連仇家都敵不過。”勝叔道。
蓋風遊捏起手中玉佩,道:“你可知道這枚玉佩的來歷?”
“大小姐的嫁妝,現在到了少爺手裡。少爺給您這個,是讓我別懷疑您。”勝叔道。
蓋風遊點點頭,道:“好大人如今正在沐浴齋戒,開始基礎的驅魔,等我們在上山區湊齊寶物,便可進行最後的大驅魔。”
“多謝蓋大師,我家少爺一定會報答您。”
“我倒不貪圖他的報答,畢竟條件已經談好。老夫之所以瞞着楚王幫他,多多少少是看重他的胸懷和以後的前途。縱觀天下中品,好運生足以位列前十。”蓋風遊道。
“您慧眼識珠。”勝叔道。
“你們主僕坦誠相待,你也知道,他身中五大魔神詛咒吧?”
“是的。”
“你認爲,尋常力量可以驅散嗎?”
“確實很難。”勝叔輕嘆一聲。
“你覺得,當今福鎮,氣運最強者,當是誰?”
“我相信是我們家少爺,不過,楚王終究是龍種,目前還是楚王殿下位列第一。”
“不錯。所以,要想驅散魔神詛咒,非藉助楚王之力不可。”
勝叔感嘆道:“那就難了,少爺多次求助楚王,哪知他根本不理不睬,甚至在防着我家少爺。這些話雖然不好對您說,但想必您早就知道。”
蓋風遊點點頭。
“所以,我們只能另找他人。”
蓋風遊嘆息道:“若讓我早一個月準備,好大人給足夠的報酬,完全可以遊說上區各家,先借用一些寶物。但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好運生必須要今天驅散魔神詛咒。我們別無選擇,只能取楚王殿下的寶物。”
“這……”勝叔眼中滿是疑惑。
蓋風遊道:“老夫乃楚王供奉,背主之事,斷不能做。但好運生又是當世豪傑,我也答應幫他驅散魔神詛咒,卻又不得不做。現在,我進退兩難。”
勝叔靜靜聽着。
蓋風遊繼續道:“老夫現在,需要一個人,取走楚王手裡的寶物,交由好運生使用。”
勝叔心臟猛地一跳,眉頭皺起又散開,擡起頭,望着蓋風遊的背影,道:“蓋先生,您有什麼吩咐?”
蓋風遊道:“你可否記得楚王府大廳正中的那個黃綢盒子?”
勝叔道:“記得,聽少爺說過,那是您幫楚王設下的大勢局核心,裡面是珍貴的舊朝帝冠。”
“我需要用此物來救好運生,除此之外,別無他法。”蓋風遊邊走邊道。
勝叔望向蓋風遊右手捏着的飛鶴紋玉佩,目光輕動,腦海中浮現一幕幕畫面,心中猜想一個個可能,突然,眼前浮現那個美豔動人的女子,那女子哭得梨花帶雨,下跪高舉襁褓,託孤於他。
勝叔淡然一笑,道:“要我做什麼,還請蓋大師詳細吩咐。只要在下能做到,刀山火海,萬死不辭。”
蓋風遊嘆了一口氣,道:“我的計劃很簡單。你我進去,我引開楚王,你持我的破法符與傳物符,衝到那黃綢盒子前,先以破法符破除防護,再以傳物符收走盒子。傳物符會將盒子送入我手中,而我會拿着帝冠解救好運生。”
勝叔面色平靜,點點頭道:“然後呢?”
蓋風遊二次嘆息,道:“楚王定然知道你已經將此物傳給好運生,一旦下山找麻煩,驅魔儀式功敗垂成。所以,你要撇清與好運生的關係,讓楚王無從下手,爲我們爭取最後的時間。”
勝叔跟着蓋風遊默默走,十數息後,道:“在下知道怎麼做。”
“一旦被楚王抓到把柄,滿盤皆輸。”蓋風遊道。
勝叔再次淡然一笑,道:“爲了救少爺,一切值得。”
蓋風遊三次嘆息,遞出破法符與傳物符。
夜衛衙門,偏廳。
法陣羅列,法器環繞,黃符滿掛,煙氣嫋嫋。
巨大的八卦陣中心,好運生赤背而坐。
李清閒站在好運生與祭壇之間,道:“在正式驅魔之前,我要說兩件事。”
“請。”
“第一,我反覆跟你說過,此乃五大魔神力量,我即便與蓋風遊合力,也未必能完全驅逐,但是,我有十成的把握能幫你減弱。”
“我懂。”
“不是你懂不懂,我要你知道,我可能失敗,而你是否能承擔失敗的後果。”
好運生道:“事已至此,死馬當活馬醫,若醫不活,是我好運生自己運氣不好,怪不得別人。”
“好。那第二件事,是最重要的。你給我的那本《雷霆玉經》,作用之大難以想象,我也不想昧良心,所以那本經書作爲你的驅魔報酬,報酬之事,你不用考慮。但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威脅我,可知我爲什麼沒有對你痛下殺手?”李清閒問。
好運生重默半晌,道:“我氣運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