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行中天,陽光不慍不怒,卻在陣陣狂風和黃沙中迷亂的有點醉態。
風沙過後,突兀地出現一座小城。
幾日來晝夜兼程,笙暢和衆官兵終於眼前一亮,就像無邊的荒漠中看到了一絲綠意,心情頓時震奮。
“大家快跟上,咱們快到了”,耿青向身後的兵卒揮手喊道。
話音落後,零散的步伐瞬間變的整潔而又急促,慢慢地,前方的城池在眼前慢慢放大。
城牆上土石裸露,微風輕過,沙土簌簌而落。城樓也檐角破敗,遠遠望着就像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孤獨地靜坐在沙漠裡,在風塵中訴說着一段古老而亙古的西土往事,默默地守護着大宋最後這方土地。只有城樓旁斜立着一杆大旗,寫着“安遠鎮”。
原來這就是邊陲最後一座小鎮,笙暢心中默默唸道。
聽說最近的一處駐兵就在離城西三十里開外的山坡紮營禦敵,軍中所用之需也都是在此鎮上購置運送。
“雲大哥,快渴死了,要不在城中休息一下再走麼”,進城後蘭蕊拭了拭鬢角滲出的汗珠,嬌喘着說道。
“耿兄,你看,兄弟們也累了,要不找家客店休息一陣如何,”笙暢轉身問道。
耿青微微點頭,喚道:“樊簡明,傳令下去在城中休息一番再走,切不可驚擾城中百姓”。
“是,大人”,樊簡易應偌退去。
於是笙暢,耿青各自下馬而行。
相比中原各地的城鎮,此地就顯得寂寥而冷清。街道兩旁小阪們攤賣的不過是最爲普通的土產疏菜或是布料,器皿及家用什物,還有賣包子的村婦,叫賣冰糖葫蘆的大叔,以及神色木然匆匆而過的行人,無論商阪或是路人,都衣着襤褸,看來戰火紛亂,百姓們的日子也苦不堪言,看到此情此景,笙暢心中戚然長嘆。
“大家快跑,夏軍來了”,當人們看到笙暢等人進城後,後面緊隨陸續而入的萬千兵卒,人流中有人大喊了一聲,隨即一些商阪竟不顧攤位和人流一起驚恐着逃亡。
看此情景,笙暢眼色突變,當即提起一口真氣,大聲說道:“大家莫要驚慌,我們是大宋的軍隊,不是夏軍”。
哄亮的聲音一時盤旋在小鎮上空,經久不散。
下一刻,聽到嘹亮而浤厚的聲音,正欲逃亡的衆人瞬間停下了腳步,都狐疑地轉過頭來看着這支進城的軍隊,看到官兵面帶微笑地看着大家,如沐春風,也看到了進入城中的兵卒手中舉着“宋”字的龍旗時,衆人才心中立即釋然,剛纔片刻的騷動終於歸於平靜。
“看那個龍旗沒有,果然是我們大宋的軍隊來了,看來這下邊關有救了,夏軍不敢再來搶掠咱們了”,人羣中有人歡欣起來。
“雲大哥,看來這兒經常有夏軍來犯,你看剛纔人們一看到軍隊都嚇得臉色都白了,”蘭蕊邊走邊說道。
“嗯,邊關的百姓的確不易”,笙暢回道。
“各位官爺,嚐嚐剛出籠的包子吧”,笙暢等人剛經過賣包子的攤位時,那位村姑笑吟吟地跑過來搭訕。
“不用了,讓開”,耿青冷冷地叱退那人。
“呵呵,耿大哥,幹嘛嚇走人家麼,我來嘗幾個吧,都好不容易來一趟邊關了”,蘭蕊咕唧着跑到村姑旁邊,“給我來四個吧”,說着丟下了銀兩,那村姑用油紙包好,“姑娘慢走,”村姑笑着遞過包子然後退了回去。
“小姑娘,要不要再嚐嚐我的冰糖葫蘆,可好吃了”,蘭蕊剛要離開,不知身旁何時又多了個賣冰糖葫蘆的大漢。蘭蕊看了劉蓉一眼,“好吧,那來兩串”,付了銀兩,那大漢諂笑着遞上兩串然後離開,笙暢看的分明,那大漢離開之際,似乎嘴角一動,詭異的笑了一聲。
笙暢心道,難道是我看錯了,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
蘭蕊買完東西,才欣然心滿意地回到笙暢身邊。
“雲大哥,耿大哥,你們嚐嚐我剛買的包子麼”,她一邊咬着包子,一邊素手抓着兩個包子在笙暢和耿青面前晃動,笙暢和耿青笑了笑,同時搖了搖頭。
“師姐,他們都不吃多可惜呀,那你吃點吧,還有這串冰糖葫蘆是特意賣給你的”,蘭蕊又跑到劉蓉身旁,笑着說道。
“你這個饞鬼,還是留着自己吃吧”,劉蓉用手點了點蘭蕊額頭,溫柔地笑着說道。
正待兩位女孩說話之時,忽然風中飄來一股酒香,鑽入笙暢口鼻之中,因爲從小飲酒,對酒的味道特別敏感,“耿兄,前面有家酒樓,不如在哪歇腳吧”,笙暢問道。
“嗯,果然酒香撲鼻”,耿青也閉目凝氣,深深地嗅探空氣中流淌而來的醇香,半刻,猛然道:“好,就到前面這家酒樓”。
果不其然,前方出現一家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