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目光不自覺的瞟向後視鏡中,不知什麼時候,莊君凡的車子已經不見了!
也許是看到我平安到了,所以回去了吧!
沒聽到我的回答,束安也不再多問,他心裡有數,我和他之間,沒有那麼多的情愛,更像兩隻系在一條繩上的螞蚱。
在車庫停好車,他表情冷清的往房子裡面走,我心裡有些話想要說,就叫住他的名字。“束安?”
“嗯?”他腳步停在原地,並沒有回頭來看我。
我跟在他後面鼓足勇氣問他:“我可以愛你嗎?”
雖然羞於承認,但在這些日子裡,我似乎已經漸漸的依戀上他。
也許是他突然冰掉捲簾門跑來救我的時候,也許是他從人羣中跑過來拉住我的手,說以後再也不會丟下我一個人的時候,也許是他一本正經告訴我,他會吃醋的時候……又也許,是看他清晨被陽光照亮的無暇面容。
總之,他的存在,已經在我生命裡不可莫名,意識到這點時,我期望生活會有所改變,變得更加美好。
這時束安回頭,清淡的眸光打落在我還很虛弱的臉頰,我不知道他此刻腦子裡都想些什麼。
但我分明感覺到他心裡紛亂,他在糾結什麼,可以強烈到讓我都能感覺到?
“我是不是問了你一個很傻的問題?”被他這樣打量着,我感覺自己的告白找不到一個臺階可以下,臉上掛着可笑。
他沒有回答,繼續在他那糾結的心情裡,我能感覺到。
所以我問:“你會和姚可蔓一直這樣下去嗎?”
“她的事你不要過問!”他眉頭一緊,強調說:“走吧,進去了!”
我沒有動,用一種低嘲的聲音問:“就像你今天對君凡說的,戀愛和婚姻是兩碼事一樣,對於你來說,戀愛是美妙新鮮的,婚姻應該是乏味枯燥的,所以你需要兩個不同的人來完成它,對嗎?”
這些才他的心裡話,而他曾經說什麼,他和姚可蔓不是我想的那樣。
我到現在都沒想明白,我到底想的是哪樣的。
“你不覺得問這些有點幼稚嗎?”他帶着不耐煩,也許每個男人,都討厭女人刨根究底的這樣問吧。
可每個女人,都樂此不疲。
“你就當我是幼稚吧,但我一直都想告訴你,如果你不會喜歡上我,請一定不要再給我任何錯覺,讓我保持清醒……”
對方聽我說完這句話,冷笑了一聲,問道:“怎麼,你怕你會喜歡上我,你的心會糾結於我跟莊君凡之間,不停擺動嗎?”
我吐出一口長氣,十分認真的強調:“自從我意識到我和你綁的是生生世世的靈婚時,我就已經很努力的要將莊君凡佔據了我三年的心空出來,而且我從來沒有想過,心裡愛着他的同時,人卻要跟你生活在一起!”
所以他的話,完完全全就是對我的諷刺。
我以爲他會對我的話冷諷幾句,但是並沒有,他轉身進去了!
因爲我不能和他離得太遠,所以我緊跟在他後面,心裡本來就有點亂,他沒有對我說的話給出任何迴應,我這心就更亂了!
我以爲對束安不喜歡我已經早有準備,可這一刻,感受到他心裡的焦躁後,我所做的所有準備,都是徒勞,我難過了!
……
因爲時間太晚了,草率洗漱了一下,我與他平靜的躺在牀上,背對着背,各有所思。
良久,他低聲對我說:“官小仙,你轉過來。”
“幹嘛?”我並沒有聽話,也不知道他要說什麼,但是聽他這語調,覺得有點奇怪。
牀頭的檯燈照出淺淡的光,當他用手把我轉過去時,我看到他那雙漂亮的臉頰,溫暖了許多。
束安說:“你對於我來說,不是枯燥乏味的!”
我愣了一下,這是他對我剛纔話的回答嗎?我只問他:“你是爲了安慰我所以才這樣說嗎?”
“傻子!”他輕嘆道,然後急切的點破說:“我是在告訴你,你也有好的一面!”
“就這樣?”我以爲他會有什麼讓我心裡更好受些的話呢,聽完之後,也不過如此嘛。
“那你還想聽什麼?你很漂亮很可愛,會做飯會做家務還會唱歌?”
“難道不是嗎?”我撇撇小嘴,眼睛表達出抗議。
他牽起嘴角,目光如炬的落在我的臉頰上,輕柔的回答:“是!”
他這聲音,就這樣改變了兩個人之間的氛圍,當我看到他將身體朝我移來。我竟忘了像以前那樣緊張的問他要幹嘛了!
我眼睜睜的望着他,伸手來攬我的腰和脖子。
隨即他冰冷的嘴脣,輕輕落到了我滾燙的額頭上。
我渾身一僵,意識到我們就要發生點什麼時,立刻緊張的想要開口說話。
他食指放在我脣邊,細語說:“別說話!”
然後他大手抱着我,無疑,這對於我來說是一片新的疆土,在我體內不停發出熱量的同時,他的冰冷對我而言,如鑽石般可貴、如明月般耀眼。
我曾無數次想象過我的第一次,在什麼情況下進行。
直到有些事,情不自禁發生時,才覺得所有的準備都是多餘的。
感覺漸入佳境,樓下卻突然傳來什麼東西砸碎的聲音,束安的動作就此停住了。房間裡,只剩下我跟他不均勻的呼吸聲。
家裡被外來人闖入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束安快速的下了牀,朝樓下而去。
我也披上自己的外套,跟下去看看。
一樓客廳裡,除了白色的檯燈倒在地上,其他的再看不出其他異象。
比我先下來的束安,就光腳站在臺燈面前,他垂着頭,望着那臺燈,並沒有將它撿起來,好像在發呆。
我不由得眉頭一緊,疑惑他爲什麼不將檯燈撿起來?
“束安?”我小聲的喚了他的名字。
他也沒有回我,眼睛一直盯着地上的檯燈。
這大半夜的,他這個樣子,跟中邪了沒啥兩樣了!看得我心生寒意。
“束安,你怎麼了?”我小心翼翼的移動步子,伸手去拉他的手腕,但當我的手剛接觸到他的皮膚時,他像條件反射一般用力揮起手,吶喊道:“走開!”
我被突如其來的掀開,身子失去了平衡,就這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知道我摔了跤,才恍然回頭來看我,目光中滿是陰冷和憤怒。
剛剛纔溫柔對我的男子,突然變成這番模樣,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我的心都受到了很大打擊。
所以就只坐在地上,愣愣的望着他。
當束安喊出‘走開’時,我就知道他並沒有中邪,那是他自己的聲音。
可是爲什麼當他跑下樓來時,就整個跟變了一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