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李先生現在就在d市,我也是剛從他那裡趕過來的。”夏文傑正色說道:“天宏集團是個大企業,還不至於出爾反爾用這件事來戲弄我們,我現在想知道的是,在不影響j區工程進度的前提下,工程部還沒有能力接手這兩個項目。”
紀筱晴沉默未語,琢磨了片刻,看向鄧子恩,問道:“鄧總,你覺得呢?”
鄧子恩正色說道:“沒問題。只要資金足夠,建材能跟得上,我就有信心把這兩個項目完成。”
目前天道公司已經具備一定的資金儲備,夏文傑擔心的是人員上的問題。他幽幽說道:“工程部的人力主要都投入在j區工程上,市政府的這兩個項目,我們還有人去做嗎?”
鄧子恩立刻接道:“傑……夏先生,我在t市也有一羣班底,只要公司需要,我一個電話就能把他們召集過來,完成市政府的這兩個項目,不敢說易如反掌,但也絕對是不在話下。”
夏文傑笑了,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市政府的這兩個項目就由老鄧你來負責吧。”說着話,他又看向紀筱晴,問道:“筱晴,把老鄧從j區工程那邊抽調出來,負責市政府的項目,沒問題吧?”
紀筱晴是工程部的老總,現在要調動她的人,夏文傑於情於理都需徵詢一下紀筱晴的意見。後者笑道:“沒有問題,都是爲公司做事,我沒有意見。”
“那好,事情就這麼定了。這次的項目是由天宏集團和我們共同去做,在許多的細節方面也需要我們雙方坐下來仔細商議。”夏文傑說道:“明天,我們要和李先生開個碰頭會,到時筱晴和老鄧都過去參加。”
“是!”“好的。”鄧子恩和紀筱晴同時答應一聲,前者顯得很興奮,能有機會見到天宏集團的大老闆可是件非常難得的事,這也是自己擴充人脈的大好機會,紀筱晴則比鄧子恩淡定得多,也冷靜得多,比李興權更厲害的大人物她也不是沒見過。
“夏先生,我先去準備一下。”
“去吧。”夏文傑向鄧子恩點點頭,後者樂呵呵地走出辦公室。等他離開,紀筱晴忍不住緊鎖眉頭,問道:“文傑,你不覺得這事很奇怪嗎?政府的項目,明擺着是賺錢的買賣,即便天宏集團什麼都不做,一分力不用出,只需轉手把項目轉包給其它的公司去做,就能從中賺得盆滿鉢滿,可它爲何偏偏要和我們聯手來做呢?這等於是白白灑錢給我們啊!”
夏文傑若有所思,琢磨了一會,說道:“筱晴,你知道李興權的背景吧?”
“當然,他是李震山的兒子。”“嗯。”夏文傑一邊敲着額頭一邊說道:“李老來d市視察期間,我曾經救過他,自那之後,我和李老的關係就一直很不錯,私下的交流也算頻繁,我覺得這次李興權肯讓利給我們,應該算是對我曾救過他父親的回報吧?”
紀筱晴搖頭,說道:“事情應該不會這麼簡單,你救李震山的事已經過去那麼久了,要想回報,他早就找到機會回報了,何必等到現在呢?”
是啊,筱晴說的這些也不是沒有道理,事情是有些蹊蹺。夏文傑苦笑,反問道:“筱晴,那你覺得李先生爲什麼要讓利給我們?”
紀筱晴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前陣子你去了北京?”
“是的。”
“在北京有發生了什麼事嗎?”夏文傑聞言揉着下巴,陷入沉思,思前想後他也沒想出來在北京有什麼不尋常的事發生,最後他苦笑着搖搖頭,說道:“我實在想不出來,在北京,我根本就沒見過李興權,這次是我和他第一次見面。”
紀筱晴輕嘆口氣,說道:“總之,我覺得天上沒有白掉餡餅的好事,這次雙方的合作,我們得小心一點。”
夏文傑覺得李興權絕對不會害自己,俗話說得好,不看僧面看佛面,單憑自己和李震山之間的這層關係,李興權也不可能把注意打到自己的頭上。夏文傑一向機警,小心又謹慎,但這次他算錯了,李興權還真就把‘主意’打到了他的頭上。
他在紀筱晴這裡沒有多留,交談了一會,他便急匆匆的走了,回稽覈分局上班。
晚上,夏文傑在家裡剛吃過晚飯,有一名身穿保安制服的小弟從外面走了進來,到了夏文傑身邊,他小聲說道:“傑哥,外面有位姓於的先生要見你。”
不用問夏文傑也知道是誰來了,他輕輕應了一聲,說道:“請他進來吧。”
“是!”保安答應一聲,快步走了出去。時間不長,一名四十出頭、文質彬彬的中年人走進別墅。夏文傑舉目向他看去,這位中年人保養得很好,皮膚光滑白皙,臉上連條皺紋都找不到,中等身材,穿着筆挺的西裝,下面一對擦得錚亮的皮鞋,看得出來,他是一位很注重外表的人。
夏文傑打量着他,沒有立刻說話,中年人環視別墅裡的衆人,最後目光落在夏文傑身上,他含笑走上前來,正要說話,站於不遠處的影鬼身形一晃,擋在中年人的面前,把他攔住。夏文傑向影鬼微微擺下手,後者這才稍微向旁退了退,但一對冰冷的目光一直沒離開對方的身子。中年人來到夏文傑近前,含笑說道:“想必閣下就是夏文傑夏先生吧。”
“我是夏文傑。”夏文傑坐在沙發上沒有動,笑問道:“你是於堂主?”
“在下於重江,如果夏先生不介意的話,就叫我老於吧。”
“我和於先生還沒有熟到這種地步。”夏文傑揮手說道:“於先生請坐。”
“多謝。”於重江身爲朱雀堂的堂主,可算是南天門的頂樑柱之一,只是他在南天門並不受狄凱的待見,對於他的忠誠,狄凱從來沒懷疑過,但就是不太喜歡他這個人。
於重江是個直性子,而且他資格老,爲南天門立下過汗馬功勞,在社團裡,他難免會有些倚老賣老,當意見向左的時候,他也常常會與狄凱起爭執,這是狄凱最受不了他的地方。
現在南天門和夏文傑合作,共抗東盟會,爲了雙方能更好的協調和配合,需要有個人在雙方之間穿針引線,起到溝通橋樑的作用,狄凱首先想到的便是於重江。
其一,於重江能力出衆,這是誰都無法否認的事,其二,把他支派到夏文傑那裡,也省得他在自己身邊礙眼了,其三,火鳳覆滅之後,朱雀堂已然失去半壁江山,於重江留在總部的意義已不大,調走他,剩下的九歌由自己直接指揮,反而會更方便。出於這些方面的考慮,於重江便成狄凱心目中的不二人選。
於重江不是笨蛋,他當然能看得出來狄凱是藉着這次的機會存心支開自己,他非但不生氣,反而還挺感謝狄凱這麼做的,這就叫眼不見心不煩,離開南天門這個是非之地,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夏先生,我這次前來主要有兩個目的,一是爲了便於你我雙方之間的溝通和聯繫,其二,也是爲了輔佐夏先生,爲夏先生這邊的行動盡綿薄之力。”於重江的態度很客氣,絲毫沒有大幫派堂主那種盛氣凌人的氣勢。
夏文傑和於重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以前於重江麾下的火鳳和九歌都有對他展開過刺殺,但見面兩人這還是第一次。夏文傑對於重江的印象還不錯,感覺上他就是個斯斯文文的中年人,絲毫不像曾掌控過兩個殺手組織的老大。
“不知於先生這次到d市總共帶來多少兄弟?”夏文傑想知道的是,於重江有沒有把九歌也帶來。
於重江聞言笑了,三分乾笑,七分的苦笑,說道:“夏先生,我是一個人來的。”
夏文傑眨眨眼睛,又問道:“於先生是先來一步,下面的兄弟隨後就到?”
“不,沒有後續的兄弟,就是我一個人。”於重江說出這話時,連他自己都覺得臉紅,堂堂的南天門內堂堂主,現在竟然成了光桿司令,狄凱的無情無義,由此可見一斑。
聽聞他的話,夏文傑暗鬆口氣,這麼說來,九歌還是留在南天門的總部,如此甚好。
把九歌埋在狄凱的身邊,絕對比把他們召集到自己身邊有價值得多,九歌不僅可以作爲內應,向自己通風報信,到了關鍵時刻,他們還是插在敵人背後的一把利刃。
心裡輕鬆下來,夏文傑臉上沒有任何的表露,他嘴角微微揚起,哼笑兩聲,說道:“於先生剛纔說爲我盡綿薄之力,你說的還真是一點也不誇張,果然是‘綿薄之力’啊!”言下之意,就你一個人過來,還好意思說輔佐我?
周圍的格格、月月、影鬼等人無不笑出聲來,臉上也皆露出鄙夷之色。
於重江老臉一紅,說道:“實在抱歉,我讓夏先生失望了,目前凱哥的處境也很不安全,九歌需要留在凱哥身邊保護他……”
夏文傑擺擺手,示意他廢話就不用多說了,他直截了當地問道:“現在我們打算進入j省,既然於先生自稱是來輔佐我的,我倒很想聽聽於先生的高見,我方如何能在j省擊敗東盟會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