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太陽,自東方緩緩探出了頭,灰暗的天幕,逐漸變的明亮,晨起的清露,被晨風一吹,從樹葉花瓣上掉落,發出“滴答”的脆響。
葉湘琳躺在金絲錦褥的龍牀上,聽着窗外的響動,吸聞着清新的空氣,心中說不出的沉重,皇兄究竟是愛她的,親自抱她回來,沒送回蘭溪齋,反而將她安置在了他的龍牀上,親自照顧於她,聽說一夜未閤眼,而她卻背叛了皇兄……
寂靜的屋子,宮婢們悄聲做着事,葉跡舜上朝還未歸來,而葉湘琳已在忐忑不安,重犯失蹤的消息,肯定馬上就傳來了吧!
夜半不查房,晨起天牢守衛肯定要查的……
“葉湘琳!”
才正思索間,一道暴怒的吼聲,從殿外響起,急且快的步伐,由遠及近,匆匆而入,殿門被一腳踢開,葉跡舜明黃色的龍袍,轉眼間,便掠到眼前,他一把揪起她的領子,俊臉鐵青的吼道:“金騰雲逃跑了,是不是你乾的!”
葉湘琳無言以對,緊緊抿了脣瓣,不敢發一言。
“朕就奇怪,你半夜三更跑去天牢看人,還摔在地上那麼久不起來,不準守衛上報,扯住所有的守衛是做什麼,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葉湘琳,你真是朕的好皇妹,虧得朕寵你愛你,你竟是這樣回報朕的!”葉跡舜氣怒不已,用力一甩,將葉湘琳丟在牀上,眼眸中閃現着駭人的冷意,“你說,金騰雲是不是你放走的?朕要你親口回答朕!鐵門上的鎖,鐵鏈上的鎖,皆是千年寒鐵所鑄,若沒有鑰匙,憑他再高的武功,也不可能震的斷!那鑰匙只有一把,朕只在昨天給過你,但守衛說你昨天白日並沒有去過天牢,你拿着鑰匙去幹了什麼?你偷去宮外私配鑰匙,然後留在半夜開鎖放人,對不對?”
“……是,是我放的,皇兄怪我吧,治我的罪吧!”葉湘琳從牀上爬起,下牀赤着腳跪下,將頭深深的磕在地上。
“好好好!朕真是看錯人了,以爲你只是放不下那個男人,去看看而已,沒想到你竟敢犯下如此大錯!通敵賣國,放虎歸山,棄我大鄴江山於不顧,你叫朕死後怎麼有臉去見祖宗,你又怎麼有臉去地下見父皇!”葉跡舜真是傷透了心,被最親的人背叛,這種感覺如掏心挖肺,令他踉蹌後退。
然而,令葉跡舜更心痛的事,還在後面,他吼聲剛停,便又有急報傳進,“皇上,大事不好了!太后不見了!”
聞聲,葉湘琳擡頭,卻處於混沌茫然中,一時反應不過來,郎青馬上出去,將驚喊太監拉進來,那太監跪在地上,連連磕頭,“稟皇上,方纔奴才們去侍候太后娘娘起牀,卻發覺久久沒有動靜,待劉嬤嬤大膽的掀起簾帳,才發現牀上空無一人,被子凌亂的扔着,太后的外衫也不見了,奴才們找遍了慈雲宮,沒有任何消息啊!”
“什麼?太后在牀上失蹤了?怎麼可能!”葉跡舜臉色驚變,立刻擡腳往外走去,那太監站起跟上,邊走邊道:“昨晚子時左右,劉嬤嬤還去侍候太后出恭過,然後太后又回牀上安睡,到今早就發現太后不見了!”
葉湘林癱在地上,腦中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極不願相信,或許是母后一個人去御花園散心了吧?然而,這個可能性,連她不貼身侍候母后都知道,幾乎是不可能的,母后出門,絕不可能一個人……
果然,半個時辰後,葉跡舜回來了,擡手就給了葉湘琳一巴掌,“你這下滿意了吧!全皇宮內都找不到母后,城門守將來報,二更時分,有人騎馬強闖出城,馬上還馱着一個人,那八成就是金騰雲擄了母后逃走的!”
“……”葉湘琳捂着臉,眼眸瞪大,連肺裡的呼吸似乎都停了,簡直不敢相信她所聽到的,“怎麼會,他怎能這樣做?他……”
葉跡舜氣的渾身發顫,“葉湘琳,這就是你叛家叛國,處心機慮救那個男人換來的下場!他不僅自己逃跑,還將母后擄走,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兩國正在南疆對峙,他以母后爲人質,你說,大鄴軍敢不敢進攻?你讓朕要不要顧及母后安危?”
“我去找他!”葉湘琳突然吼一聲,從地上爬起來,便要往外衝,葉跡舜一個手勢,宮人們上前攔住,他盯着她,眸中漸漸泛起狠戾,“來人,將三公主打入天牢,並全國張榜,以通敵叛國之罪,一月後問斬!”
此言一出,所有人大驚,郎青亦變了臉色,“皇上,這……”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宣丞相擬旨,立刻發往全國!另,通知御林軍統領,全力緝捕金騰雲!”葉跡舜面無表情,語氣冷硬的很。“是,奴才這就去傳旨!”郎青倒抽一口冷氣,不敢再多說,忙往外走去。
有大內侍衛進來,朝葉跡舜行禮,然後押着葉湘琳,大步朝外走,葉湘琳渾渾噩噩中,回頭望向葉跡舜,他連看也不看她一眼,陰狠無情……
……Pxxf。
葉跡翎得到消息,和傅尋琰匆匆入宮,先去天牢查看一番後,到上書房覲見。
“二皇子,朕很抱歉,對皇妹管教不嚴,致使她犯下彌天大罪,朕真是……要氣死了!”葉跡舜臉色難看的緊,語落,重重的一拳砸在桌上。
傅尋琰緊繃着臉,抿脣道:“皇上下旨,要一月後斬殺三公主,是真的嗎?”
“不瞞二皇子,朕的本意,是想將這消息傳到金騰雲的耳朵裡,他不是對三公主真心嗎?那麼他肯定不會不管三公主的死活,就算御林軍抓不到他,他肯定也會在那時候主動露面的,屆時再擒拿於他!”葉跡舜說道。
“哦,那意思是不會真殺三公主,不過是個引蛇出洞的誘餌罷了?”傅尋琰一針見血,表情冷淡,目光如炬。
“這……”葉跡舜爲難,一時僵住,接不下去。
琰麼麼她。見狀,葉跡翎開口,“二哥,這事也怪我,昨日沒看好阿箏,讓她偷跑進宮向皇上說情,使得三公主拿了鑰匙有機可乘,阿箏就是心腸軟,禁不得三公主哭求就答應了,如今弄到這局面,我們先考慮金騰雲抓走太后,意欲何爲吧!”
“好,那就說當下要做的,金騰雲逃出京後,能幹什麼,肯定是往大阪軍隊去了,而他快了幾個時辰,估計御林軍很難追上,我想,我們必須馬上趕去南疆才行,若大阪用太后威脅大鄴棄械投降,大鄴當如何?”傅尋琰臉上依舊陰晴難辯,瞥一眼葉跡舜,道:“若皇上顧及太后一人,而損失二十萬大軍,我大周又該站在哪邊?”
葉跡舜神色有些糾結,“可是,太后乃朕生母,朕如何能棄之不顧?朕想,藉機行事吧,今日部署一番,明日朕御駕親往,走一步看一步!”
“要想不受金騰雲威脅,唯一的辦法,就是……”葉跡翎頓了頓,神色凝重道:“將三公主一併帶去邊境,禍由她起,由她解決!”
“妹夫,你覺得金騰雲是那種能爲一個女人,放棄江山大業的人嗎?”傅尋琰有些遲疑,“若能如此,那最好不過,只要太后能被放回,我們便再無顧忌,揮軍直上,一舉拿下大阪,根本不是難事!”
“試試吧,不行再想別的辦法。”葉跡翎頭痛的揉揉額心。
葉跡舜沉思之後,頷首,“好,就按這個辦法,帶琳兒前去,也讓她親眼看看自己犯下的錯,看她以後還敢不敢沒腦子做事!”
“我今日便起程吧,大周軍隊不可一日無主,我已出來多日,得儘快趕回去了!”傅尋琰說道。
……
回府的路上,馬車裡,傅尋琰問道:“妹夫,你恨不恨太后?她多次殘害箏兒,你想就這麼放過她嗎?”
“二哥,你的意思是……”葉跡翎蹙眉,若有所思的看他。
“按理說,你是箏兒的夫君,那該是你的事,但你中間擱着皇帝,若逼皇帝逼的急了,君臣反目,不是件好事,若忍氣吞聲,我又替箏兒委屈,所以……壞事裡也有好事,此次便是個好機會!”傅尋琰挑眉,一派平靜之色,眼裡的精光狠辣,卻不容小覷。
葉跡翎一楞,馬上便明白過來,“二哥的意思,是說……”他擡手做個暗殺的手勢,傅尋琰一笑,“我軍中,有個神箭手,百里穿揚,箭無虛發!”
“二哥把握大嗎?若能成功,自然大妙,我恨不得將那老妖婆碎屍萬段呢!”葉跡翎聲音壓低了幾分,神色憤恨道。
“只要部署妥當,該是沒問題,我早一步趕回去,就是想進行安排此事。”傅尋琰點點頭,伸手拍在葉跡翎肩上,“妹夫,好好待箏兒,皇家親情淡漠,我幾個兄弟爲爭皇位,不擇手段,彼此欲除之而後快,在大周,我就只有一個箏兒可以疼愛,算是唯一的親人,我常年不在宮中,她飽受皇后欺凌,而我母妃勢力也自不及皇后,所以,爲了她,爲了我,我努力讓自己出息,對任何欺負她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第216章:誰的執念,驚天動地(二) (爲月票422張加更)
葉跡翎聽罷,凝重的點頭,“二哥且放心,阿箏是我唯一的愛人,我不會負她的,除她一人,此生不會再納任何姬妾側妃。可能二哥還不知道,我和阿箏,十年前就認識了,那時我身在大周,在普羅寺裡認識的,當時她落水,我練功時看到她,將她救起的。”
“什麼?這麼說,你就是她口中的蕭遙哥哥?”傅尋琰吃了一驚,黑眸瞪大,不可思議的打量着葉跡翎。
“是啊,我是出生在大周的,流落大周十一年,在普羅寺時,被我父皇的人尋到,將我帶回了大鄴,也就是如此,和阿箏分離開的,一別就是十年。”葉跡翎感慨道。
傅尋琰也笑嘆,“真是緣份天定,你們之間這事,是箏兒說給我聽的秘密,再誰也不知道,她讓我幫她尋找你的下落,我依着她畫出的你的畫像,派出人整整打聽了十年,把大周每個東南西北都尋遍了,連個鬼影也沒有,我真想說她是不是記錯了呢!”
“呵呵,當年分別時匆忙,連告別都來不及,所以……”葉跡翎苦笑,又是深深的一嘆。
“哎,你剛說箏兒落水,是你救的她?那你可知道,她是怎麼落水的?”傅尋琰突的蹙眉,問道。
葉跡翎搖頭,“不知道啊,問她時,她說自己不小心掉進去的,難道不是?”
“是南陽推她落水的,她不敢說,從普羅寺回宮後,委屈的告訴我的,可惜那時,我還只是個皇子,也就十二歲,爲她出不了頭,忍到現在,南陽竟陰錯陽差的死了,說句外話,也是老天報應她吧!”傅尋琰臉上蕩起深諳的光,不由的握緊了拳頭。
“該死的!”葉跡翎陰沉了雙眸,“原來南陽自小就心腸毒辣,她的死,也真是咎由自取!”
傅尋琰俊眉緊蹙,“對了,妹夫,我一直有個問題想不通,你既然和箏兒十年前有約,看你現在也並非薄情之人,那爲何娶了箏兒後,又要娶南陽?我當時身在大阪,聽說你是因箏兒婚前不貞纔要我大周補償的,這怎麼可能呢?箏兒的品行,我最是瞭解,她怎麼可能在婚前和男人私通呢?你是不是弄錯了?那你和她同房時,她真就不是完璧之身麼?”
“這個問題……比較複雜,其實當年我離開大周時,弄錯了一件事,因爲南陽強迫阿箏調換了玉佩,讓我誤以爲南陽是和我訂情的薔薇,所以,十年後,有機會和大周聯姻,我便提出要娶南陽,但我大鄴皇上和太后,卻生怕我的勢力擴大無法控制,就暗中做了手腳,將南陽換成了平陽和親,我心裡自是震怒,當然不甘心娶一個不是自己想要的女人,於是,我便計劃怎麼將南陽娶到手,然後……”葉跡翎說到此,尷尬的說不下去,無顏面對,遂偏轉了臉,暗自嘆氣不已。
然而,傅尋琰卻追問,“然後怎樣?難道真這麼巧,箏兒恰巧不貞,讓你有了藉口另娶嗎?”
“當然……不是。”葉跡翎很是艱難的嚥了嚥唾沫,“不敢瞞二哥,阿箏的不貞,是我冤枉她的,其實她是玉潔冰清的。”
“什麼?不對,她臂上有守宮砂的,看那個就知貞不貞了!”傅尋琰震驚,一想又搖頭。
葉跡翎再嚥唾沫,“新婚夜,她沒有守宮砂了,所以……”
“什麼意思?沒有守宮砂,就說明她真的非處子之身了,那是哪個膽大的男人……”傅尋琰激動的話到一半,倏地停下,目光如炬的盯着葉跡翎,“你剛纔說,是你冤枉她的,那麼,破她身的男人,是你安排的嗎?”
“……是,那個男人,就是我,是我在新婚前一天,先擄走她,碰了她,然後冤枉她的,是我該死,太不擇手段的想娶到十年前的薔薇,是我卑鄙無恥的佔有了她,還破壞了她的名聲,二哥,對不起!”葉跡翎一口氣說完,當着傅尋琰的面,重重的一巴掌打在自己臉上,滿是悔恨的低垂了眸。
傅尋琰氣的肺炸,“你,你還真是無恥!昨晚箏兒跟我聊天,我問起她不貞的事,想替她抓出那個男人凌遲處死的,她說她什麼也不知道,還說肚子裡的孩子,其實不是你的,是那個淫棍的,我當時還想,你還真是愛她,竟能愛到對她懷的野種都那麼愛,原來那是你的野種!葉跡翎啊葉跡翎,你讓我說什麼好呢?你對不愛的女人,還真是心狠手辣,現在後悔死了吧?”
“是,真是後悔傷害了阿箏,二哥,這事……你能替我保密嗎?我怕阿箏知道了生氣,她現在懷着身孕,情緒波動太大,對孩子不好,我……我等她生下孩子,會親自向她坦白認錯的!”葉跡翎擡起頭來,渴盼的看着傅尋琰,對這個大舅子,他是相當尊重的,也算是愛屋及烏。
“還好,你沒有讓別的男人欺凌佔有她,否則你會更後悔!”傅尋琰吸氣吐氣,一向淡然若定的他,也真是被重重的氣到了,不禁咬牙切齒,“若非怕箏兒心疼你,我真該替她再給你一掌!”
“……”葉跡翎被噎住,想了想,真問道:“二哥,你看我這臉,有沒有印子?能不能看出被打過?”
傅尋琰無可厚非的點頭,葉跡翎懊惱不已,“糟糕,這樣子回去,她肯定要揪着我問的,怎麼解釋啊?”
“那是你的事!”傅尋琰沒好氣的瞪眼。
葉跡翎訕笑,“我肯定不能說是自己打的,但是說成別人,阿箏肯定不信,因爲誰敢打我啊!那敢打我的人,除了二哥這個大舅子,就再沒別人了,還是頂到二哥頭上吧!”
“葉跡翎你——”傅尋琰被氣到內傷,默了兩秒鐘,才吐出話來,“果真是卑鄙奸詐!”
葉跡翎失笑,“咳咳,二哥也出乎我的意料了,我還以爲二哥是個溫文爾雅的翩翩佳公子,沒想到……咳,也具有皇室子孫固有的強勢狠心。”
“沒那份心,不懂得藏鋒芒,我還能活到現在嗎?”傅尋琰冷哼,狠狠的白一眼,突的想到了什麼,道:“你還沒交待完吧?南陽明明被我父皇指婚給大周左丞相長公子了,她的駙馬怎麼也這麼巧會被人暗殺掉,讓南陽解除婚約嫁給你呢?”頭和和箏。葉跡翎再虛咳兩聲,拱手道:“是,是我做的,二哥恕罪,都怪當年南陽平陽玉佩調換,平陽又沒告訴我她真名和身份,致使十年後,我犯下種種錯誤,真是……一言難盡啊!”
傅尋琰頷首,“葉跡翎,你厲害,連我大周丞相的公子,你都敢暗殺,手段心機果真是高和狠!”
“二哥,如你所言,生在皇室之人,若沒這般的狠辣,我也早死千百回了!我一個異姓之人,強躋身於大鄴皇室,想分一杯羹,談何容易?如今,誤會解開,實在愧對那丞相公子,當時是實在沒有辦法了,那公子正人君子,想壞他名聲讓大周皇帝震怒之下解除和南陽的婚約,但均無法實現,眼看他們婚期逼近,只有出此下下策。”葉跡翎望向了車窗外,午後的強光,照射在臉上,他深深的閉上了眼睛。
傅尋琰緘默,車內一時靜寂無聲。
馬車從何府大門前駛過,葉跡翎睜開眼,望一眼那高高的牌匾,回頭,淡淡的道:“二哥,那女人是明暖的親姑媽,你又如何選擇?”
“我知道。”傅尋琰回道,三個字出去,又陷入了沉默,久久的,才迎上他的眸子,定定的說道:“太后對你和箏兒的憎恨,不是道個歉,寫個請罪書就能泯滅的,她不死,箏兒說不準哪天就會命喪她手,你和大鄴皇帝也會決裂,如今,以大阪的野心和實力,大鄴若起內亂,大阪定然趁機而起,大鄴則危矣,那麼大周也討不了好處,所以,於公於私,於國於個人,都不能留那老妖婆的命!至於明暖,各人立場不同,所以,這個真相,爛在你我二人心中就可以了!”
“好。”
回府,倆人同去拙園,傅箏早已焦急的在等待,一見他們,便急急的迎上去,“琳兒出什麼事了?她……咦?夫君,你臉怎麼了?誰打你了嗎?”
話問到一半,眸光落在葉跡翎有五指印的臉上,傅箏立刻驚問,並忙扶葉跡翎坐下,喊着,“海靜諾妍,快拿冰塊和毛巾,還有傷藥!”
“阿箏,沒事的。”葉跡翎不自然的笑笑,拉傅箏在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傅箏又氣又心疼,不依道:“誰打的?誰膽子那麼大,夫君你說啊!”
“是……”葉跡翎抿脣,緩緩望向在對面坐下的傅尋琰,傅尋琰猛搖頭,他卻給了個無奈的眼神,然後果斷的一指,“阿箏,是你二哥打的!”Pxxf。
“什麼!”傅箏一驚,立刻轉頭,瞪向傅尋琰,生氣道:“二哥,你太過分了!你幹嘛打我夫君,他是你妹夫,你怎麼能動手?”
“我……”傅尋琰屁股沒坐熱,便氣悶的起身,狠瞪一眼那正得意的翹着眉角的某人,咬牙切齒道:“真是女生外嚮,胳膊肘兒朝外拐,眼裡就有夫君,沒有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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