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李董事長……”
“好了,別的話就不用說了,有這功夫企圖說服我,還不如想辦法多見見林敬鳴。也許,你們過補了多久就要天人永別了。”
詹婉怡不甘地說:“董事長!走到你這一步,我知道你一定認識很多官場的朋友。只要你肯願意,你一定能救敬鳴的。而且,敬鳴不是欠了你好幾百萬麼?他要是死了,誰來還你?”
李子宏輕笑道:“幾百萬對我來說不算很多,放棄也沒什麼。我當初之所以猶豫着要不要借他,只是擔心他因此起了貪心而已。詹婉怡,你們請回吧,我真的沒有辦法。”
“李子宏!”
“請回吧!”
突然,江婭韻有如離弦之箭,向着李子宏衝去。李子宏一驚,連忙退後。可和江婭韻比起來,他的速度實在慢極了,江婭韻一把扣在他的喉嚨上,說:“董事長,對不起了,當初是你救了我,我知道。可爲了敬鳴,我只能這樣做了。”
震驚過後,李子宏平靜地說:“你知道你這樣做意味着什麼麼?只要我說一句話,本市立刻會有高官向警方施壓,到時候你們想逃都逃不掉了。”
江婭韻悽然道:“有什麼區別麼?敬鳴已經去自首了,反正都是一死,我不如拼上一拼。董事長,拜託你了,我知道你有辦法的,救救敬鳴好麼?”
李子宏總算有了情緒波動,說:“林敬鳴自首了?你說真的?憑他身手,警察要捉他也不是易事,他怎麼會自首去?”
話音剛剛落下,李子宏明白了。以他混跡商界多年的眼力和頭腦,自然知道林敬鳴的顧忌和目的。
“如此看來,他是個真男人。”
林敬鳴走向派出所,感覺前路是那麼地漫長。就算下定決心要自首又怎樣?誰能坦然面對生死?
林敬鳴自認不能。
這一路上,他走得很慢,直到太陽下山纔來到派出所門口。這個時候,古雅月已經回到派出所,正帶着十多個警員浩浩蕩蕩殺出來。
看到林敬鳴,古雅月大驚,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可確定自己沒眼花之後,她的第一反應不是上次捉人,而是猶豫。
“捉人?還是放人?”
在這一刻,古雅月顯得很矛盾,這是她當警察以來從未有過的。
一個警員察覺她的異樣,問道:“古隊……”
古雅月回過神,說:“哦,你們先上車準備,我突然想起還有點事。”
說完,她徑直走向林敬鳴。林敬鳴看到她接近,自然頓步笑道:“古雅月,好久不見。”
古雅月冷冰冰地說:“你今天凌晨還見到我吧?這也算好久不見?”
“呵呵,對我來說是好久了,你帶這麼多警察出來,是想捉我吧?那我豈不是自投羅網?”
古雅月面露掙扎之色,問道:“爲什麼?給我一個答案。”
林敬鳴不解道:“什麼爲什麼?”
“我是問你,你爲什麼要來自首?就像贏劍當初一樣,以你的身手和頭腦,肯定可以躲避警方的追捕,你爲什麼要自首?”
林敬鳴笑道:“沒什麼,只因爲這是我應負的責任。男子漢大丈夫,活在這世上就應該頂天立地。”
“可這事說到底,還是贏劍他們不對在先!”
“可我到底還是殺了人,不是麼?古雅月,你不是警察麼?你不是一直信奉依法辦事的原則麼?怎麼突然改變了?”
古雅月的臉色很難看,苦澀道:“你說得沒錯,我是信奉依法辦事,但你這事……總之,你走吧,我知道你在說謊,你騙不了我的。什麼負自己應付的責任,什麼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這些都是謊言,你根本就不想自首,對不?”
林敬鳴驚愕道:“你爲什麼這麼說?”
古雅月指向西邊的斜陽,說:“你自己看,連太陽都要下山了,它不想看你說謊。你打暈我,毀掉黃鼠狼他們的屍體,離開時最多是凌晨,可你居然拖到現在纔來自首,這就是你說的男子漢大丈夫?這就是你說的責任?你是爲了你的女朋友,對不?”
“到底還是瞞不過你的眼睛,古雅月,你很厲害。”
“那是當然,你也不看看我是做什麼的。總之,你走吧,有多遠就跑多遠,以後都不要到派出所來了。”
林敬鳴搖搖頭,說:“你變了,古雅月,你和以前的你不同了。只可惜,我不可能逃跑的。就像你剛剛說的,我要是逃了,婭韻她們肯定會跟着我顛簸流離,遠離故土。故鄉,對中國人來說意味着什麼,你應該很清楚。”
“可你想過沒有,你要是自首了,你會死的!你要是死了,你的女朋友會怎樣?你知不知道她們有多傷心?”
“一時的傷心總比一輩子顛簸流離好,等她們找到合適的伴侶,這一切都會成爲過去。”
“你……”
古雅月的胸脯劇烈起伏着,兩個渾圓的肉球上下亂顫。至於她是因生氣而呼吸急促,還是情緒太過激動,那就不得而知了。
林敬鳴看得正爽,這女人開口道:“你還懂得看女人的胸?我還以爲你斬斷七情六慾了。走吧,這裡的事情我會幫你搞定,警方以後都不會找你麻煩的。”
“真的?”
“真的!”
“你沒有騙我?”
“沒有!”
“哈哈,你太好人了。”
林敬鳴大喜過望,摟着古雅月狠狠親下去。古雅月腦袋裡轟的一聲,居然忘了反應,任由林敬鳴輕薄。
不遠處的警車上,一個警察瞪大眼睛說:“你們看,古隊和那男的kiss了,你說他是不是古隊的男朋友?”
另一個警察傻眼道:“應該不會吧?古隊雖然長得很漂亮,可她的性格那麼男人,真有人喜歡?”
“你懂什麼?女漢子只有在自己不喜歡的人面前才漢子,在自己喜歡的男人面前是很有女人味的。”
“這倒是,古隊就是最好的例子。”
一衆警員七嘴八舌,流言蜚語在警隊裡傳開了。
古雅月反應過來,掙脫林敬鳴,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手下污衊得不清不楚。
林敬鳴尷尬道:“不好意思,剛剛太激動了,其實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用解釋那麼多。走吧,你的女朋友肯定等着你回家。”
林敬鳴答應一聲,又看向古雅月的紅脣,說:“古雅月,你的嘴脣很甜,我走了。”
說完,林敬鳴拍拍屁股沒了影。再留下去,他覺得自己會有生命危險的。
古雅月等他跑出上百米遠,這才反應過來,吼道:“你給我去死!”
“呼~”
一隻高跟鞋劃過一條漂亮的弧度,準確無誤砸到林敬鳴頭上。林敬鳴一個踉蹌,轉頭看來。
大街上,古雅月穿着黑色絲襪,赤腳站在地上,秀氣的小腳點着水泥地有如蜻蜓點水。兩條被黑絲包裹的從短裙下延伸而出,充滿誘惑力。
林敬鳴咽下一口唾液,想道:“我的乖乖,這腿可是比詹婉怡還要給力啊,可惜保命要緊,我還是開溜吧。”
其實嚴格來說,古雅月的身材不見得比詹婉怡好,大家年齡差不多,最多就半斤八兩而已。可因爲古雅月是警察,這一職業給人提供更多的幻想,再加上古雅月並沒有被他得到,他覺得古雅月比詹婉怡好也屬正常了。
得不到的東西,永遠是最好的。
林敬鳴匆匆逃跑掉,古雅月則一跳一跳地去撿鞋子。那些八卦的警員目睹全程經過,又可是造謠了。
“古隊好彪悍啊,剛剛誰說女漢子會對自己喜歡的人溫柔?出來,咱古隊還是一個標準的女漢子,你們趕緊請吃飯。”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也許這是別人的另類情趣呢,看古隊那黑絲腿,可是魅力十足的。”
“廢話少說,你們輸了就是輸了,古隊再漂亮還是女漢子,晚上那一餐你們買單了。”
警員的八卦暫且不談,古雅月穿好鞋子回來,下命令道:“出發吧,到南郊草地去,如果不能搜索到有力的證據,你們今晚別想下班了。”
“啊?”
十多個警員面露苦色,彷彿吃了一堆死蒼蠅。
古雅月豎起柳眉,說:“怎麼?你們有意見麼?”
“沒意見。”
在古雅月的強壓下,不管這些人有意見還是沒意見,都只能捻着鼻子認了了。
詹婉怡、江婭韻去求救李子宏,終究是失望收場。離開他的公司後,江婭韻踢着步子,每一腳踩下來都像要踩爆地面一般。
“那個李子宏真小氣,明明有本事救人卻不肯幫忙。”
詹婉怡苦笑道:“沒辦法,其實在來之前,我就已經做好失敗的準備了。李子宏在商界混跡這麼多年,又怎會爲了沒利益的事情動用自己的人情關係?對這些人來說,人情關係是很值錢的。”
“可是,不管怎麼說,敬鳴以前也幫過他。”
“當時只是幫他挽回一次經濟損失而已,算得了什麼?正如他所說,能幫敬鳴開公司,他已經仁至義盡了。”
“好吧,就算這樣,你也不應該讓我放了他的。我用他的命威脅他,就不信他不肯出手。”
詹婉怡搖頭苦笑,說:“你能威脅他一時?還能威脅他一輩子?算了吧?我們回去自己想辦法。”
等詹婉怡、江婭韻回到家,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鐘。
林敬鳴回到家,第一時間會面謝思韻、葉倩舒。
謝思韻、葉倩舒飛撲到他身上,就差沒有逆推他了。
林敬鳴苦笑道:“你們冷靜點好不?小萌還在這呢,在孩子面前別做這種事。”
葉倩舒根本不聽他的,緊緊抱着他說:“你怎麼回來了?是李子宏救了你麼?呵呵,太好了,我還以爲你這次真的死定了。”
謝思韻一把鼻涕一把淚,說:“不管怎樣,能活着回來就好,太好了。”
林敬鳴聽得一頭霧水,說:“什麼李子宏?這事和他有什麼關係?還有婭韻和詹婉怡呢?她們不在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