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開靈力,仙士憑藉自身修煉獲得的修爲和術法是各不相同的。在沒修成人形之前,無論人、還是妖魔鬼怪的修煉者統稱爲靈子。有的靈子生來就會飛,有的只會走,像天白則自己動都動不了,只能靠水推才能動。
修成人形,便會獲得一些標配法術,比如:飛行瞬移,識字會語,點石成金,隔空取物等。化成人形有的會選擇飛昇天界,這便會成爲仙子。
仙子得到封職就會成爲仙使,這時就又會獲得一些這個等級纔會且能使用的術法。比如:溯源搜索,開山劃河等。
再往上成爲仙君,便會得到這級別更強大的術法。比如:情景回放,轉移時空,召雷引電,天道容情等。
成爲天帝則法術更是強大得不得了!
雖說修爲和法術的高深和強大與級別的配置有關係,但並不是所有仙君就一定比仙使的修爲法術強!因爲仙士們還可以自己修習其他法術。就比如麒麟就從《花花仙術》裡修了軟化術,牽定術,分神術。加上仙士們出身不同,自帶的天賦術法也各有差異,所以使得並非仙君就一定修爲術法強過仙使。
但是總體而言,還是絕大多數仙君修爲術法會比仙使強,仙使比仙子強。
麒麟終於平靜下來,他飛出水潭,此時天空已經有些發白。
麒麟甩幹身上的水,變回人形,向藥仙宮的後門走來。
昨天,他在囚仙宮給藥君用了特用囚室,回到藥仙宮後,進了大廳再入中堂,剛往通往婚房的走廊邁了一步,猛地停住腳步。
麒麟記得,大婚當夜,他就是喝完酒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他想:“剛纔我喝了陛下賜的酒!我不能見金朵!”
大婚當夜,麒麟重傷金朵,他始終找不到原因,之後他就認爲,只能是自己喝酒造成的失去意識。所以天帝賜他帥酒時,他脫口而出:“不喝酒行不行?!喝水!”
麒麟現在就怕自己再失去意識傷了金朵。
他退回邁出的那一步,奔後門而來,心裡想着,“明天,明天等酒氣過了,再見金朵。”
麒麟出了後門直奔後山,最後進了潭邊的山洞,“今夜,就在這過一晚吧!”麒麟一指身上,帥甲立刻褪下,整齊地疊着落在旁邊的地上。
麒麟身着五色衣,向下一趴,伸直手臂,像根沒下鍋炸的油條長面片臉向下直趴在地上。
……
麒麟進了後門。昨夜在潭中平靜心緒,不知不覺就過了每天第一次撒藥的寅時。麒麟從種庫背起半袋藥種想:“天亮前趕快撒一次,回來還得給金朵做吃的。儘管仙人餓一天沒啥事,可金朵還有傷呢,得吃。”
麒麟撒完藥回來後做好粥,先捧着雙手對口哈氣自己聞了聞,“嗯!沒酒氣味兒了。”他端着托盤一進婚房,就見金朵趴在房當中的地上,身上的紗布鬆散得大部都脫落,紗布上還有星星點點的血跡。
麒麟慌忙放下托盤,跑過來蹲下,就見金朵輕鼾徐徐,“她,她在睡覺?她怎麼跑地上來了?她能動了?!她,趁我不在要逃走?!!”
不管什麼了!麒麟輕輕地抱起金朵,往牀邊來。也許是放牀上多少有點震動,金朵醒了!她睜開眼睛,看到眼近前的臉,眼輪瞬間放大脫口道:“你沒死啊!!”
兩個人瞬間都有些怔。金朵說完就覺得“我剛纔好像有點驚喜,我怎麼會這樣呢?他沒看出來吧。”
麒麟卻是在想“他是希望我死還是不希望我死,她好像有點激動,莫非她在關心我?”
金朵爲了掩飾剛纔不自覺流露的表情立刻變臉道:“沒死不回來!耽誤我睡覺!用法術傳個音信都不會嗎?”一臉的怒色。
麒麟忙道:“是我想的不周全,下次不回來一定給你傳音信。”麒麟說完又回味金朵的話,“耽誤她睡覺,她……等我了?”
麒麟有些高興地道:“你會動了?!”
金朵依然氣着道:“不想餓死,旁邊連塊糖都沒有,往常到處都是軟的,怎麼昨天地是硬的?摔死我了!”
麒麟在金朵受傷後就沒再給屋子施過軟化術,因爲金朵又不能動,結界也沒施,還是夕弦偷金朵,麒麟才又恢復了施加結界。
麒麟聞言,一擡手,立刻屋子又到處都是軟的了。“我沒想到你會動了,當然你能動我很高興,都是我疏忽。”麒麟又往枕頭旁一指,立刻出現一小堆糖果,語氣平靜又堅定地許諾般道:“我不會讓你餓死的”。
金朵見麒麟一直態度很平和任她數落就一噘嘴不說話了。
麒麟把托盤端過來,託着碗開始給金朵喂粥,“這是我昨天新發現的食物,香脆的,還有點辣,正好伴粥,你嚐嚐。”說着夾了一根菜條餵給金朵。
“太辣了。”
麒麟用手一指,立刻辣漿不見了。
“這回呢?”麒麟喂完一根沒辣漿的問。
“嗯!不辣了。”
麒麟又遞過來一個剝好的鵪鶉蛋,又舉過來一個豆沙包送到金朵嘴邊給金朵咬了一口。
“昨天我武科考了頭名,一會兒我要去見天帝,不過我很快就會回來。”麒麟想的是師傅現在也住的好了,一會兒見天帝就把帥位交給別人。
麒麟往雲霄殿飛的路上,他心裡很高興,“雖然金朵態度不太好,不過她今早可和我說了好幾句話!”
雲霄殿內,道玄仙君,書君,紫薇星君,天帥都在。除了這四位仙君,火君火梟,黛須也在。
此時天帝正對火君說:“火君,火梟在司火宮日久,若送他入軍營,日後司火宮事務你會大增勞累的。”
“陛下放心,臣康健得很,火宮事務臣定會處理完備。”
天帝先就知曉火君要送火梟入軍營的意思,今天這只是最後一問,當面和火君確認一下。
這時,殿口召行引道:“報陛下,新天帥到。”
麒麟進到殿中,看到多位仙人都在,雖然他們都是站立,但麒麟還是跪倒:“陛下。”
“元帥甲冑在身快快請起。”天帝道。
麒麟站起身,心想:“我現在可以說了吧。”就見麒麟抱手又施禮道:“陛下,我想辭去元帥,我看黛須和火梟都不比我差,把元帥交給他倆誰都行。”
這話一出,殿中立刻寂靜如死。所有在場的人都很震驚。天帝和所有仙君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都冷峻起來。
就見天帝面沉似水,道:“昨日力爭帥位,今日請辭,是何緣由?”
麒麟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道:“陛下,我考武科奪天帥其實不是爲奪天帥,阿不,也是爲奪天帥,就是——,是這樣,我師傅因爲我師兄不是去囚仙宮了麼,我去探望我師傅,看到那裡又黑又冷,然後我聽說那裡有一間特別好的屋子,但是隻有天帥知道,也只有天帥能指用,所以開武科我就報名了,我昨天當了天帥已經把我師傅換到好屋子裡了,所以這天帥陛下看誰合適就給誰當吧,師傅囑咐過我要我守好藥仙宮,我還得回去做藥呢!”
就見衆仙的臉都沒法看了!
“原來他考天帥是爲了給他師傅換牢房!”知道了麒麟考天帥的真實意圖,火梟內心對麒麟的重情義竟生出了一絲欽佩之情。
天帝面上沒有表情,心中卻一股氣往上頂,天帝內心平靜了又平靜,仔細地看向面前的麒麟,“看樣子似乎他不像有意耍弄我,他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做的事後果有多嚴重!”
衆仙皆沉默不語。空間氣氛凝重至極。
天帝對麒麟什麼話也沒說,擡起手對着麒麟一伸掌,麒麟的帥甲“刷”就消失了,隨後天帝扭頭對在場的老天帥道:“天帥受累,親自押他去囚仙宮,就和藥君關一起吧。”
麒麟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他以爲他說完天帝收回天帥位,他就能回藥仙宮了呢。
麒麟有些慌:“陛下,我就是把天帥位還回來,我……我,我沒做壞事。”
天帝一揮手,“帶下去。”
守囚仙宮的倆守衛看沒着帥甲、還是原來那身衣服的麒麟,被穿着散着金光帥甲的老天帥捆着雙腕押來,兩個人吃驚又疑惑地對望一眼,都心道:“怎麼個意思?昨天當天帥,今天就撤了?!”
麒麟進裡邊就發現他看什麼又都是漆黑一片了。老天帥把他送進了藥君的牢房,這裡又是漆黑無邊,冷風嗖嗖。
麒麟見到藥君又身處在這黑冷的牢房,心中驚道:“怎麼會這樣!”
麒麟看到藥君一步撲過來,“師傅。”
藥君有些吃驚地問:“你怎麼進來了?!”
老天帥對藥君淡淡道“你這徒弟了得,天帝特意派本帥一人押他來與藥君團聚。”說完轉身離去。
囚室只這師徒二人了。
藥君又問:“你做了什麼,怎麼回事,啊?”
麒麟委屈地道:“師傅,就是昨天我比武贏了天帥,然後今天我去跟天帝辭職,他就把我關這兒來了。”
藥君心道:“昨天當天帥,今天就辭職,不關纔怪!”又一臉迷惑地問,“既然當了,爲何要辭職?!”
“師傅,我去考那個天帥就是想給您換個牢房,泥菩薩和我說的,說就天帥知道這裡有間好屋子,就天帥能指定使用,所以我纔去考的天帥。昨天我當上天帥給您換了囚室,就想着這天帥也沒啥用了,那我就去辭職了。”
藥君聽完,看着麒麟,臉上是一種極爲複雜的表情。
“原來這一切都是爲了我!這麼說報考時他就已經是欺君了,考上了又不當這又屬於忤逆聖意,這整件事做的——就是叫不懂事!可唯有這其中的孝心這一點絕計無錯,也正是這一點最爲珍貴!”藥君心裡想着。
看着面前這和自己這也就半年多點師徒情分的麒麟,“他竟爲了一間好屋子去比武考帥!真是……,欸!”
藥君先想了想,要怎麼說明白這件事,又不會傷了麒麟的心。
“麒麟,你的一片孝心師傅很感動,你爲師傅能住的好去考帥的心師傅也理解。可是你這事情做得亂啊!你看,去考天帥就應該以統帥天軍爲目的,你這首先就是報考目的不純,考上了你又不當,那天帥若非無法履職是不能辭職的,你這一天即辭,實在是置天帝顏面和天界王法於不顧,簡直就是在戲耍天帝。”
“啊?!!”麒麟吃驚道。
“我就是想讓師傅住好點,我沒想那麼多。”
“你是沒想這麼多,可事情已經做到這兒,剛剛天帝給你定的什麼罪?”
“他沒說,就收了帥甲直接讓天帥押我走。”
“哦……”藥君若有所思。
“師傅,現在我該怎麼辦?”
“你就在這兒好好想想你做的這件事吧。”
藥君不時和藹地問一句,“可有想到公私不分?”“可有想到事關欺君?”“可有想到忤逆聖意?”“可有想到事有未料?”……
麒麟不禁心裡想笑,“師傅這是變相告訴我我做錯哪呢!”
天帥押走了麒麟,雲霄殿裡格外安靜,直到天帥重又返回雲霄殿中,天帝才又開口。
“黛須,火梟,今日起,你二人入軍營,元帥,領他們入營。”
“遵旨。”老元帥和黛須火梟一起退下。
“火君,火宮事務在水君各宮幫完這兩季將歸還火宮,望火君早做安排,嚴謹司職。”
“臣遵旨。”火君也退下了。
現在殿中就剩道玄,紫薇和書君三位仙君了。
就見天帝擡手往空中一抹,從麒麟被押入囚仙宮開始,以及麒麟和藥君在囚仙宮牢房對話的全部情景便重現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