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走向的山脈間有一處山口,山口處山風呼嘯,走到向北的陰面,強烈而陰冷的山風能把人吹的東倒西歪,這裡是大片的灌木叢緩坡,一條二兩步寬的溪水從山口西面的崖壁處涌出,橫穿着廣闊的灌木叢最終消失在東邊遠處的山下的密林裡。灌木叢中的溪水兩側聳立着幾十座呈環形排列的簡易茅草屋,二三十個部落人在環形排布茅草屋中間的空地上用新砍的樹枝製作着一個個的三角架子,這就是風族狩獵場的營地。
隨着老狐的一聲吆喝,孩子們歡呼着向營地裡跑去。見到是老狐的隊伍到了,那些在製作木架子的戰士停下來招呼老狐及衆戰士。駐守在這的戰士巖說,首領帶人去察看獵情去了。估計也快回來了。他們正在製作晾肉的架子。
瞭解了這裡的情況,老狐帶着衆戰士分成兩人一組,成年的戰士與成年的戰士。新來的孩子們與新來的孩子們一組,兩人一組共同採集茅草製作休息的茅草屋,兩個住在一起,可以相互照應,孩子們在環形的營地中間造茅草屋,成年戰士在外環造茅草屋,風與雷一組,這種臨時居住的茅草屋很是簡單,只需用把收集來的長長茅草一排排的豎着把根部綁在樹枝製作的茅草屋的骨架上,就製作成一個大大的三角錐樣的茅草屋,在裡面鋪上獸皮,如果覺得熱就用乾草一鋪就可以躺在上面休息,想要透風就把覆在外面的茅草縫隙扒開大一些,要是防風或夜裡冷,多覆蓋一些茅草把縫隙密密的堵上即可,點起薰蚊蟲的草繩,就是一個可以居住的茅草屋。在祖山上孩子們就是居住的這種簡易茅草屋,每個人都會作,灌木叢邊上就是樹林,用石斧砍一些樹枝與小樹杆很是容易,茅草更是方便,在溪水的兩側就長着密密麻麻一叢叢一人高的茅草。直接連根拔起,把根部的土疙瘩在地上敲一下,或在溪水裡涮一下,去除泥土,就是一把完好的建築材料,只用了一兩個辰指的時間一座座新的茅草屋就象冒出地面的竹筍長了一片,環型的營地變的更加密實。放鬆的躺在自己親手建造的茅草房內,風有一種回到祖山的茅草屋內的感覺。
就在兄弟兩人在茅草屋內休息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還有大聲的喧譁聲,雷扒開一側的茅草向外看去,叫了一聲。“父親的回來了。”說着骨碌一下就翻身起來跑了出去,風也跟着跑出茅草屋。
外面空地上已經圍了好多人,風跟着雷擠進人羣,只見人羣中央的地上放着四隻巨大的野獸,棕褐色的毛髮,四條腿都有一人多高了,加上身子差不多有兩人多高,長能有四五米,兩支象展翅的飛鳥一樣的巨大的角,比門板還大,外圍是近一米多長的猙獰骨刺,聽着那些同樣第一次見到的孩子們的驚呼,讚歎,風心中吃驚這就是傳說中的大角鹿?看那鹿角與頭顱及四個碗口大小的蹄子,沒錯這真的是一隻鹿,一隻巨型的鹿。父親正在用一把石刀給一隻鹿開膛,象掏被子裡的棉花一樣把內臟拉出來,割掉胃與腸子這些裡面充滿糞便的內臟,把其它的肝肺等連同那顆鮮紅的如同臉盆大小的鹿心放到一個巨大的藤筐裡。一連收拾了兩隻大角鹿,見滕筐裝滿,就把石刀遞給老狐道:收拾一下,晚上給小傢伙吃個飽。就着溪水洗了一下手,站起來對着還在那研究大角鹿的雷與風道:你倆擡上筐,跟我去祭拜山獸王。說完就徑直向一座茅草房走去。
一滕筐的新鮮內臟足有四五百斤,不過這些分量兩人擡着還不算費力,只是散發着內臟特有的濃濃腥味有點讓風受不了,不過看到一旁孩子們那羨慕的目光,這點氣味也就不算什麼了,所有人都明白祭祀山獸王這種神秘的儀式,只會在家族內流傳,外人是不能參與進來的。這也是一種非常高的榮譽。
首領山從茅草屋出來時,身上揹着四個碩大的鼓鼓囊囊的皮袋,對着等在外面的兩個兒子道:跟我走吧。說着就大步流星的出了營地,往山口西邊的主峰走去。兩人擡着大滕筐緊緊的跟在後面。
一路上還算順利嗎?山一邊在前面帶路一邊問兩個兒子。
挺順利的,就是老狐叔太嚴肅了,路上獵物很多,只要偷偷摸過去,肯定能有收穫,也省得吃乾肉了,可是老狐叔就是什麼都不讓幹,連話都不讓說。雷報怨道:
山笑道:老狐作的對,一羣小屁孩,不老實的跟着走,瞎想什麼呢?就是因爲老狐作事認真,才讓他帶你們的。你也想打獵,他也去打獵,人都跑了,還走什麼路,再說了到了獵場有你們打不完的獵,不能在路上耽擱。
我只是覺得有些機會放過了可惜。
想要帶一支隊伍,隊伍的任務永遠要高於個人的想法,作爲帶隊的人同時也要爲每一個戰士負責,能把所有人的想法變成一個統一的想法才重要,放棄一些小的機會,完成最終的目標纔是一個隊伍的首領應該作的。我們山家人不光要作一個勇敢的戰士,最重要的是怎麼帶領隊伍。知道怎麼才能讓別人聽從你的話嗎。
只要我比所有人都勇敢,成爲戰士裡最強大的那個人,那麼我就能帶領其它戰士。
嗯,不錯,不服你的人一般都是覺得自己比你強大的人,只有打敗了他,他纔會服你。
風聽着直皺眉,這不典型的誰拳頭大誰說的算嗎。想想這山林中的世界,不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嗎,父親這樣教兒子沒有錯。就問道:父親,山獸王是野獸。我們這麼去祭祀它,會不會有危險?
山看了看風,這個二兒子還是膽小啊,笑道:跟着我,按我說的做就不會有危險。
三人說着話,健步如飛。來到了主峰的下叢林,山告訴兩人不要再說話了,三人悶頭的往山上而去,
足有一辰指的時間,三人來到山腰處的一塊巨石前停了下來。巨石呈扁平的樣子,長寬有祖山上的兩個石屋大小,露出山體的部分足有一人高,就象一個寬大的天然石臺,石臺下的地面上散落着一堆破爛的獸皮,就象是從部落戰士身上的獸皮衣撕破了隨意的丟在這裡。山舉起滕筐放到石臺上,就帶着兩人上了石臺,石臺上並不平整,有好多的凹坑,不過風吹日曬的上面倒是乾淨,山讓兩人把滕筐裡的內臟的倒在一個大的凹坑裡。自己則把背後的皮囊打開,白花花的粉沫從皮囊裡傾泄到一個小些的凹坑中。清風拂過,一些粉沫飄散到空中,風吸了吸鼻子驚訝道:鹽?
雷也走去,用手指沾了一些放到嘴裡,吃驚道:鹽精?
部落裡平時吃的都是帶着黃褐色的土鹽,不但苦澀還牙磣,儘管如此,土鹽在部落的裡依舊很珍貴,而鹽精這種純度的鹽,只在重大的慶祝時,父親纔會帶回家一點。象嚐點心一樣嘗上一點,而現在這麼多的鹽精就這麼的倒在這裡。
山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又打開一個皮袋,從裡面倒出一個用樹葉包裹的非常嚴密的大球,在山的示意下,風用石刀割斷捆綁的草繩,剝開樹葉,一股濃郁的的糯甜氣息散了出來,竟是一個碩大的完整的蜂巢。風在上面割了一刀,如琥珀一般的蜂蜜流了出來,風不由自主的伸出食指大動剜了一大塊放到嘴裡,嗯,這個味,這是上好的野蜂蜜。雷見父親沒有制止,也用手指剜了一些放到嘴裡,馬上瞪大了眼睛,正要再去剜,山笑着制止了,不要貪吃了,這是給山獸王的。你倆把上衣脫下來給我。
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父親的話不可不聽,兩人把上面滿是汗水的皮衣脫下來遞給父親,山抽出石刀幾下就把一件完好的皮衣割碎,隨手丟在山獸王貢品的一旁,雷一臉的莫名。風若有所似的點點頭,似乎明白了什麼。
山收好石刀,昂起頭對着山上,吼吼吼的高聲喊了起來,三聲過後,山上突然間傳出一聲炸雷般的熊吼。震的林中樹葉沙沙真顫。聽到這聲熊吼,山的的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兩眼望着山上,眼神中射出不一樣的神采。片刻後,招呼兩人道:我們走吧,山獸王馬上就要下來了。
這就完了?
風好奇的問,雷也是一臉的不甘。本以爲人人羨慕的祭祀山獸王是一件多麼莊重嚴肅有儀式感的事情,哪裡想到只是放下祭品就走了,這讓一腔熱血沸騰的兩人十分的不甘,這也太簡單了,哪怕只是看一眼山獸王長什麼樣再走也行啊。
山回手拉着兩人就走。回答道:不完了,你們還想怎麼樣?
我們能不能留下來看一下山獸王長的什麼樣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