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回過身來驚訝的看着自己這個從小就懦弱的孩子,風被蘋果砸昏過,不會是神智被砸出了問題吧,別人聽到這震天的吼叫聲,都嚇的有多遠跑多遠,連雷的臉上都有蒼白的顏色,風竟想留下來看看,看着風那不帶一絲恐懼的靈動眼神,山突然發現這個兒子似乎變的不一樣了。山伸出手揉揉風散亂的頭髮,溺愛的說:山獸王快來了,我們得走了,下次祭拜時我們再留下來看不遲。說完不給風說話的時間,拉着兩人就往山下跑去。
山奔跑的飛快,雷與風在祖山時每天都跟着父親摸黑在叢林中奔跑,現在輕身又是在白天,當然跟得上,只是一小會就離祭祀地幾百米之遙了。
正在三人跑的正酣時,一聲震天的巨大吼叫聲從身後傳來,那聲音就似在耳邊打了一個炸雷一般。雷與風兩人的臉上迅速變了顏色。那吼叫聲實在太近太過嚇人了。而山卻停下腳步,鬆開兩人,轉身對着山上吼吼吼的邊吼三聲,聲音不大,卻穿透了叢林,山腰處又是一聲如炸雷般的吼聲。似乎在迴應。
山轉身對着兩人興奮道:山獸王非常滿意我們給它的祭品。我們可以安心的狩獵了。
說着山也不帶着兩人往山下跑了,而是輕鬆的與兩個兒子閒聊着向山下走去。
父親,山獸王是一隻熊嗎。跟家裡的那些泥偶一樣的嗎。風問着。
一樣的。一隻非常巨大的熊。
有多大?雷好奇的問,
祖山上每家都有些泥偶,是給孩子的玩具也是認識獵物的實體教材,泥偶只有巴掌大小,可是聽到這山獸王的吼叫聲就知道它絕不是一般的大。
其實我也沒怎麼看過它的真正樣子,而且都是從遠處觀看,我見過它在祭祀石上面趴着睡覺,把整個祭祀石都佔滿了,頭還探了出去,趴着的身體足有祭祀石的兩個那麼高,伸出外面的一條腿比你的腰還粗。
雷張大了嘴,風看了一眼雷那快胖成球的身體,最粗處的大肥腰,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腿有這麼粗。風不敢想象這隻熊有多大。這麼龐大的野獸還真沒見過。
雷也對這麼大的熊充滿了好奇,問道:那我們這次怎麼不躲在一邊偷偷看看呢。
你倆第一次來,它不熟悉你倆的氣味,我把帶着你們氣味的皮衣放到哪裡,就是讓它熟悉你們的氣味,這樣我們躲在遠一些的地方偷看它就沒事了。山獸王對氣味非常的敏感,那怕隔着一片山林它也聞的出來,如果有它不熟悉的氣味靠近它,它會生氣的,那可是非常危險的。
隨後山一邊往營地走,一邊頗爲得意的給倆個兒子介紹自家的這個山獸王。
山獸王熊是你們的太爺爺拜過的山獸,你太爺爺走後,就傳到我這裡,如果能傳到你們這裡,那就是三代人了。拜山獸是有傳承方式的。如果以後每次來祭拜山獸都帶你們來,讓山獸熟悉了你們的氣味,那以後即使我不來。山獸也會認同你們的。我們的山獸是熊王,我父親告訴我的方式是,用鹽精與最新鮮的鹿內臟來祭拜熊王,讓熊王產生一種依賴,肉食對於熊王來說非常容易得到,鹽精熊王幾乎無法得到,所以鹽精就是非常重要的祭品,所以能從我們這裡吃到鹽精,熊王就會認同我們,我在一個偶然的機會看到一隻熊想吃蜂巢裡的蜂蜜,即使被蜜蜂追的逃跑,蟄的直叫,依舊不捨得放棄到手的蜂巢,我想既然我們的熊王也是熊,那也應該喜歡吃蜂蜜,我就特別留意尋找蜂巢,找到後就想辦法採集並保存起來,每次來祭祀山獸時,與其它的祭品放到一起,果然熊王特別愛吃,
祭拜山獸王成功的關鍵就是要找到它最喜歡而又很難得到的食物,只要你能提供給它,山獸王就會把你當成朋友,那麼你與它建立起相互信任的關係,那也就成功了一半,另外一半就是在剩下的時間裡與山獸王相互的試探交流,小心的磨合。這就是我們山家的祭拜山獸王的傳承秘密。
這聽起來很簡單嘛,那我們爲什麼不多拜一些山獸王,這樣就有吃不完的獵物了。
說起來簡單,作起來其實很難,首先就是危險,一但失敗就是得付出生命的代價。另外,真正能成爲山獸王的野獸少之又少。
老狐叔說,這山林中的山獸王一個挨着一個,把山林完全佔領了嗎,怎麼會少呢。
老狐說的沒錯,這山林中就是一隻只山獸的地盤,但是山獸與山獸是有區別的,雖然有些山獸也佔有一片領地,但它們只是象山獸王而已,並不是真正的山獸王,一隻山獸王幾乎是世代佔居一片固定山林,象我們一樣,在片領地內生活,並一代代的相傳下來。這樣的山獸王纔是真正的山獸王,而其它的山獸,只是暫時佔有一片領地,改天過來另外一隻比它利害的山獸,那麼它要麼被殺死,要麼逃跑,這種今天是王,明天是寇的山獸算不得真正的山獸王。只是真正的山獸王的固定領地內,纔會形成固定的而且繁盛的獵物羣,所以能真正稱得上山獸王的獸王少之又少。
同時山獸王也是有區別的,有的山獸王聰明可以與人交流,願意締結伴生關係,併爲人類看守獵物,趕走來獵殺獵物的其它野獸,再由人類獵殺獵物來供養它。同時獵物也會在它的領地內休養生息,雖然有人類來獵殺,但總會留下大部分來保持種羣的繁盛。
而有的山獸王生殘暴根本無靠近,一但接觸就是不死不休。根本無法締結伴生關係,它的領地也有獵物繁衍,但不會太多,只是足夠山獸王取用的量。
我們部落所能到達的範圍內也只有兩隻可以締結關係的山獸王,一隻是熊王,一隻是嶺家的虎王。遠處可能會有真正的獸王,但我們即使能祭拜成功也無法運回獵物。即使千里迢迢的運回祖山也所剩無已,路上還有數不清的危險。得不償失啊。
那我們爲什麼不自己馴養象大角鹿這種動物呢,這樣也無需祭拜山獸王這麼麻煩了。風提出自己的見解。
馴養大角鹿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大角鹿需要的山林極爲廣闊。這麼大的山林我們無法提供,另外,大角鹿一但成羣,也就成了各種山獸眼中的獵物,我們也無法象山獸王那樣保護大角鹿不受傷害,而且我們自己恐怕也會成爲其它山獸眼中的獵物。
那有沒有試過養小一些的動物呢?風不死心的問。
在你們爺爺還小時,那時部落還極爲強大,選定一座山叫作獸山,專門來試着馴養大角鹿還有其它的動物,但是它們要麼拼命撞擊或自相殘殺而死,要麼絕食而死,即使有活下來的也大多生病而且虛弱,虛弱與帶病的大角鹿不但肉少,而且人吃了還會生病,即使大巫施巫術也無法救活,後來連餵養的人也生病病死。當時死了好多人,並引起極大的恐慌,大巫祭祀山神後說。這是違背了山神的意志降下來的災禍,爲了得到山神的原諒,免除發怒的山神給部落帶來更大的災禍,大巫一把大火把所有獸山的野獸連同生病及冒犯山神而生病及馴養野獸的人一把大火全部祭祀給山神。
從那時起馴養野獸就成了部落的禁忌,再沒有人敢違背山神的意志。這等部落隱密之事也只有在單獨相處時作爲父親纔會對自己的孩子說起。
山說的輕鬆,但兩人卻聽的不輕鬆,雷的臉色已變的蒼白。違背山神的後果太過可怕。而風也是聽得心驚肉跳,活生生的人被大火燒死這是何等的殘忍,恐怖,而且燒死的還是自己人。怎麼下得去手,但風也知道,大巫作的對,那些人可能是從野獸身上傳染了病菌,也可能是其它的瘟疫。在這個矇昧野蠻沒有藥物的原始部落里根除的辦法也只有大火可以化解一切病毒。無法保證衛生,傳染病流行只是遲早的事。
父子三人回到營地時,天色漸黑。篝火已燃的很旺,陶罐裡大塊的鹿肉在翻滾。石板上的肉排滋滋的冒着油,沿着石板邊緣滴到火堆上,孩子們們眼睛發亮的盯着火上的肉食。而山則與老狐等人在一旁商討着今年的獵情及狩獵的過程。
風坐在篝火旁,看着跳動的篝火陷入深思,這是個野獸主宰的世界,雖然這裡的人類力量奇大無比,但野獸的力量更爲強大,在金字塔頂端的是山獸王這種龐然巨獸而不是人。人不過是依附在獸王身邊的更外一種聰明的野獸。只有與山獸王有伴生關係才能在山林中活下來,這種關係脆弱而不牢靠,但卻維繫着一個部落生死存亡。
入夜了,營地四周的曠野裡開始晃動着數不清的綠幽幽的眼睛,不時的傳來一兩聲嚎叫,也不知有多少野獸,是大角鹿的血腥味吸引來的。孩子們開始的恐慌,就連風也感覺到了危險,這麼多野獸如果在夜裡襲擊,就部落這些茅草房的防禦,簡直就形同虛設,父親是不是太過大意了,不對啊,父親可是身經百戰的老獵手不可能犯這種錯誤啊,轉頭向父親看去,風吃驚的發現不但是父親,除了害怕的孩子們,其它人一點也不在意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野獸,皆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就在風心中納悶之時,
老狐嘿嘿一笑,漫不經心的對一旁的山道:首領啊,來的野獸不少啊,給大夥展示一下山獸王的威力,也讓小傢伙們開開眼。
山打了個飽嗝。瞥了一眼黑暗裡無處不在的幽影,似乎也覺得差不多是時候了,就站了起來,兩腿分開,形如馬步,深了兩口氣,忽一仰頭,吼--唔--,吼--唔--,吼--唔--,如同狼人一般的連嚎三聲,四周的野獸聽到這嚎聲,安靜了一下,但只是片刻就有狼嚎聲傳來,似乎在叫囂一般。似乎山的嚎叫對它們沒有一點影響。孩子們還以爲首領這三聲嚎叫能把四周折野獸嚇跑呢,結果卻發現沒有任何效果。
就在孩子們心生失望之時,嗷—唔--- 的一聲如悶雷般的嚎叫聲從山上傳來,隨後又是兩聲,嘈雜的荒野裡馬上安靜了下來,隨後就是如被打折了腰的狗一般吱吱呀呀恐慌的四散叫聲,很快連這種恐慌的叫聲也不見了,再看四周鴉雀無聲,那綠幽幽的眼睛一隻也不見了。孩子們一個個目瞪口呆。這?這就是山獸王的威力?頂極兇獸的力量。