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美完了,盧秀秀開始回想嚴教官問她的那些話和她的神情,細細一琢磨,她後背冒出一身冷汗!
盧秀秀緊握着煮雞蛋,臉色慘白慘白的,她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嚴教官懷疑她是那個故意搞壞了演出服的嫌犯!
老天!
天地良心!
甭管盧秀秀是何等反應,嚴教官回了辦公室跟團長樑雲鳳稟明瞭調查經過,她面色凝重地說道:“團長,我認爲盧秀秀可以排除作案嫌疑。她是有不少小毛病,但以她的膽子是做不來這件事。”
樑雲鳳頭都沒擡,問了句:“哦?你不是說證據都指向了盧秀秀?”
嚴教官把她跟盧秀秀的對話以及她的表現說了一遍,又說她找到的證據太過於簡單,彷彿就跟人故意丟出來,給她撿起來那樣。
樑雲鳳聽完嚴教官的報告,終於擡了頭:“小嚴,你仔細想想哪裡忘了查?”
嚴教官想了又想,實在想不出來,她這是陷入了定性思維,要是每個人提點她,估計得過好些天才能反應過來。
樑雲鳳提點到:“你的調查思路是正確的,但是呢,你偏偏漏了很重要的一環。我們的演出服是借來的,平常都是由誰保管呢?有沒有可能在演出服送到演員手上之前就被人動了手腳呢?又或者是有人故意調換了壞了的演出服呢?”
嚴教官眼睛一亮,是了,她怎麼就忘了並不是非得文藝女兵才能碰到演出服,管理演出服的人興許就能插手。
這麼一想,嚴教官頓時有了新的調查方向,她跟樑雲鳳道了謝,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嚴教官走得匆忙,沒看到樑雲鳳的案桌上壓着一張紙。
沒過多久,嚴教官順藤摸瓜,成功地揪出了故意弄壞演出服的罪魁禍首。
經由嚴教官的謹慎調查,那人是負責保管演出服的管理員,同時也是她們營區的軍嫂!
這個軍嫂姓陸,名春花,她是收了人家的錢辦事,至於是誰給她的,一問三不知。
陸春花抹着眼淚說道:“我沒別的壞心眼就是想賺點小錢,補貼家裡。我男人死的早,留下五個娃。我一弱女子拉扯五個娃,我也是沒辦法了呀!長官吶,您行行好吧,饒了我這次!”
嚴教官看着哭得梨花帶雨,聲淚俱下求她網開一面的陸春花,頗爲頭疼。
這陸春花是她們營區的一朵奇葩,嚴教官最怕的就是碰到她這種人,實在是不知道該拿這人怎麼辦。
見嚴教官臉色不好,陸春花哭得更慘了,“長官,你就可憐可憐我吧。我一個人要拉扯五個娃,我實在是沒法子了……”
嚴教官見陸春花老是拿她五個孩子說事,心裡覺得有些不忍,這陸春花的情況的確是特殊,她的五個孩子都還小,又沒了爸,實在是可憐。
她軟了心腸道:“你只要交代是誰給的錢,我會想辦法幫你。”
陸春花哭哭啼啼地作勢要跪下來,見她這架勢,嚴教官眼皮子狠狠跳了幾下,趕忙往後退了幾步,生怕真被這陸春花給抱住大腿哭求。
陸春花咬死了說不知道是誰,“長官,我是真的不知道那個人是誰,那天天太黑了,她又蒙着臉。”
見她如此,嚴教官實在拿她沒辦法,不能打不能罵,再考慮到陸春花的五個孩子以及她因公殉職的丈夫,她的腦袋都大了。
沒辦法,嚴教官只得先把陸春花給打發走,轉頭去了團長辦公室找樑雲鳳:“團長,那張軍嫂這麼鬧起來,咱們反倒是不好處理了。”
畢竟這位軍嫂身份不太一般,她的丈夫因公殉職,又因着她家有五個孩子,離開了軍區就沒法養活,軍區領導看在她丈夫的面上就沒把她趕回家去。
樑雲鳳擱下筆,看着揉着太陽穴的老友笑道:“這不像你啊,這麼點困難你就扛不住了?”
嚴教官不滿地爲自己辯解道:“團長,你別笑話我,真讓你見了那軍嫂,只怕跟我也沒啥分別。”
真不是她的耐性差,而是陸春花太能折騰了,哭哭啼啼的,動不動就搬出她的亡夫和五個孩子,嚴教官能怎麼辦?
陸春花的“英雄事蹟”早已傳遍了營區,這位可是能將營區領導哭得避着她走的極品!
嚴教官真的怕了陸春花,就怕被她給纏上了,日後耳根子不清淨。
樑雲鳳自然是知道陸春花的戰鬥力有多麼彪悍的,她僅僅是口頭上取笑兩句,真讓她去跟陸春花打擂,她心底同樣是不樂意的。
她取笑了嚴教官幾句便說了對陸春花的安排:“我跟你開玩笑的,這件事我們直接上報吧,讓上頭的領導做決定。這位軍嫂本該返鄉的。”
嚴教官急眼了:“那咱們不找指使陸春花的人出來了?”
樑雲鳳眼中閃過冷芒,她不是沒法子治陸春花,而是不想把事情鬧得太難看。
讓嚴教官去找陸春花已經是樑雲鳳給她的臉面了,陸春花不珍惜,非要裝傻充愣,以此來保護幕後黑手。
樑雲鳳的耐性是有限的,她滿不在乎地說了句:“等着吧,我想這位軍嫂爲了不返鄉,應該會樂意跟我們說實話的。”
作爲多年的老搭檔,嚴教官聽出了樑雲鳳話中有話,嗔怒地瞪了她一眼:“你還跟我打啞謎!”
“你就等着吧。”樑雲鳳輕輕笑了笑,頓了下她跟嚴教官說道:“下午讓盛夏和周蘭蘭過來一趟,她倆畢竟是直接的受害者,讓她們知道是誰搞的鬼,心裡有個數。”
換做是別人,樑雲鳳不會多此一舉,她們作爲直接領導查到了搞鬼的傢伙,處置就是了,沒必要再跟受害者說。
但盛夏和周蘭蘭是很有前途的文藝女兵,樑雲鳳有心栽培她們,自然捨得多花心力在她們身上。
嚴教官頷首,她對此並無異議。
下午,盛夏和周蘭蘭從團長辦公室裡出來,走到偏僻的角落,周蘭蘭忍不住吐槽道:“我真是沒想到竟然會是那個極品軍嫂搞的鬼!”
對於陸春花這種“我可憐所以你們不能懲罰我”的人,盛夏不是頭一次見到,她得知了陸春花的性格,對她的觀感特別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