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您覺得複雜,那我就讓這件事情變得簡單起來。”阿爾豐斯拉出囚龍棒,瞬間變幻出武士刀的形狀,朝彩虹龍一刀斜劈過去。
早上準備船隻的時候他抽空請教了一下凱瑟琳,這些貴族世家的子弟從小經過嚴格的訓練,劍技不是阿爾豐斯所能比的,在不到半個魔法時中,阿爾豐斯只掌握了雙手持劍的訣竅,其實無論是武士刀還是雙手大劍,使用時講求的是眼、腕、臂、肩、腰的協同,就算是武器,也離不開身體的配合。
對於身體的理解,可能一百個凱瑟琳也比不過阿爾豐斯,只進行了短短五分鐘的教學,阿爾豐斯就能夠用刀絞脫凱瑟琳的長劍,沒一個老師能在身體的協調性、平衡力這些方面他比擬。他花五分鐘學到的東西,別人練一輩子也未必能夠做到。阿爾豐斯是一法通,萬法通,掌握一些形式上的技巧要點只是隨意的事。
身體,纔是武技的最基本要素,離開身體,再犀利的神器都不會產生任何作用。
刀光一閃,帶出喇喇的奔雷聲,囚龍棒即使還不達不到神器的條件,出手時卻完全具備了神器的氣勢,給人一種擋無可擋的錯覺。就憑這一刀,已經達到了人類戰士的最高標準,攻守合一,再無破綻可尋。
彩虹龍不知道對手的深淺,右爪一劃,精鐵般的鉤趾猛力揮出,順勢一個強力重擊迎了上去,它很有把握一招之間將阿爾豐斯手上的武器打得脫手飛出,在它看來,阿爾豐斯充其量也不過是個半神,如果它早來一步。就能看到阿爾豐斯的前衝速度,當然也不會這麼傲慢的對待。
囚龍棒的刃鋒突然爆發出無窮無盡的神力,阿爾豐斯也和奈落一樣,直到對方避無可避地時候纔將神力從刃鋒發出,這和奈落的一貫對敵示弱的方式簡直是如出一撤。
“退開……”艾歐即使想出聲提醒,現在彩虹龍也沒有時間躲避,一切爲時已晚。
鋒利的刃口從穿過空氣一樣毫無阻礙的從彩虹龍巨頸中劃過,“撻”的一聲輕響,龍爪搭住了阿爾豐斯肩膀。
蘭希嚇得面上變色,能夠在這裡出現的生物。普通人被輕輕帶上一下都可能在瞬間化爲肉醬,阿爾豐斯太過大意了,作爲遊離於十種龍之外的外域龍族,彩虹龍被當作了一種傳奇生物的形式存在,即使是萊薩精靈之類的生物也不能望其項背。
一時間戰區鴉雀無聲,所有人地目光都集中到了阿爾豐斯身上。
“呼!呼!”龍神艾歐的憤怒終於爆發,從它的鼻孔裡噴出了兩道長長的火焰,“我饒不了你。卑鄙的人類。”
蘭希和掃蕩或者沒有感應出來,但作爲中階神,艾歐和庫斯伯特已經知道了結果,當然作爲當事人的阿爾豐斯也心裡有數。
“嘿嘿。彩虹龍……”不用看到也可以想象出龍靈表露出的那副猙獰、嘲諷的面孔。“還經不起我們地一刀。”總算它也清楚阿爾豐斯體內現在擁有了什麼樣的力量,沒有把這種讓人引以爲榮的戰果完全歸到自己身上,而用了“我們”一詞,它雖然沒有能力直接屠龍,但阿爾豐斯卻有這個本事。被他握在手上無疑就和自己實現差不多。
彩虹龍的氣息突然完全斷絕,但眼裡還充滿和疑惑和不解地神色,直到現在,它還不知道阿爾豐斯用什麼方法殺了自己,如果它知道面對地是奈落的神力,打死它也不會和揮出那記強力順勢斬。
阿爾豐斯反轉刀鋒,變異的囚龍棒從彩虹龍的眼框中插了進去。直沒至柄。
“現在這裡的一切我說了算!掃蕩!放開他們!”阿爾豐斯正愁沒有人給自己試刀,馬上就鑽出來一個絕好地目標,弒神可能會惹麻煩,但殺一頭彩虹龍卻不算不上什麼大事。
大片的彩虹中出現了一絲裂痕,黑暗的裂縫中不斷拓展,劃過了彩虹龍的身體,龐大的身軀停止了最後的掙扎,像塊石頭一樣笨拙的落入海中,死不瞑目地龍頭卻還留在阿爾豐斯手上。
即使力量不能產生絕對的公義,但至少現在的情況已經被阿爾豐斯完全掌握。
掃蕩的雙手慢慢鬆開,阿爾豐斯一刀斷龍的氣勢無疑成爲了最明確也最有力的解說詞,不過它仍心有不甘的看着庫斯伯特,可能在後悔剛纔沒趁阿爾豐斯過去救人的空間瞭解這場恩怨。
水面一片撲騰,無數的淡黃色海水包裹着巨大的屍體,在強腐蝕的作用下,彩虹正在慢慢消失不見。阿蘭和龍靈這對搭檔的配合簡直就是天衣無縫,有它們在,阿爾豐斯絕不擔心生物死亡後屍體和靈魂被白白浪費。
“有什麼本事全衝我來,別拿其他人作爲目標。”阿爾豐斯也慢慢學到了奈落的性格,儘量將事態控制在自己可以掌握的範圍,這纔是老流氓真正的圓滑本色。
天空閃出的白光足以讓生物徹底喪失的視覺,一發白色的能量球劃破天際,從黑色的大洞中直竄而出,照着阿爾豐斯的腦袋直砸過來。
海面瞬息被抽乾,露出了海底的淤泥,阿蘭不知道已經跑到哪去躲着了。即使是擁有王座保護的蘭希也不得不將臉轉到一邊,無法直接承受這種龍神全部力量的強壓。她就在巨大空洞的邊緣,怎麼也不肯離開阿爾豐斯獨自逃避。掃蕩擡頭看着天空,嘴邊露出了一絲慰籍的笑容。
“大家一起到地獄去吧。”龍神用盡全力的一擊再沒有留手,爲了挽回失去的名譽,它不惜使用全部毀滅的方式結束這一切。
庫斯伯特拳頭一手,無數的飛石集中到了一起,龐大的數量足以在這裡形成一個神祗地墳墓。在脫離掃蕩束縛的一刻他已經可以自由活動,如果不是這麼潔身自好。他可以很輕鬆的逃離戰場,但顯然他心中和艾歐有着同樣的打算。
阿爾豐斯左手向天空張開,手心爆發出一片黑色的光芒,這可是奈落真正的力量,誰都沒想到死神本來毀滅一切的力量竟被用在拯救自然環境這方面,也就只有負能量可以吸收甚至中和這種能量衝擊,如果用正能量,同種能量之間的劇烈衝撞則無法避免,就算可以阻止產生神力的大規模毀滅,這片地區也會在一段漫長的歲月裡變成死域。
黑暗能量也是平衡整個自然界地兩種能量之一。只是大多數生物出於忌諱,而很少觸及這種能量形式。
天空逐漸變亮,陽光再次照到了所有人的臉上,和煦的海風依舊在平靜的吹拂,海水還是那麼蔚蘭如昔。
如果沒有神情萎靡的艾歐和庫斯伯特,或者沒人認爲這裡曾經發生過一次超乎尋常的神力碰撞,兩個中階神已經到了通過自殺的方式保持榮譽的絕境。
“你動用了死神地高階神力,”庫斯伯特看着自己的雙手深深吸了一口氣。無所不知的中階神當然清楚爲什麼預計的後果沒有發生,“幹得不錯,如果每個使用黑暗能量地生物都有你這種崇尚自然地心境,或者我就不用這麼費心保持嚴厲的法則了。”
他說的是常識。使用黑暗能量的生物絕大部分都是以濫殺和混亂著稱。所以纔會出現正義和邪惡之間的爭端,但想阿爾豐斯這樣使用黑暗能量,除了少數學識廣博,心存善念地巫妖外,很多人都無法理解。
不過也不能怪他們。刀劍皆爲兇器,這是一個人所共知的事實,如果在一個心存善意的人手裡,它們卻可以成就一番善舉,相反,在濫殺者手中,除了名氣越來越大。名聲越來越臭之外,就算是神兵利刃也不見得對世界有什麼幫助。
真正的武器不是能量的強弱和好壞,而是使用者的心。
庫斯伯特很瀟灑的聳聳肩就消失了蹤影,這次難忘地痛苦經歷,想必會在這個掌握懲戒的神祗心中留下一個值得仔細品味的回憶。
阿爾豐斯打開次元袋把手伸進去,體內的神力逐漸被奈落收回,身體也從空中慢慢落到海面,隨着波浪上下起伏。
龍珠被他緊緊拽在手心,那些被囚禁的龍族順着氣息爭先恐後的飛了出來,艾歐身上散發出一股無形的感應,逐漸平息了龍族的**。
那些被囚禁了一個月之久的龍族終於獲得了真正的自由。
庫斯伯特既然已經離開,掃蕩也無心理會龍神,自己和這傢伙一點也沒有過節,懶得再和它浪費時間。
“夠了,不要了,好膩。”利用機會拼命狂吸彩虹龍靈魂的龍靈放棄了對最後一小部分彩虹龍靈魂的吞食,好像這並不是它所喜歡的食物,彩虹龍的靈魂比其它龍族顯得更爲強大,足夠它獲得可以吸收的能量,甚至吞不下那麼多,“好像一點用都沒有,難道真的只有那十種普通龍纔會有效果?真是一頭廢物。”它哼哼唧唧的抱怨着,並對自己的貪心進行發思,反而責怪起了被害者。
“不管怎麼說,我總算滿足了你的胃口,沒有什麼可以留戀的了吧?”阿爾豐斯抽出囚龍棒,龍頭掉落海面,阿蘭可是名副其實的大胃王,無論再多的東西它都可以吃得下,阿爾豐斯總是懷疑,當這傢伙在地表找不到吃的東西時,會不會像條蚯蚓一樣把整個晶壁鑽個透心涼。
“哎喲,不好,我感覺自己好像燒了起來,”龍靈的聲音中略帶着一絲痛楚,怪叫起來。“太熱了,那頭該死的傢伙到底是些什麼東西?它究竟是不是真的龍族?
靈魂也感覺得到痛苦?這問題得問一下碎殼,他纔是真正的虛體不死生物。阿爾豐斯眼前還有事情要處理,沒空和龍靈糾纏不休。
“你的族人我已經如數歸還,最後解釋一次,我無意對整個龍族下手,但保持繼續屠龍的權利,殺過的種系我不會再次騷擾。怎麼想對策,你們自己看着辦吧。”阿爾豐斯收緊袋口,衝龍神艾歐輕輕一笑。
阿爾豐斯並不怕龍族地報復,就連龍神都差不多被打殘了,還有什麼仇恨是不能接下來的?至於教廷的事,看龍神那種一臉氣惱和不服的樣子,現在並不是解釋的好時機,以後有機會再慢慢說。
“你要的是龍靈吧,在龍族的墓地裡有很多,沒必要再從這些活生生的生命裡提取。”蘭迪斯從海里鑽了出來。手裡拿着一顆散發着彩虹光芒的珠子,和龍珠差不多大小,但阿爾豐斯感覺不到龍珠那種特有的氣息流動。那頭彩虹龍地例子擺在眼前,它和龍神都知道阿爾豐斯實際想要的是什麼東西,蘭迪司這麼說,只是替活着的同族着想,誰知道阿爾豐斯還要拿多少頭龍來開刀?
“這是龍族死亡後聚集靈魂用的珠子,不是龍珠。那頭該死的沒被吸收盡的彩虹龍靈魂就在裡面。哎喲……”龍靈一邊向阿爾豐斯解釋,一邊不停的叫喚,看來吃了一頓不清不楚的大餐後還真是出了問題,這可是它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
“你沒事吧。能不能嘔出來?”阿爾豐斯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不知道靈魂能不能將那些不適應地能量排出來,這遠遠超過了自己的能力範疇,不得已之下,只能將囚龍棒塞入次元袋,讓碎殼好好診斷。
所有的龍族都離開了。海面上只剩下阿爾豐斯他們那三人。
蘭希長長吐了一口氣,想不到掃蕩一上來就惹了大麻煩,更想不到阿爾豐斯輕而易舉的就將麻煩解決了。她心裡很清楚,阿爾豐斯最後所用地是奈落地力量。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就算是中階神也只能碰上一鼻子灰,先是在掃蕩面前顏面掃地,跟着又被阿爾豐斯弄得連還口的資格都沒有。估不到奈落會將高階神力借給阿爾豐斯,如果按照普通的想法。阿爾豐斯在奈落的下暫時獲得可以抗衡中階神力,也能夠和龍族一拼,沒想到中間會出現這麼多的變化。
海面露出了一張巨大地臉孔,那時阿蘭閒着無聊在變着樣子玩呢,它這些天在海里一直都無事可做。
蘭希只是一笑了之,她早知道阿爾豐斯身邊有着這麼一個生物,只是現在才親眼看到。
掃蕩的反應就大了,一陣巨響,湊合在一起的四肢軀幹瞬間四分五裂,那三艘幽靈船又回覆了原來的樣子,飛快的沉到海底。三條水線向着東方瞬即遠去,再也沒有浮上來。不知道爲什麼,在中階神面前沒有表露出半點害怕的構裝生物竟然會對阿蘭怕成這個樣子,它的舉動讓阿爾豐斯和蘭希有點目瞪口呆。
“你知道有些人會害怕一些比自己身體小得多地生物嗎?我曾經見過,一個牛高馬大的壯漢竟然會被一隻小小的蜘蛛嚇得心臟驟停,當衆昏死過去。”
“應該是這個道理,”蘭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像洛卡,你知道他怕什麼嗎?小時候我們一起抓瓢蟲,那傢伙一看到瓢蟲背上那些色彩斑嫺的條紋就會變得臉無血色。還有,我聽說過大象也會對小小的老鼠產生害怕的感覺,一看到老鼠就慌亂不已。”
“所以,掃蕩害怕阿蘭根本不值得大驚小怪,不是嗎?”阿爾豐斯看了看海里的阿蘭,又看了看遠遁的掃蕩,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這個世界還真是千奇百怪無奇不有,就算知道這種心態,表現出來的情況還是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離出發的日程屈指可數,當一旦要回去面對自己熟悉的故鄉,即使以現在的實力,阿爾豐斯總覺得沒有別人所說的那種衣錦還鄉的感覺,相反心頭存在着一種莫名的輕微躁動,從小到大的記憶讓他竭力去避免回憶起那段辛酸的往事。
他在收拾東西,但來來去去只有兩套衣服,一袋錢。陪在身邊的只有蘭希,其他人已經幫不上什麼忙,奧帕也表示想回自己的部落打個轉,但現在還是戰爭時期,它需要留下來協助凱瑟琳,要想回去也只能等到戰事告一段落再說。
“你那個龍靈從僕好像要下蛋了。”碎殼站在正在收拾行李的阿爾豐斯面前,向丟在臺面的囚龍棒指了指,這是他整整研究了一天之後得出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