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曼最近沒日沒夜地照顧着沈林軒,沒想到準備回病房的時候突然暈倒在走廊上,此時的她輸完葡萄糖點滴之後,不顧醫生的叮囑,沒休息就急衝衝地忙着去照顧小林軒,可是剛進病房卻發現那個許久不見的身影正坐在從鬼門關從出來的沈林軒病牀前輕聲細語地講童話故事,小林軒閉着眼睛像是睡着了,臉上帶着甜甜的笑容,身旁的男人輕輕地放下手中的書,爲他蓋好被子。
她安靜地看着面前的沈志軒難得溫柔體貼的一面,小林軒睡着的時候像極了沉睡的他,平日的他總是皺着眉頭,只有在睡夢中沈志軒纔會舒展緊鎖的眉頭,也許是因爲小林軒也有同樣令自己緊鎖眉頭的心事,纔會
曾經的她也想象過像沈志軒這樣整天板着一張面癱臉的人,會怎麼與孩子相處,小軒應該會對這張面癱臉感到敬畏,現在從小林軒的表情告訴自己所有的擔心是多餘的。所有的思緒與擔心被打開,林靜曼不知道自己在門口站了多久,直到沈志軒走到她的身邊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纔回到現實當中。
“你怎麼還像以前一樣,在哪裡都會發呆?”沈志軒轉身看見林靜曼站在身後,叫了幾聲卻沒有迴應,想着估計又是老毛病又犯的節奏。
“你怎麼來了?”林靜曼回過神來,沈志軒的突然到來讓林靜曼的心裡充滿了不安,心中的擔憂讓自己有些魂不守舍,硬生生地撞上了面前的那個男人,卻被沈志軒緊緊地摟在懷裡。
“放開我,沈志軒。我不是故意要撞上的,你放開我,沈志軒。”還好剛纔打了點滴,林靜曼拼命地想要掙脫那雙強而有力的手臂,掙扎幾次之後對方完全沒有想要放手的意思,反而摟得更緊。
“我不放手,這次我不會再放手,我要拿回屬於自己的人,包括你。”沈志軒想要將懷裡的這個女人融爲一體,這樣你永遠不會離開自己半步。這樣我就可以守着你。
“你放開我,沈志軒,這裡是醫院,小軒還在睡覺,你是打算把整家醫院的人都驚動嗎?”懷裡的林靜曼剛打完點滴很虛弱,手中的藥瓶失手落在地上,還好沒有驚動沉睡中的小軒,她深深鬆了一口氣。
“你怎麼了?”沈志軒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控,爲什麼每次看到林靜曼,都會讓自己做出連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情來,以前是,現在是,未來所有的情緒也會因爲她的一舉一動而影響原有的冷靜。
“我很累。你讓我休息一下。”見沈志軒慢慢恢復理智,林靜曼慢慢從他的懷裡掙脫開,拖着疲憊的身子坐在椅子上。吃力地拿起水壺,沈志軒連忙上前將一杯溫水倒在她面前,“爲什麼不照顧好自己?你累成這樣,怎麼照顧小軒?”
“陳浩會過來幫我照顧孩子,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回想起前幾天他不顧自己呼喊毅然轉身離去的背影,林靜曼心中的怨氣還沒有消,一氣之下將沈志軒的關心推到十萬八千里。一個連親生兒子都可以不救的人,有資格提‘小軒’的名字嗎?“你走,我不想見到你。”
“林靜曼,你不要這樣,聽我說好嗎?”
“你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救的人試問你有什麼資格要求我去聽你的說?”林靜曼輕聲細語的話中帶着濃重的怒火,對沈志軒翻了個白眼。“現在小軒很好,我們都很好不需要你關心,你走吧。”
沈志軒意識到現在跟林靜曼硬碰沒有什麼好結果,慢慢走到病牀旁,此時的沈林軒剛醒,揉揉惺忪的雙眼,開心望着他。“高冷叔叔。”
“小軒,乖,高冷叔叔要走了,過幾天再來看你。”伸出手撫摸着他的額頭,眼神中充滿了不捨與憐愛。“我先走了,你照顧好自己,別太累。”不忘提起冒牌爸爸送來的禮物走出病房,直徑走到拐角處的垃圾桶。
“你這樣有用嗎?”陳浩從公司過來拿着一袋新買的玩具,便在轉角處看到沈志軒正在做的好事,“沈志軒,那天你連小軒都可以視而不見,現在來這裡你想幹嘛?鳩佔鵲巢嗎?”想起林靜曼回來的樣子,陳浩現在想起來都後悔當初爲什麼沒有去阻止他們的感情,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應該回到原點。
沒想到,這個男子居然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什麼叫鳩佔鵲巢?陳浩,這個成語是體育老師教你來用在這裡嗎?還是你在強調自己一直在做‘鳩佔鵲巢’的事情?”他冷冷的看着陳浩,這個世界總會出現蹩腳的配角來污染自己的視線。
面對沈志軒的話,“你自負過了頭,還是你以爲只要是親生都可以相互認同嗎?如果小軒知道事實真相,是你在他生死邊緣的時候因爲個人情緒,所以放棄救他的機會?你覺得他會接受你這個爸爸嗎?”陳浩挺直腰板,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如果當時其他醫院沒有那麼準時的將血液送過來,對於後果,陳浩連想都不敢想。
“你所看到的,並不是你所想到的東西,自負的人是你,陳浩。不是我!你以爲這麼多年,林靜曼沒有跟我在一起,後續就不可能有結果嗎?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你,這些年來幫我照顧她跟我的兒子。”沈志軒一擊即中陳浩的痛楚,說了聲謝謝之後便消失在走廊中。
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卻需要別人佔有的感覺就像是以前被侵佔的殖民地般,除了旁觀,偶爾的自尊心作祟想要擁有,卻無濟於事。有一天,他一定會將原本屬於自己的領地一一搶回來。
不管是此時一動不動站在原地的陳浩,憤然轉身的沈志軒,還是遠遠站在住院部對面身材高挑,表情充滿憎恨的夏柔,內心都充滿對現實的不甘心,憤怒。不要忘了,在這個充滿陽光的天空,隨時會像京劇裡的變臉般出現雷雨,暴風雨甚至還有龍捲風,而它們總會在人們覺得生活安逸的時候,讓人措手不及。
“對不起,我不娶你。”
面對好不容易等到的新郎,在自己覺得幸福的生活即將開始,所有一切的努力終於得到迴應的時候,沈志軒穿着便服穿過所有賓客目瞪口呆的表情走到她面前,扔下一句毫無溫度的話語便轉身走出了禮堂。
丟下身穿白紗,一臉茫然的自己,席下頓時一片喧譁,議論紛紛,那一刻,向來高傲的自己瞬間想到死,自己始終不能夠理解爲什麼沈志軒會臨時變卦,完全不考慮自己的感受當衆變卦,讓自己當場蒙羞,這樣的恥辱原來都是那個一直帶給她痛苦與折磨的姐姐所賜。
“沒錯,林靜曼的父母是我殺的,他爸爸是我手下心腹,只是他突然良心發現想要回到正途,你說這是笑話,一個深陷沼澤的人怎麼可能從中輕易抽身?”
“所以,你殺了他?”
“沒錯,他知道我太多事情,你知道的,這樣很危險。我必須自保,否則,隨時都會進去。”
“那麼志軒的父親?爲什麼你也要滅掉?”
“夏柔,你是個聰明人,不可能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不懂?那小子的父親成天跟就像黏在鞋底的口香糖一樣,擦都擦不掉,既然擦不掉唯一的辦法就是毀掉,製造些由車子內部零件老化引起的車禍,對於我來講輕而易舉。一石二鳥這麼簡單事情完全毫不費力。”
“一石二鳥?所以你是說,讓林靜曼的父親”
“沒錯!果然,夏柔你跟我久了,的確長進不少。”當時雷霸天躺在自己的溫柔鄉里,聊起當年的一石二鳥的輝煌事蹟。爲了沈志軒一直想要查出的父親死因,她使出渾身解數才接近這隻猜忌心極重的雷霸天,並且將他送到白龍手中。
在報紙上看到作惡多端的雷霸天死於非命的消息之後,夏柔深深的鬆了一口氣,這不僅僅是完成沈志軒一直想要完成的願望,也爲了那個所謂的‘父親’報了仇。可是最後呢?她得到什麼?
公然丟下自己,默默承受衆人異樣眼光的新郎,她出賣自己爲了他去調查真相,在他失落的時候寸步不離,甚至將自己變成沈志軒最愛的女人的穿着打扮,去讓他感動,沒想到,所有的一切結果對自己來說是那麼的殘忍,不公平!
沈志軒,林靜曼,你們欠我夏柔一輩子兩輩子都還不清,沈志軒這三個字此時已成爲夏柔眼中釘,肉中刺,愛得越深,就會恨得越深。你們既然相愛,那麼就試試恨,想象當沈志軒知道兇手居然是自己最愛女人的父親時,那種畫面充滿淒涼的美感。
喔,忘了,還有一個重中之重的男二號,雷霸天是陳浩的義父,那句話怎麼說來着?‘父債子還’所有的演員都即將到位,開場會是什麼?
窗外的寒光照着那張妖媚的臉,紅脣輕輕一動,眼中是讓人不寒而慄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