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妃居然提出要與淮王和離。
徐國忠第一時間還以爲自己看錯了,再三看了幾遍後,才發現自己沒有看錯。
拿着蕭芸汐的這本奏摺,徐國忠直接站起身來,大笑了起來:“楚熠啊楚熠,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楚熠,是淮王的名字。
歷朝歷代,從古至今,無論是哪個男子,自己的妻子要提出和離,對男人來說,都是一種恥辱。
雖然他想過這封奏摺很有可能是陳墨逼迫蕭芸汐寫的,但這跟他又沒有關係,淮王是他的仇敵,能讓仇敵吐血的事,他自然是要成全的。
況且就算是陳墨逼迫的,如今上了奏摺,也算是陳墨的一種“請求”,他沒必要惹陳墨不高興。
很快,淮王妃蕭芸汐要與淮王楚熠和離的消息,以一個極快的速度,在洛南城中蔓延。
爲了噁心淮王,徐國忠甚至親自派人前往豐州,將天子恩准蕭芸汐和離的聖旨送給淮王,還特意加急了。
蕭家。
從麟州離開後,蕭全路上就不敢有一刻停留,終於是在十月十五日這天,回到了家族。
蕭靖早已收到了女兒要與淮王和離的消息,一直在等蕭全回來再做決定。
得知蕭全回來了,蕭靖第一時間邀請他來書房單獨相見。
蕭全一進書房,便道:“家主,我在麟州的時候見到了堂姐,她說在武關的時候,曾寫了一封信回家族,家主可有收到。”
蕭靖臉色沉然,點了點頭,旋即問道:“那陳墨可願放芸汐和世子回來?”
蕭全搖了搖頭,然後有些氣不打一處來的說道:“那陳墨就是個無恥小人,到底是底層出身,所行所言盡顯粗鄙”
說着,蕭全把見到陳墨時的經過,全都告訴了蕭靖。
蕭靖聞言,身體頓時一陣搖晃,腦袋發暈,若不是蕭全攙扶的及時,蕭靖堂堂一上品武者,怕是要摔倒在地。
“家主。”蕭全有些慌。
蕭重榮站死後,蕭靖便是蕭家唯一頂樑柱了,若是他有個好歹,蕭家就徹底完了。
蕭靖擺了擺手,沉聲道:“也就是說芸汐早與那陳墨私下串通,如今竟是決意委身陳墨那廝,從此要與淮王斷絕夫妻情義?”
“家主,依我看,這絕非堂姐本意,定是陳墨那無恥之徒逼迫之下所行的無奈之舉。”蕭全見蕭靖臉色不對,連忙替堂姐說起了好話。
“是不是逼迫,就目前而言,已經不那麼重要了。芸汐在信中說,已上報朝廷,一旦陛下恩准,那麼和離的事便算成了。天下人可不管這其中有沒有什麼隱情,可以想象,消息一旦傳開,淮王和蕭家定然會成爲天下人的笑柄,王室極其在乎臉面,況且世子又在陳墨的手裡,沒了這點聯繫,蕭家和淮王之間的關係,已經無法彌補了。”蕭靖道。
之所以蕭家也會成爲笑柄。
因爲蕭芸汐是蕭家的女兒,蕭芸汐這種行爲,定然會讓天下人覺得蕭家教女無方,要不然怎會做出這種事。
門風,對蕭家來說,也是極爲重要的。
因蕭芸汐獨特的身份,蕭家可不能學寧家處理寧菀的事對待。
聞言,蕭全臉色微變,知道蕭家和淮王之間的關係,已經無法挽回了。
換位思考一下,若是自己是淮王,得知自己的妻子要與自己和離,妻子的家族又在敵人的掌握中。
那麼自己一定會覺得,妻子的家族爲了保全己身,背叛了自己,投靠了敵人。
而妻子的和離,便是家族出的主意。
“家主,那現在怎麼辦?”蕭全道。
還能怎麼辦?
蕭靖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只能再等等洛南那邊的消息了,希望陛下能頂住徐國忠的壓力,不恩准芸汐的和離。”嘴裡是這麼說,但蕭靖知道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先不說天子能不能頂住徐國忠的壓力。怕是這和離的奏摺,天子都看不到,就被徐國忠代爲恩准了。
偏偏這時蕭全還追問道:“那若是陛下恩准了呢?”
“恩准了”
蕭靖在書房來回踱步了幾圈,最後說道:“那就只能按照芸汐信上說的做了。”
倒向陳墨。
蕭全默然,忽然間感受到腳下出現了一片火海。
別看目前陳墨搞的挺大的。
但畢竟出身不行,發展的時間也短,四年不到。
就算他目標擊敗了淮王,但這天下終究是姓楚的,他做的再大,也無名無分。
那天師軍也勢大,可如今呢?
內還有崇王、徐國忠、楊弦、西涼等等。
蕭家投靠陳墨,是要承受很大的風險的。
…
十一月底,不知意外,蕭靖收到了來自洛南的消息,天子恩准了蕭芸汐的和離。
眼見事情已成定局,蕭靖派蕭全再度前往了麟州。
豐州。
過去這麼些天,一番調理下,淮王的精神狀態好了不少,心結也解開了一些。
覺得雖然自己的妻妾和陳墨有染,但起碼足下的兒女是自己的。
至於妻妾,以後不碰就是了。
以他的身份,也不缺女人,大不了再多納幾個新人進門。
而且妻妾和陳墨有染的事,到目前爲止,都還只是自己的猜測,沒有被證實,雖然大概率和自己猜測的一樣,但起碼有這層遮羞布在,自己也能保留一點顏面。
這般思緒下,淮王也就沒那麼鬱悶了,最近晚上也沒有再做那種噩夢了。
就在這時,一名親兵正邁步而入。
“王爺,朝廷來聖旨了,來的太監讓您去接旨。”親兵道。
淮王一愣,覺得新鮮。
現在朝廷就是徐國忠的一言堂,在徐國忠把他定爲逆黨後,就免除了他以及他手下人在朝堂上的官職,老死不相往來,怎麼竟然來聖旨了。
不過這逆黨是徐國忠定的,淮王並不認,洛南的那位天子,淮王還是認的,若是不認,那自己就真的成逆黨了。
所以這聖旨還是要接的。
當然,一切不利於自己的,全都當成是徐國忠的意思,大不了不認就罷了。
於是他就帶着一衆心腹去接旨。
當傳旨太監把聖旨上的內容唸完後,大廳裡所有人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