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的很多事情都是出乎意料的,比如有時候不起眼,不被人抱有任何希望的小子也許就哪一天闖過了神界二十四關,成爲讓六界矚目的戰神。
比如大家都曾經矚目的神帝卻突然稀裡糊塗的犯了糊塗打破了臨界山的封印,坑害了神界諸衆。
比如大家明明是打算同傾泠一起找到六界第一琴,讓玉弦落入她手,玉弦卻莫名其妙選了寒汐做主人。
山前,大家都很安靜,都呆愣的看着抱着玉弦的小女孩。
“沒搞錯吧。”樺柏好不容易纔合上自己的下巴。
衆人也這纔回過神來。
“看來是我與這玉弦無緣,恭喜你,小汐。”傾泠掩去眼中的落寞,溫柔的對寒汐說。
“這這這……”邢烈也結巴了,拉過寒汐到一邊:“怎麼回事啊?”
“我不知道啊。”寒汐看着手中的琴也是感慨萬千。
“沒關係,我可以再去尋一把。”傾泠笑笑,然後就走到另一面去接着找了。
“你在這兒歇息一下吧。”邢烈拍拍寒汐的肩膀。
“對啊,你可別把神女看上的琴都搶走了。”樺柏半開玩笑的說,可大家知道這意味着寒汐回去估計又會有一場麻煩,畢竟,一個是神女,一個是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只有神籍的小丫頭。
寒汐卻好像沒有太大所謂,幾人走後,她也索性席地而坐,把玉弦放在自己腿上,盯着自己的手掌發呆,那裡正源源不斷的流出血,是剛剛玉弦爲了認主而用琴絃劃破的,血落到琴絃上,落到琴身上,寒汐就一直在發呆。
“你不嫌疼啊?”一隻白皙的手把自己流血的手掌拉了過去。
柯燃看見一個長得十分俊秀但是整個人都透露出十分的吊兒郎當的少年正蹲在寒汐面前,粗暴的拉過寒汐的手,柯燃不知道爲什麼,一看到這個人就覺得煩,就像是……看到肖風一樣。
“要我說,這什麼玉弦就是個傻子,把自己的精力,靈力全奉獻給主人,到頭來,自己連個靈都煉不出來。”少年一邊從寒汐下襬撕下布條給寒汐把手包紮上,一邊鄙夷的說。
“不是所有的靈物都有你那麼好的運氣可以躲過一劫,煉成靈的。”寒汐看了看手上那即將成型的亂七八糟的包紮,嘴角撇了撇。
“那是,我運氣多好啊,不過你也不差啊,這琴竟然認了你!”少年拍拍手,成功。
“爲什麼你包紮的一直都那麼難看?”寒汐有些嫌棄。
“那你等邢烈那傢伙幫傾泠找到了琴再來幫你包就是了,疼死你!”少年聽到寒汐每次都會說的話,用力揉了揉她的頭髮,惡狠狠的說。
“這裡的琴沒有一把是比玉弦還要好的了,它們都煉靈了。”寒汐搖搖頭。
“你什麼意思啊!煉靈怎麼了?我也煉靈了!我也沒見我在戰場上拖過後腿啊!”少年當即就嚷嚷起來。
“你是個意外。”
“我聽你這句話也並不是太高興。”
“好話難聽。”
就在兩人無休止的鬥嘴的時候,幾人終於回來了,但是臉上的興奮程度並不是太厲害。少年早就聽到了動靜,撇撇嘴離開了。
“這把琴雖和玉弦比有些差距,但在六界裡也算是把神器了。”邢烈笑着對傾泠說。
“你總是把什麼都和打仗聯繫到一起。”傾泠笑着搖搖頭。
“能優雅的致人於絕境,想想就很有趣不是嗎?”邢烈這時注意到寒汐手上的包紮,笑道:“你每次總是包成這樣。”
幾人也沒心思再逗留,就都各回各的地方了。
琴音也在這時,停下了。
柯燃睜開了眼,看到的就是葵兮正打量着玉弦。
葵音一手撐着下巴,一手隨意的撥弄着琴絃,看起來除了臉色蒼白些,似乎沒什麼大礙。
“這琴倒的確適合你。”葵兮的目光挪開。
葵音笑了笑:“看來看到的還是沒什麼太大的幫助的事情。”
“你以前……”葵兮看向柯燃,眼中多了一絲茫然。
“我也不知道我什麼情況啊,我現在也整天渾渾噩噩的。”柯燃連忙擺手。
“你先休息吧,我改日再來。”葵兮也不再說什麼,起身離開了。
“怎麼樣?”黯竹連忙問。
“她大概想起來了吧。”葵音興趣缺缺的說。
“這就想起來了?我怎麼看着那麼亂?”柯燃現在一腦袋漿糊,剛剛那些人裡是有自己的前世的,那……到底是誰?
“她以前就有沒忘記的,現在怕是多多少少能串到一起了,沒想起來也只不過差些細節罷了,不過我現在最好奇的就是……”葵音走到柯燃面前,打量着他:“你是誰?”
“我哪裡知道,亂七八糟的。”柯燃頹喪的趴在了桌子上。
“你很想弄明白?”葵音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說不清楚,只是覺得或許應該知道。”
“你很想知道?”葵音給柯燃也倒了一杯水。
“我不知道,會影響什麼嗎?”柯燃反問。
“這個得問你自己,你覺得你是剛纔裡面的誰?”
“亂麻一團,我總不能是沉星弟弟?”柯燃半開玩笑的說。
“那你倒不用擔心,那傢伙自保向來一流,不會像你這樣淪落到這般田地。”黯竹悠悠的說。
“我總不能……”柯燃說到這裡,自己都苦笑不堪,要麼是戰神,要麼是那個討厭鬼,好像兩個聽起來都不是太好。
“你因爲什麼想知道?”葵音接着問道。
“好奇吧。”
“那如果把你這份好奇按住,你會怎麼樣?”
“就不想了啊,幹嘛要爲難自己?”
“那你現在爲什麼還要爲難自己?”
柯燃看着衝他笑的葵音,心裡隱隱覺得這個人似乎是不想讓自己想起來的,可她說的也很有道理,自己到底是因爲什麼想知道?剛纔那夢境很明顯也告訴了自己,如果知道了很有很多的麻煩事,自己真的能接受?柯燃覺得自己心裡開明瞭些許。
“你就沒有想起來其他的嗎?”柯燃問葵音。
“我啊?一半一半吧,我兩天後估計就可以去那個大房子了。”葵音摸摸下巴想着。
“你瘋了?你真是把自己當成以前呢?”黯竹一聽這話,就又火了。
“我以前就討厭別人給我下套,困着我,我現在也一樣。”葵音擺擺手:“我要睡覺,你倆出去,黯竹,你那藥好像還挺有用,幫我再弄點啊,怎麼着我也得出去。”
“她以前經常捱揍?”柯燃幫黯竹準備草藥的時候想起來夢境裡那個叫樺柏的傢伙說的話。
“你不會見到她最討厭的時候了吧?”黯竹想笑又忍住,“她的性子本來就是惹禍不自知的,捱揍也正常,不過好像很少能有人從她那兒討到便宜去。”
“你以前沒見過沉星嗎?”柯燃又想起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沒見過,不過我見過樺柏,聽你剛纔說的話,他應該是光曄吧。”
“這都能猜出來?”
“差不多吧,以前那些到處折騰的人也就這些了,想想還能有什麼差別?”
“我以爲以前葵音的那些朋友和你都是認識的。”
“認識?”黯竹面無表情的說,“那些人和我怎麼會認識,不過是聽過對方的名字罷了,見了面都不是什麼好事。”
“爲什麼這麼說?”
“你忘了你第一次見我是因爲什麼了?”黯竹仍是一副雲淡風輕,彷彿說的不是自己。
“那你爲什麼認識樺柏?”
“他?他是我見過除了小汐外最不像神界人的神界人,整個一法器狂,不過現在似乎收斂了許多。”
樺柏在花白堂突然覺得一陣冷風,皺了皺眉,是要有什麼不好的前兆嗎?看來自己得加快腳步了。
接下來的兩天,沉星再也沒有出現,倒是花魅偶爾回來,卻也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樣,然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又跑出去了,就剩下葵音,柯燃和黯竹三個人心安理得的霸佔着醫館。
葵音依舊是每天臉色蒼白,卻也再也沒有昏過去過,柯燃暗地裡問黯竹:“你那藥真的有用?”
“我又不是大夫。”
“那她這是……”
“她想起來了,她在試着恢復靈力。”
黯竹說的雲淡風輕,柯燃卻聽的一驚一乍。
“你不是騙我吧?不是說在這裡沒辦法用靈力?那她怎麼恢復靈力的?”
“那把琴不是有嗎?”
“她借的是琴裡的靈力?”
“你有時候也挺聰明啊,玉弦既然是她的,自然她想做什麼都會幫襯着。”
柯燃想起這兩天,葵音的話越來越少,笑容也越來越淺,有時候只是淡淡一笑,只有那雙眼睛,總是閃着光,情緒總是藏不住。
“走。”葵音穿了一身黑衣,手裡抱着玉弦。
“臨央?”柯燃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嗯?”
“你想起來了啊。”
“嗯,我們可以出去了。”
柯燃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三人稍微收拾了一下,就走了,柯燃知道,他們真正的難題在那座大房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