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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上,滕睿哲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陣咚咚咚的釘錘聲驚擾,不得不從睡夢中醒來,睜開眼睛往窗外一看,發現有人在臥房陽臺上的木質牆壁上釘釘子,一錘一錘的,敲得特用力!

他用大手撫撫睡意惺忪的俊臉,神清氣爽的笑了笑,掀被起牀,將睡衣套上他赤果的古銅色健壯身軀,走到窗戶邊。這裡的陽光很好,暖暖的,光線充足卻不灼熱,空氣裡飄散着淡淡的花香味和海水味,沁人心脾。

從落地窗前舉目一眼望去,可望見湛藍的大海和碧空萬里的晴空,好壯闊的一片藍,彷彿洗淨了塵世間所有的污濁,讓他眼前一亮,看到了清澈如泉水般的乾淨明朗顏色。

他深吸一口氣,感受着這來自天空的甘霖,很舒服。這裡有黛藺,有舒適的居住環境,其實真的挺好,比在污濁的錦城市要好,可以讓孩子健康快樂的成長。

“黛藺。”推開窗他朝窗外輕喊,以爲是黛藺不睡覺在這裡調皮,眼睛裡帶着寵溺,“有人不睡覺,跑來這裡錘釘子……”

“小姐姐要在這裡掛花籃,我幫她在這裡釘個釘子。”一個小娃娃手拿錘子站在板凳上,小腦袋上把鴨舌帽後戴,非常的fashion,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睛無辜且不解的看着他,“你是誰?怎麼在小姐姐的房裡?”

睿哲看着小男孩那縮小版的敖宸臉蛋,再看看木質牆壁上被他釘得歪七扭八的釘子,抱臂環胸笑看面前的小敖宸,“聽說你要給小姐姐找丈夫,那找好了嗎?”

“嗯,找好了!”小傢伙錘子一扔,小身子直接從板凳上跳下來,邁着小腳丫往睿哲這邊跑,“那個人就是我自己。叔叔你看,這裡的花盆都是我幫小姐姐搬上來的,姐姐肚子那麼大,不能搬重物,不能爬板凳,如果沒有一個男人幫他,她就會很辛苦。”

那龍厲和torn不是人麼?睿哲眉頭挑高,對這個小敖宸感到極度的無語與好奇,一個小娃娃,竟然也看上黛藺?他知道什麼是喜歡嗎?他才幾歲大,根本連女孩和女人都分不清!這娃的人小鬼大有點不太像敖宸,敖宸可沒有這麼‘好色’,不知道像誰。

“那你告訴我,你是怎麼進來房裡的?”他一直在房裡睡,不可能不知道有人進來過他房裡。

“爬過來的。”小娃娃指指他身後,圓圓的臉蛋上非常自豪,“我拎着我的工具桶過來的,一步就跳過來了。”

一步就跳過來了?睿哲蹙眉,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這纔看到隔壁的陽臺上,敖宸夫婦正朝他這邊笑,敖宸高大魁偉,如雪嬌柔纖細,兩人親密偎在一起,手上還牽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小女孩穿着可愛的蛋糕裙裙,白胖胖的小身子趴在欄杆上,也要跟着哥哥往這邊跳,但被媽咪拉着,無法得逞,只能揮動着藕節似的小粉臂,脆生生的叫哥哥。

“我早說過,我兒子被黛藺迷住了。”敖宸朝睿哲狡黠的眨眨眼睛,難得在妻兒面前可愛一回,聲音裡帶着笑,“自從我兒子得知黛藺肚子裡睡着的是一個小寶寶,他就天天往她這邊跑。他說他要照顧小媽媽,也要照顧小寶寶,爲他們做任何事。小傢伙在憐香惜玉呢,捨不得黛藺挺那麼大的肚子受累,吃完飯就跟在黛藺身後跑,做小跟班。不過晚上我會把他拎回來,絕不允許他鑽到黛藺的被窩裡,黛藺的被窩只能是你滕少的。”

“那你知道丈夫是什麼?”睿哲看一眼敖宸,轉首面向這個身高只到他大腿的小傢伙,心想現在的小孩真早熟,什麼都懂。

“我爹哋就是我媽咪的丈夫!”哼,不要以爲他年紀小就不知道,學校裡倒追他的女生有很多,他分得清楚什麼是小女生,什麼是大女生!

小姐姐就是大女生,看着就讓人想保護的那種!不像他們班那些嬌氣的小女生,動不動就哭,就鬧,一點兒也不懂事!

“就這樣說定了,我要做小姐姐的老公,我爹哋媽咪也同意了!”

他拎着他的工具桶,小身子敏捷的爬上欄杆,咚的一聲蹦過去,穩穩落地,“我去準備一下,順便給舅舅打個電話,告訴他我有女朋友了。”

“哥哥,等等我。”囡囡甩開媽咪的手,也跟在他身後跑,一邊跑一邊小黃鶯似的脆叫,“哥哥你有女朋友了,我怎麼辦?不許哥哥扔下囡囡……”

兩個小傢伙鑽到門裡去了,留下三個大人無奈一笑,站在陽臺上看着海邊的風景。

滕睿哲是一個成熟的大男人,又怎會與一個小孩子的童言童語計較,他只是愧對黛藺母子,覺得虧欠了她,錯過了孩子的孕育過程,沒有照顧好他們母子倆。

——

黛藺坐在客廳裡看電視,看到鄒小涵的孩子照片上了電視屏幕,炭黑的一張臉,塌塌的鼻樑,一眼看去,明顯就是一箇中非混血兒。

而鄒小涵產後體虛,正躺牀上掛吊瓶,把臉側着,不肯面對媒體鏡頭。

記者們在追問他們鄒家這是怎麼回事,但鄒家沒有一個人肯回答這個問題,紛紛躲閃,並派人驅趕記者。

“據我們外派記者報道,鄒家不肯直面迴應這個問題,並在記者趕往醫院採訪的過程中,調遣一批武裝人員非法鎮壓。武裝人員驅趕記者的理由是,記者沒有調查令,不允許進醫院,那麼試問,這批武裝人員是否又有前來鎮壓的調遣令?21世紀法制社會,要求的是人人平等……”

眼鏡男主播滔滔不絕播報着,將拍所的照片一一曝光,呈現給觀衆看,“我不知道在醫院裡,我們的記者有沒有遭到平等的、人性化的對待?但鄒家的態度我們是看到了的,武警動用了槍【和諧】支,致使我們的記者受了輕傷,並且這個人人期待的孩子,在鄒小姐懷胎八個月提前剖腹產後,竟然生下的是一個黑皮膚的中非混血兒!對此,鄒家沒有任何解釋,對滕家也沒有任何交代,咱們備受尊崇的鄒書記扔下一句‘我沒有這個女兒’,甩袖子走人!試問鄒小姐怎麼不是鄒家的女兒?當初鄒小姐嫁進滕家的時候,鄒家將女兒送了十里,真可謂是十里紅妝,名車陪嫁浩浩蕩蕩,風風光光。今天鄒小姐生出一個混血兒,並且聽說還將手中的滕氏股份轉給了外人,鄒家竟然就沒有這個女兒了!呵呵,這世上的事真是無奇不有,大家閨秀能生出一個混血兒,妻子寧可將股份轉給叔子,也不肯給自己的丈夫,口口聲聲又說孩子是丈夫的,真是奇,真是亂哪!我們這些觀衆看看就好,其中具體原委只怕就不得而知了……另外還有一則消息,據說在我們的記者趕去醫院之前,鄒小姐就已經進了手術室,孩子生下來卻遲遲不肯開門,導致孩子缺氧,差一點閉氣沒命。這不肯開門是不是說有人心虛,故意讓孩子缺氧死掉呢?呵呵,如果不是有幾架直升機突然出現在醫院上方,牽制住那些所謂‘治亂’的武裝部隊,只怕是這個混血兒的事就永遠被壓下來,滕家要被迫默認這個混血做孫子了。目前這個孩子被放在醫院裡做觀察,聽說呼吸微弱,不是很健康……”

黛藺聽到這裡,把手中的遙控器放下,扭頭看着站在樓梯上的滕睿哲。

男人已經換了一套休閒修身的居家服,淺米色系,褲腿把他的雙腿修飾得修長,鬆鬆的腰身那裡,可以看出他腹肌發達。

他正朝她走過來,俯下身,長指支起她的下巴,在她紅脣上印上一個甜蜜的早安吻。

“看到新聞了?”隨即坐到沙發上,攬她入懷,兩人一起看電視,“感覺怎麼樣?”

只見電視屏幕上正在搶播嬰兒的臉和鄒小涵的臉,以及書記夫人聲嘶力竭的樣子。書記夫人在媒體面前坦言,如果當初不是滕家用手機短信把女兒騙過去,女兒就不會在公寓裡被滕睿哲玷污,從而不得不嫁他。並且出示了手機上的那條短信,在鏡頭前來個特寫,果然,號碼顯示爲滕睿哲!

此話一出,震驚全場,所有的人都被這一爆料驚住了,話題立即轉到當初的結婚事件上,問鄒家當初是不是對滕睿哲逼婚了?

“我鄒家哪裡敢逼婚,是他滕家一定要娶我女兒,把我女兒騙過去了!”書記太太眼眶一紅,又羞又憤,連忙抽了幾張紙捂住嘴,在鏡頭面前哭訴自己的委屈,“短信你們也看到了,確實是睿哲發給小涵的,說讓她去公寓,有事要談。其實當初我們鄒家被睿哲在電臺當衆退婚,我就不想讓小涵嫁過去了,沒有哪家的女兒受得了這樣的委屈!可他滕家不依不饒,竟然把小涵騙過去了,直接關在房裡……等我和老鄒知道的時候,我那可憐的女兒一身的傷,不得不選擇嫁……”

“那這樣不是前後矛盾嗎?”採訪記者指出裡面的衝突之處,“前面滕少爺已經講明要取消婚禮,後面又怎麼會邀鄒小姐去公寓獨處?”

“這誰知道啊。”書記太太掩嘴大哭,不做正面回答,讓這羣記者自己去想,“說不定男人就是這樣,不給他的時候,他又偏偏要!恨不得心裡一個,家裡一個,外面又一個。小涵當時跟我講,確實是看到睿哲給他發短信,她纔去赴約的,結果一進去公寓裡就……嗚,是我這個母親沒保護好她,讓她太相信滕家的人,以至於走進別人的圈套還不自知。如果我早一點知道就好了,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以我家小涵的條件不怕找不到一個好男人啊!”

“可生下來的是一個黑孩子,這又怎麼解釋?”記者們努力追問,拿筆在採訪錄上刷刷的寫,抓好角度喀嚓喀嚓的一陣猛拍,“鄒小姐放棄滕家給她的股份,轉讓給別人了,這是人盡皆知的事!而且這個孩子已經鑑定出與鄒小姐有血緣關係,難不成鄒太太你又要說是滕家在嫁禍鄒小姐?一個活生生的孩子,怎麼嫁禍?除非當初鄒小姐懷孕就有問題。”

“當初確實是睿哲約小涵去公寓,毀了他的清白,小涵纔不得不嫁!這些你們可以去問滕家,他們都知道的,而且還是他們一手安排而成,過程細節比誰都清楚!”

“沒圖沒真相!鄒太太,您覺得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當初與鄒小姐發生關係的男人是個黑人,然後嫁禍給滕少爺?您剛纔也說是在事情發生後,才知道女兒被毀了的!這說明您自己也不清楚當時的過程,只是一種猜測!那麼根據現在這個黑孩子,我們來猜測,當初與鄒小姐發生關係的那個人是個黑人,鄒小姐被悔婚懷恨在心,索性將孩子嫁禍到滕少爺頭上,並且在八個月的婚姻生活裡有外遇,不然她不會這麼堅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因爲生下來之後,既可以報復滕家,也可以帶着孩子與那個男人雙宿雙飛……”

“不要侮辱我女兒,也不要侮辱我鄒家!當初睿哲悔婚,我們鄒家已經不想與滕家結爲親家了,是他們滕家想方設法找上門來,非要娶小涵不可!本來不結爲親家,我們兩家還可以做朋友,是他們滕家做得太過分,毀了我女兒一輩子!”

——

滕睿哲靜靜看着書記夫人的反咬一口,大手摩摩黛藺瘦削的小肩,神色沉靜,想看看黛藺的反應。

因爲那條短信確實是用他的手機發出去的,他也確實與鄒小涵同處過一室,有在場的證據,就怕黛藺不相信他,認爲他與鄒小涵發生過關係,髒了。

雖然她嘴巴上說不在乎,但心裡肯定是有痕跡的,夢裡夜裡都想着。

但事實是,他確實沒有碰過鄒小涵!

黛藺靠在他懷裡,用遙控把電視關了,出聲道:“其實我覺得,鄒,小涵做這些,有些多餘。就算當初,你碰了她,那也是被下藥。”

“我吃的是昏睡藥。”他無奈的給她糾正,伸手心疼的摸摸她的臉,再把她攬入懷中,用下巴抵着她柔嫩的額角,“一個一直昏睡的人,怎麼與她做那種事。而且當時沒有開燈,光線不明,她把編排好的戲碼演出來,簡直得心應手。”

“那……聲音……是怎麼回事?”黛藺小臉安靜,並沒有生氣,“她其實……很會演戲。”

“如果她不會演戲,當初我又怎會覺得她純真無害?”他輕撫她柔亮的髮絲,黑眸裡有一絲惆悵與悔痛,“當初看她那樣秀靜,便覺得她單純;可結果是,風裡來火裡去的黛藺你,纔是最真實的。正是因爲真實,把自己最完整的一面呈現在人前,才容易受到傷害。但這樣的你,依然純真,沒有改變你最初的模樣,只是成熟了,懂事了……”他用脣貼着她,總覺得嬌小的她容易受到傷害,“黛藺,那天的聲音,是我對我母親說的話,但被她錄音剪輯,交給了鄒小涵。我們那一天都被她們設計了,但我很高興你選擇相信我。”

“鄒家……這次會把……所有的事抖出來。”黛藺小腦袋擱在他懷裡,冷靜分析,“滕家……當初逼婚的事……也會被曝光,被鄒家……拖下水,你準備怎麼做?”

“讓我父親坐牢。”滕睿哲擡眸直視正前方,眸子幽深,彷彿看到父親昔日那張無情的臉,“當初他做過什麼,今天就該得到什麼樣的報應。我在親子鑑定上做手腳,並不是爲了維護他,而是讓他知道被鄒小涵纏上是多麼噁心和毛骨悚然!我想他這次很明白那種感受了,但是當初在監獄濫用私權草菅人命,是一輩子不可饒恕的事!等進監獄的時候他會明白,被人當做死囚犯押在刑場槍決是多麼的痛,而他又是錯得多麼離譜!”

——

鄒小涵的醜聞就像寒冬的雪花,一夜之間傳遍錦城市所有的街頭小巷,火熱度比女明星們的‘爆乳成癮’還要持續高漲,關注度不減!

鄒書記原本以爲閉門不出,把這風頭捱過去就沒事了,誰知當他趕去北京,卻發現辦公廳裡也隱隱有了風言風語,同事們津津樂道,果然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此刻他帶着秘書從大廳走過,準備回他辦公室,卻發現他老婆又在電視裡當着記者的面哭訴委屈,把什麼事都抖了出來。

他臉色一沉,當做沒看見電視裡的報道,直接走過去。

抖出來就抖了出來吧,反正與滕家撕破臉了,他鄒家丟了醜,滕家也別想相安無事!這次就讓媒界知道,他們滕家當初是怎樣把小涵騙過去逼婚,老滕又是怎樣陷害蘇黛藺,根本也不是一個好東西!

至於他那潑婦老婆,她要撒潑就讓她撒,反正他不指望在她那裡找溫柔。

“晚上你過來我這兒。”他對電話裡輕柔道,是給另一個女人打過去的,“小涵出了點事,你過來北京這邊,我等你,不要被人跟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