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雁飛的確是記不起這位老人在哪裡見過了,只是有些迷惑地瞧了蕭秋雪一眼,蕭秋雪笑了笑,道:“你忘了過完春節你帶我去北京了?”
覃雁飛“哦”了一聲,想起來了,眼前這位老人正是他們兩個遊玩北京圓明園廢墟時在風雪中遇到的那個老人。
他略帶歉意地笑了笑:“老爺爺,你好!”
蕭鎮遠道:“這是我當年的戰友,現在是……”
老人擺擺手,笑道:“不用這麼說了,若非當初老哥哥在死人堆裡把我拉了出來,我哪還有命在?好了,現在還不是敘舊的時候,情況很危急,我們都節約些時間,這樣,我這裡有一個這東西,你先看一看。”說着從懷裡取出了平板電腦,遞給了覃雁飛。
覃雁飛看了看蕭鎮遠,又瞧了瞧蕭秋雪,這才接過了,翻開皮套,裡面是一段視頻,是三個蒙面的大漢站在一面藍底星月旗前,正中的一個男子捧着一張稿子,似乎是在宣誓,另兩名男子手持自動步槍護衛在左右,那人說得是英語,但聲音不太清楚,覃雁飛不太理解,便有些疑惑地瞧着老人。
老人倒也沒跟他客氣,道:“他們是東*突分裂勢力,這段錄象是東*伊*運的武*裝分子通過BBC全球新聞服務電視頻道給中國***下的宣戰書,他們聲稱將不惜一切代價,不惜一切手段向中國***宣戰,署名是東*伊*運天山分部。你對這事有什麼看法?”
蕭鎮遠微笑着看了看覃雁飛,覃雁飛有些迷惑地望了望蕭秋雪,但低了頭,沒有說話。
老人見他不說話,也明白他的難處,妻子的健康如此,甚至已到了病危的邊緣,他當然不會離開她,亦是人倫之常了,便笑道:“本來,這些人假借外國勢力,搞得也是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做的事情雖說是喪心病狂,可也不會掀起什麼大的風浪來,他們既然敢宣戰,那就打到底,看看最後誰能贏,那也沒什麼可說的。不過我來找你,主要卻是下面你將要看到的東西,現在,這些還是國家的最高機密。”
覃雁飛見他神色嚴肅,但他對什麼事情都不感興趣,便不由自主地動了些不耐煩的神色,若不是礙着蕭鎮遠在,他便會下逐客令了,但現在不管怎麼說,總得耐着性子將它看完,接下來的畫面讓他着實吃了一驚,那裡面的主人公赫然成了他的一箇舊識:四奇之一的坐攔攬雲濤柳清溪,但是,那不是錄象,只是一張照片,他做着一個讓人很費解的姿勢,很明顯,這是特意安排的,原因大概是怕泄了密。
他將電腦還給老人,道:“對不起,我只是一介武夫,什麼也不懂,什麼也不想懂,我現在腦子裡想的只是如何將親人的病治好,至於別的,我不會去想,因爲想不明白,讓您失望了,很對不起。”
老人聽出這是逐客之言,也沒有辦法勉強,便笑着站了起來,但心裡卻不自禁地有了一股怒意,他向蕭鎮遠告辭,蕭鎮遠呆了一呆,轉而點了點頭,道:“葉總,當年鬧*****,若不是你保着我,我恐怕也早已無幸,這事又事關柳清溪,我和這老怪物也算是舊識,不行,我過去吧!”
老人搖搖頭,似回憶往事的道:“當年中蘇關係破裂,他們在烏蘇里江的珍寶島挑起邊境爭端,他們的士兵仗着人高馬大,拿着大棒毒打我們的戰士,中央軍委下令要以牙還牙,當時我還是瀋陽軍區的一個師長,軍區首長決定調集部隊裡的一批骨幹和地方上的一些武術摔交運動員參戰,我便到北京去請求周總理要人,老哥哥,你可是總理親自點的將。哎!算了,咱們這些後輩,可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老哥哥,你也是八九十歲的人了。”說着起身便要走,可也不知是不是因爲情緒有些激動了些,他的公文包裡掉出來一張照片,覃雁飛無意之中瞟了一眼,忍不住大吃一驚,原來照片上的人竟是他的師弟,也是他最好的朋友和生死戰友肖慕華,他彎腰揀拾了起來。待確認無誤後,用一種極嚴厲的眼神盯着老人,語氣中竟不由自主地帶了一種威脅:“你怎麼會有他的照片?”
老人搖了搖頭,道:“對不起,國家機密。”
覃雁飛嘆了口氣,突然間覺得發虛,委頓於地,無奈得搖搖手。
老人轉身出了門,蕭鎮遠扶覃雁飛起來坐在一張椅子上,輕聲安慰了幾句便也出去了。
覃雁飛的腦筋一片空白,他有些不知所措,他回憶着師弟的音容笑貌,回憶着他的爲人處世,他承認他是一個眼空四海的狂人,但他始終不會相信他會去幫助柳清溪去對抗國家,可是如果不是,那老者又怎麼會有他的相片?他曾說他們倆之間遲早會有一場生死對決,,還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知道他是認真的。
他回想起小時候,兩個人一起學武功,一起挫敗十八羅漢陣,一起擊毀木機人,後來又一起同各種各樣的惡勢力相鬥,後來,兩人又並肩配合着與兩人下山以來最大的勁敵七步追魂手卓仁杰惡戰時的情形,忍不住又是思念,又是放心不下。
他忽然覺得手心裡暖暖的,這才清醒了些,見是蕭秋雪將她的手放在他的手裡,他見到她的眼神裡的那種溫柔關懷的神色,忍不住心中一痛,便放下了肖慕華,反手握了她的手,柔聲道:“放心吧!我沒事的。”
蕭秋雪笑了笑,嘴邊陷出了兩個小酒窩,道:“你是不是擔心慕華?”
覃雁飛搖頭道:“他又不是個孩子,有什麼好擔心的?”
蕭秋雪眯了眼,道:“小雁子,在這個世界上,你就算騙得了所有的人,又怎麼能騙得了我了?”
覃雁飛笑了笑,撫弄着她鬢邊的頭髮,柔聲道:“不管怎麼樣,我不會離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