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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璟不給他人說話的機會再次說道:“朕還有一事要說,也是關係到我唐國發展的大事,衆位愛卿還要用心聽着。”
“如今吳越戰局勝利,周朝同盟也在眼前,一切都向着我唐國有利的局勢發展。此時周朝秦鳳二州有蜀國十萬大軍的威脅,不會再對其他國家興兵,這也給了我唐國一些機會。”
李璟吩咐劉貴將地圖掛起,指着地圖說:“衆位愛卿來看看這地圖,南平自古便是兵家必爭之地,對於我國來說,得了南平西可進蜀,南可以取楚國,北可以伐周。與我國同盟之後周朝定會改變策略,周朝不乏能臣也會想到南平,若是南平被周朝捏在手裡,柴榮便可以南取楚國和南漢,那麼我唐國將被周朝和吳越包圍,一切發展都將成爲徒勞。”
“但是此時周朝有蜀國十萬大軍的威脅,柴榮不會在此時對南平用兵,一旦秦鳳二州平定,那麼朕認爲周朝定會先取南平,因此朕認爲我國應該率先對南平動兵,將南平拿下,將未來的潛在威脅消滅,不知各位有什麼想法?”
“陛下,臣認爲對南平用兵有利也有弊,南平雖然向各國稱臣,但是他真正臣服的還是中原王朝,若是我國出兵攻打,勢必會破壞我國與周朝的同盟,此事要謹慎考慮。”蕭儼剛剛還在惋惜之中,聽李璟此番說便將私事扔在了腦後,說道。
“陛下,臣認爲這事要在同盟協議簽訂之前迅速發兵將南平拿下,若是周朝不滿,我們也可以商討,當然只是商討不做出任何實質的退讓。”殷崇義說道,他今日午後就收到李景遂送來的信箋,已經與保皇黨衆臣商議過此事,並且有了結論。
“韓侍郎可以晚些啓程去周朝,待我國拿下南平之後最好,當然也不能脫的太久讓周朝失去耐心。”王崇質附和道。
“韓侍郎可以明日出發,在到達壽州之後稱病拖上一段時日,這樣周朝柴榮也不會想太多。”殷崇義笑道。
“各位愛卿的意見不錯,韓愛卿可以照辦。”李璟很是痛快的笑道,“那衆位愛卿來說說用什麼藉口對南平用兵好?”
“父皇,兒臣認爲可以藉口蜀國給我國的貢品被截留向南平用兵,南平一直就是無賴之國,如此行爲也不是一次兩次之事了。”李從嘉笑說。
“嗯這主意不錯,諸位誰還有更好的?”李璟笑問,見衆人不語,便再次說道:“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就以此爲藉口吧,殷崇義立即發旨譴責南平,要其歸還貢品,給其三日時間,若是不歸還就兵戈相見!”
李璟看了眼李從嘉,他原本有意李從嘉出兵,經過商議之後見衆人說時間來不及便改變了自己的想法,問道:“從江寧發兵太過遙遠,朕有意武昌節度使楊守忠與奉化節度使皇甫暉共同出兵,不知道諸位可有異議?”
原本李從嘉也想借着這個機會,率領銀槍都將南平拿下,可是如衆人那麼商議,與周朝同盟之事不能拖的太久,而從江寧府出兵乘船要月餘時間,首先就耽誤了戰局,因此他認爲還是就近的好。
良久也不見有人回話,李璟眉眼一挑瞬間就做出決定,嚴肅的說道:“起詔,封武昌節度使楊守忠爲南平招討使,領兵三萬,三日後發兵進攻南平,奉化節度使皇甫暉爲副招討使,輔助楊守忠的進攻,同時協防鄂州北方周朝帶來的威脅。”
李璟的果斷讓李從嘉看得有些迷糊,心裡不禁笑道:這還是他那個只愛詩詞,無論做什麼都猶豫不決的父皇嗎?但他也只是一笑而過。
進攻南平沒了李從嘉任何事,他也樂得自在,留在江寧府練兵,又可以時不時的回府上陪着自己的妻妾子女,享受天倫之樂。
李景遂與李璟提起進攻南平也是有意親自領兵,不過他與李從嘉一樣都願望落空,不過他也意外的得了個好處,那就是處理吳越的俘虜之事,也不算虧本。
李從嘉因爲可以留在江寧府陪着妻妾兒女,正在心裡笑着,恍惚間就聽李璟說道:“南平國力微弱,高氏兄弟無能,朝中又無能人,想必我大軍用不上十天就可以拿下。拿下南平之後,周朝的同盟簽訂,我唐國也要準備與對吳越的戰事了,朕經過數日的推敲已經有了腹稿,這會兒不妨說來與衆位愛卿聽聽,衆位愛卿幫着朕分析分析。”
李從嘉微怔片刻,他也希望立即對吳越用兵,吳越軍有着日前的慘敗,對唐軍定然很是畏懼,此時正是時機,只是他不知道李璟推敲數日的腹稿是什麼,端坐之後認真的聽着。
“先前吳越進犯我唐國,兵發三路,一路從蘇州直進江陰,另一路是水路發兵江陰,兩路將江陰包圍起來,第三路是從湖州進犯我常州,但吳越軍實力只堪稱三流,未對我國造成威脅,如今看清了吳越軍的實力,朕的策略與吳越軍可謂是異曲同工,朕也有意兵分三路,一路從水路直取華亭,另一路依舊是從水路直進蘇州,第三路便是從南線直取湖州,不知衆位愛卿認爲如何?”李璟很是得意的說道。
“陛下,防守與進攻是兩碼事,若是吳越軍畏懼不出,我軍強攻損失定然很大,這也是劉彥琛部當初爲何棄無錫縣城不攻的道理,我唐國雖然戰力比吳越軍強很多,但是數量卻是不多,臣認爲還是集合大軍只功一地的好。”殷崇義說道。
李璟嘴角抽動了一下,心裡微微不高息,嘴上說道:“諸位愛卿還有沒有其他的想法,說來聽聽?”
他這會兒如此說也是爲了找到能贊成他意見的人,說完目光便盯着一直未開口的馮延巳兄弟兩人。
可是兩人卻是躲着李璟的目光,雖然馮延巳此時位高權重,但是他卻是不想參與這些他不懂得的軍事,馮延魯見兄長如此,也是低下頭去裝作沉思未看到李璟的目光。
李璟見馮延巳兄弟二人裝作未看到,嘆了一聲,說道:“六郎,你來說說你的意見。”
李從嘉回道:“父皇,兒臣認爲吳越軍的實力並不是之前戰事所表現的那般,但是由於吳越進犯的慘敗,他們定然對我軍很是忌憚,因此很有可能遇到堅守不出的情況,這樣一來想要拿下,我軍就要攻城,而攻城的損失一定很大,所以兒臣同意殷內使的建議,將我國兵力集中整合在一起兵發一處,徐徐而圖之。”
李璟見李從嘉也不同意自己的想法,皺着眉頭低聲問道:“那六郎說說從哪裡發兵合適?”
“兒臣認爲,靜海制置院和江陰軍應該共同防守長江口,防範吳越水軍的偷襲,宣州和常州共同防禦吳越從湖州出兵進犯,當然吳越再從湖州進犯的機率很小,畢竟湖州劉彥琛部已經消滅殆盡,其餘邊境各個州縣也要嚴防吳越軍的偷襲,防禦做好之後我軍纔可以謀進犯路線。”
李從嘉清了清嗓子,說道:“兒臣認爲,當先取蘇州,取下蘇州,南下便是華亭和秀州,拿下秀州之後我主力大軍可以停下整備。由於湖州劉彥琛部已經全軍覆沒,俘虜還在我常州,此時湖州守軍一定不多,宣州和常州的守兵這時可以出兵一舉拿下湖州,之後再派水軍向岱山和嵊泗進發,拿下岱山和嵊泗之後便可以將停在秀州的大軍分兵,用大船嚮明州增兵,之後向吳越東府越州進發,這樣一來西府杭州就在我軍的包圍之下……。”
李從嘉所說也是經過他與軍*領商討之後的結果,當然此時只是紙上談兵,實行的難度也是很大,一旦開戰就要做好持久戰的準備。
李從嘉走向地圖,手指着台州一點說道:“吳越台州不用擔心,這裡只有數百的守軍,不足爲懼,杭州南只剩下睦州有千餘人的守軍能夠及時的發兵援助,但此地也是不敢貿然出兵,畢竟我國歙州軍可以直接渡船通過新安江進出睦州。”
“戰事若是順利如兒臣所料,就算是我軍不拿下杭州,只將杭州圍城,吳越的政權也是岌岌可危,一旦我軍攻陷杭州府那麼吳越南部,諸如婺州、衢州、處州等地看到我國軍力很有可能會歸附我國,但也不排除繼續抗爭的可能,三地只有婺州武勝節度府有些兵將,其餘兩地皆是兵丁稀少,此時對我國已經沒有太大的威脅。”
“這樣一來只剩下靜海節度府的溫州水軍和彰武節度府的福州軍,溫州水軍好說,有兩路選擇,一路可從處州永嘉江出兵,另一路從海上出兵,這對與我唐國水軍來說應該算不上很難,唯一的難的就是福州,當年我國就是戰敗於此,不過此時已經不是當年,如今已經查文徽和李仁達皆以身死……。”
李從嘉分析之後又看着李璟說道:“這些都是兒臣的想法,現在只處在紙上談兵的階段,吳越兵不是紙人,實行起來不會如此容易,還要做好長遠的準備。”
李璟沉思良久,笑道:“難得六郎有如此長遠之計,但這事還要仔細謹慎考慮,此時還不能急,這時首先要做好的還是拿下南平和周朝的同盟之事,另外吳越的俘虜也要儘快的完成。”
見衆人皆是點頭李璟又說:“若是對吳越開戰,朕還是認爲用俘虜交換糧食的好,但吳越山多地少定然不會讓朕如願,對於我國來說最壞的結果就是錢俶不管這些人的死活。雖然我朝要白養這一萬五千人,但是對於進犯吳越的戰事卻是一件好事,錢俶放棄俘虜,那麼其餘軍士又幾個能衷心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