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人聚集在黑暗中,微弱的火摺子映出的光下,柴寧宇重新畫了一副更加具體詳細的地圖低聲說道:“你們一撥人從這邊過去,得手就退,引開守衛好讓我們進去。”又指着另一些人說道:“你們進去以後立刻去打開所有牢房,把那些犯人全都放出來,我去救蘊兒,顧天成柯如華你們兩個跟着我就夠了。”
一番佈置以後,柴寧宇帶着人手,悄然動手,夜色裡傳來幾聲慘叫,隨即傳來厲喝聲,突襲的那些人,得手即退,看守的吐蕃兵追去查看,一番巡查,卻不見有人蹤,卻不知另一撥人早已在這時悄然潛入了營地。
不多時候,關押囚犯的地方突然大亂,所有囚犯被人放開,向外逃去,守衛的吐蕃兵陷進了被動中,一邊怕囚犯逃走,一邊才發現有人潛入,大呼小叫一邊抓人,一邊迎敵,而柴寧宇已經趁着這個時候進了入了地牢的最深處。
但她徑直走下去,也沒有看到那日見到的那個小鐵門,左右看去,都是囚牢找了一陣也沒找到關押旻蘊兒的地方究竟在哪裡。柯如華急道:“將軍,外面恐怕撐不了多少時間。”柴寧宇也知道外面那撥人恐怕撐不了多少時間,但是此時急也急不得,更要穩住心神纔是。
柴寧宇轉身回到了二門那裡,閉上了眼睛,回想着那天進來時的情況,那日她在路上心靈裡一直在默默記數,走到二門門檻這裡恰好數到了兩萬七千八百七十九,之後數到九十三便停下了,又進了一道門,柴寧宇數着數向前走去,數到八百九十三時停下,睜開眼睛,眼前還是土壁。
柴寧宇道:“這裡必定有機關,你們推開些。”
那兩人退開去,柴寧宇看着眼前的土壁,運足掌力,雙掌齊出打在了土壁上,轟然悶響中,一層土壁坍塌下來,果然露出後面一道機括,牽連一圈鋼索滑輪,柴寧宇沿着鋼索找去,在一邊的土壁上找到了一塊石頭,按下石頭,那道門打開了,進了這道門,眼前纔是柴寧宇那日見過的情形。
柴寧宇不加多想,用劍切開管着旻蘊兒的哪間牢房的鎖子,推開門,眼看到旻蘊兒一臉驚慌的抱肩站在那裡,待看到是柴寧宇後,驚喜萬分,立刻跑了過來,柴寧宇顧不上多說,伸手遞給她一樣東西,道:“拿着這個。”
旻蘊兒接了過去,卻是她的翠竹笛,她方把笛子接在手裡,柴寧宇就把她一把抱了起來,匆匆向外跑去。
外面此時亂成一團,顧天成和柯如華護着柴寧宇衝了出來,柴寧宇看着眼前的情況,把旻蘊兒一把交到了柯如華手上,說道:“帶她去馬車那邊。”她說着,拔劍衝進了人羣,旻蘊兒急忙叫了一聲:“寧宇你小心。”
柴寧宇手腕動處,手中劍筆直的抖了起來,寒光閃處,貫穿了一個吐蕃兵的頸子,一腔頓時熱血噴灑出來,吐蕃兵卻還活着,舉着矛,帶着噴涌的鮮血,往前搶了幾步,纔在柴寧宇眼前倒下。
柴寧宇身周混亂的場面有片刻的寧靜,所有人在這吐蕃兵倒下的一瞬後背寒了一下,柴寧宇冷冷的瞟着這些人,舉劍大叫了一聲:“退。”
她的手下立時在這一瞬在她身周圍攏,組成了一個緊密的方陣向外殺去,先前誘敵的那撥人此時已經由外重新殺入,兩撥人回合,將柴寧宇這撥人接引了出去,營地裡依舊亂作一團,一名身穿鐵盔的人指着柴寧宇這邊大喊:“追上他們,他們劫走了要犯!”
一陣笛聲卻在這時悠然而起,深沉的夜色中,隨着悠然傳開的笛聲,遠處傳來了一聲狼嘯,隨着這聲狼嘯,接二連三的嘯聲傳來,滲人的餘音四散傳開,緊追而至的那些吐蕃兵都心驚膽顫起來,猶猶豫豫的停下了腳步。
柴寧宇跳上了備好的馬車上,旻蘊兒早已經在馬車上了,低頭吹着笛子,柴寧宇挽起了繮繩,在此起彼伏的狼嘯聲中,幾百人迅速消失在了蒼茫的夜色中。
柴寧宇是怕旻蘊兒身體過於虛弱,經不起顛簸,特意備的馬車,馬車外面覆了狼皮用來保暖,旻蘊兒聽着外面凜冽的北風,伸手掀起厚實的雙層棉簾,伸手抱住了柴寧宇的腰,把臉貼在了她的後背上。
柴寧宇什麼也沒說,輕輕拍了拍她抱着自己腰肢的手背,揚鞭叫了一聲:“駕。”
冬日裡蒼白的陽光在草原上投下一些溫暖,旻蘊兒掀着簾子,仰頭看着天空,喃喃着:“好久沒看見太陽和藍天了。”柴寧宇側頭去看她,看她一張臉因爲長期不見陽光,分外蒼白,柴寧宇憐惜的攬過她,讓她靠在自己肩頭,說道:“要回家了。”
而此時,正是格瑪踏着鮮血走上王座的時候,百里之外金沙山谷連夜傳來寄信,旻蘊兒被救走了。格瑪看着那封信,恨的手顫,她就知道柴寧宇會趁着這個時候去救旻蘊兒,她以爲自己此時無暇顧及,不會去管她了麼?
她以爲自己就會眼睜睜看着她跟別的女人幸福的雙宿雙棲去?那自己算什麼?第一次投入的愛戀,就這樣一片空白,從此在無糾葛?
格瑪坐在冰冷的王位上,嘶聲叫道:“來人,來人,去給我把她追回來,把那個旻蘊兒無論如何也要抓回來,我讓你逃,我看你能逃到天涯還是海角去!”
柴寧宇不敢在路上耽擱,她覺的格瑪沒可能輕易放過自己,一路不敢休息,想要儘快離開吐蕃。
旻蘊兒一直呆在外面,不肯回到溫暖的馬車裡,她一直坐在柴寧宇身邊,雙手抱着柴寧宇的腰,依偎着她。柴寧宇趕着馬車,笑道:“我特意弄了輛馬車,就是怕凍着你,早知道你不愛坐馬車,我就不費這個心了。”
旻蘊兒依着她的肩,輕聲道:“不是不愛暖和點,是因爲外面有更愛的。”
柴寧宇聞言,心中透着愛惜,低頭在她而發上吻了一下。旻蘊兒合着眼睛,依着她的肩,說道:“那裡面好冷,冷得無法入眠,實在困得不行了才合得上眼睛,夢裡就想着,你要是抱着我該多好啊。”
柴寧宇聽着愈發心疼起來,說道:“在裡面是不是很害怕?”旻蘊兒點頭道:“怕,裡面就我孤悽悽,有時候會聽到外面犯人捱打的慘叫聲,聽着很瘮人。”柴寧宇聞言應道:“是挺滲人的。”
旻蘊兒卻輕聲道:“我還怕,你不會來救我。”
柴寧宇聞言,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慚愧,說道:“怎麼會不救你呢?我知道我以前是挺混的,卻不知道原來在你心裡我這般無情無意”旻蘊兒笑道:“我現在知道了,你不是無情無意。”
柴寧宇柔聲問道:“要是我真不來救你,你該要悔死了,愛上我這麼個人。”旻蘊兒輕嘆道:“有什麼可後悔的呢?我自己選的人只能自己認了。”柴寧宇聞言笑道:“放心,我也不會給你後悔的機會了。”
一隊人馬馬不停蹄急趕了許多路後,爲了避開關卡盤查,只好化整爲零,都分開來走,柴寧宇身邊留了二十餘人,其餘都化了妝,裝作普通人的樣子各自回去。
一路趕路趕的人困馬乏,到了晚上柴寧宇還欲連夜趕路,顧天成卻道:“將軍,今夜怕不能趕了,今晚天陰下來了,怕是要下雪了。”
天色是陰沉下來了,天上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在這蒼茫的草原上就算是他們這些在野外摸爬滾打慣了的人,在深沉的黑暗中也沒法辨別方向,柴寧宇看着陰沉沉的天氣,只好道:“那今晚就在這地方歇一夜吧。”
升起了篝火,柴寧宇把隨身帶的做乾糧的肉脯拿出來,放在火上烤,肉脯烤出一滴滴油脂,旻蘊兒疑惑的看她用一片石片把這些油脂收起來,放在一邊。
那些油脂在寒冷的北風中很快凝結,結成了白色的固體,柴寧宇把油脂刮下來,一手托起旻蘊兒的手,把油脂塗在了旻蘊兒皴裂的手上,一邊塗一邊說道:“今晚把手包起來,別亂動,明日口子就能長起來了。”
乾裂冰涼的皮膚在油脂的滋潤下,開始有些火辣辣的疼痛,旻蘊兒心裡卻暖暖的,靜靜凝視着柴寧宇,柴寧宇低着頭,仔細地塗着油脂,旻蘊兒低下頭去,用額頭抵着她的額頭,輕聲道:“寧宇,我以前只想若你能對我有一份真心也就夠了,還從未想過你也能對我這樣好。”
柴寧宇聞言擡頭,看看旻蘊兒,又低下頭去,嘆道:“你能不能別老說這些讓我慚愧的話來?我以前對你,是有多不好?”旻蘊兒旻蘊兒笑了起來,柴寧宇又嘆了一下,說道:“以前對你不好,以後都補上。”
那個,關鍵時刻還是沒下去手,蘊兒就不死了,o(╯□╰)o,看我多善良哇,以後誰再敢說我後媽我跟誰急!
不過呢,先打預防針,別虐到後面跟我喊還不如死了好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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