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單從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惡魔,也沒有某方面的惡趣味,不過此時,他站在五個被他制住的敵人面前,卻突然升起了這樣一個惡俗的想法。不純粹爲了戲耍,更重要的,是通過這種方法,問出自己想要的消息。
雖然他有更加殘酷、更加有效的手段,可以達到同樣的目的,但是潛意識中,還是選了這個費時費力的方法,或許,是因爲這五個人中,有一個眉目清秀的小妞?
“你先來吧。”曲單和藹的笑着,順手點了胖掌櫃,“換一個問題,我要知道你們是誰,爲什麼埋伏偷襲本大爺?”
胖掌櫃憤怒的瞪着曲單,並不說話。
曲單也不催促,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心中默數十個數,然後說道:“時間到,看來你是不會回答了,作爲遊戲參與者,你必須得到相應的懲罰,嗯,卸掉大腿好了。”
“咔嚓”兩聲脆響不分先後的響起,緊隨着一聲高亢的慘叫衝出了客棧,直讓人懷疑,這胖子粗短的脖子裡,如何蘊含着如此尖銳的聲音。
曲單轉身,並不理會他的嚎叫,而是笑眯眯的看着廚子大漢:“你呢,說不說?”
“……”廚子只是瞪他。
十息很快過去,曲單同樣也卸了他雙腿的關節。
輪到女店小二了,曲單笑得很陰險:“聽說如果卸掉女人大腿,即使能再接好,以後走路也不好看了,不是羅圈腿,便是柺子腿,不知道小娘子喜歡哪一種呢?”
女子臉色頓時一變,眼中閃過慌亂,顯然是被曲單嚇住了,不過,她很快就鎮定下來,繼續用憤怒的眼神虐殺曲單,然後轉過頭去,不再說話。
都是硬骨頭!曲單發現,每一次自己抓住什麼人,想要問點東西出來,都會出現這種寧死不屈的情形,不知這個世界的人每一個都是這樣,還是他的運氣特別好,回回都遇到硬茬子。
“小娘子,來告訴大爺,你叫什麼名字?”曲單明顯對女子興趣更大,一次問不出來,再接再厲。
女子冷哼一聲,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曲單興趣更濃了,捏住女子的下巴,把她的頭轉過來,嘖嘖嘆道:“好一個小美人兒,這眼,這眉,這肌膚,呵呵,看得大爺都忍不住了,嘿嘿嘿……”
這幾聲笑,帶着作爲男人都能聽得懂的意味,令人禁不住往某個方面想去。幾人臉色立刻變了,嚎叫得跟豬似的聲音驟然停止,都驚駭的瞪着曲單,眼中的光芒,比刀子還要銳利無數倍。
女子顯然也聽懂了曲單的意味,雙眸中泛起一陣恐懼,她不怕死,卻怕被侮辱,如果這個惡人敢那樣做,簡直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事了,比死還要恐怖百倍。
曲單伸出大手,從女子的青絲往下,一點一點摩挲,指尖輕輕劃過吹彈可破的臉蛋,在眉眼鼻子,櫻桃小口上分別停留片刻,似在欣賞她的姿容,猥褻的笑聲,一直未斷。
女子閉上了眼睛,貝齒緊緊咬住嘴脣,滲出了血跡,殷紅殷紅的。
曲單卻恍若未見,大手繼續往下,輕輕挑起女子的下巴:“嗯,不知這身衣服下面,是怎樣的光景呢?小娘子,給本大爺看看可好?”雖是詢問的語氣,曲單卻並不等對方回答,繼續往下探去,大手觸碰到了脖子上的肌膚,女子身子一抖,兩行眼淚劃過臉龐。
大手觸碰到了衣角的上沿,滑膩的肌膚,即使是故意爲之,曲單還是感到一陣心神晃盪,這感覺,果然是美。
“惡賊,有本事衝我來!不要動小姐!”另幾個人不忍再看下去,紛紛咆哮起來。隻言片語,曲單已經得到了一些訊息,這個女子是他們的主子,他們這一行,乃是以女子爲主的。
既然如此,就更不能停了。
輕輕掀開一角,一片白皙的胸脯就展現在曲單眼前,晃眼的白,耀得他眼睛微微一眯。這個女子,肌膚的滑膩完美,甚至不亞於修習了九轉法訣的裴採南。在那一片白之下,一絹白布緊緊的裹住了突然的隆起,只看得見一道若隱若現的溝壑頂端,帶着莫名的誘惑。
“啊——”尖叫聲刺破空氣,把衆人憤怒的咆哮全都壓了下去,女子終於承受不住,嗚嗚的哭了起來。
她像是遭遇了人生最大的委屈和恐懼,放聲大哭。雖然身體不能動,那眼淚卻像是絕堤的洪水,稀里嘩啦的。
這一刻,她的心理防線被曲單攻破。
“唔,這小妞還滿清純,只看了一眼,就受不了了。”曲單得意的站起來,渾然不覺自己做了一件極其可恥的事情,“對敵人就要不擇手段,一味打打殺殺,也太沒趣了些。”
足足過了半柱香時間,女子才從慟哭中收斂回來,一雙美目哭得紅紅腫腫的,不時的抽泣一下,每一動,就牽動脫臼的胳膊,鑽心的疼痛。她眼神恍惚,曲單就站在他的面前,卻好似沒有看到一般。
看來得有一會兒時間,這小妞才能恢復過來了。曲單有些無奈,問題還得從旁人身上得到答案。
粗暴的提起樓梯口的兩個客人之一,這人劍眉星目,宛如飄逸的遊俠兒,剛纔曲單作惡的時候,他叫得最兇,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只恨沒能再生出一雙手來,去掐死這個大大的惡人。
“年輕人對漂亮姑娘心有愛慕,無可厚非,”曲單無恥的笑着,“這位俠客,你能回答我的問題嗎?爲了心愛的姑娘,本大爺希望你不要拒絕……”
此人的面容瘋狂的扭曲着,心中的憤恨,已經衝到了天際,但他此時卻不得不狠狠的壓下情緒,一字一頓的說道:“好,只要你不碰小姐,我什麼都告訴你!”
曲單笑得如陽光般燦爛:“這就對了嘛,早晚都要說的,何必硬撐。這才第一輪,後面的節目還多着呢,其實我是不希望你們說的,這樣本大爺纔有機會繼續我的表演,真是趣味無窮啊……”看着俠客臉色再變,曲單話鋒一轉,“不過既然你願意回答,本大爺就勉爲其難,聽聽你的答案吧。”
“我叫鄭鵬……”劍客開始述說,隨着曲單的指點,把大堂內幾人都紛紛指了出來,“這是鄭爽,與我乃同族兄弟,廚子是王強,掌櫃是劉元福,我們都是小姐的家將,小姐是禹州鄭家的女兒,名叫鄭慕……”
曲單一一記下,這些人來自禹州,不正是那張紙條上所說的地方麼,點了點頭,繼續問:“你們來自禹州清源城?”
“是,鄭家便是禹州三大家族之一。”鄭鵬顯然害怕小姐鄭慕再被曲單調戲侮辱,竹筒倒豆子般,知無不言,只恨沒有多生一張嘴,幾下把曲單的問題回答乾淨。
“很好,你們大老遠從禹州趕來,便是爲了殺我麼?若是沒有記錯,本大爺並未見過你們!”見對方很是合作,曲單便把問題都問了出來。
鄭鵬臉上浮現出憤怒的表情:“當然沒有見過,不過我們卻是聽過你的事蹟,你這惡賊無惡不作,我們當然要替天行道,便是追到淳國,也要殺了你,爲死去的冤魂報仇!”說到後來,聲音突然降低,卻是他發現自己小命還捏在對方手中,如此大言,若是惹惱了惡人,豈不要一命嗚呼。
“齊天狼和你們什麼關係?”曲單卻不以此爲意。
“齊天狼?隨國十八大宗師之一的天刀?我們不認識他,也沒有任何關係。”鄭鵬正然說道,“此人乃是叛軍首領,我禹州鄭家主人卻是朝廷大將軍,怎會與這類逆賊混在一起!”
“……”曲單沉默下來。
從最初的對話中,曲單就發現,他們雙方的訊息似乎有些不對稱,這些人的一言一行,都表示出他們想要對付的人,是一個與自己長相相同,名字卻不同的十惡不赦之人,而不是他曲單。從鄭鵬的這個回答,曲單的懷疑更是放大了許多:與齊天狼毫無瓜葛,他們與自己有什麼仇,非要埋伏潛殺於他?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曲單皺眉問道。只這一個問題,他便可以分辨出,究竟是誤會,還是真的對付的便是他。
“哼,你這惡賊,惡名傳遍天下,莫道我們不知?你名叫曲單,乃是雪族第一年輕強者,我們都是聽說過的!”
呃……
曲單愣住了,這是怎麼回事?竟然真的是自己!可是,自己什麼時候惡名傳遍天下了?貌似他踏入隨國的領地,總共也才半年不到的時間吧。一直跟隨吉慶商行同行,之後便在拜火山安營紮寨,這惡名是從哪裡傳出去的?他可曾做過半件惡事,若真的有,便是剛纔看了人家女孩子的胸脯了……
“其中定然有什麼問題!”曲單立刻判斷出,對方要找的曲單肯定不會是他,即使是,也是一個被人扭曲了事實的曲單!定然有人惡意的造謠,或者是冒充了他,玷污他的名聲,做出不利於他的事情!
曲單突然憤怒起來,對手如何正面對付他,他都坦然迎接,但是這種陰險之法,卻是他不能容忍的。
“不要讓我知道,是誰在背後陷害我!”曲單目光冷厲,這種目光,上一次出現,還是在魔暴龍城。
正在這時,外面的大道上,突然響起了駿馬奔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