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急促的敲門聲驟然響起,確切的說應該是踹門聲,“爸,爸您在裡面嗎!”
聽到宋恩禮的聲音,宋父心下一急,“咔”一聲掰折那女人手腕,提手就朝她小腿上給了一槍!
突然聽到“砰”的槍響,宋恩禮嚇得臉都白了,直接吩咐阿嗚撞門!
阿嗚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擡起爪子往門鎖處隨便那麼一拍,門鎖應聲而落,沒等宋恩禮往裡走,宋父赤面紅目的往外衝,跌跌撞撞差點撲她身上。
“爸您這是怎麼了?”宋恩禮擔憂的扶着宋父,隔着絲質睡袍都能感覺到他高到不正常的體溫,她皺着眉頭往房間裡張望幾眼。
剛纔槍響過後,似乎還有女人的尖叫聲!
果不其然,在房間的角落裡好幾個赤身裸體的女人縮成一團,而就在門內不遠處,還有一個膝蓋上捱了一槍的,已經躺在地上昏死過去的女人,血流得到處都是,在午夜時分顯得格外滲人。
阿嗚硬把她拽上樓時,宋恩禮就沒看到樓道口把守的保鏢,再結合眼前這番情形,發生什麼事一目瞭然!
以前家裡也有不安分的女傭想找機會爬到她爸牀上,每次都惹得她爸大發雷霆,倒是見怪不怪。
只是宋父的情況實在不太妙,潮紅的臉上俱是隱忍,飽滿的額頭已經爬滿大顆大顆的汗珠……
“我先送您去醫院!”她扶着宋父往樓下跑,一邊大聲吩咐聽到動靜衝上來的保鏢和傭人,“快!備車!”
待院子裡汽車的聲音越來越遠,宋爺爺和蕭和平才悄無聲息的從角落裡閃出來。
“要是日本再打中國,你一定會發財!”宋爺爺毫不客氣的揪住阿嗚的耳朵,後者狼臉茫然,腦門上狠挨一下子,“你真是有百分百做漢奸的特質!”
他孃的,稍微再熬會兒就能得逞,卻毀在這玩意兒手上,簡直能把人氣死!
阿嗚卻得意的朝蕭和平甩甩腦袋:讓你跟我搶!
“紅旗肯定會猜到,繃緊皮,做好挨批斗的心理準備吧。”蕭和平直接把它忽視,頭疼的摁着眉心回屋。
宋父對他乾的事兒一點證據沒留下,他們對宋父乾的事兒卻被抓了個現場,以他媳婦護短的性格,他肯定又要在冷宮呆上一陣子了。
想想他就覺得懊惱萬分,你說他跟老丈人較哪門子勁呢,最後倒黴的還不是他自己?
宋爺爺不以爲然,“她憑啥批鬥咱們,湯她自己親手送的又不是咱們送的。”
蕭和平默聲。
他媳婦纔不會聽這些歪理。
既然這事已經發生,就不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蕭和平想了想,還是上樓換了套衣服然後抱着鬧鬧去了醫院。
宋爺爺大概也是心虛,死活不肯去,非說自己病了,躺牀上就不願意再起來。
除了昨兒晚上他爲了保密讓宋爺爺送他去的普通醫院,宋家人平時進的基本都是蘇時年工作的那傢俬人醫院,那傢俬人醫院的院長就是宋家的私人醫生,所以宋父這次也被送去了那兒。
宋父比蕭和平要“嬌氣”,仗着女兒在身邊陪着,洗了胃後並不着急出院,舒舒服服的躺在病牀上養着,倒是宋恩禮把一塊兒跟來的保鏢隊長先給狠狠訓斥了一通,“你們都是最好的軍隊出身,有些甚至是僱傭兵轉職,卻在家裡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發生這種事,如果不是我上去得及時,後果是什麼樣?要是今天去的是殺手,我爸是不是連命都得交代進去!”
“……”保鏢隊長表示很冤枉。
當時他就在鍵控室裡,老爺子硬逼着四樓的保鏢喝了迷藥,又拿槍逼着他們把人擡走,一個是老子一個兒子,他們能有什麼辦法,只能以失職來面對啊……
“別給我裝啞巴!去把監控調出來,這事一定要給我查個水落石出,再有下回我把你們全送去南極喂企鵝!”
“小禮。”
見到蕭和平抱着兒子進來,宋恩禮的臉色才稍微好看點,朝保鏢們甩甩手示意他們出去,直接往他懷裡鑽,“你來了,剛走得急沒來得及跟你說,爸爸被人下了藥差點出事……”
“嗯,我知道。”蕭和平扣着她的後腦勺把她摁到胸口,視線掃到病牀上正休憩的宋父,抿了抿嘴,幾次想把事情真相告訴她。
他答應過媳婦不撒謊,可是又不敢面對她知道後的盛怒,而對媳婦告丈人的狀顯然他也做不出來。
但如果媳婦自己先查出來他再去交代,那可就錯失坦白從寬的機會了……
眼前一會兒是宋爺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一會兒是媳婦失望的眼神,蕭和平很是糾結。
“醫生怎麼說?”
“能說什麼,再晚一點就失身了,你都不知道我爸,對女人特別有潔癖這麼多年從來不亂來,平時連女傭離他近點他都會發火,要是真發生那種事,大概他會把自己切了吧。”
蕭和平想也沒想,“我也會。”
“……這種事你也比!”宋恩禮被他氣笑,一拳頭錘他胸口,“我已經讓保鏢下去查了,要是讓我知道是哪個王八蛋乾的,非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做男人!”
蕭和平莫名菊花一緊,想起臨出門前宋爺爺說的“死道友不死貧道”,不由得悲從中來。
“媳婦,我跟你說個事兒……”
“恩恩吶,聽說你爸讓人下了藥?誰這麼能幹啊,回頭我一定得給他立塊長生排位供着,一天三炷香!”蘇時年嬉笑着推門進來,俊秀的臉上寫滿好心情,宋恩禮繞到他身後直接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腳,“你得謝天謝地我爸沒事,不然我一定想辦法讓你爽死!”
宋父這個身份住在醫院裡肯定不合適,所以在他醒來前宋恩禮便給他安排了出院手續,蘇時年因爲多嘴讓她順手抓了壯丁,代替院長跟去宋公館照顧。
有了蘇時年這個話癆跟着,蕭和平更沒了坦白的機會,好幾次想說話都被他打斷。
“蕭和平你幹嘛老在我面前晃悠,鬧鬧都快讓你晃暈了。”宋恩禮擡頭莫名其妙的看了眼蕭和平,揉揉兒子的小腦瓜子,又低頭繼續跟莊助理說話。
雖然沒在宋公館當值萬幸躲過一頓罵,此時莊助理額頭上的冷汗卻一點也不比老管家少,可惜他沒跟老管家似的隨身揣個白手帕,只能一個勁用手背揩。
套路跟宋董用來對付蕭和平的一模一樣,他下意識的認爲這是蕭和平的乾的,要是讓大小姐知道,估計宋董之前乾的也瞞不了,照大小姐現在對蕭和平的感情,肯定幫着他,再說這事本來就是宋董先下手的,到時候家裡還不得鬧翻天!
“莊助理你現在就想辦法聯繫我媽,讓她趕緊回來就說我爸出事了。”
“啊?”原來大小姐打的這主意……
“啊什麼啊,別以爲我不知道我媽好端端回孃家是怎麼回事,趕緊給我叫回來,現在就打電話!我爸都這樣了,其他的暫時先放一放。”
“可是……”莊助理好幾次擡頭看向樓梯口,希望宋父能下來給他解解圍,然而拖了好幾分鐘也沒見到個人影,他心裡清楚今天要是不打這通電話宋恩禮絕對不會放過他,只好硬着頭皮拿起電話,一面又默默祈禱最好宋家的電話出故障。
“別給我耍花樣,你給我坐這兒好好打,什麼時候我媽回來了什麼時候你回家。”
當天凌晨的電話,下午的時候宋母就回來了。
進門後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去抱自己的小外孫,連還在樓上休養的宋父都被暫時拋一邊,對自家這個從六十年代來的女婿更是滿意得不得了,“怪不得小禮這麼鐘意,我看就是找遍整個滬市也找不出一個跟我們家女婿似的品貌雙全的男人。”
高門大戶出來的千金從來不缺看人的本領,好不好只需掃一眼便一清二楚。
單是蕭和平這一身正氣就絕對錯不了,特別是他看向宋恩禮時的眼神,那真是恨不得把她囚在溫柔中,宋母活了大半輩子還沒見過哪個男人對女人能有如此強烈的感情,從未經歷過愛情的她竟還隱隱有些羨慕。
“還是媽媽好。”見母親向着自己,宋恩禮總算放下來心,挽着她的胳膊跟她撒嬌,“就是我爸不同意,您都不知道我爸多過分……”
宋母神色一黯,臉上的笑也少了幾分。
“總會同意的吧,你爸就是捨不得你怕你嫁不好以後受委屈,畢竟他就你這麼一個孩子。”
“您也就我這麼一個孩子啊。”
“再給他點時間吧。”宋母把鬧鬧還給蕭和平,“你坐着月子別到處亂跑,我先上去看看你爸,也勸勸他。”
“誒,謝謝媽媽。”宋恩禮殷勤的把宋母送到樓梯口,“恭送母后。”
宋母扶着樓梯扶手上樓,走到拐角處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眼正在逗兒子的宋恩禮,最終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她的話要是能起半點作用,也不至於被強行被送出國這麼久,甚至不允許跟國內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