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不滿道:“當初明明說好,我們來這裡幹活,包三餐包住,家的老人孩子也能得到照顧,可是這一頓一個窩窩頭,算什麼啊?”
官差瞪了他一眼,揮着手的鞭子,“有窩窩頭不錯了,朝廷還沒發下災銀,再過幾天,可能都要啃野草了。 ”
官差罵罵咧咧地推着推車離開,留下幾個看着這些人。
幾名男子蹲在一起,狠狠地瞪了那些官差一眼。
“狗孃養的,呸……”
“蘇州那邊都有災銀,梧州怎麼可能沒有,肯定是被張永周那個王八蛋給貪了。”
一位年男子搖搖頭,“算知道又怎麼樣?張永周是官,我們還能鬥得過他們?”
“我們苦點累點沒關係,怕家的老人女人和小孩沒飯吃。”
一名瘦弱的男子摸過來,悄悄對他們說道:“我打聽到了,張永周那王八蛋每日只給城外施粥一次,好傢伙,那粥稀的……”
“什麼?”一個壯漢聽着這話猛然站起來,手的窩窩頭都快被他捏爛了。
“一日一碗稀粥?”
“麻蛋,知道這些人沒一個好東西。”
“我找他們理論去。”那壯漢繃緊了一身的肌肉,要過去,被那年男子攔住。
“大牛,你不要命了,他們是打死你,也沒人替你申冤,到時候誰來照顧弟妹他們?”
旁邊一個人一拍自己的腦袋,“我算是看明白了,他們這是想讓我們來白乾活。”
“不幹了。”猛地踢開身旁的鏟子,壯漢低吼道。
“誒誒誒,幹嘛呢你?想造反啊?”幾名官差聽到這邊的動靜,忙跑過來,揮着鞭子對着他的臉抽。
壯漢冷着眼,一把抓住了鞭子,一臉煞氣,把那官差嚇了一跳。
“麻蛋……一羣狗雜種……”壯漢一腳把他踢開,這幾日被這些人壓榨着,要不是爲了家親人能得到照顧,他何必來受這一份氣?
“反了你們……”
一羣官差涌了來,二話不說揮着鞭子猛抽他們幾個,身後的人一看,那還得了?遂也都放下手裡的活計,一起抵抗官兵,他們不滿已經很久了,只是缺少一個帶頭的人,這下子怒火被點起,是怎麼也不罷休的。
官差們看到這一羣壯漢都反了,十幾個都抄起了一旁的鐵楸鏟子,對着官兵們猛揍,幾個膽小的官差嚇得趕緊逃了。
他們雖然是莊稼漢,但力氣大得驚人,至於那些官差,一個個卻很膿包一樣,被打的屁股尿流,慌忙跑了回去。
大牛扔下手的鏟子,呸了一聲,當初應召的時候,他還想着時逢水患,能爲百姓們出點力,還能讓家的親人得到照顧,他二話不說來了,沒想到是給官府的人幹活來了,他們卻還剋扣他們的食物,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自己去找個活計,至少也不用捱餓。
那年男子看着那些官兵逃之夭夭,心隱隱有泄憤的痛快,但隨即,又擔憂道:“大牛啊,我們這樣反了,那今後……”
“怕什麼?”大牛拍拍自己的胸脯,“根叔,我們有力氣,自己找活幹,不用受這份窩囊氣。”
“哪有那麼簡單啊?”根叔嘆一口氣。
姜珞胭與墨修站在角落看着這場鬧劇,看到他們兩方突然動起手來,也是十分疑惑。
“走吧。”墨修牽着姜珞胭的手離開。
姜珞胭回頭看了一眼,疑惑地問:“我們還什麼都沒做呢,這要離開了?”
“達到了目的行,其他的,等着清幽他們把人救出來,我們再去收拾張永周。”
墨修看着身旁還一臉迷糊的姜珞胭,微扯嘴角,他事先讓一個小乞丐把城外的事透露給他們,知道了那些官差不是好東西,那些人自然會反抗,還用得着他們出手?再者,他也不想讓姜珞胭暴露在那麼多男人視線,不過,這個她是不會明白的,他對她的佔有慾,已經越來越強烈了。
另一邊,百里清幽與趙玉笙來到了這梧州城最大的青樓,夢仙樓,青樓是做夜晚的生意的,白天裡,除了看門的人,其他人幾乎都在睡覺,想要潛進來倒也不難。
夢仙樓分爲幾處,除了前面的那些樓房供客人玩樂,後院,都是一些奴婢的住所。
兩人從後院溜了進去,躲在了走廊的拐角處,這一處,除了在院子洗衣服的兩個老媽子,並沒有什麼人。
“誒我說,柴房關着的那些女人,花老鴇還沒搞定呢?”一個身材有些臃腫的大嬸說道。
“嘁,哪些個良家婦女願意做這檔子事?不過劉管事手底下那幫人下手也忒狠了,你是沒看到啊,這麼粗的大棍子,打人毫不含糊。”
“也虧得那些女人硬氣,哪個能熬過幾天的?你看着吧,沒兩日那些人屈服了。”
“不屈服還能怎樣啊?姓花的跟張狗官勾結,這梧州城哪個敢得罪他們?”
“誒,你們兩個,偷懶不幹活,在這嘀咕什麼呢?”一名女子走了過來,身穿的衣裳十分精緻美豔,但那張臉長得不怎麼樣了,臉有細細的麻子,鼻子有些歪,嘴脣偏厚,一雙無神的眼睛畫着濃濃的紫色眼影,看着十分嚇人。
兩人見是她,忙收拾好東西,起身離開了,鴇母身邊的一個丫鬟,是因爲長得她醜,鴇母才留着,成天仗勢欺人,自以爲自己貌美無雙,老是勾搭後院的小夥,結果沒一次討得好。
那女子瞪了她們一眼,扭着腰身向百里清幽那邊的方向過去了。
百里清幽看了趙玉笙一眼,趙玉笙會意,向後退了兩步,百里清幽迅速出手,把她那女子一巴掌劈暈了。
拎着她拖到一個角落,百里清幽把人一丟,用帕子擦擦手,隨意丟在地,毫不客氣地一腳踩在她的腕骨,那女子瞬間被疼醒,發出如殺豬般的叫聲,趙玉笙立馬把從她身撕下來的布團塞在她嘴巴里,轉頭對百里清幽柔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