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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家是豪門大宅,客房、下人房很多的,不存在什麼沒有房間給客人住。於是敏敏與穎兒在滕睿哲的首肯下,坦蕩蕩在這兒住下了,敏敏住進滕睿哲以前的房間,穎兒住在客房,與鄒小涵的新房在同一個層樓,出門走幾步就能撞見。

此刻,化妝成穎兒的黛藺躺在房裡休息,安撫肚中的寶寶,陡然聽到門外有人在走來走去,嘀嘀咕咕,遂疲累的撐起身子,把門板打開了一條縫。

只見門外,不苟言笑的滕父正在上樓,鄒家的傭嫂張夜蓉跟在屁股後面誇大其詞的告狀,說一兩句話還拍一下大腿,吊着尖嗓門誇張道:“滕老爺,姑爺是真的把蘇黛藺給帶回家來住了,就在這間房……您瞧,太太和小姐都氣得吃不下飯了,一直躺在牀上;而且剛纔在餐廳,蘇黛藺還給小姐臉色看,扯着姑爺一定要來滕家住,要求與姑爺睡同一間房……”

滕父的老臉驀地一冷,腳步收住了,回首道:“那你們是怎麼找去那家餐廳的?”

張夜蓉的脖子微微一縮,有些害怕滕父嚴厲的老臉,嚥了咽口水鼓足勇氣又道:“這不是聽說姑爺又與那蘇黛藺在餐廳幽會了嗎?有人特意打電話過來告知的,說是碰見了,實在看不過眼。所以小姐就去把姑爺接回來,不讓那些人說三道四,讓姑爺回來見見滕爺爺,爺孫倆聚一聚。”

“那睿哲現在在哪?”滕父濃眉一蹙,直接找兒子的行蹤。

張夜蓉的脖子又是瑟瑟一縮,像一隻躲在岩石縫裡的黃鼠狼,指指書房方向:“在書房與滕爺爺聊天,蘇黛藺則在姑爺原先的房間裡,打算今晚與姑爺同房。滕老爺,您覺得這樣可以嗎?小姐還在新房待着呢,姑爺怎麼可以……”

滕父聞言瞥她一眼,抿脣沒說什麼,邁步直往書房方向而去。

這是他滕家的事,就算鬧得再大也是滕家家事,還輪不到一個鄒家的下人來指手畫腳!現在這種情形下,大家都騎虎難下,她鄒家最好不要做得太過分,太得寸進尺!

——

書房,滕老爺子站在室內盆景旁修剪枝葉,園藝剪一刀刀的下去,枝葉馬上修剪得平平整整;滕睿哲站在旁邊,見老爺子悠閒剪葉子,半晌不說話,俊眸一黯,立即轉身往外走。

“睿哲,爺爺年事已高,早就不問事了。”老爺子這才緩緩出聲喊住他,握着園藝剪輕嘆了一口氣,“但爺爺可以幫你在錦城市政府打通關係,打開局面,讓你用更快的速度得到你想要的官位,保你穩住政界的地位。”

他緩緩轉身,一雙清朗的眸子朝這邊看過來,“畢竟你之前沒有涉足過政界,突然擠上去,唯恐根基不穩。”

滕睿哲正往外走,聞言忽然一怔,轉過頭看着自己的爺爺。

“呵呵,你沒有聽錯,爺爺確實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老爺子朗朗一笑,將手中的園藝剪放了,取溼巾緩緩擦手,繼續笑道:“在北京、錦城市政廳市政府,都有爺爺的門生,鄒書記就是。其他城市也有,在省政府任職省委書記、省長,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做你政界上的左膀右臂;有些也在大學任教,平素無涉政治,如果睿哲你需要,爺爺可以一一介紹給你。”

睿哲看着老爺子,薄脣緊抿,依然沒出聲。

老爺子便又笑了,緩緩踱步至窗邊,遙望燈火輝煌的窗外,脣邊笑容漸漸斂去:“你父親在政壇的事,有些我知道,有些不知道,但總的來說,他不算一個貪贓枉法的贓官。他只是脾氣太硬,習慣於要求人服從命令,做人太剛強。”

略略一頓,嗓音裡含起了一絲擔憂:“睿哲,爺爺知道,有些道路是你不想走的,但是迫不得已必須要去走。所以爺爺提醒你,在選擇一條新的道路時,一定要三思而後行,實在不行就不要去做,免得留下人生憾事。我們滕家,代代爲官,因此造就了你們這些小輩特殊的身份和婚姻背景,但事在人爲,只要你不辱沒家族聲望,沒有什麼事是你不可以做的。”

“那爺爺也覺得我應該娶鄒書記的女兒?”一席話聽下來,滕睿哲終於喉音暗啞出了聲,一張俊臉逐漸變得陰霾,抿緊薄削的脣,將高大身影走到爺爺身後,劍眉深蹙,雙眸微眯,“爺爺是想告訴我,這是我身爲滕家子孫的宿命?不可能與爭權奪利的政界脫離開關係?”

“你現在不是娶了嗎?”老爺子回過頭反問他,“既然踏出了第一步,就要繼續往下走下去。不管第一步是不是被逼迫的,你都踏上去了,並且想要翻身,不是嗎?所以爺爺讓你三思而後行。”

——

滕父站在書房門外,本來是一肚子怒氣,但想到父親站在門內,便將對兒子的怒氣逐漸壓住住了,敲了敲門:“爸,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老爺子很快在門內應了他,並道:“我正想與你談談睿哲的事。”

於是當滕父打開門走進去,便見到兒子刀鋒般的目光轉瞬朝他投射了過來,帶着一股冷意,一抹深涼的敵意。薄薄的脣,凌厲的緊抿着,一雙深不可測的俊目,霎時成了冷戾的鷹眸,噙着一絲冷笑。

他一直知道兒子的性格喜怒無常,並且冷僻,喜歡與他硬碰硬,但今時今日,他還是願意退讓一步,不與兒子變成仇人。

“睿哲,今天鄒家尋去餐廳的事我聽說了。”他踱步進來,當着自己父親的面先開口說話,盯着自己的兒子:“鄒家的做法是有不對,但你這麼做,不就是想激起滕家與鄒家的矛盾?你想讓鄒家與滕家徹底翻臉,然後主動放棄,離婚?但你覺得可能嗎?小涵的孩子就要出世了!”

“出世?”滕睿哲揚脣冷佞一笑,鼻子裡發出了一道不屑一顧的輕嗤,銳眸直勾勾的,露出了濃濃的譏諷,“父親大人,孩子不可能是我的,因爲我根本沒做過!而且就算是我的,那也不知道是從哪裡、用什麼齷齪方法弄出來的種,一定缺胳膊少腿!所以以後不要跟我討論這個問題,談一點有意義的!比如父親你準備怎麼補償黛藺,安頓黛藺?當初你可是對孤苦無依的她痛下了殺手,對你兒子出爾反爾!”

“我現在容忍她住在滕家,與你同房,滿意麼?”這是滕父的回答,靜靜看着兒子,不願與兒子勢如水火。

“住一時,還是住一輩子?”滕睿哲在繼續勾脣冷笑,對父親的心思實在是瞭若指掌,不敢再相信他任何一絲一毫的話,“我告訴你答案吧,是一輩子。我住到哪,黛藺住到哪,根本不需要得到你的首肯!”

一雙鷹一般的銳眸半毫不往滕父臉上轉,看一眼站立一旁的爺爺,薄薄的脣角高深莫測揚起,眸子幽寒,轉身龍行虎步而去!

——

張夜蓉告狀不成,鬼鬼祟祟的在敏敏房門口瞄來瞄去,想着壞主意。

怎樣才能讓這小狐狸精從這房子裡滾出去呢?剪破裙子的招數肯定不能用了,這小妖精現在潑辣着呢,像變了個人似的!肯定不會再像當初剛出獄那會那樣好欺負了!

那,將她騙出去,然後僱傭兩個男人,將她拖到巷子裡xx?這樣之後,滕睿哲一定嫌棄她髒,不敢再要她!

哦,不對,是給她介紹新男人,然後趁機給他們下藥,將他們關在同一個房間裡,讓她心甘情願失身,這樣就不會犯法了!

還可以栽贓給她,誣陷她偷了小姐的東西,手腳不乾淨……

她奸笑着,在門口走來走去,絞盡腦汁的想,正要想出個結果,敏敏房間的門突然打開了!

“蘇……”她聞聲扭頭去看,正要說話,卻見迎面一盆臭水陡然朝她潑過來,不等她把嘴巴閉上,敏敏的洗腳水迅而猛的磅礴而至,灌了她滿嘴巴子!

“哎呀,怎麼是張嫂站我門口呢,我還以爲是有人在偷窺我洗澡!”敏敏發出一道驚呼,驚訝的用小手捂住小嘴,無辜的眨了眨大眼睛,“張嫂你沒事站我門口乾什麼呢?害得人家潑錯了人。人家正洗腳呢,洗得香噴噴的,等着睿哲回來~”

張夜蓉捋捋頭髮上的臭水,暗罵這哪是洗腳的水,分明是馬桶裡的水,剛尿尿完的,這小妖精故意拿出來潑她的!況且哪有人在門口潑洗腳水的,這裡可是豪宅!

“蘇小姐,你故意的是不是?”她咬咬牙。

“哎喲,都說了讓你不要沒事站我門口了。”敏敏扭扭她的小蠻腰,又無辜的眨眨大眼睛,嬌柔得讓人全身起雞皮疙瘩,“人家一不小心就會把鬼鬼祟祟貓在門口的人當色狼了,今天潑洗腳水還算輕的啦,平時我都是用棒球棍直接劈過來,讓色狼頭破血流倒地不起!張嫂,你別看我這麼苗條,其實我力氣很大的~”

張夜蓉把滿嘴的臭水連連吐出來,白了她一眼,“蘇小姐,難道你忘了以前寄人籬下的日子嗎?如果不是老太太接你去鄒家住,你早在出獄後就流落街頭了。你怎麼能這樣恩將仇報,搶小姐的丈夫?!”然後陡然一拍大腿,演技上來了,開始嘶聲力竭的拿死去的蘇市長說事,“做第三者是不道德的呀,蘇錦豐市長若是地下有知,一定會死不瞑目!蘇小姐你就靠自己的勞動去過活吧,不要再當小三被男人養了,怎麼說你也曾經是市長的千金,怎麼能這麼下賤……”

敏敏的小眉毛翹起來,細細端詳面前的張夜蓉。

這是罵給誰看,演給誰看呢?這裡又沒外人,就那對躲在門後偷聽的鄒家母女而已,敢情是這鄒家的三女人在合夥罵她呢?

行啊,那她就‘搶’給你們看!

眉兒輕輕一彎,雙眼亮晶晶的,她飛快換上甜甜的笑臉,一把撞開還在罵的張夜蓉,歡快幸福的朝書房方向跑去:“睿哲,你回來了!我已經洗完澡啦,就等你呢。”

小身子一頭扎進睿哲寬闊的懷抱裡,親密的蹭了蹭,“我們好久沒來這裡住了,記不記得以前我去你房裡的日子?當時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跟睿哲成了,就把這裡當做我們的新房,然後完成我們的新婚夜!所以現在我好期待哦!睿哲,我要抱抱,你抱我回去!”反正是胡掰,儘量說得曖昧就行了!

睿哲見她不斷往他懷裡鑽,像一隻小貓咪在撒嬌,低頭睥睨她一眼,笑着依言將她給抱起了,並吻了吻她的小額頭,“原來黛黛洗完澡了,我們現在回房!”

邁開大步往房門口走,經過呆若木雞的張夜蓉身邊,進房,重重關上門。

“睿哲,輕一點,我喘不過氣來了!”進房後,小妮子竟然開始叫,從他身上蹦了下來,貼着門板叫,用手指了指房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反正叫得有模有樣的,“輕一點,輕一點,嘴巴痛,嗚,呼吸不過來了。”然後使勁吸氣,聽着外面的動靜。

“啊,不要在這裡脫我衣服,我們去牀上,去牀上嘛~”

滕睿哲聽着她賣力的表演,脣角微翹,靜靜往房裡走。

這女人她要表演就讓她表演吧,他現在得去找黛藺,看黛藺有沒有生悶氣,有沒有出什麼事。

豈知剛走過來,黛藺就坐在他面前,柔和的燈光,素雅的微笑,一身緋霞色杭紡真絲睡裙,左胸襟精心繡了一束繁茂的白色素花,更映襯出衣服的高雅華貴。

一頭烏髮披肩,露出象牙般光潔頎長的脖頸,白嫩勻稱的玉臂,雪白腴潤的胸口,與其身上所穿的睡袍很浪漫地襯出古典東方淑女的風韻。

這就是成爲女人、成爲小媽咪後的黛藺,越來越美了,散發一股純淨的妖味,韻味,讓他直勾勾地看定她,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目光。

此刻黛藺在邀請他,飽滿的雪白雙峰擠得滿滿的,差一點從睡裙裡呼之欲出,讓他從上往下直接看個精光。

他喉頭一澀,卻發現黛藺在用她白皙的小手脫外裙,露出裡面半透明的蕾絲裙,白嫩肌膚和女性秘密在蕾絲下一覽無遺。並且她有些害羞,馬上鑽進被窩裡了,露出一頭烏溜溜的長髮。

他一時熱血沸騰,結實喉結控制不住的急劇滾動,不斷吞嚥他火熱的慾望,走近,一把拉開被子也跟着鑽了進來,牀面隨之一沉!

一進被窩裡,迎面就是一股黛藺身上的幽香撲鼻,讓人酥麻銷魂,他把柔軟的美人兒摟過來,抱進懷裡,直接在被窩裡剝個精光……

門外,張夜蓉聽着這一聲聲肉麻的叫聲,悻悻的往回走了,走之前還輕輕踢了門板一腳,罵了一聲‘騷狐狸’,這才裹着一身臭水回到了鄒小涵的新房。

此刻鄒家母女站在新房門口,該看的都看了,該聽的也都聽了,正在沉默不言。

因爲書記夫人捉摸不出女兒的表情,很怕女兒受刺激太大,突然爆發,既傷了自己,又傷了腹中胎兒!

但鄒小涵只是捏緊秀拳,死死盯着那隔擋住了一切的門板,忽然悽笑道:“媽,走到今天這一步,我已經無法回頭了!就算他不把我當回事,我也不甘心!真的不甘心!而讓我痛苦的下場,就是大家一起痛苦,誰也別想幸福!”

——

門內,被窩裡,溫度在迅速飆升,男人女人的衣物一件件的扔了出來,細細的喘息聲一陣陣的從被窩裡流瀉出來,細哼輕喘,似小黃鶯在啼哼;尤其是男人的性感粗喘聲,急促粗重,慾望勃發,挑動人的每一根神經。然後男人健壯有力的臂膀從被窩裡撐了出來,健碩的背部肌理分明,虎軀往前一頂,接下來那一道卡在喉嚨裡的銷魂低吟聲,真是讓人聽得面紅耳赤!被子隨即飛快的起起伏伏,隱隱約約印出男女交纏的身影和姿勢,是真槍實彈的開戰了。

敏敏站在門口,嗓子叫到快要冒煙,一邊叫,一邊捂住眼睛緩緩走過來,五根手指間拉開一條縫,瞥了這邊一眼,小嘴立即‘咦’了一聲。

咦,還真做了呢,少兒不宜,非禮勿視!不過她看到滕總扔在地上的內褲了,原來滕總穿這樣的內褲哦!還有滕總的叫【和諧】牀聲,不是一般的性感啊,想不到那磁性的男中音叫【和諧】牀是這樣的,讓她骨頭一酥,差點膝蓋窩發軟癱到地上,化成一灘溫柔的水。

她連忙把手指併攏,遮住眼睛,全身酥麻、雙腳發軟的往衛生間門口靠,笨手笨腳的逃進浴室裡——

把門關上,鎖住,然後開淋浴頭,噴灑出沙沙的水聲……於是,外面的牀叫聲被隔離住了,還她這個純情少女一個純真世界。不過還是臉紅啊,心跳好快哦,還想聽滕總那低低沉沉,帶着磁性,帶着魔力的聲音,原來男女愛愛是這樣的,好美妙哦,把她這個純情少女給教壞了……

不過她剛纔表演完是不是應該去穎兒的房間,怎麼跑衛生間來了?還偷看了滕總與黛藺的激情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