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木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他用腳將包裹輕輕推到了屋裡,並道:“大姐,這纔不是什麼炸彈,就是朋友早上捎過來的快遞罷了。 ”
說完後,徐木順手關上了門。
隨後,三個人都盯着包裹,偶爾還會看對方一眼。
說真的,對他們三個來說,他們都寧願包裹裡的是炸彈,不希望是蕾蕾身體的某一部分。但按照正常情況來說,包裹裡的東西肯定是和蕾蕾有關。
掃了她們兩個一眼,徐木道:“你們先回房間去。”
“我不要,”唐璐道,“你現在就把包裹打開,我要看下里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徐木其實不希望妻子第一時間看到包裹裡的東西,他擔心妻子會被氣暈過去。可他也知道妻子是一個非常固執的女人,所以在確定包裹是被黑色膠布纏了好幾層後,他從茶几下拿了把剪刀出來。
在徐木準備剪的時候,夏薇問道:“不需要先把警察叫過來嗎?如果包裹上面有罪犯的指紋,你這樣貿然拆開是會破壞證物的。”
“我等不了那麼久,”說着,徐木已經用上了剪刀。
剪開厚厚的膠布後,徐木害怕得嚥下了口水。
默默禱告了下後,徐木這纔打開包裹。
打開的那一瞬間,刺鼻的腥味撲面而來,包裹內更是血淋淋的。而,有一個耳朵形狀的東西被抱在黑色塑料袋裡。只是看到這一幕,支撐不住的唐璐當即昏厥,並倒向了後側。幸好夏薇和唐璐並排而戰,所以夏薇直接扶住了唐璐。
“阿木,裡面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徐木沒有理會夏薇,只是用剪刀小心翼翼挑開了包裹。挑開後,見裡面是半個豬耳朵,徐木那懸在半空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可意識到這是歹徒的下馬威,徐木又擔心得要死。他希望這包裹能曝露歹徒的身份,所以站起身的他立馬將妻子扶進主臥室,並去去拿牀頭櫃上的手機。他是想拿自己的手機,可他妻子的手機突然響了。
見是未知號碼,徐木的面部肌肉突然抽搐了下。
當初劉啓昌用未知號碼多次刺激他,讓他誤以爲自己的妻子已經被人玩過。所以從那以後,凡是看到未知號碼,徐木都會有不好的預感。現在女兒慘遭綁架,又有人用未知號碼打電話過來,那肯定是沒什麼好事。
徐木還想去接聽,睜開眼的他妻子卻道:“老公,手機給我,蕾蕾被綁架肯定是和公司有關。”
將手機遞給妻子後,徐木道:“開免提。”
開了免提後,唐璐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幹了什麼,”聲音低沉的男人道,“我知道你們昨晚已經報警,但我並不生氣,因爲這也在我的計算之中。我猜你們很擔心你們的寶貝女兒,但請放心,她現在很好,沒有缺胳膊少腿,也沒有少個耳朵什麼的。但如果你們報警說我有打電話給你們,那我就只能保證她能活着,無法保證是否四肢健全。”
“你到底是誰?!”
吼出聲的是徐木。
“我都說了,我是誰一點都不重要。唐璐,這麼和你說吧,這次綁架你女兒主要是提醒你,那些人對公司都有着卓越的貢獻,你不能爲了所謂的業績就把他們一腳踢開。去年魅族進行裁員計劃時,還有給予被辭退的員工長達大半年的工資,而你呢?只給他們額外一個月的工資。所以你們如果要想讓女兒安安全全,完完整整回到你們身邊,那就停止裁員計劃。要不然,某天你們的寶貝女兒還是會失蹤。”
“我聽你的!你趕緊把我女兒給放了!”
“我還要你通過二級市場減持五個百分點的股份。”
聽到對方這話,唐璐嚇了一跳。
唐璐之所以在董事會有絕對話語權,那是因爲她是最大股東。儘管減持五個點她依舊是最大股東,可她一直擔心會發生意外,也就是有人通過二級市場大肆購入公司股票,並將她從第一大股東的位置上趕下。但如果有機構或個人購入股票超過五個百分點,那都必須舉牌,以讓公司及其他投資者獲悉。
加上唐璐不敢和歹徒討價還價,所以她道:“這沒問題,我這幾天就能完成。”
“我要你在今天早上十點之前就完成。”
“五個百分點會對公司股價造成非常大的波動,所以我希望你能給我多一點的時間。”
“別拿我當小孩子耍,”電話那頭的歹徒道,“我知道你們公司今天下午會發布一則併購公告,所以一些早就知道的遊資將會在開盤不久就大肆吃貨。所以呢,你五個百分點拋出去,也照樣會有人接。”
“是不是李正豪指使你綁架我女兒的?”
“是某個即將被你開除的員工,但具體是誰,我就不便透露了。反正如果你有信心查出他來,那你就去查。只是如果你真的去查,你身邊總有人要倒黴的。這次我是讓你賣出五個百分點的股票,下次就有可能是讓你減持到只剩下五個百分點了。今天我會留意貴公司的股票情況,我希望在九點四十分之前換手率就達到五個百分點以上,要不然你們收到的就有可能和豬無關,而是和人有關了。如果我確認你已經減持了股票,我會讓這個小可愛回到你身邊的。”
嘟……嘟……
對方掛機後,唐璐忙道:“老公,對不起,我不知道裁員的事會連累到咱們女兒。”
“我沒有怪你,”坐在牀邊的徐木道,“我現在是想知道減持股票對你有什麼影響。”
“他應該是李伯伯那邊的人。李伯伯是公司的元老人物,和我爸爸一塊白手起家。可李伯伯這人只顧自己的利益,根本不把公司利益放在第一位,所以一直在阻止這次裁員。反正待會兒我會通過我的管理基金進行股票的減持,等過幾天我再進行股票回購。這樣可能會讓我損失幾十上百萬,但我絕對不能讓我的股份比例下降,否則話語權有可能會易主。老公,我現在就打電話和管理基金那邊說一下,讓他們提早做準備。”
“證監會那邊不會查嗎?”
“這是合法減持,他們不可能會查的,現在已經不是16年大盤崩盤的時候了。反正我過幾天又會回購,到時候他們也不會拿我怎麼樣。”
妻子打完電話後,徐木問道:“難道就這樣放過歹徒嗎?”
“等蕾蕾平安回來,我們再做打算。”
“也只能如此了。”
這時,剛剛做完早餐的夏薇道:“你們趕緊來吃下早餐,這樣纔會有力氣。”
徐木唐璐兩人都沒有胃口,可他們還是一塊吃了夏薇撈的線面。再之後,他們心急如火地等待着。
九點三十五分,唐璐接到了管理基金那邊打來的電話,說五個百分點的股票已經全部拋售。
九點四十五分,唐璐的手機響了,未知號碼。
接起後,唐璐忙叫道:“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你趕緊把我女兒給放了!”
“她應該已經走進小區了。”
嘟……嘟……
唐璐開的是免提,所以對方一說完,站在一旁的徐木急忙跑到窗前。儘管這裡是十樓,可徐木還是看到女兒剛走進小區。看到女兒後,讓妻子在家裡等候的徐木急忙飛奔而出。
搭乘電梯來到一樓,徐木迅速跑向正慢慢朝他走來的女兒。
跑過去,蹲地,一把抱住女兒後,徐木忙問道:“寶貝,有受傷嗎?”
打了個呵欠後,蕾蕾喃喃道:“爸爸,爲什麼我醒來的時候我是在外面的凳子上,是你們不要我了嗎?”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聽到女兒這稚氣無比的詢問,心像被針反覆扎着的徐木眼淚立馬溢出。捧着女兒的臉,徐木在女兒臉上使勁吻了好幾下。接着,徐木更加用力抱緊女兒。直到女兒喊疼,徐木這才鬆開手。徐木以爲女兒有受傷,而得知女兒只是被抱得有些疼後,徐木這才鬆了口氣。徐木也知道妻子已經等急了,所以抱起女兒的他急忙往電梯那邊走去。
在這過程中,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蕾蕾還幫徐木擦眼淚。
回到家中,徐木將女兒交到了早已哭得似個淚人的妻子手裡。
坐在沙發上,徐木聞了聞手指,之後眉頭立馬皺起。
待妻子的情緒平靜下來後,讓夏薇喂蕾蕾吃麪條的徐木道:“咱們女兒的情況和我有點像,就是昨晚都被乙醚弄暈了。剛剛我有問她是怎麼回來的,她說醒來的時候是在小區外面的凳子上,還以爲是我們把她丟下了。現在我們得做個決定,就是要不要報警。咱們女兒肯定是歹徒放在凳子上,所以如果報警的話,有可能能鎖定歹徒。而且我知道你那裁員決定是爲了公司的前途着想,所以我覺得如果能抓到歹徒以及幕後真兇,你就能繼續執行裁員決定。”
“我以爲你會說別再裁員,因爲那樣有可能會再次連累到蕾蕾。”
“我愛我們女兒,我也支持你的事業,”徐木道,“反正我是覺得壞人必須受到懲罰。如果這件事就這樣草草結束,那些人只會變本加厲,到時候你的命令可能都沒有人肯去執行了,就像被架空了一樣的。”
“老公!謝謝你!”
情到濃處,激動的唐璐直接當着夏薇的面吻了下徐木的臉。
看到這一幕,夏薇眉頭微微皺了下,隨後繼續哄着蕾蕾吃麪條。
唐璐也是覺得壞人必須受到懲罰,所以拿起手機的她準備打電話給昨晚那位民警。可纔剛拿起手機,就有座機打了進來,還是沒有存過的手機號碼。
“喂,您好。”
“請問是徐蕾的媽媽唐璐唐女士嗎?”
“對,是我。”
“這邊是武警醫院,”電話那頭的女人問道,“您最近有帶女兒去過菲律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