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另一棟隱秘的別墅內,蘇魅可服侍完了身邊的男人之後鬆了一口氣。她想翻身下牀,卻被男人給扯了回來。
“用你的手機,發你的照片給秦歌。約她到這裡來。”
男人命令她。蘇魅可愣了一下:“這是什麼意思?現在約她來幹什麼?蕭唸白的那些東西不都已經毀了嗎?”
“蘇魅可,你的問題太多了。”男人很不悅。
蘇魅可想了想,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你還是想得到她?到現在你都還不死心?”
“死心?”男人笑笑,“我憑什麼死心?該死的是他沐雲帆。”
蘇魅可想起沐雲帆給過她的二張支票,又看了看身邊的男人,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那好吧,我知道了。不過秦歌的個性你是知道的。就算我發這些東西給她她也不一定會馬上來。這樣吧。我約她去我的住處,等她什麼時候來了。我立即通知你。我那裡是市區普通的地方,你這裡這麼偏僻,約在這個地方她萬一有了什麼提防說不定就不來了。”
她這麼一說,男人也皺起了眉想了想。“好,不過你最好儘快。我等不及了。”
他臉上一副迫不及待的餓狼樣,蘇魅可看着他的臉,心裡就擰巴了一下。
爲了安撫男人的心,蘇魅可當着他的面給秦歌發了個短息。發完了,舉着手機道:“好了。你看見了,我已經發出去了。等着消息好了。如果她來,我一定會先通知你的。”
她舉起手,保證着。男人點點頭,又抓過她的手機看了一眼短信這纔算是放心下來。
蘇魅可的這條短信秦歌是二天後才收到的。她的手機在被蕭唸白拉着衝出火場的時候掉在了火場,這二天還是沐雲帆幫她重新補了手機和卡。可她沒想到剛補好卡,收到的第一條短信就是一條讓她一看就熱血上頭的短信。
短信很簡單。沒什麼多餘的話只是一張圖片,一個地址。
秦歌一看圖片。就呆了。這不是那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嗎?給她發這麼一條短信,又給了她這麼一個地址。什麼意思?約她去這個地址見面?
剛剛發生火災,解藥的配方又被燒燬的情況下,這個女人就約自己見面,可想而知應該是跟這件事有關的。
她要不要去?不,不是這個問題。去,是肯定要去的。她現在應該想的是要不要告訴沐雲帆。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秦歌就掐斷它了。怎麼可以告訴沐雲帆?告訴他,她還能去的了嗎?
所以,思來想去,秦歌還是決定對沐雲帆隱瞞這件事,而且她決定去赴這個約。短信上並沒有寫時間,她想了想照着這個地址回覆了一個時間。
這個時間就定在明天,因爲秦歌知道明天m.k有個很重要的股東大會,一般這種會議沐雲帆都是不會缺席的。而且現在她又平安無事了,沐雲帆更沒有理由缺席了。
短信發過去,她的手機就再沒響過。雖然如此她還是惴惴不安的過完了後半天。第二天早上沐雲帆果然一早就對秦歌說他今天白天都要在公司開會,晚上才能回來。互相叮囑了二句,她才故意扯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送沐雲帆出門。
沐雲帆出門後沒多久秦歌就拿出了手機給那個女人的號碼發去了一條信息:“一個小時之後到。”
這一次,對方回覆了她:好!
秦歌沒再耽擱,安頓好了寶寶之後就出了門。那個地址不算近,等她到的時候也差不多剛剛一個小時。
這是一個看上去很普通的小區,秦歌很容易的找到了短信上提供的那間單元公寓。
敲開門的一瞬間,秦歌愣了一下。雖然早有準備可是當一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站在面前的時候她還是覺得很奇怪。
定了定神她才邁步走進來,“你就是蘇魅可?”
對方發給她的短信上是這麼署名的。蘇魅可穿着睡衣,雙臂環抱在胸前點點頭:“沒錯,是我。”
“你找我有什麼事?跟雲帆有關還是跟安逸辰也有關係?”
秦歌沒有拐什麼彎,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件事跟安逸辰脫不了關係,所以乾脆直接問了出來。本來沐雲帆中毒的事情知道的人就很少,後面發生的事情沐雲帆更是進行了嚴格的消息封鎖,所以除了他們當事的幾個人之外根本沒人知道沐雲帆去了一趟美國沒拿到解藥,更不知道蕭唸白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研究解藥。所以燒燬了蕭唸白的工作室這件事除了安逸辰簡直不做第二人想。
而這個蘇魅可,她偏偏這個時候出現,那十有八九也就跟安逸辰有關係。
她這麼一推測,蘇魅可倒愣了一下:“秦歌,一陣子不見你倒變聰明瞭。”
“我跟你之前見過嗎?”秦歌沒有漏掉她話中隱含的意思。
蘇魅可挑挑眉,想了一會突然笑道:“豈止是見過?還很熟呢,熟的不能再熟了。”她故意靠近秦歌,目光中含着譏諷的笑意。
秦歌微微蹙眉,沒說話,只是盯着她。
這女人的五官跟她極像,遠看就是一模一樣,近看……不對,她的眉宇間的那股神態,怎麼好像似曾相似?
熟的不能再熟?秦歌咂摸着蘇魅可的話,過去的二十多年裡,與她熟的不能再的女人,數數總共不會超過五個人。其中有母親沈嵐,姐姐秦妙兒,堂妹秦皓雪,還有她的朋友柳葉,這幾個人都是她最熟悉的人,剩下的人充其量只是認識,算不得多熟悉。
可這幾個人跟眼前這個人能聯繫的上嗎?相貌完全不對。
秦歌眉頭蹙的更緊,腦子裡的迷霧也越來越濃。這個女人,這個跟自己有着一張一模一樣臉的女人,到底是誰?
她沒再說話,只是盯着蘇魅可,仔細分析着她的臉。
蘇魅可扯出一絲輕蔑的笑意,“看來我還是高估你了。就你這個腦子,大概我就在這裡再站上一個小時估計也還是猜不出我是誰。算了,我今天來也不是爲了給你玩猜猜看的。你看看這個,能不能讓你有那麼點點的啓發,讓那個你想起我是誰?”
她突然把袖子撩了起來,一直撩到上臂,然後指着那裡的一個疤痕,笑意吟吟的看着秦歌。
秦歌盯着那條有大拇指那麼長的疤痕,陷入了沉思,突然她的腦子轟的一下子炸開了……
她想起一件事,一件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時候她還小,有一次在家裡她把自己關在房間看書,然後秦妙兒進來了,那天秦妙兒不知道發了什麼神經,進門就跟她吵,指責她天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害的朋友都笑話她們秦家有個女兒不能見人。然後秦妙兒就把她拽了起來,想打她,拉扯了一陣,沈嵐回來了。剛聽到沈嵐上樓的腳步,秦妙兒就突然鬆開她,從桌上的果盤上抓起一把水果刀想塞到她手上,她察覺了秦妙兒的意圖,死活不接,拉扯中,不知道爲什麼那刀尖就把秦妙兒的胳膊給劃傷了,秦妙兒尖叫一聲,接着沈嵐就衝了進來,一巴掌把她打翻在地上……
“你是妙兒?”秦歌的聲音驚訝的幾近扭曲,她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臉,腦子裡某些之前模糊的線索突然清晰起來。
難怪她覺得這個蘇魅可眉宇間的神情有些似曾相識,難怪這個女人張口就用這麼熟絡的口氣跟她說話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可是,爲什麼秦妙兒的臉變成了這樣,爲什麼她的聲音也不是從前的聲音了?
“你覺得不可思議是不是?”秦妙兒好像已經猜到了她在想什麼,開口問道,不過這一次,讓秦歌驚悚的是她的聲音。
她的聲音又恢復到了從前的樣子。
秦歌沒說話,她在等着秦妙兒自己告訴她。秦妙兒既然約她過來又把手上那道只有她們二個才知道的疤痕給她看,那就說明她壓根沒打算再繼續瞞下去。
秦妙兒轉身走到了沙發邊,慵懶的坐了下來,伸手隨意的撩了一下自己披肩的捲髮。
“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我做了整容,醫生看着你的照片,完全整成了你的模樣。至於聲音嘛……他幫我請了一個播音老師,我沒日沒夜的練,然後就是你聽到的這個樣子了。”
秦妙兒擡起白皙的手看着鮮紅的指甲慢條斯理的說道。
“他是誰?安逸辰?”
秦歌追問道,秦妙兒懶洋洋的擡起眼眸,“沒錯。就是他。因爲我跟他都有同樣的目的。那就是你。只不過,直到最近我才發現,原來我們的目的還是有點不同的。”她突然又坐直了身體,目光倏然一冷:“他的目的是重新得到你,而我的目的是毀了你。”
殺氣在秦妙兒的眼中升騰,可是秦歌卻不覺得奇怪。安逸辰想得到她她不奇怪,秦妙兒想毀掉她她更不奇怪。縱肝盡血。
“妙兒!”秦歌喊了一聲,這個稱呼讓秦妙兒愣了一下,因爲秦歌幾乎從來沒有這麼叫過她,在家的時候一般叫姐姐,後來就是三個字直呼其名。從沒有隻叫二個字過。
她看着秦歌,秦歌微微一笑,“你想殺了我,我一點都不奇怪。而且我知道你既然叫我來,那麼今天你必定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我想逃大概也沒那麼容易。”
“你倒聰明!”秦妙兒冷笑一聲。
秦歌沒有理會她,接着道:“但是今天我有個條件。嗯,或者可以說是提議。”
“你說。”
“我希望我死了之後你可以用我的身份生活在雲帆的身邊。當然,首先你得從安逸辰那裡弄到解藥,保證雲帆的安全。雲帆對我之心你清楚,他目前所擁有的身價你更清楚,我不知道安逸辰給了你什麼好處,但是我確定不管他給你什麼好處,你得到的都不會比雲帆能給你的多。你覺得我的提議如何?”
秦歌淡定的說完自己的條件,從她的臉上看不到半點害怕危險的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