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門,就遇到了葵兮。
“走吧。”臨央也沒有多話,只說了這麼一句,葵兮點點頭。
“神女不愧是神女,這也能算到。”黯竹涼涼的說。
“妖界奇才的大名久仰,沒想到真的能見到。”傾泠淡淡回道。
“我這名頭在神界諸位面前算得了什麼?不過我倒很佩服神女,竟然真的能爲了一個消失了三百年的人守活寡。”
柯燃一直知道黯竹說話不留情面,而且有時候句句帶刺,可今日似乎過分了。
“我與阿烈的婚約是天定,自然一生只能嫁給他。”
“可若是他回不來了呢?或者……”黯竹沒有接着說下去,可誰都能聽出來不是什麼好話。
“我相信阿烈。”傾泠仍是淡淡的笑。
黯竹也不願意再說話了。
臨央在前面走着,柯燃和她同行,柯燃有注意到,每當傾泠叫邢烈的名字的時候,她都會有一瞬間的僵硬。
柯燃心裡有些難過,也對,神界的戰神啊,連神女都傾心的人物,臨央會喜歡也沒有什麼不對。
柯燃有一瞬間在想,自己會不會就是邢烈呢?可自己哪裡像呢?
柯燃突然想起羽給自己的東西。
肖風和肖凌也是在路口等着的。
“呦,真巧啊。”肖風大老遠就招手。
“這人什麼路子?”柯燃一看肖風就頭疼。
“走吧。”肖風不見外的說。
“你去哪啊?”柯燃沒好氣的說。
“裝什麼啊,咱們現在這幾個人誰還不知道誰幾兩重啊?有意見別在這兒廢話,出去後打個夠!”肖風翻了個白眼。
柯燃也翻了個白眼。
肖凌一直冷着一張臉。
臨央看見傾泠把柯燃,肖風,肖凌都打量了個遍,心裡冷笑。
幾個人一路上就聽見柯燃和肖風一直在吵些沒意義的話題,臨央偶爾還添上兩把火。
那所大房子出現在了眼前。
“就這地方?”柯燃打量了許久,然後不解的問:“這裡和我們住的醫館有什麼區別?不就是大了一號?”
“沒見識,這裡面可比那醫館有意思多了。”肖風挑挑眉,然後一招手,一副‘我是老大’的模樣:“走!我帶你們去看看!”
“裝什麼啊。”柯燃在後面翻了個白眼。
進了大門,就看見一個大院子,空蕩蕩的。
“哎呀!”肖風蹦了老高,然後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門後的紅衣服的人,才放下心衝柯燃嚷嚷:“這不是你那相好嗎?”
幾個人都看向柯燃,柯燃覺得自己臉皮再厚耳朵也有點發熱,瞪了肖風一眼:“你胡說什麼!”
“哦,我知道了,你相好的有了另一個相好的了,不喜歡你了,不過也對,我要是女人,我也不……你幹嘛!”肖風揉了揉頭上被柯燃用石頭砸出來的包。
柯燃有些氣悶的走到了一邊。
“醒醒。”臨央走到花魅身邊,拍了拍那個把自己抱作一團的人。
“你們……”花魅擡起頭,眼眶都快趕上自己的衣服顏色了。
“我們打算出去,你呢?”臨央也不拐彎抹角。
“我……”
“你要是出去就還有機會,可你要是願意留在這兒也行,不過最後你可能會後悔的。”臨央也不讓花魅把話說完。
“他不肯見我。”花魅說着又想哭。
“他喜歡的不是你,你一直都知道啊。”
“這人說話怎麼那麼不婉轉。”肖風衝柯燃忍着笑說道。
柯燃衝肖風翻了個白眼並又保持了一段距離。
“我只是想留在他身邊。”花魅堅定的說。
“哦,那隨你,我們要往裡面接着走了,如果你想見他就一起吧,出不出去隨便你。”臨央也不多說什麼,而是讓肖風在前面帶路繼續走下去。
肖風和臨央並排走在前面。
“這裡和我上次來的時候又有些不一樣,看來是又變化了。”肖風帶着幾人在院子裡瞎轉悠。
“你是不是不知道怎麼出去啊?”柯燃在後面有些不耐煩。
“我是誰啊!我能不知道嗎?我只是還沒找到!”肖風衝後面的柯燃嚷嚷了一嗓子。
“肖凌怎麼回事?”臨央問道,也不管後面的人可能會聽到。
“知道我騙他了唄,那天你是沒看到,他的氣勢多逼人,沒辦法,我只好全說了,好漢不吃眼前虧。”肖風一臉無奈。
“你沒發現我們根本就在繞圈?”臨央停了下來。
他們還在院子正中央,他們已經繞了幾個迴廊,可每次都還是在院子中央。
“讓我想想,這裡和哪裡像。”肖風乾脆在原地坐了下來。
“我就說這人不能信。”柯燃走到臨央旁邊,看肖風在地上指指畫畫,一臉的鄙夷。
肖風竟然沒有和柯燃還嘴,認真程度可見。
傾泠走到花魅身邊,遞給她一塊手帕。
“多謝。”花魅也沒有拒絕。
“我以前聽說過你。”傾泠笑着說。
“什麼?”花魅有些茫然。
“我是傾泠。”
花魅更加茫然了,自己在神界認識的人本就不多,更別說神女了。她以前見過神女,那是神女成年宴的時候,不過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也實在領略不到其多少風采,只知道那人是受到萬千寵愛的,只來得及想到這裡,自己就因爲偷跑被抓回冥界了,而也是在反抗的過程中見到了光曄他們,自己第一眼就看到了光曄,從此以後也只能看見光曄的存在了。
“我聽樺柏提起過你。”
樺柏?那個……固執狂?非拉着自己要給自己改良紅曼劍的固執狂。
“他應該是多提到紅曼劍多吧。”
“紅曼劍?我好像聽他提到過一次。”傾泠想了想。
“哦,他還真是執着的可以。”花魅點點頭,果然吧。
“不過我也許久沒有見過他了。”傾泠說到這裡嘆氣道,“以前我們幾個是經常在一起的,可現在……”傾泠說到這裡,有些落寞。
“世事無常,神女節哀。”黯竹從臨央旁邊剛走回來,正好聽見傾泠說這句話,嘲諷的說道。
柯燃正好看見這一幕,心裡直搖頭,這個黯竹現在已經完全不隱藏自己對於傾泠的排斥了。
“神界的人不會一直消極下去,再說阿烈會回來的。”傾泠說話溫溫柔柔沒有一絲攻擊性,可是卻是力度十足,神女的驕傲從來都會撐着她。
“原來這位姑娘身份很特別。”一直沒有說話的肖凌,直到現在才冒出了一句。
“沒什麼特別的,只不過是個名號罷了。”傾泠衝肖凌淡淡一笑。
“那也要比默默無名好的多。”肖凌也笑笑,“不知道我以前是什麼人,如果真的是個無名小卒,那可就沒意思了。”肖凌半真半假的開着玩笑,“你知道那羽究竟是什麼人嗎?”
“魔界魔主,我一時大意被她打傷,所以纔來到這裡。”傾泠回想起那天的場景,仍是心有餘悸,羽竟然厲害到那種程度。
“聽起來很有來頭。”肖凌笑道。
“魔者,邪也。”傾泠笑笑,卻看見臨央回頭看了她一眼。
“魔者,邪也?”臨央重複了一遍,嘴角滿滿的諷刺意味。
“你以前就多向着魔界,出去後莫再糊塗。”傾泠正色起來。
“糊塗?我以爲三百年了,你們總能查到些什麼了,再不濟也該明白我是誰了,原來還是一羣糊塗蟲啊。”臨央搖搖頭。
“出去後,我希望你可以隨我回去一趟。”傾泠的話滿是商量,但是語氣卻不容拒絕。
“書都修好了?”臨央挑釁的問了一句。
“該流傳的從來不會被毀掉。”
“那就讓它流傳不下去。”
幾個人都覺察到傾泠和臨央之間滿滿的**味。
“傾泠的脾氣我一直以爲都應該很好,原來也有這麼強硬的一面啊。”柯燃小聲的衝黯竹說道。
“我和你說過,小汐以前並不招人喜歡。”
“她似乎也沒有說錯啊。”
黯竹詫異的看了一眼柯燃,彷彿不相信說出這話的是眼前的人。
“大多數人聽到她說這些話,都會認爲她瘋了,你倒難得的同意啊。”
“她以前也經常這樣和別人爭辯?”柯燃看向臨央,一個人如果和世間普遍認爲的真理相悖,那她會活的很辛苦,而且極大的可能會被同化,可這個人就這樣一直堅持着嗎?是因爲相信什麼纔能有那麼大的決心?
“以前很少有人會和她爭辯,因爲都認爲她是瘋了,或者說認爲她是異類,但是三百年前的事情發生之後,自然會讓很多人不顧一切的想要糾正她的想法。”黯竹說話語氣仍是淡淡的,但是柯燃彷彿能從裡面聽出來一種無奈。
“你們能不能不吵?”肖風從地上站起來,翻了個白眼,“在這裡吵個什麼勁?有能耐的出去打一架不就解決問題了。”
“研究出來了?”臨央看了一眼地上亂七八糟的畫。
“走!”肖風一揮手,神氣的走在了前面。
柯燃路過肖風剛纔畫畫的地面,大致看了兩眼,也差不多明白如何走過這一個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